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和这玉佩之主无仇无怨,干嘛非要查他,还是一块已经十七年之久的玉佩。”
“实不相瞒,这块玉佩之主和晚生素未相识,晚生本也没什么兴致知道这块玉佩之主是谁,只是晚辈答应了一个人,捎封信给他,才不得不查他。”
“让你捎信的人没告诉你这玉佩主人是谁?”
“她也不知道,不过她也没让我非捎到,是我自己想查一下,看能不能捎到。”
和学士看林风随意的表情,不像有什么深仇大恨,放下心来,他可不想查个东西卷进别人恩怨。
“那行,这块玉佩放在我这,我帮你查查,等查到了,我叫人通知你。”
林风拱手,“有劳学士了。”
和学士答应下了帮他查玉佩,林风就起身,准备告辞,和学士和长子出来相送,等走到门口时,林风突然想起和学士不仅查案很厉害,从写得折狱集看,这位还是个厉害的法医,不由停下,随口问了一句:
“和学士,您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准确的鉴定是不是亲生父子么?”
和学士一个踉跄,看着眼前这位冯相刚认回的儿子。
你小子,想干什么?
第51章 (一更)
和学士稳住身形, 小心问:“小郎君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就随便问问。”
和学士一点都不觉得林风是随便问问, 斟酌了一下,小声说:“目前能鉴别父子的,最常用的法子,就是滴血验亲,只是本学士往年断案中,发现这滴血验亲之法,也未必次次都准,小郎君还是莫要尝试比较好。”
林风一听很是失望,滴血验亲, 这个后世已经证明了不准, 看来除了dna检测,古今都没什么好的鉴定方法。
林风摆摆手,回去了。
看着林风离开的身影, 和凝长子小心问了他爹一句,“爹, 风小郎君问亲子鉴定之法是什么意思?”
“这谁知道呢!”和学士悄悄擦擦额头的汗,心道这孩子不会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打算回去找他爹冯相滴血验亲吧!
*
这日,冯相刚到政事堂,还没进屋,就看到和凝从远处走来,对他招招手。
冯相停下。
和凝三两步跑到冯相面前,拱手:“冯相。”
冯相笑着问, “成绩啊(和凝字成绩), 好久不见, 今儿怎么来政事堂了,可有什么事?”
和凝看着周围没人,直接拉着冯相走到一边。
冯相莫名其妙,“怎么了?”
和凝看着冯相,纠结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冯相,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传言啊?”
冯相不解,“传言?”
“就是关于你家风小郎君的。”
冯相一愣,“他又惹什么祸了吗?”
和凝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听过关于你那孩子身世的风言风语?”
冯相皱眉,“什么风言风语?”
和凝小声说:“昨儿你家小郎君到我府上,请我查一块玉佩,临走前,突然问我,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鉴别是不是亲生父子,我昨晚一夜没睡好,寻思着小郎君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才有这个想法。
冯相,你别嫌我多事,这父子一事,万万不可心存疙瘩,稍有不慎,就可能反目成仇,昔日我为刑部员外郎时,不知看了多少因为传言,父疑子,子疑父,最后酿成悲剧的,这事我觉得你还是查一下,把这事搞清楚,并且当面和孩子说明白,很多事,说开了就都安心了。”
冯相一震,沉默不语。
和凝自以为冯相是因为听到这事心里不好受,用手拍拍他,“风小郎君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确实有些伤人,不过他毕竟是个孩子,又刚刚被认回来,心里惶恐不安也是正常,再加上有些风言风语,他多想也在所难免,你既然是他亲爹,就该多体谅一下孩子,尽快把事情说开才是。”
冯相沉默了一会,“这事本相知道了。”
和凝看着冯相听进去了,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个大好事,心满意足地走了。
很多父子相疑,只要能坐下来坦诚说开,哪会弄到最后反目。
和凝走后,冯相又站了一会,最终叹了一口气,回屋了。
一个月后
和凝让下人给林风传了个信,说玉佩的主人找到了。
林风匆匆去了和学士府。
到了和学士府,落座后,林风就迫不及待问:
“学士真找到了玉佩的主人?”
和凝把玉佩放到桌子上,笑着说:“幸不辱命。”
林风拿起玉佩,好奇地问,“这上面没有任何标记,你怎么查的?”
和凝笑了笑,“没有标记确实难了许多,不过这毕竟是玉佩,又是上好的青玉,价值也勉强算是不菲,这样的好玉,要想做玉佩,必然是要请个好的玉匠雕琢的,我以前因为在刑部查案,对各行的工匠字号都很熟,我就让人把玉佩拿去给了京城最大的玉器坊,玉器坊的老师傅认出这是正宗的南派雕工,我就让人带着玉佩找到一位南派大家,让他在自己一派的问问,然后有一位师傅认出了是这件玉佩出自他手。
玉器师傅雕琢贵重玉器都有记档,他只要查查自己的记档,自然能知道这块玉佩是谁当初订的。”
林风听了叹为观止,好家伙,这家伙不愧是本朝第一神探,他拿着玉佩查了那么久,都毫无头绪,人家只从雕工,就查出来了。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和凝笑着说:“不过也亏的你这块玉佩用料比较好,能雕这么好料子的都是有点名气的玉器师傅,要是来个普通玉佩,这查起来就麻烦了。”
林风赞道:“这样也很了不起,要不是您,一般人可想不到这点,更没这个人脉查这些。”
和凝笑着客气,“不过是干得久了,知道哪地方容易查罢了。”
“那这块玉佩的主人,到底是谁?”林风迫不及待地问。
和凝却是有些迟疑,“这块玉佩的主人,是昔日韩家三郎。”
“这位韩家三郎在哪?”
“他因为父亲犯了事,现在逃到杨吴去了,正在吴国任户部侍郎。”
“吴国!”林风瞪大眼睛,“他跑吴国去了。”
当初先帝虽然百战而得天下,但打下的,却是中原,后来先帝称帝后,因为国库空虚,又打下了西蜀,不过还没等西蜀国库拉来,先帝就因为宫变身死,后来就到了当今皇帝,当今皇帝登基后,前几年也没放弃扩大地盘,一直往南打到长江以南,但后来皇帝年事已高,南边又有水军强势的吴、越,最终还是双方休兵。
所以这家伙逃到吴国,这让他怎么找。
难道他要为找这家伙特地出趟国?
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林风想了想,只好退而求其次,“我刚刚听学士的话,好像认识这位韩家三郎,不知学士可见过他,可否描述一下这位韩家三郎的模样。”
和凝被林风这个问题弄得很无语,“我确实见过这位韩家三郎,这位韩家三郎也是少年中进士,文采出众之辈,不过他长什么样,已经十多年不见,本学士也记不大清啊!”
本来就是点头之交,谁十多年还能记清什么样。
林风听了有些失望。
和凝见林风这样,犹豫了一下,“小郎君仅仅只是想知道这位韩三郎长什么样?”
林风点点头,叹气,“可他都跑到吴国去了,我又不能为了见他一面特地跑吴国去,那也不值当的。”
“如果只是想知道韩三郎长什么样,本学士倒有个法子,只需费些钱就行。”
“什么法子?”林风忙问。
和学士笑着说:“你只要花重金雇个画师,去吴国一趟,画他一幅画像不就成了。”
林风看着和学士,佩服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难怪能得他爹冯相力荐,这家伙脑子牛逼啊!
第52章 (二更)
林风得了和凝高招后, 立刻回去,打算重金请一位画师,去吴国给那位韩家三郎画个画像。
不过等真操作时, 才发现这有些难度。
画师虽有, 可吴国那么远,愿意大老远跑一趟的, 还真不好找。
好在如今林风在御林军当差时间不短,手头也宽裕, 重金砸下去, 还真有一个听到赏钱丰厚, 来毛遂自荐的。
林风大喜, 当即付了一半定金,备好车马,请这位“壮士”去吴国一趟,画一张那韩家三郎的画像。
一个月后, 满心期待地林风收到了他重金悬赏的韩家三郎画像。
“这就是你画得韩家三郎画像!”林风指着画, 不敢置信地说。
画师一脸得意, “韩大人的风流,尽在画中。”
林风忍不住咆哮,“我要得不是风流,我要的是像, 你走之前,我不是吩咐了么,要画工笔画, 能画多像画多像, 尤其是眼睛, 务必让我能看清楚他是单眼皮双眼皮, 你画的这画,你确定能让我看得出!”
画师尴尬地用袖子擦擦被林风喷得唾沫星,“可那位大人现在已经官至中书舍人,小靠近不得,只能远远偷看一二,就算想要工笔画,没个照着的,也画不好啊。”
“所以你就画个写意画来糊弄我!”
画师忙辩解,“工笔画要想精准,真得照着画,不信小郎君您问问别的画师。”
林风气结,“这么说我还难为你了,那你既然偷偷看了那位韩大人,你告诉我你看得他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
画师支支吾吾,“大约是丹凤眼吧!”
“什么叫大约?”
画师忙讨扰,“小的自幼习画,年轻时常常夜里挑灯作画,所以这眼头,有些看不清远处的人和物,所以这位韩大人……”
“好家伙,你居然还是个近视眼!”林风直接气炸了,对着画师吼道:“滚!”
画师吓得屁滚尿流往外跑,只是跑到门外,又折回来,躲在门后,弱弱地说:“小郎君,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儿子,这剩下一半的钱?”
林风喘了两口气,掏出一块金子砸了过去,“滚,以后别让本郎君看到你!”
画师抱着金子开心地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