领头的水匪把她的面对面当成了挑衅,越发怒火中烧,示意没掉下去的先去抓白优。
“往哪儿跑,给我站住!”
可是,还没追上来,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追她的人便被一根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树枝,刺穿,当场毙命。
水匪:“……”
“有埋伏!有埋伏!退!”
水匪们再次喊了起来。
黑暗中刀光剑影一顿闪,谁也不知道哪里又会飞出什么东西。
稍不留神就被刺穿而亡。
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轻易往前冲了。
水匪头子看着与他们相隔两棵大树的白优,森然道,“我倒是低估你了。”
说着,水匪头子收起了手里的刀,冲身后比了一个手势。
对面的水匪们立马就换上了箭囊,全冲着白优而去。
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正是极佳的掩护之地。
白优早就见识过他们的毒辣了,所以从到岛上起,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这帮水匪,除了表面的射箭,肯定还有暗器。
白优的身上套着白天给自己做的草编马甲,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容易和丛林融入到一起。
他们的箭和暗器根本伤不到她。
“咳……”
白优忍不住咳了一声,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其实现在已经到了她身体的极限,可是,她不能倒下,更不能表现出有任何的虚弱。
这一次,她必须要把他们留下。
白优一边挥剑抵挡,一边轻松地冲对面笑了笑,“不是要来抓我吗?先追到我再说吧。”
说完,白优再次跑走。
水匪知道她是故意引他们过去,此时,却不敢贸然上前。
白优吃准了他们的心思,趁此机会跑回去找宋从极。
可是,她一到那,就看到另一帮水匪已经抓住了他,而他的胸前正被水匪的刀插着,刀已经入了肌肤,眼看着就要往里刺穿。
白优顾不上许多,冲了上去,“放开他!”
这边的水匪没想到会有人突然窜出来,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白优封了喉。
他周围的其他水匪也相继冲了上来,“杀了她!”
白优拼死与他们缠斗。
可是,她终究只有一个人。
她自己逃命可以,但是要带上昏迷不醒的宋从极却非常困难。
更何况,宋从极此时的情况更不乐观。
白优靠近宋从极,一边应对水匪一边迅速地用之前剩下的草药堵在他的伤口,帮他止血。
“大人,快醒醒!别睡了!敌人都来了。”
宋从极:“……”
白优去摸他的鼻息,弱得几乎快没有了,白优急了起来,一有机会就冲他喊,“……你不是说你要亲自讨回时霓的公道吗,你不准死,听见没有?你给我起来啊!”
“醒醒啊!快醒醒啊!”
“人家都杀到门口了,你难道要这样放弃吗?”
“快起来啊……”
很快地,刚才被她困住的水匪头目已经绕道赶过来了。
白优和宋从极被他们团团围住。
头目看着渐显疲态的白优忍不住扬声道,“谁都知道安王风流成性,你何必这帮护着他?你真以为你们会有结果吗?”
白优:“与你何干?”
“你要不回来,我们根本抓不到你,就凭你一个就损失了大半的人马,你还是第一个。说真的,我很欣赏你,甚至也没打算杀你,你要是现在弃暗投明,我还能给你一个机会。”
白优一脸嫌弃,“你怎么那么啰嗦?”
水匪头目:“……”
“行,你要自己回来送死,我就成全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好了。”
说着,水匪头目亲自出马对白优出手。
白优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抵挡他的一击,整个人被他踹开,跌到了宋从极的身侧。
水匪头目当即调转,朝着宋从极而去。
白优根本来不及过去,咬紧牙关用剑撑着身体站起来冲宋从极喊道,“……你只要醒过来,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铮——”
两剑相撞,发出一声巨大的鸣响。
四周树叶纷纷震落。
原本就要落到白优身上的剑,忽然飞了出去。
宋从极如鬼影一般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刚才白优掉落的剑。
头目手中的剑从空中掉落回地上,宋从极抬脚,一脚将他踢到了一边。
水匪头目撞到最近的树上,被打得连吐好几口血。
宋从极回头看她,“……好。”
白优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对刚才那句话的回答。
白优:“……”我真的怀疑你是故意的。
宋从极走到白优身前,浑身煞气凌冽,鲜血染了半身,宛如地狱杀神。
势不可挡的威压扑面而去,对面的水匪们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握着剑的手纷纷发抖。
宋从极手里的剑冷然一侧,根本没有给对面废话的机会,直接出手和他们打了起来。
白优得到喘息的机会,看了看对面全部涌来的水匪,五行相生,土生金,金又生水,这岛上虽是危险之地,却也是天地能量汇聚之地。只要利用好这些天地之物,便能形成所有想要的风水场。
白优一直等到他们全部人数都到齐才开始布阵。
先是在附近找到了之前就挖好的坑,再弄了一点之前搏杀之际被水匪鲜血沾染过的土往里倒,还有之前对她围追堵截时,她用衣服的碎步从对面身上抹到的血液,然后将一直挂在胸口的镜子拿了下来,镜面对准了天空。
最后再用自己的血画上了一个五行阵。
“大人。”
宋从极迅速撤到了她的身边。
“我已经布好了阵法,也让他们感受一次真正的鬼遮眼。”
说着,白优带着宋从极往丛林里钻。
本就阴暗的丛林里,渐渐开始弥漫起了雾气,所剩不多的水匪越往前追两人,这雾气就越发的浓密。
甚至已经到了根本看不清路的地步。
“这哪儿来的雾啊,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老大,他们不见了!”
“我们好像都在这里转了三圈了。”
“继续追,别让他们跑了……”
水匪们开始在丛林里绕了起来。
白优和宋从极则重新回到刚才他们呆过的地方,危机解除,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白优看了一眼刚才用血画的五行图:“除非我亲自解了阵,否则他们永远都无法从里面走出来。在有人来救我们之前,他们先在里面待着吧。”
宋从极:“嗯。”
宋从极单手撑着剑,艰难地坐到了地上,白优本来打算帮她先止血的。
可是,才一坐下来,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宋从极想要去拉她,这才发现她锁骨到胸前之间的位置透了血,而血的四周呈黑色,应该是水匪动手的时候被伤到的。
这伤口上有毒。
宋从极顾不上自己,当即蹲在了她的面前,“你中毒了。”
白优迷迷糊糊地,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没意识,根本不知道宋从极在说着什么。
宋从极眼神凝重,其实他之前昏迷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她做的事情,他都听到了。只是眼皮厚重,沉得无法睁开眼睛。
他从未想过一个深闺女子,能在这样的境遇下还保持着冷静与淡定,更不曾料到,她以一副病弱之躯,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些水匪全部抓住。
她的胆识与智谋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今日若不是他拖了她的后腿,若不是为了救他,她根本不会伤成这样。
他本是天玄司司主,今日……却被她所保护了。
宋从极那颗冷冰冰的心,忽然之间涌出了各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现在岛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船队找到他们之前,他必须得保住她的命。
宋从极看了一眼她锁骨以下的位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定决定道,“得罪了。”
说着,宋从极拿出剑将她的衣服划开,露出伤口。
里面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