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疑虑,但源赖信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不管扶桑人是否真的死光。
他只想杀了平正忠。
下关港的炮火不停,源赖信带着部下冲过海峡,登陆扶桑第三座大岛。
下关前面的地形比先前经过的都要复杂,尽是些纵横的山谷沟壑。
源赖信有些裹足不前,刘光义却催了来:“源统领,为何不继续进军?”
源赖信说到:“大帅,前方满是山谷沟壑,倘平正忠在此埋伏,我大军很容易被打个措手不及。”
“这还不简单,”刘光义大手一挥:“放火烧山,将眼前的山脉全部化作一片焦土,平正忠不就无所遁形了?”
源赖信有些为难:“大帅,山上还住着不少人家呢。”
刘光义冷冷到:“那就看你是愿意死麾下的将士,还是死些不相干的老百姓了。”
源赖信略做犹豫,随即大呼到:“来人,取火种,放火烧山。”
整座山被点燃,不管是千万年的珍稀树木,还是扶桑特有的禽兽,跟着大火一起与埋伏在山中的扶桑军陪葬。
秋干物燥,火势很快蔓延,绵延千里。
大火燃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让扶桑的天成了妖异的青灰色。
山中百姓拼命逃窜,却逃不过大火,惨叫着被吞噬。
这仗打不下去了。
真的打不下去了。
菊皇抬头看着阴暗的天日。
再这么下去,不仅是扶桑国土,而是扶桑人要绝种。
两军对垒,根本还未看到周师便被炸死一批。
退却下来想要埋伏,周师却放火烧山。
想迂回至侧面攻击,周师见人就杀,老百姓都不放过,根本不给你出手的机会。
国土一半已化作焦土,毫无生机,继续这样下去,等待扶桑的便是亡国灭种。
菊皇不是平正忠那样的政客,他是扶桑国的象征,得设法保住扶桑百姓的性命,他这个象征才能继续象征下去。
于是菊皇开始给柴宗训写奏折,言辞极为恳切,只求与他见一面。
奏折到了后方,根本不用柴宗训开口,苏德祥刘光义一文一武便将他给拒了。
菊皇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只剩半壁江山的扶桑人,此时个个喊打喊杀,全民皆兵,他们誓要保卫国土,不让扶桑亡国灭种,倒让菊皇很感动。
参知政事鬼冢义谏言到:“陛下,我大军与周师兵器相差太远,根本不可能对战。”
“为今之计,只有依靠源赖信突然反戈一击,杀周师一个措手不及。”
“倘能就此一举击杀周国皇帝,或周师主帅,方可挽救危局。”
菊皇欲哭无泪:“朕早与源赖信有来往,可他坚持要杀了平正忠,才肯反戈。”
鬼冢义把心一横:“陛下,那就杀了平正忠。”
“杀平正忠,岂非自毁?”
“陛下,平正忠的大军,根本不足以抵挡周师,继续迁延下去,扶桑定会亡国灭种,请陛下早做决断。”
菊皇思虑半天:“平氏数代经营,朝中都是他的人,要杀之谈何容易?”
鬼冢义说到:“陛下可借询问军务之名,将其召回都城,然后在宫中设伏,只要平正忠一死,他的那些依附者自然树倒猢狲散。”
为今之计,似乎只能这样。
反正已经刺杀过平正忠一次,也不愁第二次。
平正忠正在指挥大军设伏,为了阻止周师放火,他甚至建立了隔离带。
他的数十万大军,就埋伏在隔离带内,只等着周师杀来。
接到圣旨的平正忠有些疑虑:“如今正是紧要关头,陛下为何突然召见。”
其侄平绣祥谁也不相信:“菊皇此时召见,必然有诈,叔父还是不去了吧。”
幕僚藤原也说到:“菊皇虽不统兵,但仍是扶桑的象征。”
“如今国内士气被周师激起,全民皆兵,这股力量不可小视。”
“以在下看来,菊皇召见关白大人,正是商议此事,关白大人不可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