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优冷笑,“证据呢?在哪里?”
“谁知道?”
“那公主何以人为是我偷的?”
“那个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太医院。”
白优看着她,“我要是能证明我根本没偷,公主打算如何?”
南婇想了想,“呵,你要是能证明你是清白的,本公主任凭你处置。”
“好,公主最好记住自己的话。”
白优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天相,“给我拿一盆水来。”
片刻后,天相端着水进来了。
白优将水直接泼到了南婇的身上。
南婇都被她泼的懵了,“你干什么?”
白优徐徐道:“查案啊。”
盛帝也疑惑地看着白优,“泼水的意义是什么?”
“找到天蚕果的下落。”
说完,白优扭头再次说道:“在她梳妆台下面。”
天相应声,当即带着人去了。
不一会儿,他手里蹲着一个盒子回来,赫然就是天蚕果。
南婇一张脸被气得通红。
盛帝更是难以置信,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自证清白了?
“你怎么知道在那的?”
白优:“天蚕果乃是进贡的圣品,气味绝非寻常,公主想要诬陷我,势必会将此物小心收好,甚至反复检查,身上自然就会留有气味。刚才那盆水,便能将多余的气味祛除,只留下最重要的那一味。而在这些味道里,还混杂着淡淡的胭脂香气,如果只是身上的味道,刚才那盆水足以去掉。但混杂在天蚕果里的味道,却不容易祛除,除非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些……”
盛帝恍然大悟,“所以你确定是在她的梳妆台下?”
“是。”
“陛下,现在可以证明是公主诬陷我了吧?”
南婇公主眼看着被识破当即大喊起来,“不是的,我……父皇,我也是被骗了的,是吕太医说有人偷了天蚕果,让我去抓贼人的。”
宋从极眼皮抬了抬,挥手,吕太医立马就被抬了起来。
此时的他浑身是血,显然被天玄司好好的慰问过。
吕太医一进来,看到宋从极抖得更厉害了,根本不理会南婇的示意,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颤颤巍巍地说道:“……公主……公主莫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让把我天蚕果偷给你,然后又让我把太医院的人都支走的……你怎能嫁祸给老夫啊……”
南婇:“……”
白优看着盛帝,“陛下,南婇公主先是找吕太医偷走天蚕果,然后趁着我去的时候又冒充禁军将我带走,甚至为了逼我承认是我偷的还对我用刑……这一切种种都说明南婇公主想要将我置于死地。”
“你胡说,我杀你干什么?”
“那公主故意剪断逃生的绳子将我推入火坑,难道还不够说明吗?”
“……”
一切已然说的清清楚楚,无论南婇怎么狡辩,人证物证都已经放在了面前。
白优等着盛帝的回答,但看得出来他还在犹豫。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种事情恐怕并不是第一次见了,甚至因为见得太多,所以都已经习惯性的维护了。
但是,事情发生在白优身上,她今天是一定要盛帝给一个了断的。
所以,她跪了下来,字字珠玑地对盛帝继续说道,“陛下,栽赃,嫁祸,诬陷,恩将仇报……这些都是公主全部用在我身上的,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她对宋司主的爱慕,但我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盛帝眼皮松动了一下。
白优:“我与公主无冤无仇,一进宫她就开始这样针锋相对,陛下不觉得太奇怪了嘛?我虽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臣子,真死了也不足惜,但陛下有没有想过,我是您钦点负责后宫绝命煞之案的人,南婇公主这么想杀我,或许是因为……并不希望你有子嗣呢?”
“如若这宫里还有新的皇子公主,你对她的爱岂不是就少了?”
盛帝愣住了。
白优这一句话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
差点都忘了,白优是眼下唯一能帮他解决生育问题的人,她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盛帝岂不是除了她这个一个小公主,便再也没有别的孩子了?
有些事就不能细想。
但对于身处高位的帝王来说,有些人就偏偏会细想。
比起儿女情长,每一个上位者的心都是狠的。
一旦威胁到他的权位,血肉骨亲都能杀,更何况是一个不听话的公主。
白优点到为止,说完以后等待着盛帝的决定。
南婇明明都说了是为宋从极了,哪里能懂白优莫名其妙说到子嗣的意图,还在旁边理所当然地让盛帝不要信她。
但她越这么说,盛帝反而更加坚信了白优的话。
她现在这副做了错事还理所当然,毫不在乎的样子,岂不就是因为他宠她吗?
盛帝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做出了决定。
“此事是由南婇任性妄为而起,朕许你随意处置。”
南婇:“???”
白优:“那就先把我受的这21鞭还回来吧。”
“父皇!”
盛帝挥了挥手,看着南婇的眼神里一瞬间全是厌恶。
南婇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忽然父皇就这样对她了,还要哭闹,盛帝嫌烦,直接命人堵了她的嘴。
白优虽然现在浑身上下都疼的要命,但是报仇的机会她是不会就这么放过的。
她接过了宋从极递来的鞭子,挥鞭直接抽了过去。
南婇疼的眼泪直流,根本没想到过那么宠爱自己的盛帝,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白优。
还不用等二十一鞭抽完,她就已经疼得晕过去了。
天相等人直接过去用水将她泼醒。
白优就是要她清醒的感受着这鞭子带来的痛楚,一直到抽完二十一鞭才停下来。
盛帝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南婇,“南婇身为公主任性妄为,目无法纪,今日起,废黜公主之位,幽闭冷宫……”
*
深夜,南婇在幽暗的冷宫里醒了过来。
她想喊人过来伺候,可是,入目所及之处,一片幽冷荒芜,哪里还有人影?
南婇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又痛又冷,生气地哑着嗓子大骂,突然……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着紫袍锦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月光倒映在他的身后,高贵冰冷,却又带着一股让人惧怕的气息。
“谁?”
对面的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看着他脸颊上的鎏金面具,南婇浑身一震,“承渊王?”
“嘘。”盛千夷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面前,“本王带你出去玩如何?”
南婇刚想说你是有什么大病?她这样子像是能玩的嘛,结果,盛千夷却直接把她提了起来,拎到了屋顶上。
此时,屋顶上除了他们,还有一群人。
是她的宫人和吕太医。
南婇心里发慌,“你想做什么?”
盛千夷扭过头来冲着她笑了笑,“当然是让公主开心了。”
明明他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南婇却害怕得哆嗦起来。
以前见到承渊王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可怕!
盛千夷提着她站到烟囱口,“来,听说公主喜欢推人,本王今天特地准备了不少,保证你玩过瘾。”
南婇这会儿都顾不上疼了,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这次针对白优的宫人,再傻她也反应过来盛千夷这是在帮白优出头了。
“父皇已经罚了我了,你还想怎么样?”南婇一想到白优就火气大,忍不住质问道。
盛千夷像是没听到,把吕太医拽到了她的面前,“来,开始吧。”
吕太医被捂住了嘴,根本说不出话。
南婇不想动手,盛千夷懒洋洋地声音却传了过来,“吕太医,你要是推她下去,你就能活哟。”
吕太医闻声一恸,南婇眼见形势不对,一把将吕太医推进了烟囱口。
砰——
人肉坠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沿着烟囱的墙面传递上来。
盛千夷把第二个人又拉了过来。
开了第一个头,再杀后面的人显然比之前容易许多。
南婇已经被恐惧支配了所有情绪,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他拉一个,她就推一个往下。
推到后面,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你可以放了我吗?”南婇的语气里带着恳求,即便面对着盛帝和宋从极,她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害怕过。
面前笑容灿烂的盛千夷,简直比魔鬼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