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路引,三人当即兵分两路。
伍晓波和丹朱去搬救兵,农舜去找赞索大叔和德赞改变计划。
方真去往各寨,命令即刻将虫草交易,老百姓当然不肯,他便趁机将领头者都抓起来。
而州中也与附近各州频繁联络,既是朝廷援兵暂时未至,几个州便决意报团取暖。
先解决白树州造反的事,然后各州再挨个击破。
德赞和赞索大叔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划着起义的事,没想到农舜就找了来。
“阿舜,你怎么来了。”
“大叔,德赞大哥,起事之事走漏了消息,现在须改变计划。”
“走漏消息?”赞索大叔警惕的看着农舜:“莫不是你告诉了官府?”
德赞辩解到:“大叔,倘是阿舜告诉官府,他怎会前来报信?”
赞索大叔说到:“事情如此严密,官府怎会得知?”
农舜摇头到:“大叔,也许你们很保密,但我一路行来,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起事的日子,不信你可以去各寨问问。”
“嗐,”赞索大叔懊丧到:“早知其他各寨行事如此不严密,就不该通知他们。”
德赞说到:“可我们需要大家的帮助,阿舜,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农舜思虑一会:“消息走漏,州中必然有了防备,不如提早举事,先将白树州打下来再说。”
赞索大叔说到:“可粮草军械都没准备好,开打还不是死。”
“是,”农舜说到:“现在举事,的确有些准备不足,但官府同样也准备不足。”
“待咱们准备好,官府也准备好了,到时候举事,就是往套子里钻。”
德赞问到:“阿舜,不是说中原大军会协助我们吗?”
“是的,”农舜答到:“我已让同伴前往祁连州调兵,不日便可赶到。”
德赞转头看着赞索:“大叔,咱们动手吧。”
赞索大叔说到:“既是搬救兵,何不等救兵来了再举事?”
“或者干脆让救兵攻占白树州,岂不更好?”
德赞又转头看着农舜。
“大叔,大军行动自然不像咱们举事那么容易。”
农舜解释到:“而且官府知道消息,必然会有所行动,咱们提早举事,一举粉碎官府的阴谋岂不更好?”
正说着的时候,一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赞索大叔,不好啦。”
“官府抓了很多人,刚刚贴出布告,说这些人都是反贼,五日后将会集中处决。”
赞索问到:“都有哪些人?”
来人说到:“都是各寨说话比较算数的人,咱们寨也被抓了三人,大叔,你可要想办法救人啊。”
赞索沉吟一会:“即刻传信各寨,准备动手。”
“慢着,”农舜喝到:“此是官府阴谋,不能动手。”
赞索不满到:“说提前动手也是你,不能动手也是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官府明知百姓要反,还敢如此大张旗鼓以造反罪名处置百姓,必是早有准备,倘五日后动手,必钻进圈套。”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赞索有些不耐烦了。
农舜想了半天:“如今白树州不过上千僧兵,示警的奏折即便送到吐蕃朝廷,也须一段时日。”
“白树州若要自救,最好的办法是向周边州县求援。”
“我想,如果周边州县肯派援兵,最近这几日便会到达。”
“白树州这么大,待起义军集结也来不及了。”
“不如传信各寨,就近在各州县通往白树州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倘在五日内将援兵打退,白树州官府必不敢轻举妄动。”
德赞附和一句:“赞索大叔,我觉得阿舜说得有道理。”
“如果打退援兵,就凭白树州这一千僧兵,还不是咱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赞索冷笑一声:“这不过是他的猜测,倘没有援兵之说呢?咱们的族人岂非白白就这么死了?”
“那些秃驴,杀人可是不眨眼睛的。”
农舜反问到:“大叔,如果现在举事即便成功,但各州僧兵齐聚白树州。”
“即便起义军有兵力优势,毕竟不能与僧兵相提并论。”
“届时各路僧兵一起攻入白树州,即便起义军能够获胜,也是惨胜。”
“到时州中被打得一塌糊涂,我相信这不是大叔想见到的。”
赞索说到:“我难道不能只劫法场吗?”
“官府敢这么做,必然做好充足准备,不会怕你劫的。”
“咱们只能依靠地利设伏,打退援兵,届时那一千僧兵,还不得看大叔眼色行事。”
赞索在权衡其中利弊,德赞说到:“赞索大叔,阿舜是真心在帮咱们,而且他有丰富的造反成功经验,咱们就听他的吧。”
赞索抬头到:“如果他分析错误,被官府抓住的那些人,就没命啦。”
“大叔,”农舜说到:“革命肯定是有流血牺牲的,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冷血,”赞索说到:“那可是几十上百条人命。”
“我当然知道那是上百条人命,”农舜没有伍晓波圆滑:“但你如果真为了这几十人提前举事或者劫法场,死的便远远不止这几十人。”
“如果打退援兵,须陀寺最多便是将这上百人当作人质,换和尚们一条命,这样那上百人还能有一线生机。”
德赞又附和到:“大叔,我觉得阿舜说得很有道理,咱们便照他说的做吧。”
“阿舜不远万里从中原到达吐蕃,是来帮助咱们的。”
“倘他不来,咱们一直还会被僧人盘剥压榨。即便咱们过得再差,也影响不了他什么。”
“革命成功,过上好日子的是咱们,阿舜不拿任何好处,他实在没有必要害咱们。”
“我没说他会害咱们,”赞索辩解到:“只是他一旦分析有误,上百条人命就没有了。”
德赞苦笑一声:“可是大叔,咱们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设伏不成功,的确会死上百人。可因为咱们的鲁莽,提前举事或者劫法场,钻进官府的圈套,那会死更多的人。”
“好,”赞索咬牙到:“农舜,我可以照你说的做,但你分析若有误,我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