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承玺接过旨意,一脸的不敢置信。
“王上如何要留臣做质子?前些日子臣向王上请辞,王上虽未准,然却有意要送臣归去的,如何……”
风承玺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晋国的萧氏嫁到卢国被封为王后,卢国就没有再送质子到晋国的。
而且,风承玺可是卢国太子,卢王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便是送质子,也不该他来的。
使臣笑了笑:“这事嘛……”
风承玺会意,赶紧送上一些金银等物。
使臣就轻声道:“是谢贵妃要留太子的。”
“什么?”
风承玺一惊:“谢,谢贵妃?”
使臣抚了抚袖口,将风承玺送的金子装好:“便是贵国送来的谢美人,王上很是喜爱,已经封为贵妃,本官也是听宫人说起,说谢贵妃思念家乡,王上心疼贵妃思乡之情,便要留太子在晋国,好让谢贵妃在想念亲人的时候,有一个说话的人。”
说完这话,使臣拱手告辞。
风承玺赶紧相送。
送使臣离开之后,风承玺回来便发了火。
他送安宁来晋国,是要给他做助力的,不是拖他后腿的。
可安宁竟然建议晋王留他做质子,这怎么可以?
卢国还有好些事情等着他处理呢,他要是不回去,三王子必然会大肆发展势力,有朝一日他就算能够回国,可到时候恐怕也无立足之地了。
风承玺气的想砸东西。
可这里是驿站,他还得忍着。
他小声骂着:“谢安宁,你坏我大事,你……竟如此黑心。”
风承玺气愤极了。
他发了好一通火,才召来谋士商议。
等到第二日,风承玺就让人帮忙跟晋王那里请求要见安宁。
他急切的要看到安宁,要问问安宁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究竟要做什么?
另外,风承玺还想说动安宁,让安宁跟晋王吹吹枕头风,让他早点回去。
很快,晋王那里就同意了。
并且,他在吃饭的时候跟安宁说了这件事情。
安宁当时正在吃虾,听晋王说风承玺要见她,还愣了一下。
想到风承玺那个人,安宁的都没食欲了。
“他要见我做什么?”
晋王一边示意宫人给他布菜,一边道:“大约是不想留下做质子吧。”
安宁听到这话忍不住咳了几声。
晋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过,孤的贵妃要留他做质子,那他就必须得留下,贵妃说是吗?”
安宁咳的脸色微红:“王上说我是见还是不见。”
“见吧。”
晋王说完这句就低头吃饭。
安宁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后继续吃虾。
晋王做事情效率还是挺高的。
他才和安宁说过要见风承玺,没等多久,风承玺就进宫了。
风承玺再一次走进晋王宫,感觉比前次更加压抑。
同时,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想到安宁就在宫中每天陪伴晋王,而且还是他亲自将安宁送来的,风承玺越发的难过。
他随宫人进了栖芳殿,站在殿外,等着安宁传唤。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的很高,栖芳殿外有些热,风承玺就站在那里,没一会儿已经被晒的皮肤都有些发干。
等到他身上都晒出汗了,安宁才叫他进去。
从太阳底下猛然间进入屋里,风承玺顿觉一阵凉爽。
殿内这个时候摆了好几个冰盆,安宁穿着一身浅紫衣裙,头发高高挽起,唇间带笑,就那么端坐着。
风承玺突然间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安宁了。
他硬着头皮请安:“见过贵妃娘娘。”
安宁笑了:“表哥免礼。”
风承玺看看左右:“臣有几句话要和贵妃娘娘说,不知道娘娘可方便?”
安宁挥手,宫人们鱼贯而出。
“表哥要说什么?”
安宁嘴角的笑意更深,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
“听说是贵妃娘娘跟王上进言,要留臣做质子的?”
风承玺定定的看着安宁,想看出安宁的心思。
可惜,他看了很久也没看出安宁是怎么想的。
安宁笑的很开怀:“是啊,我舍不得表哥嘛。”
风承玺面现怒色:“你简直就是胡闹,你……我不是说过登上王位就接你回去么。”
安宁一脸无辜的样子,她眼圈有些发红,抽了抽鼻子:“表哥之前和我说你父王要立三王子为太子,若是你被废了,定然要丧命的,我是为了表哥的性命才来的,可如今表哥送我来了晋国,我就想着,你留在晋国,咱们两个也能时常见面,再者,你留下来了,卢王就是立了三王子为太子,也不可能把你怎么样的,表哥不会被贬为庶人,也不会被害,又能和我时常见见面,说说话,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安宁说到这里,勉强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法子的,表哥不夸我也就是了,如何还要凶我?”
“你……”
风承玺快要气死了。
他简直不知道安宁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觉得他留在晋国做质子是为了他好。
这让他要怎么说?
难道说他根本没有性命之忧,送安宁来,就是为了迷惑晋王,就是为了助他夺得天下吗?
无论如何,他都不敢这么跟安宁讲的。
他的狼子野心,怎么都不能显露于人前。
风承玺看着安宁,安宁眨了眨眼睛:“表哥放心,你留在阳城,我也会看顾于你的,必然不会让你被人欺负。”
风承玺都快给气死了,他觉得喉间有些血腥气,努力的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来。
这一刻,他想要掐死安宁。
同时也恼恨自己当初怎么想了那么一个理由,如今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174章 奸妃和贤后9
看到风承玺的表情不怎么好,安宁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想,看我不恶心死你,让你当初恶心我。
像风承玺这种男人是安宁最看不上的。
你想要夺得天下,有本事你自己上啊,干嘛拉一个无辜的女子垫背?
虚情假意的那么骗人,骗的一个好好的姑娘为了他死无葬身之地,最近就算夺了天下又能怎样?难道就不怕晚上做噩梦?
像风承玺这种男人,比某些骗财骗色的渣男还要可恶。
风承玺见安宁哭成这样,真是又气又急。
安宁哭了片刻,抬头,用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风承玺:“表哥,往后我们能时常见到,你高兴不高兴?”
风承玺真的要吐血了。
他恶狠狠的咬了咬牙:“高兴。”
“表哥高兴便好。”
安宁笑了,笑容纯真无邪:“我便想着表哥应该高兴的,表哥自来便闲云野鹤一般,从来不耐烦那些俗物的,如今表哥安心做质子,我是不会再让那些俗务打扰表哥的。”
“好。”
风承玺怕安宁再哭。
若是安宁哭的狠了,引的晋王宫中的宫人听到,只怕还会认为他在欺负安宁呢,到时候晋王一生气,说不定直接就给他咔察了。
为了小命,风承玺只能忍气吞声的顺着安宁说话。
安宁又扯东扯西的说了好些话,简直就是句句扎心,等风承玺从晋王宫中出来,整个人都憔悴了好些。
他回到驿站,实在忍不住暴了粗口:“妈的,贱人。”
这会儿,风承玺再没有了对安宁的一丝一毫的留恋,有的只是深深的恨意。
安宁却相当的高兴。
终于把她先前受的窝囊气给出了一些,安宁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她带着宫人去花园采了一些鲜花装点屋子,还指挥厨艺很好的宫人在小厨房做一些美食。
晋王批完奏折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安宁就像是蜜蜂一样在屋子里忙的团团转,时不时的更换一些摆设,还要指挥宫人将一些家具换换位置。
他目光微沉,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