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音,台阶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抬眼望去,来人穿戴着一身黑色铠甲,手中把持一支墨黑长戟,一顶厚重黑色头盔将来人整张脸罩住,只留下双眼部分!而头盔还有几个细洞,则是用来呼吸与说话。
来人缓缓行来,烛光慢慢将此人照亮,从头盔中射出一道冰冷阴狠的眼光,望及过去,只见头盔中藏着一双戾气极重的眼睛,嗜血残忍,他目光落在沈风身上,沉着沙哑粗重的嗓音,瓮瓮道:“你是何人!”
眼前这人给人的感觉极度危险,沈风神经瞬间绷紧!低沉道:“你又是何人!”
“吾乃濮阳宫大统领!”他从头盔中发出一道冰冷的声音,手执着长戟指向沈风,浑身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戾气,阴煞煞道:“擅闯濮阳宫者——杀无赦!!!”
长戟尖端所到之处,戟上的两个刻字在烛光的辉映下,显得格外清楚,沈风目光落在戟上的两个刻字,眼睛猛地睁大,当即震惊道:“你叫唐宁!!!!!!”
本来准备与仙女师傅一起杀了他,却没想到这个名字会重新出现在一支长戟上,而且手执长戟的人是一个浑身被黑色铠甲笼罩的可怕男子。
唐宁!大小姐的弟弟,与大小姐在同一天出生,只不过晚了少许,从小唐宁就展示出非凡的本领,被喻为大华未来的将帅之才,但由于唐家太心急,在唐宁玩性未定的时候就将他送上战场,导致唐宁在战场上惨死。
如果照唐家所言,唐宁已经死了,但眼前这个人又是谁!!!
铠甲中的人迸发出来的杀气一下子凝住,眼神流出复杂之色,低沉道:“你究竟是何人!”
曲音越来越急促,这段曲音相当于警报音,想必濮阳宫已经察觉有人进入,沈风急道:“我是谁还不能告诉你,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唐家的唐宁!也就是唐晴雪的弟弟。”
“晴雪——晴雪——”听到唐大小姐的名字,铠甲中的人明显变化极大,又猛然咬牙低吼道:“我不是唐家的人,我与唐家毫无关系!你究竟与唐晴雪什么关系!!”
他如果真是唐宁,怎么会对唐家这个态度,但他似乎对大小姐跟别人不一样,“唐晴雪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是晴雪的丈夫——”铠甲中人突然沉默下来,整个人在铠甲中如同一座石雕。
反复观察他的举动,现在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死而复生的唐宁,唐家的一代天骄,大小姐的弟弟,而如今是濮阳宫的大统领,沈风大急道:“你就是唐宁,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快走!”铠甲中的男人低吼着!
时间紧迫,顾忌到还有一个顾碧落不知情况,暂时放下心中的种种疑惑,急忙从罪狱中逃出,铠甲中的男人一动不动,任由两人离开,刚逃出罪狱门口,迎面冲过来一群全身穿着银色铠甲的禁卫军。
“擅闯濮阳宫者——杀无赦!!!”
禁卫军从头盔中发出冰冷的声音,杀气猛然倾出,这些禁卫军数量虽少,只有三百余人,但给人的气势却不亚于一支大军,特别是他们各个用头盔罩住脸,使得他们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神秘感。
想不到濮阳宫内还有禁卫军,还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仅如此,这支禁卫军死气沉沉,令人感到一阵不适。
“让他们走!!”黑色铠甲中的人声如洪钟,以不容置疑地语调命令着那群禁卫军。
“是!大统领!”银色禁卫军低喝一声,然后如同机器般的转身一步一步缓缓走出罪狱。
黑色铠甲中的人沉声道:“今日暂时放过你们,回去之后便当从来没有见过我,更不要对唐家提及,我乃是已死之人!”
沈风低声道:“好!但大小姐若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想再找到你!包括唐将军和唐夫人。”他的年纪应该和唐大小姐一样,却如同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本来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濮阳宫。
铠甲中唐宁低声道:“你是否叫沈风!”
沈风坦然道:“正是!”濮阳宫的情报遍布天下,而他身为濮阳宫大统领,又是唐大小姐的弟弟,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沈风没必要掩饰。
铠甲中的唐宁目光猛然增加一道杀气,死气沉沉道:“日后再有相遇之时,我必不会再留情!!!”
这话说出时,沈风已经走出罪狱,唐宁,这个人无疑十分厉害,而他的身份更是特殊,在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身在濮阳宫之前,实在不想与他为敌,濮阳宫有着太多秘密,这一趟令自己对濮阳策的背后势力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
快步从白色寺庙中赶出来,迎面便发现顾碧落跑过来,沈风急忙道:“被他们发现了,快点离开这里!”听到脚步声越来越多,意识到情况非常不妙。
此时,濮阳宫吹起肃杀之号角!曲音也随之凌厉起来!
“不能走那边,我来之时看见一支穿着银色铠甲的守卫,如今只能先避开那些守卫再另寻出路!”顾碧落手上拿着一轴卷文,急急道:“守卫太多,我们分开逃走,这是我拿到的濮阳宫纪事,先交与你!我将那些守卫引开,你想办法逃走。”说罢,便要将卷文交给他。
“想英雌救帅让我喜欢你,门都没有!”沈风抓住她的手,然后将身上的羊皮和画卷一起塞进她手中,郑重道:“我在这里引开守卫,你带着羊皮和纪事想办法逃出去,我有师傅在不会有事。”
情况紧急,顾碧落急得无暇与他争执,沈风干脆一把将她推走,抬眼见一支濮阳宫禁卫军涌过来,便故意绕到他们面前。
“擅闯濮阳宫者——杀无赦!!”
顾碧落匍匐在地,望见那群银色守卫追上去,便悄悄从守卫后面移动过去——
濮阳宫守卫军越聚越多,从濮阳宫四面八方蜂拥而出,短短时间内,竟已聚集上千人之多,就是有叶绛裙在,也抵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守卫军,沈风心知不可力敌,只能奋力寻找逃出去的办法。
逃到一处山峰前,山峰前连接着一座颤颤巍巍的木架桥,后面银色守卫猛然大喝道:“濮阳宫重地,生人不可入内!否则杀无赦!!”
傻子才不跑!沈风冷笑一声,踏上架桥跑向眼前的山峰,奇怪的是,后面的银色守卫军并没有追上来,一千人直挺挺站在木架桥前,队伍形成一个列阵,严阵以待。
此时,阵列后方缓缓行来一个人,来人一身白衣,白发如瀑直垂腰间,面上更是无任何表情,浑身上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行走时如同飘忽。
阵列机械般散开,白衣女子缓缓登上架桥,明月拨开淡云,月色投映在她脸上,映出一张看不出岁月的脸。
再说沈风,逃到山峰上先四处观察,山峰左侧是缓缓流动的卢沟河,右侧是一处深渊,而山峰上则有一处洞穴,洞穴中点着火光,眼下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暂且进去石洞中查看。
石洞中通道呈蛇形,蜿蜒曲折,但通道却是用花岗岩堆砌而成,道路十分平坦,沿着通道一直前行,便来到一扇石门前,石门旁边还立着一块石碑:广寒居。
广寒居?好奇之下缓缓推开石门,入眼便是一个装饰极为风雅的居所,竹门、木屋、篱笆,屋门外还长着一些奇花异草,篱笆外几米处还有一处树林,而石洞上面有一个小洞正好对着天上的满月。
由于石洞的形状呈瓮的上半部分,石洞被四周的灯火照映得极为明亮,光亮没有泄露出来,将这一处雅居照映得如同白色,而由于石洞上面有一个缺口,白日的时候,阳光也可以投映到石洞中,以至于这里的花草不会枯萎。
没想到这里竟布置着这么一个地方——见石洞中还有一间木屋,便悄悄走近过去,正要推开门进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里面竟然有人!!!心中惊奇之极,悄悄来到木屋的窗户前,然后打开一角投眼里内,只见木屋中陈放着一座石棺,石棺前面则是站着一个女人,沈风只能看见这女人的侧面。
轮廓有点熟悉,她是谁!??石棺中的人又谁!!?濮阳宫制度森严,守卫显然是被勒令不能踏足这里,所以刚才没有追过来,可见是因为洞穴中石棺的人。
就在此时,站在石棺中的女人突然转过身来,沈风终于看清楚这个女人面容!
竟然是她!!!!震惊之后,心中很快平静下来。
“你知道吗,我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可你什么都没有留下,你根本不懂他,所以你只能死在他手上,哪怕他心里最爱的人是你!!哈哈哈哈——”
孩子,这个孩子又是谁!!沈风听得心内疑惑,但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女人一定和濮阳策有关系,而且是非常亲密的关系,之前就已经怀疑,而现在可以确认,看来回去之后一定好好调查这个人,相信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她已经放松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