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婳瑶脸色怪异地看着沈风,沈风刚还在兴奋中,见她神色,心里忽地一落,虽然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但婳瑶的性情还是没有变。
纪婳瑶轻声说道:“夫君,这些物品皆是皇宫之物,须逐一归还才行。”
沈风苦着脸笑了下,小心翼翼道:“归还一半行不行?”他向来胆大妄为,现在对她处处小心,是真的爱惜她,深怕她生气。
纪婳瑶断然摇了摇头,她是思想保守固执的人,自然不会任由皇宫宝物流落民间。
沈风苦着脸说道:“那我只留三分之一?”
纪婳瑶又是摇了摇头。
沈风伸出一个手指头说道:“只要一件,一件就行。”
纪婳瑶干脆说道:“不行,须全部归还才行。”
“这么快就当起管家婆,收缴为夫的私房钱。”沈风嘀咕一句,心底彻底空落落的,煮熟的鸭子突然飞了,愁着一张脸仰天长叹道:“罢了,谁叫你是我老婆呢,老婆最大嘛。”
被他说成是管家婆,纪婳瑶脸色红了红,宽慰道:“赚钱应凭本事,怎能想着不劳而获。”
“我现在心情不平衡,你要补偿我。”沈风趁‘火’打劫,此火当然是邪火。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纪婳瑶却很是享受他的孩子气,笑了笑道:“你说要怎么补偿你。”
沈风眼睛一亮,伸手把她整个人搂了过来,一只大手抚上她翘臀,嘿嘿笑道:“当然是这样补偿。”
“啊——”纪婳瑶娇呼一声,身体已经被他拿住,此刻她功力已经恢复,却丝毫无力反抗,心里认定是他的妻子,自然任由他为所欲为,饶是已经有过缠绵,身体再被他制住,脸上还是忍不住发烫,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咦,婳瑶,你的脸怎么又烫起来了!”沈风装模作样惊叫道:“一定是药力未退,快,宽衣,继续宽衣,事不宜迟,为夫来为你继续解除药力。”脸上却挂着一抹邪笑,眼睛盯着那具美妙的胴体发出阵阵淫光。
“淫贼。”纪婳瑶心中急剧羞喜,轻轻嗔怪了他一句,似乎回到初见时,那一声‘淫贼,我一剑杀了你’。
沈风在这一刻,同时忆起她所忆,会心一笑道:“你的剑呢,今晚你可没有带来,那我可要好好惩罚你了。”
哼——你这坏人——
香汗淋漓,婉转承欢,爱到骨子里。
春雨初歇后,纪婳瑶越发显得娇艳欲滴,尽展初为人妇的神采,沈风抱着她,心底被填得满满的,遥想自己来这个世界,无亲无故,亲人恋人在另外一个世界,却永远见不到,初时的茫然,直到遇到那么多人,心底的空洞才渐渐被填满,直至今日有婳瑶这个妻子,才感觉自己终于在这个世界落了脚,心中顿觉豪情万丈,突地支起身体,对着夜空奋力喊道。
“我终于有妻子了——”
“我终于有家人了——”
喊完,沈风鼻子酸酸的,纪婳瑶从未见他如此开心,却感觉到他此刻的开心是建立在过去的酸楚上,想到天一亮之后,她便要离开,心中的凄苦如潮般涌来,起身靠在他怀里,泪花簌簌地掉了下来。
沈风感觉胸前一片凉意,关切问道:“婳瑶,怎么哭了?”
纪婳瑶擦拭泪水,依旧红着眼眶轻声说道:“没事,我是在为你高兴。”
沈风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嘿嘿笑道:“刚刚才是梅开二度,还差一次才凑齐梅开三度,来,趁天还没亮,我们继续。”
纪婳瑶吓得摇摇头说道:“此事怎可纵欲过度,应节制慎行,诸以相公身体为重,我可不想做祸夫之妇。”
沈风含笑道:“那你可还欠我一次,本来我是概不赊账的,念在你刚刚破瓜,让你缓上几日,利息按照百分一亿算,托上一日你就欠我百万,对你来说,简直是太划算了,唉,相公对你真是太仁慈了。”
纪婳瑶听他胡言乱语,羞得不敢答话,真是什么惊世骇俗之言他都敢说,但自己却喜欢得紧。
沈风正色警告道:“我可记清楚了,今夜子时已经过去,从今日七月初七开始算起,你别想赖账,你要是耍赖,我就把你告上官府,官府不管,我上京告御状,皇帝不管,我管,我自己把你抢回来!”
纪婳瑶听得心里填满,涌起甜蜜如蜜糖的幸福感,但伴随着凄楚,同时侵染着全身,忍住泪水点点头,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道:“还记得当日在长街之上,你不是说过有空要念一首诗给我听吗?”
但凡古代女子,都喜欢听一些诗啊词啊,但只要是她的要求,沈风只会喜欢,回想片刻,缓缓吟道: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接着又说道:“这是我家乡的诗句,好听是好听,但消极了些。”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但已相恋却不能相见,纪婳瑶为诗中的流露的情意感伤,自己何尝不是眷恋夫君却不能留下,心里又是一番凄凉,不敢向他倾诉,只能暗自神伤,良久才轻声说道:“夫君,我们早些安歇。”
两人相拥而眠。
过了两个时辰——天色还未发白
纪婳瑶睁眼醒来,温柔地看着身旁的人,呆呆望了望,时而笑,时而哭,任谁也看不明白,就这样凝视着他的脸庞,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发白之际,她才起身脱下沈风的外衣换上自己衣裳。
纪婳瑶回首凝视他一眼,这才惊觉他早已醒来,只见那人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嘴角挂串坏笑,知道被他发现,愧疚道:“你何时醒过来。”
沈风嘻嘻说道:“什么醒过来,我根本没有睡,一睁开就看见你在换衣服,要是睡着了,便看不到这世上美丽的风景,婳瑶,你穿衣服和脱衣服一样好看。”
纪婳瑶低头不语。
沈风心里猛地一沉,方才还嬉皮笑脸,此刻脸色变得无比凝重,爬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坚定说道:“婳瑶,不要走。”
纪婳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凄苦,扑在他怀里嘤嘤哭泣:“我做出此等有辱师门之事,一定要回去师门领罪。”
沈风轻轻搂着她柔声说道:“别再回去你的师门,从此以后我会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妻子,要是有什么责难,我来替你担当,悄悄告诉你,我死过一次还能活下来,我命很大,有了你我不怕任何人,别看我胆小,谁要是欺负我老婆,我就跟他拼命!”
之前两人在鱼摊前,沈风便是为了她挨了一顿毒打。
纪婳瑶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说不出任何言语,心中涌过万千做他妻子的念头,但深恐他被自己累及,急忙赶去那些自私的念头。
她越难过,沈风心里越是着急,焦声说道:“从今以后,我好好跟你学武功,我骨骼奇佳,不超过三五月,一定超越你,到时再不会让欺负你。”
纪婳瑶抬起头来,脸上满满是泪花,却依然环抱着他,泣声说道:“夫君,对不起——”
“你——”沈风受惊失色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纪婳瑶失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决堤如洪水,一个劲地说道:“对不起夫君,婳瑶对不起你——”
沈风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脑子渐渐出现许多空白,忽然意识到什么,在这一刻有了明悟,突地苦涩一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道:“别难过,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明白你的难处。”
纪婳瑶又扑在他怀里大声哭泣,仿佛要在泪水变成他的血液,流入他的身体里。
沈风抚摸她的秀发,眼皮渐渐低垂,在他耳边呵呵笑道:“但你别想跑,甩我没那么容易,你还欠梅开三度中的一度,还算利息的。”
此时每说一句话,都要费上平时的百倍心神,眼皮仿佛重逾千斤,下一刻便要睡去,脑里的空白也越来越多,在意识即将完全消失之际,沈风抓住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一字一顿沉声道。
“我一定会记住你!”
最后这句话又好似在和自己说,叮嘱自己,说完,仿佛卸走了全身所有气力,无力地靠在她怀里。
看着趟在自己怀里的人,纪婳瑶顿时悲戚泣鸣,仿佛在那一瞬间肝肠寸断,把怀中的沈风放在床上,双手也从他颈部抽回,只见她食指和中指之间赫然夹住一根银针,细长而冰冷。
此时纪婳瑶埋在他胸膛上,泣声说道:“是婳瑶辜负了你,假若我们夫妻缘分未尽,婳瑶一定毕生相随,只是此时你必会为我冒险,我又怎能让你为我送命。”
“自从遇见了你,我便如着了魔似的,每日都盼着能和你说上几句话,你是我见到品行最不好的男子,但偏偏你有多少坏心思,婳瑶便喜欢你多少。”
“此生,婳瑶一生一世都是你的妻子,此志至死不渝,愿君珍重。” 纪婳瑶起身,拿起那袋装着奇珍异宝的包袱,准备离开,回头看了地上的情郎一眼,忽地解开包袱,把包袱中的天蚕宝甲和火枪留在他身边,轻声说道:“这两物有防身之用,留于你说不定日后能助你逃过一劫。”
弥留之际,举目四周这间简陋的屋子,心中万分难舍,这间屋子像是她的家,让她忍不住去停靠、依赖,也就是这个屋子,包含了许多甜蜜时光。
留下两样东西后,此时天色已经发白,纪婳瑶深深凝望他熟睡的样子几眼后,才断下衷肠决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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