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皇上搁这里等着他。
刘以铭急忙辩解到:“皇上,臣不过普通人家,无嗣也就无嗣。可皇上一身系天下万民,自当要广蓄后宫,早诞皇子稳固国本。再者,臣无嗣可自本族过继,但皇族过嗣牵涉太多,稍有不慎便致社稷动荡。所以,还请皇上纳臣忠言,充实后宫。”
柴宗训似乎被说服:“以卿之见,朕该如何充实后宫?”
“皇上,”刘以铭说到:“以臣之见,皇上首要便是与重臣联姻,好让其对皇上死心塌地,朝中鲁王、宋王、皆有女,便连魏枢相,也有女儿适合入宫。”
柴宗训想了想:“一次纳太多,后宫争风吃醋起来令人头疼,卿试推举一两个?”
“这个,”刘以铭迟疑一下:“若皇上恐后宫争风吃醋,臣听说魏王府上还有几个孙女,皇上可依其品性样貌挑选,后妃既是姐妹,当不至于争风。”
柴宗训又说到:“专宠于魏王一家,其他重臣又恐不忿,实在是难啊。”
刘以铭出了个主意:“皇上,目下朝中两位宰辅,魏王孙女既已为后,可立宋王之女为贵妃,稍后再与齐王鲁王一一联姻,岂不美哉?”
柴宗训阴晴不定的看着刘以铭,这个人滴水不漏,始终拿不准他究竟受何人指使。
思虑一会,柴宗训说到:“既如此,刘卿可将此几女生辰问来交与朕,朕命司天监先合一下八字。”
回到后宫,却见符昭与赵柔聊得正欢。
赵柔敕封郡主,可以自由出入宫掖,符昭成日待在宫中也甚是无聊,赵柔便时常进宫来陪着她,目下俩人情同姐妹一般,如胶似漆的。
“官家散朝了,”符昭迎上前:“今日可有什么烦心之事?”
柴宗训说到:“每日还不是那些事情,不过朝局日趋稳定,近期可以稍放松一些了。”
“既是如此,”符昭说到:“方才我与柔儿说起出宫散心之事,不如趁着近期无事,一起去京郊射猎吧。”
柴宗训想了想:“射猎太过于劳民伤财,还是不了吧。”
符昭说到:“没必要搞那么大排场,就你我数人,命老董带几名护卫暗中跟随便可。”
这很符合柴宗训的风格,他点头到:“既是梓潼欲出宫散心,那我便一起去吧。”
慕容德丰不在汴梁,能同去的也就赵德昭赵柔兄妹,倒也无须多作准备,几人骑上马便出了皇城。
猎场本是设来专一供皇家射猎之用,以示皇上文武兼修,不过柴宗训不喜欢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得很少,以至于场内猎物已泛滥。
在深宫中关了一年多,来到野外的符昭兴奋不已,骑着马儿满场飞奔。
来回跑过几趟后,符昭回来说到:“官家,你与小赵师出同门,文武兼修,柔儿也是将门虎女,不如今日我们几人比试一番,看谁能射得猎物最多。”
赵德昭忙说到:“皇后有所不知,臣虽常年伴在皇上身边,但臣天资愚钝,文武皆不及皇上远甚,与皇上比试,臣岂非自不量力?”
赵柔有些不服:“大哥,你还是男人不?怎地还未开始比试便气馁?”
这话很对柴宗训胃口,一直以来,虽然赵德昭很是忠心,行事也多为他考虑,但也就是人太阴,担当不够。
先前柴宗训本打算将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职相授,但赵德昭竟有些躲闪,他只能就此作罢。
“小赵,”柴宗训开口到:“今日此处没有君臣,我便与你做一次男人之间的对决。”
赵德昭摇头到:“皇上,臣的秉性能力,你历来是知道的,非是臣谦让,实是臣不如。”
赵柔撇嘴到:“大哥,枉我一直以你为榜样,怎知你是如此胆怯之人。皇上,大哥既不敢比,臣妾与你比过。”
柴宗训哈哈笑到:“小赵,你若是有郡主一半豪迈,朕便比不过你啦。眼下郡主既欲代兄比试,朕怎好拂了你的意,那便比吧。不过你可得小心皇后,皇后长于边关,莫说射猎,便是战场也上过的。”
赵柔说到:“臣妾定当竭尽所能,即便败于皇后,也是虽败犹荣。”
“好,洒脱,朕喜欢,这便开始吧。”说罢柴宗训即催马前进。
几人跟在后面大叫:“皇上耍赖,竟然先行催马。”
猎场猎物泛滥,几人为了不输于对方,冲进去之后便散开自行射猎。
林中箭如雨下,猎物不停倒在地上。射杀几只猎物之后,柴宗训体内男人先天的渔猎基因被激活,兴奋的催着马儿快跑,身后董遵诲带着侍卫不停给他收拾猎物,不停喝彩大叫:“皇上,射得好。”
符昭本也是不受拘束之人,更不会甘于人下,为了赢得射猎,她催马往猎场深处冲去。
只有赵德昭,无欲无求的开弓,射得中算数,射不中拉到。
“快来呀,快来呀,”赵柔兴奋的大叫:“皇上这边猎物要多一些,跟着皇上走必不吃亏。”
因为急着收取猎物,侍卫们被柴宗训越丢越远,只有赵柔不紧不慢的跟在一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到不远处有河,柴宗训随手射杀一只野兔之后,跳下马来叫住赵柔:“郡主,我们先将这只兔子烤了果腹,再回去看看到底谁的猎物更多。”
“也好,”赵柔跳下马来四处看了看:“只是怎么不见皇后和大哥?”
柴宗训说到:“猎场这么大,他们哪能时时跟着我们,且不管他,还是先吃饱再说。”
赵柔将野兔拿到河边洗净,柴宗训生了一堆火,野兔就这么烤了起来。
“我以为皇上长于深宫,身边常年有人服侍,必是五谷不分,没想到皇上竟然还会烤兔子。”赵柔随口说到。
柴宗训淡淡一笑:“莫说烤兔子,便是一桌筵席,朕也是做得出来的。”
这话不假,打工人么,当然得学会照顾自己,可惜这时候鸡精味精什么也没有。
俩人闲聊着将兔子烤熟,柴宗训说到:“此时若是有些酒就好了。”
赵柔从腰间掏出一个葫芦:“喏,这不是酒么。”
“想不到郡主还随身带着酒。”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皇上会烤兔子嘛。”
“来,朕敬郡主。”
“臣妾也敬皇上。”
二人酒足肉饱,也休息够了,柴宗训起身到:“我们回去吧,这半日未见侍卫跟上来,莫使他们担心。”
此时天已黑透,柴宗训裹了个火把,俩人上马说笑着往前走。
不知不觉转了很久,柴宗训游戏疑惑:“我们先前跑了这么远吗?”
“可不吗?”赵柔笑到:“皇上一进猎场,便如脱缰的野马,侍卫叫都叫不住。”
蓦地看到前面地上有亮光,柴宗训上前,正是先前洗野兔的小河,这亮光是月亮的投影。
转过头来,先前拷野兔的架子仍在。
“不好,”柴宗训说到:“我们怕是迷路了。”
赵柔四处看了看,莽莽山林间只剩了虫儿的鸣叫和远处传来的野兽的嘶吼。
“皇上勿忧,”赵柔说到:“先前我们烤野兔之时是酉时,目下也不过戌时,正是月上中天的时候,就是说,月亮在南,我们只要背着月亮往北走,便能走出猎场。”
还好这是个将门虎女,不需要柴宗训设法安慰,他说到:“甚好,我们便背着月亮走吧。”
话音才落,方才烤兔子的地方窜出几团黑影,顶着绿油油的光在地上嗅着。
“哎呀,”赵柔稍有些紧张:“皇上烤的兔子太香,将野狼招了来。”
柴宗训低声到:“暂且不要惊动狼群,我们慢慢退出去。”
说着的时候,野狼越来越多,领头的那只仰天朝月亮发出‘呜呜’的吼声。
地上未寻到食物,狼群慢慢抬头,朝柴宗训二人围了过来。
柴宗训急忙催马:“快跑。”
狼群见二人要逃,加速追了上来。
柴宗训回头一箭,将一只野狼射倒在地,赵柔也学着他回身一箭,可惜偏了些。
正要射出第二箭,一只野狼高高跃起,落在马屁股上,张嘴便咬去。
马儿吃痛,前蹄高高抬起,将赵柔甩了下来。
柴宗训急忙一箭射去,鲜血飞溅之下野狼倒了下去。
“上来。”柴宗训朝赵柔招手。
赵柔却拿起弓箭与狼群对峙:“皇上万乘之躯,岂能深陷险境,还是不要管臣妾,先逃出去再说。”
“朕岂能丢下你不管。”柴宗训跟着拔出佩剑,与赵柔背靠背站着。
“皇上。”赵柔着急大叫。
“勿要再说,”柴宗训喝到:“区区几只野狼而已,朕岂惧之?”
狼群围着俩人转了几圈,忽地嘶吼着扑了上来,柴宗训瞅准机会,身形一矮,剑刃瞬间划破狼肚子,一股腥臭之物朝他喷了出来。
赵柔不甘落后,一箭将一只跳起的野狼射倒在地。
其余野狼闻到血腥味,发疯似的朝俩人扑来。
赵柔开弓不及,便以弦勒住一只狼,却不防又有一只狼当头咬来。
柴宗训回身一剑将狼刺死,后背却被撕下一块肉来。
柴宗训惨叫一声拔出剑来,鲜血喷了赵柔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