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驾——
一群人策马狂奔过来,只见他们马背裹着一具具血淋淋的动物,马背上的人人各个神情倨傲,马儿从沈风旁边冲过时,还带起一卷卷沙尘,态度十分嚣张。
侧眼望去,当首一人马上插着一支旗帜,旗布上印着一个燕字,显而可见,这拨人是燕家的军士,燕家向来自恃,今年来屡有听闻燕家的将领在各地方闹事,若没有燕家的纵容,这些手下也没有这个胆子。
“妈的,这燕家这么嚣张!”史义吃了一脸尘土,心情立即不爽,重重骂了一声。
“带头那个人好像叫楚雄,很喜欢出风头,来到秀容后便到处找人挑战。”杨默摩拳擦掌道:“这是没遇到我,要不然让他吃吃苦头。”这句话有夸大的部分,以杨默的本事对上楚雄,还是太嫩了一点。
两人发泄一通后,才知觉身边还有个姑娘,纷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沈风算是看出来了,他们是见到姑娘就会脸红。
哼——
正要去唐家的营帐,却听旁边一声冷哼,扭头望去才见旁边站着一位紫衣姑娘,望及对方面容后,奇道:“是你!”
“可算让我找到你了,上次竟敢伤本姑娘,这次我要讨讨上次的帐!”旁边这位紫衣姑娘就是上次在市集突然袭击沈风的人,只见她一脸愤怒,目中含煞,显然是怀恨在心。
夏嫣然蹙眉道:“上次是姑娘先动手,怨不得他。”
“嫣然,别和她废话,我们走!”她怎么也来田猎了,不想沾惹这个野蛮女人,拉着夏嫣然转头就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紫衣姑娘抢身拦住,她抱胸环手,傲然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下跪磕头向我赔罪,而是将你的马儿交出来。”
“让开,别以为自己胸部平,就拿自己当墙!”胸那么小,底气却不知从哪儿来,沈风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特别是对待这么一个野蛮女人。
闻言,夏嫣然一阵低头粉笑,在夏嫣然面前,他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本性,或许夏才女本性也不是淑女,否则也不会屡屡喜欢玩重口味的。
旁边杨默与史义二人听得面面相觑,原来才女喜欢听这调调,之前还怕自己粗鲁吓了才女,心里齐齐奇怪,不都是谦谦君子才能博得佳人喜欢,这个才女的癖好还真别致。
“你!”紫衣姑娘一脸气成酱紫色,仿佛从腌制坛子的泡出来的,又臭又难看,“老娘跟你拼了!”
紫衣姑娘气势汹汹冲上去,张牙舞爪地似乎想将他撕成碎片,沈风揪住时机,等她扑上来时突然侧开身体,然后悄悄将她脚下一绊,紫衣姑娘顿时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几下向前面扑倒。
嘶溜——
紫衣姑娘倒下时,正好将杨默的裤子扯下来,杨默这小伙子还真是封建迷信,里面穿着一条大红色的大裤衩,看着十分喜庆,杨默一下子傻了,紫衣姑娘吃了一嘴尘土,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却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红裤衩的汉子,一时也傻了。
“杨默,看不出来你这小子挺闷骚的!“史义唯恐天下不乱,张开嗓门喊道:“大家快过来看,这个不知哪儿来的姑娘,竟当众扯我兄弟的裤子,大家快来看——”
杨默急忙拧起裤子,破口大骂道:“史义,你瞎囔囔什么!”
史义笑哈哈道:“杨默,我看你不如就从了她,你这红裤衩是被她拉扯下来,正是碰了好喜头,沈兄弟你说是不是——”
“你们——”夏嫣然低声啐道:“你叫杨兄弟以后如何见人——”
“我真不是故意的,走吧,你先去营帐内休息。”沈风忽然浪笑几声,低声道:“下面通知你一个重大消息,到了晚上我们再来玩一个猎人与猎物的游戏,你准备好了吗?”
夏嫣然脸上飞起一团红晕,淡淡羞道:“请再给嫣然一段时日——”
听出她话里拒绝得不是很坚决,沈风贼心猛地跳动起来,口不择言道:“才女,我就用诗词跟你理论理论,你看有‘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还有‘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些诗句都是在说秋天好,特别是这最后一句,诗句说那对情侣路过深秋的枫叶林,然后两人情难自禁,此间春意,竟让霜叶比二月的鲜花还要红艳。”
千古名句被他瞎编成一股**,夏嫣然听得嗔目交投,羞啐道:“才不是——”
沈风果然艺高人胆大,大手偷偷攀上才女的柳腰上,轻轻抚弄几下,似笑非笑道:“嫣然,今晚不见不散。”
“那你也要找得到我再说——”夏嫣然满脸绯红,轻嗔一声,便扭起紧致的翘臀逃之夭夭。
一出闹剧之后,便进入军营内,四大军系的营帐各在东南西北四方,而皇帝以及所属的营帐则在正中间,以皇帝营帐为中心的地带,还有一片环形营帐,那些营帐正是禁卫军所在,如此布防,很难有敌人对皇帝形成威胁。
而且营帐扎在高处,用奇袭的办法也行不通,这趟来秀容,看到田猎布局后,算是让心里落个底。
进入军营后,便与唐家会面,然后一起去觐见皇帝,这次去觐见皇帝只是单纯面见,想起皇帝这次田猎的意图,心里对他越是愤然,终有一日,沈风不会再向皇权低头。
此时皇帝坐在高处,居高临下观赏着将士们在树林内狩猎,除了身边皇后妃子外,左右各有两位将军,左边二位分别是唐家的唐开泰,魏家的魏屈,右边二位则是楮家和燕家,但这两家的将军都没有亲自来田猎,而只是派了一个副将过来。
“魏家军骑兵营狩成年梅花鹿六头、山猪二只、白鹳一只!”几个魏家军将士跪拜在御驾前,身前放着几只鲜血淋淋的动物尸体
“好——好——”皇帝大笑道:“今年你们比去年射术精湛了许多,朕便赏赐你们黄金百两。”
“皇上万岁!”
皇后娇笑道:“这次魏家收获颇是丰富,可见魏将军平日里训练有加,看来明日武试魏家将士可让人期待。”
魏屈抱拳道:“多谢皇后娘娘赞誉。”
“魏将军自然值得敬重,但魏家将士却是不值一提——”右座一人忽然发出一声嘲弄,众人转头看去,才知说话的人是燕家的将领,这个人就是之前经过沈风时,故意扬起尘土的将领,说话间,眼睛却挑衅地望着沈风,显然早就他是沈风。
武夫向来谁也不服谁,这句话引来魏家上下将士一阵愤然,魏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反而时不时将目光放在沈风身上,一直在打量,魏家将士见将军没有吭声,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只能憋屈闷哼一声。
皇后莞尓一笑,道:“原来是燕家的将士,本宫很是想看看——燕家将士与魏家将士,到底是谁武艺高超、谁技不如人。”
魏家一众将士道:“末将愿意一战!”
“恕末将直言,除了魏大将军,魏家还无人可与在下一战!”燕家将领名为寇赤烈,人如其名,性子暴烈,勇猛异常,他转身望向沈风,傲慢道:“沈将军可否与在下一战?!”
这家伙还真会自抬身价,还妄想蹭老子的名声,沈风心里冷笑,随意道:“承蒙将军看得起,不过若是答应了将军,会让人人都觉得可与我挑战,譬如那些跳梁小丑、害群之马、井底之蛙的,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忙于应付——哦,不好意思,我书读得不多,不太会用成语,还望寇将军勿要怪罪,好在寇将军也是不读书,自然也不懂其中意思,糊涂真好,如此甚好啊!”
驾下那些将士听出这是讽刺,不禁放声大笑,寇赤烈勃然大怒道:“少说废话,敢与在下一战否!”
“末将也想与沈将军一战,寇将军可否先让挑战——”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驾前传来,众人望去,只见宋行军穿着一身银白铠甲高昂行来,走路虎虎生威,形成虎将之风。
宋行军单膝跪拜,抱拳道:“末将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爱卿平身——”
“谢皇上——”
皇上淡淡一笑道:“明日武试以抽签决定,只要你们在每一场比斗中胜出,终会遇到对方,最后胜出者,朕重重有赏!”
“皇上万岁——”
抬眼望去,只见宋行军的目光聚在自己身上,眼中充满敌意,沈风不禁暗自提防起来,这或许与顾碧落有关,宋行军一直在追求顾碧落,而如今宋行军或多或少感受到了威胁,才会对自己产生敌意。
“方才朕说要赏赐,众卿家不妨猜猜朕会如何行赏。”猎场上呼声震耳欲聋,旗鼓张扬,将士们各自一展所学,皇帝捋须目望着,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皇后含笑道:“先让臣妾猜一猜,自古英雄配美人,皇上赏赐的该是美人,咱们大华的美女可是数不胜数,若能促成一番佳话,不仅可彰显出皇上仁爱之德,亦可鼓舞军心。”
听说有美人奖赏,在座大多数人眼睛一亮,英雄气短但情长,那个男人不想抱得美人归,皇帝笑呵呵道:“皇后心思玲珑,朕在想什么都瞒不过你。”
奖赏美人他们稀罕,沈风可不稀罕,英雄配美人是千古佳话,但英雄缺银两更是自古寻常,要是赏赐一个公主给我,老子立即倒手卖了,这种想法并不离谱,在战乱时代,战败国的公主妃子往往被人任意交易。
寇赤烈当即跪拜下来,大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小子真是没立场,随便一个女人就把他打发了,不堪大用了,无论商场、官场、战场,都要遵循两个原则,一是翻脸不认人,二是提上裤子走人,沈风忽然怪笑道:“皇上这提议有失公允,要是参加武试的是女子,又该如何奖赏?”
皇上一时愣住,皇后却娇笑道:“沈将军真是有趣,不过说的倒是合情合理,皇上,不如让臣妾做回主,若是女子获胜,本宫便赏赐她一门良缘。”
皇帝捋须笑道:“便依皇后所言,不过具体如何奖赏,到时候你们便知晓了。”
汗,这下糟糕了,要么别人赏给我,要么我被赏给别人,这到底是比武大会,还是人贩子会,还不如直接赏点猪舌、猪肉、黄瓜,要不是这次田猎必须到场,沈风都想不来了,沈风只有离开京城,濮阳宫才会露出端倪,濮阳宫应该还不知道沈风借调来五万军队,一旦濮阳宫敢进宫皇城,便可行成合围。
当然,沈风来参加田猎,也是皇帝诏令,皇帝是想玩一次大的,利用这次田猎引蛇出洞!
入夜,校场变得十分宁静,千万个营帐点起了灯火,俯望下去,如同夜空中繁星,白天一天都在看别人打猎,晚上则轮到沈风打猎,有一个热情如火的夏才女正在等待着自己。
“坏了,忘记问才女的营帐在哪儿!”走入营帐内,才知道自己是一只无头苍蝇,猛地大拍脑袋,懊恼道:“怎么一急色起来,脑子不好使了——”
“这位军大哥,知不知道女子营帐在哪儿——去你的,我还想知道,你倒是先告诉我——兄弟,知不知道女子营帐在哪儿——又是你!想找姑娘,窑子里面有的是,你走错地方了——”
连续问了好几处地方,都是败兴而回,猎人没有当成,倒成了孤魂野鬼,僻静的地方找不到才女,干脆来热闹的地方,无论唐家、魏家、燕家、楮家,他们所属的营帐中央皆是有酒有乐,木架上烤的是今日狩猎来的猎物。
经过楮家的营帐,张望瞧了几眼,没有望见嫣然的人影,却看见一个紫衣姑娘被一众将士围簇其中,只见她正在大口大口喝酒,大口大口吃肉,举止十分豪放。
“沈大哥——”
正要转去唐家的营帐,忽而听见有人在喊自己,顺望过去,才望见杨默也在人群中央,沈风上前道:“小默,你怎么也在这里,今天被她脱了裤衩,难不成你真以身相许,你也太便宜她了。”
杨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然道:“对了,大哥,夏姑娘让把这东西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