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迅速将一群人围困,燕云十三骑急忙跨上战马。
“嚯,嚯…”兵士们发出震天的嘶吼。
符昭推了柴宗训一把:“你与我不是一路人,事情也与你无关,速速逃命去吧。”
柴宗训笑到:“那黄轶伦是我们擒下的,事情怎能与我无关。”
符昭气得猛抽柴宗训胯下战马:“你怎么这么笨?”
大军不停变阵,最终弓箭手在前排蹲下,森冷的箭矢瞄准包围圈诸人,只要有异动,瞬间便会被射成刺猬。
此时一个统领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从军中慢慢踱出:“我乃永安州团练使田胜华,尔等速速缴械投降,说不定本官高兴,还能留尔等一个全尸。”
符昭和燕云十三骑仿佛没有听到,仍然紧握着手中的长枪。
赵德昭勒马上前到:“田统领,此处乃蒲圻县境,永安州团练使在此拿人,恐怕于制不合。”
“哈哈哈,”田胜华大笑到:“捉拿尔等一干反贼,与体制何干?再说蒲圻巡检黄轶伦拿贼不力,本官帮了他的忙,他感谢还来不及呢。”
赵德昭又说到:“田统领,我等沿途不过督促各级官吏实心用事,并无反意,以反贼称呼,我等不服。”
“沿途官吏需要尔等一干反贼督促?”田胜华阴阴一笑:“落到本官手里,本官说你是什么就是什么。”接着又不耐烦喝到:“速速缴械投降,本官尚可留尔等一个全尸。”
符昭举起长枪:“事已至此,还有何好说。”说罢便朝田胜华冲去。
田胜华急忙后退大喝:“抓活的,本官要活的。”
弓箭手弯弓朝马腿射去,符昭才冲到一半,胯下战马吃痛长嘶倒地,他一个翻滚从地上站起,挥舞长枪杀将过来。
兵士以盾牌阻挡,又不停压缩包围圈,将一干人等压在一个小范围内,接着不停抛绳索。
两边绳索对接,很快武力值稍差一些的赵德昭和燕云十三骑里的几个就被绳索捆了个结实。
符昭,柴宗训,董遵诲也不过困兽之斗,很快全都被捆了起来。
“很好,很好。”田胜华拍手到:“将这一干反贼押往永安大牢关押,待本官好好审问。”
这个时候柴宗训才发现,慕容德丰这个机溜的家伙,竟然不在被擒的人中。
一群人被带到永安大牢关押,田胜华似是早有准备,拿出一叠文书说到:“尔等反正是死,不如成全本官,本官尚能让尔等死得痛快些。”
柴宗训接过文书扫了一眼,除了鞭打沿途官吏和劫掠富户外,还有永安境内一起盗贼案,以及数宗沿江的商船劫掠案。
“你这是要我等顶罪?”柴宗训问到。
田胜华毫不避讳:“是的,便是没有这些要顶罪的案子,尔等也是死罪,若尔等愿意成全本官,本官保证让尔等在等死的期间活得惬意。”接着他眼珠一转,阴森到:“如若不然,本官便让尔等后悔托生为人。”
柴宗训将文书扔了出去,淡淡到:“大丈夫敢作敢当,做过的我等全认,没做过的绝不会认。”
田胜华倒也没生气,只说到:“没事儿,本官给你一夜时间考虑。到了明日若还不认,嘿嘿。”说罢便转身离去。
董遵诲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这些官儿是怎么回事?怎地要么不做事,要么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抢事做?”
符昭接话到:“得问圣明的皇帝老儿是怎么回事。”
柴宗训说到:“皇上远在汴梁呢,怎会知道这里的事情?”
这时燕云十三骑里的一个骑兵在符昭耳边小声到:“将—军,我憋不住了。”
符昭立即将柴宗训三人按在牢房的栅栏上:“看着前方,不准扭头。”
柴宗训‘嘿嘿’一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早就知道你们是女人了。”
自上次丰乐楼见过女扮男装的燕燕之后,柴宗训便学会了辨认女扮男装之人。
虽然符昭和燕云十三骑一个个晒得黝黑,而且还穿着盔甲,但从身形和动作,柴宗训一眼就看出她们是女人。
而且这符昭眼神清亮,脸型圆润,可称得上是黑牡丹。
“下流。”符昭一把拍在柴宗训后脑勺上。
又一骑兵过来小声到:“将—军,我等自汴梁一路行侠仗义到沔州皆平安无事,偏偏遇到此人便被擒获,莫非他是官府的密探?”
听到这话,符昭将柴宗训狠狠的按在栅栏上,喝到:“说,你是不是官府的密探?”
董遵诲急忙转身将符昭拉开:“我等若是密探,还须陪尔等坐牢?”
柴宗训跟着笑到:“你们是谁家的小姐?赶紧想办法联络家人救你们出去,不然明天田胜华一到,那可就要出丑啦。”
符昭恨恨到:“田胜华若敢对我不敬,我定杀他满门。”
“这个小姐姐的杀气咋这么重呢,”柴宗训说到:“到时候你都被判了极刑,怎么杀他全家?还是赶紧联络家人救你出去,我们也好沾光跟着出去嘛。”
“一个大男人,怎地如此怕死?”符昭鄙夷到:“先前不是挺大义凛然么?到了关键时刻,怂啦?”
柴宗训笑到:“先前以为你是替天行道的侠士,跟着你行侠仗义我自然愿意,可你不过是一个胡闹的小姐,就这么跟着你莫名其妙被判极刑,肯定划不着嘛。”
“你说谁胡闹?”符昭一把抓起柴宗训的衣领。
柴宗训轻轻拉开符昭的手:“无组织无计划,没有防御性,打到哪算哪,不是胡闹是什么?小姐姐,并不是你的燕云十三骑有多厉害,当日在沔州时,若不是何辉不愿惹事,你真以为能出沔州?”
“哼,”符昭冷哼到:“自汴梁以来,我一路所过州县皆是望风披靡,唯在蒲圻遇上了你,算我倒霉。”
久未开口的赵德昭说到:“符小姐,你真的以为所过州县主官都是傻瓜?你的燕云十三骑进退皆是军阵,明眼人都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在胡闹,只要你不在境内继续闹下去,谁愿意管你?”
“没人管,我怎地进了大牢?”
“那是因为田胜华想立功想疯了,没见到他拿着江洋大盗的案子让我们认吗。”
“总之,”柴宗训总结到:“明日田胜华一来,你就表露身份,以后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符昭鄙夷到:“说得就跟我让你跟着似的。”
翌日一早,田胜华果然如约而至,手上还拿着那卷文书。
“考虑得如何了?”田胜华扫视一眼众人问到。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田胜华低头阴阴的扫视一眼众人:“本官耐性不太好,既然尔等不愿合作,本官便先杀一个人试试。”说罢他一指符昭:“看你的样子是个小头目,便先杀你吧。”
兵丁打开牢门将符昭拉了出来,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带下去斩了。”田胜华低喝到。
“等一下,”柴宗训大呼:“未经过审谳定罪,怎可随意斩杀人犯?”
“杀尔等这些反贼江洋大盗,还须审谳?”田胜华冷冷到:“拒捕被杀也是常有的事,带下去。”
“等一下,”柴宗训再次大呼:“你知道她是谁吗?”
田胜华淡淡到:“反贼符昭。”
柴宗训看着符昭:“符大小姐,这次可是真的了,快些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吧。”
符昭不为所动,只静静的站着。
柴宗训急忙说到:“田大人,你久经战阵,没发觉燕云十三骑进退之间乃是军阵么?”
“那又如何?”
“普通人怎练得出军阵?况他们所乘之马,一看便知是北方军马,你试想想,北方,军中,姓符的有谁?”
田胜华迟疑一下,开口到:“你少拉大旗扯虎皮,便是瀛洲魏王府的公子,如此行径也该被判以极刑,带下去。”
“诶,诶。”柴宗训伸手挥了几下,并没有人理会他,符昭也只是任由兵丁押着往前。
“田胜华。”柴宗训大喝一声。
田胜华回头怒到:“你敢直呼本官名讳?掌嘴。”
兵丁应了一声便要行刑,柴宗训急忙跳着后退,仍是大呼:“田胜华,你可知我是谁?”
田胜华冷冷到:“我管你是谁,落到本官手里就是反贼。”
哟,还是一个单押。
柴宗训喝到:“我就是…”
田胜华侧过身来。
“我就是打劫长江沿岸商船以及造反的主谋苏轼。”柴宗训快速说完。
田胜华淡淡一笑:“你很懂事,本官保你在刑部复核之前的平安。”
“你是个傻蛋么?”符昭喝到:“我符昭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须你保,况我一路来虽然骚扰官府,劫掠富户,但并未致伤人命。况沿途那些州县并不敢出来作证,如若不然,便坐实了他们是赃官的罪名,如此我当罪不至死。但你若承认自己是江洋大盗,那便必死无疑。”
柴宗训并未理她,只说到:“田大人,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吧。”田胜华淡淡到。
“放了她。”柴宗训抬起头来。
田胜华思虑一会,将文书递到柴宗训面前:“画押吧。”接着又扭头到:“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