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船行至中途因突然下了暴雨而靠岸,顾碧落也因天气急变染了风寒,三人就在船舫先挨过这暴雨天气,船中背着食物,度几日不成问题。
“这雨看样子要下一天才会停。”掀开窗户望一眼远处的雾山蒙雨,回首道:“后天就是中秋了,顾小姐,京城在中秋之月有什么盛典?”
“嗤——”
打了一声喷嚏,顾小姐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她之前在京城本就极少休息,又随着沈风渡河潜水找濮阳宫,逢上气节不佳,身子一下子扛不住。
“中秋之夜便是诗词盛筵,在那日,天下风流雅士齐聚岳孋园,到了夜里,皇上与妃子们还会来岳孋园赏月。”
“你还好吗?”
顾小姐坐于一个软垫上,脸色略显憔悴,摇摇头道:“无碍,我看明日便可赶回京城,我听嫣然说,你会去参加诗筵?”
沈风无奈笑道:“之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想和宋行令比试,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顾小姐你也懂诗词,不如明日在旁边偷偷帮我?”
“此事你还想走邪门歪道,怎对得起嫣然的一片真心!”顾碧落冷嘲道:“诗词在我儿时还碰过一些,自成年之后,我早已嫌少再去看诗词,如今早已生疏,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心。”
“到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负伤参加诗会勾搭才女,这也算是可歌可泣了——顾小姐,皇上那边你还能说话吗?如果不行的,能否让你爹去皇上面前说说。”之前两次和皇帝闹了不愉快,皇帝现在估计还在气头上。
大英雄是可歌可泣,而你是可耻可恶的大色狼,嘻,心中做贼心虚地骂了他一句,转而疑道:“究竟是何事?”
“是这样,我想出使一趟波斯,如果我猜得没有错,柔然已经先我们一步去了波斯。”
闻言,顾碧落表现得不是太吃惊,显然之前也有此猜想,肃然道:“我也之前也所虑,你是否想联合波斯抵抗柔然族?”
沈风正色道:“正是,会盟战争是战争的主要形式,也是在势力不平等的情况下最简单有效的方式,虽然这种会盟本身也不牢靠,别告诉我你没有这么想过。”
顾碧落轻叹道:“这自然是个好办法,纵然几千年历史,从远古到春秋,会盟作战皆是促成大国称霸的主要原因,每一次会盟皆足以改变历史,而在在春秋时期,会盟更是屡见不鲜,但大国有大国的尊严,皇上有皇上骄傲,波斯自古在历朝皇帝眼中不过是野蛮外夷,要让皇上放下尊严与波斯国联盟,恐怕又要触怒龙颜。”
沈风之前倒是没有考虑过这点,归根究底他对皇帝太陌生,忘记以皇帝心理去想事情,此时听了顾碧落的说法,不禁凉了半截。
顾碧落神情黯然道:“有些事就算是错的,有些人也宁愿错,哪怕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一句话道明了古代帝王的心理形态,皇帝位居天下人之上,拥有不可理解的自尊和骄傲,甚至达到病态的程度,无所谓是非对错,身居高位越久,这种心态越是严重。
高处不胜寒,哪怕寂寞,但也绝不低头。
沈风沉默下来,与她同坐在软垫上,转而道:“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争取一下,否则要是波斯与柔然联合起来,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顾碧落脸色沉重道:“我尽量一试!”
沈风又道:“我不在朝堂上,朝堂的事情还请你爹多注意一下,如今形势你也知道了,有濮阳宫,有内奸,说不定柔然族在朝廷中也有人,有几方势力,除了白石暂时可以先搁置一边外,其他两方势力都需要特别注意,而眼下结盟波斯是势在必行。”
“但——”
“别但了!”沈风沉重道:“这个联盟一定要争取,皇帝不争取我们自己争取,一个国家的灭亡或许是因为一个人,但一个国家的安定绝不是一个人能决定。”
听他话里想绕过皇帝与波斯结盟,顿时胆战心惊,神情巍巍道:“你想独自与波斯结盟,没有皇上的出使文书波斯人如何会相信你!”
沈风掷地有声道:“波斯人当然不会相信我,但有波斯公主相信我就够了,我要的结盟并非是大张旗鼓的会盟,会盟只会令柔然人有所防备,我要的结盟是与波斯国秘密结盟,最好是柔然族先与波斯国结盟,我们再去波斯与波斯国结盟!”
顾碧落眼眸惊睁,长长的睫毛如同破音之弦微微颤动,脱口而出道:“你想让波斯国先与柔然族结盟,再蛊惑波斯国倒戈!”
见他神情严肃,转而惊疑道:“但你又怎知柔然族已经去派人出使波斯?且断定波斯国一定会与柔然族结盟?”
沈风言之凿凿道:“这当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坚信我的想法,更相信柔然族可以说服波斯——古波斯帝国西进道路上遭遇巨大阻碍,西方各地人民纷纷起立反抗,这直接导致了波斯帝国的衰败而变成如今的小国,此时若是柔然族蛊惑波斯一起发兵攻取大华,波斯为何会不答应?而从波斯国的角度上看,侵略中原等于在建造一道坚固的后堡垒,波斯国正处于存亡之际,面对柔然族抛来这口肥肉,他们会像一只饥饿的野狼狠狠扑上去!”
顾碧落蹙眉凝思许久,愁道:“波斯想要入侵中原绝非易事,须先经过高山高原,还有遍布的戈壁,这片地方即便是柔然军也难以踏足,若是想以海上入侵,波斯国则没有相应的航海技术和条件。”(这个时代的波斯正处于边邻,边境差不多位于西藏中部,原因是因为王朝畸形发展,但波斯想要跨过西藏的高山高原进入四川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沈风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不要说是现在的波斯,就是曾经盛极一时的波斯帝国想要入侵我们这片疆土也等同于痴人说梦,但此时不同,一方面可由柔然人为波斯引路,另一方面波斯国不是进攻主力,柔然族拉上波斯无非是为了分散我们的兵力,最好还有一点,蜀地民心不稳,如果波斯人真的打过来,很有可能直接入侵到中原,到时候波斯军队得到了休整,将会是一大威胁。”
“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柔然族与大华开战,战争会分为两个侧面,一是联盟会战,而是全力入侵!”再叹道:“柔然因为在这个时期扩散太广,兵力没有回笼,致使他们要联合其他国家,但假如联盟会战宣告失败,柔然族便会发动全面战争,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保存兵力,以最小的代价赢得第一个层面的战争。”
顾碧落脸色瞬间煞白,神色再有思索,即道:“你方才为何说波斯公主会相信你,你认识她吗?”
沈风笑道:“辛勤努力总会有收获,我的茵儿便是流落在中原的公主,不日之后将回去波斯,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去说服波斯,虽然不一定有机会,但不争取一定没有机会。”
顾碧落惊喜道:“竟有此事,若由你的妻子陈说便有不少希望,毕竟柔然族也只不过在利用波斯。”
沈风叹道:“但正如你所说,有些事即便知道是错的,有些人也会去做,所以我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只能去了波斯才知道,皇上那边你尽量劝说,如果不行的话,我会独自前去一趟,时间不会太远,就在一个月后,这一个月内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你帮我多盯住朝廷。”
顾碧落慎重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在这一个月内,朝廷会十分混乱,据我所知,已有五位大臣已有告老还乡之意,禁卫军与各大军系也须要进行调衡。”
沈风疑惑道:“目前有几大军系?”
顾碧落道:“大华共有四大军系,四大军系据守一方,北方河北、山东、山西、辽东以唐家为首,南方诸地则以燕家为首,至于西面的关中有魏家,而东面的淮南则有楮家,说是四大军系,实则关中的魏家向来跟随唐家,而淮南的楮家又听命于燕家,因而实际上只有两大军系,分别是西北的唐魏、东南的燕楮,四大军系可称得上大华的四大支柱,正是有了这几大军系,大华才得以安享太平,便以这次西征,正是唐魏两家联手抵御柔然族,胜负还难以预料。”
沈风这才恍然,转而问道:“关中的魏家与北方的唐家耳闻能详,但东南两方的燕楮未免过于低调了,难道他们势力不如唐家和魏家?”
顾碧落摇摇头道:“非也,只因东南两方距离京城较远,与京中少有往来,亦是因为这点,燕楮两家在各自的地域乃是真正霸主,许多南夷只知燕家而不认识当今皇帝,连皇帝亦要敬畏他们几分,而唐家与魏家则是受限于皇帝,处处都须经由皇帝批示才可任命调遣,但燕楮则不须要经由皇帝,皇帝亦因忌惮不敢施以控制。
又叹道:“皇上或不忌惮淮南,但却不得不忌惮燕家,南方所有将领皆是属于燕家,而且所有南夷皆是听命于燕家,燕家乃是南诏国之后,本来燕家独据南诏国,开祖皇帝亦对南诏国无可奈何,后来南诏国主动归降,自此南方诸地从此划入大华疆土,亦正是因为如此,燕家势力不减反增,牢牢控制着南方诸地,虽嫌少与京中来往,但却行程坚厚纯正的军方势力,几乎一兵一将皆是燕家亲自选拔,而每次有了灾情,燕家便会向朝廷索要赈灾银两,朝廷又不得不给。”(南诏即为云南)
沈风恍然道:“燕家真是不折不扣的强盗,一方面向朝廷索取,一方面远离京城控制,云南就在夷州下面,这次西征燕家连一兵一卒也没有出动。”
顾碧落冷笑道:“皇上曾下旨令燕家发兵夷陵,但燕家却请上陈说奏折,皆是一些推脱之词,燕家刚归降朝廷时,的确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但自从大华呈现衰退之像后,燕家便愈发大胆,这次西征更是直接拒绝了皇上,哼,狼子野心,燕家数次利用朝廷赈灾的银两扩张,其势力已然遍及海外,燕家一旦立足于海上,大华将对其更加无奈。”
想起之前与青石道长的谈话,脑子一动,忽然道:“之前青石道长曾猜测都城将会南移,一旦太子执政朝廷剧变,或许大华从此一分为二成南北,而濮阳宫下一步正是培植南方势力,如此看来,濮阳宫很有可能会与燕家勾结,这样一来,濮阳宫便形成一个完整的军政体系。”
顾碧落脸色瞬间煞白,今日她才碰触到濮阳宫,还没有往这一层面去想,闻言,心中便肯定了他们的猜测,“以如今的局势发展下去,濮阳宫定会与燕楮两家勾结,即使推翻了朝政,濮阳宫第一步便是将都城迁移南方。”
两人各自沉默思索一会儿,顾碧落忽然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又道:“沈风,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南方的燕家不足为虑,大华从来都没有指望依靠燕家,而楮家与燕家关系并不是十分坚稳,我有办法令楮家发兵相助,因此,首要着重之事还须先稳固朝政,绝不可让濮阳宫阴谋得逞。”
沈风瞪大眼睛道:“你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会不会有点草率了。”不知不觉间,沈风成了左右局势至关重要的一人,不论是濮阳宫、白石、柔然族,波斯,都与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个局势不仅仅是大华本书,还牵扯到海外、东欧,或许远不止这些。
顾碧落难得微笑道:“也许你不知,你永远皆是充满着信心,令人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可靠,连我亦惊讶于自己如此信任,如此信任无可否认有些茫然,但我坚信你可寻找到昭烈皇陵以及华清天府,便一定是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救世之人。”
“放松心态,眼光放长远,长远到超越一个朝代,你也会充满信心。”我面临如此复杂的局势,沈风依旧保持着轻松的心态,局势越是混乱,拨开云雾时,看见的是一定是通往天际的彩虹,而且眼下这个局势,未必就是无解。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不要太在乎朝代的更替,心中更是迷惘,喃喃道:“也许你说得对。”在不知不觉间,她开始依赖着沈风,也深深认识到天下安危全系于沈风一人身上。
目前为止,沈风所做的事情只是不想天下变得混乱,而不是阻止朝代更替,落后就要被淘汰,沈风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但眼前这个时代,还不到被淘汰的地步,而只是像是处于黎明前黑暗,而且随着局势的发展,沈风已经渐渐摸索到救世之路,只是这条救世之路还时间去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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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将深,顾碧落已经睡下,沈风身上的伤还是阵阵生疼,疼得连睡觉都艰难,以如今这个样子去跟那些下流才子比拼诗词,非要吟出内出血来,幸好仙女师傅刺中的地方不是致命部分,否则早就死了,真正要命的是白发老女人的一掌。
试着睡了几次,忽然撑起身体,转眼便看见仙女师傅立于窗户前面,勉强站起来走到她旁边,此时滂沱的大雨已变成闲闲散散几滴,天生的明月分外皎洁明亮。
“师傅,怎么还没睡?”
叶绛裙目光望着窗外,头上那朵枯萎的昙花立垂于微风中显得苍白无力,“一会便睡。”余光见他望着自己的脸,眸子不动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沈风立即眉开眼笑道:“我在看你,既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你,相反,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有何想问的?”
沈风慎重地想了想,脑子猛然一动,笑吟吟道:“你是怎么学会读书写字?咱们师徒一场,我对你了解不够,今晚好好了解了解你,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必须说的是真心话。”
叶绛裙道:“在冰山上的石窟中,我终日皆是观阅经文,而识字则是由师傅所教——”说着,从鬓发上取下那朵枯萎的昙花,“这是我所知的第一朵花朵。”
微风将她掌中的昙花吹入河水中,任由河水将昙花带走,沈风一本正经道:“赏花赏月再赏帅哥,都是女子喜欢做的事情,我看你师傅是故意不让你赏花,正所谓花前月下约情郎,良辰美景定终生,你的知识面还需要再开阔一点。”
叶绛裙简单道:“花好,终会凋谢,月美,始终不变,有何可看。”
沈风一下子无语,这女人说出来的话不仅会气死人,还会煞风景,根本没有半点审美观,偏偏这样一个女人,却有着夺明月之采的容貌,无奈道:“现在换你问我问题。”
叶绛裙转眸过来,认真道:“你今日说的起死回生之法是否属实?”
沈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疑问道:“什么起死回生之法?”
叶绛裙皱眉道:“便是她所施之法。”
沈风终于明白过来,敢情她大半夜在想这个问题,好笑道:“绝对属实,百试百灵!”
叶绛裙认真地望着他,依旧皱眉道:“为何我觉得你在骗我。”
沈风一本正经道:“我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吗,只要我受了大伤快死了,见我躺在地上,你就快用这个办法救我。”
叶绛裙收起查询的目光,淡淡道:“是真的便好!”
沈风怔了怔,好笑道:“你该不会盘算着下次再给我一剑,还用这个办法救我——”被她弄得无奈又好笑,“你要这么想也行,毕竟你还想救我,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就用这个办法。”
叶绛裙道:“便再信你一次。”
沈风笑嘻嘻道:“师傅,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死?”
叶绛裙点头道:“你也叫了我这么久的师傅,我自然不愿意看到你死,但师命难违,我从小便只听命于师父,师父叫我做什么做什么。”
好狠毒的师父,根本不配当师父,沈风长叹道:“你这是被你师父洗脑了,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甚至比这种症状还严重。”脑海中想象着在一个冰冷至极的冰窟里,一个女孩哭求着一个女人,女孩想出去,女人便每日胁迫这个小女孩,如果想出去,今后就必须听她的话,小女孩什么都不懂,还以为是女人是救她的人,从此以后对女人绝对服从。
叶绛裙听不懂也不想懂,甚至对她师父盲目的听从,在她的意识里,即便是丢掉了性命,既然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在乎师父是否心怀歹意,便如上次沈风将她迷晕,她醒来后便开口继续习武,根本不在意别人是不是要害她。
这样的女人可怜,却永远不会让人可恨!
叶绛裙沉默着,想死被拦着,想离开被拦着,她便一直跟在沈风身边,她不会争执,不会强求,一切如同昙花坠入流水随流水而去,至于以后的命运,她不想抗争,不想争取。
“继续下一个问题,你会写我给你取的名字吗?”
叶绛裙摇摇头道:“不会!”
沈风大义凛然道:“不会可不行,人总要一个名字,你的名字就叫叶绛裙,叶子的叶,绛裙也就是染血的裙子,没有名字怎么行,连借钱人家也不借给你。”
叶绛裙蹙眉道:“借钱?钱两对我无用,名字也对我无用,用什么名字重要么,便是用你名字又有何差别。”
“我去你大爷!”沈风一下子气得七窍生烟,怒气直冲云霄道:“你借钱用我的名字!你要是敢这么做,别怪我跟你绝交!”tnnd,太欺负人了,没想到她看起来那么单纯,竟然想到用这么阴损的办法,好险!幸亏我洞察先机。
叶绛裙皱眉道:“银两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娶了这么多老婆,难免生一堆孩子,将来孩子的学费交通费奶粉费,都是需要银子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坏笑道:“对你也很重要,以后有人叫你办事,或者有求于你时,你就有权利向他索要银两,如果你不会说,就干脆点,伸出手在对方面前,对方就自然而然明白。”
叶绛裙摇头道:“我不需要银两。”
沈风立即变成唠叨的老妈子,苦口婆心道:“这不是你需不需要的问题,你不是一直对人的情感和追求迷惑吗,我正是在想办法帮助你解开迷惑,你照我说的做,便更能清楚天下百姓到底在想什么,追求什么。”
“哦——”叶绛裙皱眉一双新月眉哦了一声。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懂,唉,算了,回去以后再想办法改变她,此时外面的雨滴已停下落下,沈风拉伸了一下腰杆子,摆摆手道:“该休息了,等回到京城后,你帮我去找来青石道长。”
“好!”叶绛裙点头应了一声,忽地,她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然后将手掌伸到沈风面前。
沈风看得一阵奇怪,怔道:“你这是干嘛?”
叶绛裙缓缓吐出两字:“银两!”
“我真想揍你,想钱想疯了你!”沈风身体猛然僵硬住,整个人被雷得外焦里嫩,什么叫人才,这就是人才,活学活用,刚才才教她的事情,转眼间就用上了,对象居然是他妈的我自己——糟了,我会不会培养出一个贪财鬼?最后穷死的反而是我!
叶绛裙蹙眉道:“此话不是你方才说的么?”
“————”
沈风一下子气结,怒地咬牙从衣兜内掏出一文钱,狠狠塞到她掌心上,气急败坏道:“算我倒霉!拿去!”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