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杨延定只是个佥都御史时,便将工部尚书林彦升逼得没办法。
如今做了这么多年封疆大吏,利用一群商户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谓贪官奸,清官比贪官更奸,要没有点手段,怎能将江南治理得这么繁华。
眼见众商户入港,杨延定却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尔等商户,不过转买转卖,获取利益,还有何诉求?”
“社稷兴衰,匹夫有责,”彭万全可是考过功名的,场面话自然不在话下:“如今朝中奸臣当道,导致时局纷乱,以至江南民不聊生。”
“小人等以请诛奸臣为由,请求游行,恳请大人恩准。”
“胡扯,”杨延定喝到:“尔等有何资格请诛奸臣,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彭万全自知失言,赶紧说到:“大人恕罪,在下只是想快些结束纷乱,以免在下破产之虞,求大人指条明路。”
杨延定沉吟一阵:“本官司牧一方,自是要为一方百姓做主。如今江南纷乱,很是影响本官前程。”
“这纷争起因,本是男女之争,如今列位既不反对男女平等,我看不如仿照女子游行,也以男女平权为名吧。”
赵七有些质疑:“大人,我等本是男子,如何却以男女平权为由?”
“如此方显列位尊重男女平等之真诚嘛,”杨延定说到:“诸位倘在岭南,闽浙有相熟者,可互相串联,一起游行,声势越大越好。”
“倘能尽快将朝中那些男尊女卑的一小撮人压下去,纷争自然便平息了。此是列位自救,唯一且最快的方法。”
一众丝织商回去之后,赶紧商议可行性。
“赵掌柜,”彭万全问到:“未知宋王和赵行长对此次男女之争怎么看?”
赵七说到:“宋王常年卧病,不闻朝政久矣,赵行长倒没听说反对此事。”
“不反对便是支持,”彭万全说到:“不如我等赶紧行动起来吧,再迁延下去,误了季节,今年谁也别想赚钱。”
只是办个游行而已,对这些江南富商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
于是众人分工明确,组织人手,联络其他地方,都有条不紊的进行起来。
朝中激辩仍在继续,从大政方针到了抠字眼,越辩越脱离主题。
虽觉无趣,但柴宗训也不能阻止。一个是理不辩不明,再就是群臣以集体辞职作为要挟。
虽然巴不得换了这批人,可这是治国,短时间内岂容他说换就换?
这日吕蒙正又与李景阳争辩,外间响起高呼:“皇上,江南八百里急报。”
“皇上,岭南八百里急报。”
两份奏折还没打开,又响起呼声:“皇上,闽浙八百里急报。”
柴宗训翻开奏折看了一眼,抬头说到:“将此奏折交与众卿传阅,看看当如何处置。”
群臣打开奏折,却是江南,岭南,闽浙三地男子共同游行,要求男女平等。
江南的奏折中还附带一份万民书,乃是全体江南百姓请求诛杀朝中反对男女平等的奸臣。
看到这些,群臣议论纷纷,柴宗训倒也不制止。
待议得差不多时,开口问到:“众卿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李景阳负隅顽抗:“皇上,百姓愚昧,易受人蛊惑。不如责令三地官员,严加看管地方,不得再有此事发生。”
“李大人,”吕蒙正说到:“似你这般不顾民意,一味肆意妄为,岂非官逼民反?”
李景阳说到:“皇上,倘无人居中串联,三地如何同时游行?臣怀疑个别地方官员,利用此次男女之争,从中渔利。”
“可笑啊可笑,”柴宗训说到:“李大人必是没有地方任职经历吧。”
“哪个地方官员不盼着自家境内河清海晏,反倒煽动百姓闹事?他是嫌官做得太久了吗?”
此时又有宫苑使上前:“皇上,纪王殿下求见。”
“宣。”
柴熙谨匆匆上殿:“皇上,汴梁府许多男子欲组织游行呼吁男女平等,臣弟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