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府·梨园——
濮阳策一身囚衣站在戏台上,戏台布景是一座监牢,阴暗而漆黑,戏曲只进行到一半,濮阳策便没有唱下去,一个静静看着布景中的监牢若有所思。
此时,墨画道人走上戏台,他身上明明是一个老翁,却是女装打扮,脸上涂着厚厚的戏妆,头发也学女子盘发钗簪,十分奇特。
“妄想坐看鹬蚌相争乐个闲渔翁,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头气,天策小儿非等闲辈,留了徒是个祸害。”墨画道人开口便是学着女子高音唱腔,听着令人十分不适,正是沈风那句话,天府的人大多数都是奇葩。
“能杀的话,我也想杀。”今日濮阳策似乎没心情唱戏,神情平静让人难以捉摸,“师父,你可还记得那个传说?”
墨画道人:“你是说——”
“我曾以为我便是那个人,但自从他出现后,我才发觉我并不是,他才是,昭烈皇陵、华清天府他都曾去过,就只剩下一个楼兰古国。”
墨画道人:“楼策,只不过是一次失策,你便笃定是他,况且还有一个楼兰古国,只要他没有找到最后一个遗址,便还不是他。”
濮阳策:“天下无人知楼兰古国在何处,此是我曾经的想法,但如今或许有一人是例外。”
“何人?”墨画道人脸色大变,语调终于恢复正常。
“她!”
“她?你说的是她!”墨画道人神色大变,终于用回了自己原来的声调。
“两位前辈,失眠了吗,这么晚还没睡。”说话间,主角已是走入梨园,沈风说到做到,三日后再来一趟。
濮阳策本以为这次计策可以成功,却没想到还是被他化险为夷,竟然露出惺惺相惜的笑容,虽然失策了,却是风度不减:“竟然挟持皇帝,果然是你的作风。”
“如果这么快就被皇帝杀了,不是让你失望。”沈风一身邋遢,顺路来乐府赴约,随即道:“我先告辞了。”
“且慢!”濮阳策叫住他,目光放在旁边的叶绛裙身上,略带笑意道:“你是否想令她如常人一般?”
叶绛裙与沈风呆了呆,沈风急忙道:“你有办法?”
濮阳策没有回答,转而淡笑道:“我可提示你一下,舒如姒是如何功力尽失?”
沈风愣了愣,再望着叶绛裙若有所思,想到之前还有个赌约,立即道:“这是你自己要告诉我的,我可没问,你还欠我。”
濮阳策无奈笑了笑道:“那你想如何?”
“好,爽快,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我们之间结果如何,你不能伤害我身边的人——”指着叶绛裙,“包括她在内!”
濮阳策不假思索道:“别把我想得那么卑鄙,我不会伤害他人。”
沈风冷笑道:“我也知道,但你曾经放火烧过唐家,我就不能不防。”
濮阳策欲言又止,转而摇摇头,道:“我答应你。”
”多谢,告辞了。”抱拳一下,转而离开了乐府。
人走后,摩诃道人已从戏台后面走出来。冷冷道:“你不杀他,但我不会留情。”
濮阳策闭上双眼:“再等等。”
、、、、、、
从乐府出来后,便走出了城门,沿路上,沈风直把叶绛裙瞧得浑身不自在,因为濮阳策的一句话,令沈风又打起她的主意。
“你已看了一个时辰了。”叶绛裙忽然停下脚步回身过去,终于忍不住开口。
沈风也刹住脚步,再次认真地看着她的脸,之前看了的背影,虽然玲珑有致,但却丝毫打不起半点兴趣。
“奇怪了——”此时,正好路边一个大叔半夜醉酒回来,沈风逮住了对方,指着叶绛裙:“大叔,她漂亮吗?”
三更半夜,大叔揉了揉眼睛,带着满口的酒气:”好看,好看,这姑娘长得天仙似的,我活了大半辈子——”
沈风打断他的话:“那你喜欢她吗?”
大叔再次看了看那位白衣漂亮女子,越看越是不舒服,忙使劲摇摇头:“不喜欢,太——太漂亮了,根本不是人。”大叔说完,人也走了。
沈风转问道:“你喜欢这位大叔吗?”
叶绛裙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连回答也懒得。
沈风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你有没有喜欢人,就是异性,同性也可以——我认识的人除外。”
叶绛裙皱了皱眉,眼神不善。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沈风开始有点泄气,没人喜欢她,她更不喜欢人,根本不可能使她动情。
原来想让叶绛裙改变的办法就是令她动情,沈风之前也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和濮阳策的意见几乎相同,但濮阳策的办法更彻底一些,就是令叶绛裙产生男女之情。
之前沈风糊里糊涂让舒如姒武功尽失,才发现原因是舒如姒动了情,但却从来不敢联想到叶绛裙身上。
让她动情?
这想起来都觉得不可能,甚至是荒谬!要不然我去试试,假装谈谈恋爱,撩得她春心荡漾,以后再甩了她,经历恋爱和失恋,她或许可以恢复正常。
在想间,却见叶绛裙一直在看着自己,她的眼睛非常澄澈,仿佛被她看穿了似的,沈风一阵心虚,尴尬地笑了下:“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钱吗。”
叶绛裙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看着。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急走几步,叶绛裙紧跟着他,然后一直用看着他,沈风快,她也快,沈风慢,她也慢。
“你看我看上瘾了!就算我长得帅,你也不用眼睛眨都不眨地看!”沈风被她看得不耐烦,干脆站在她面前,慷慨道:“你不是喜欢看我,给你看个够。”
叶绛裙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对我心怀叵测,我不得不防。”
这都被看出来了,不傻啊,沈风自然是假装不屑:“切,少臭美了,连刚才的大叔都不喜欢你,没人喜欢你。”
“有!”叶绛裙冷不丁反驳一句,神情认真道:“你不是说过小环儿、唐晴雪都喜欢我。”
沈风愣了愣道:“我说的是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不同于姐妹之情,明白了吗——”
想到她匪夷所思的情商属性,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你不会是要变成百合吧。”
叶绛裙不明所以,神情认真道:“你勿要再算计我,我不需要请,亦不会动情。”
“你是我的师傅,我怎么会算计你。”心思被看穿,沈风老脸一红,极其尴尬,这种感情就好像你暗恋一个女孩很久,有一天终于鼓足勇气写情书给对方,对方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情书念出来。
幸好是没人,否则丢脸丢大了。
叶绛裙言简意赅道:“红叶已经告诉我了。”
这个死红叶,这么没立场,沈风也不打算瞒多久,悻悻笑道:“是我让红叶告诉你,我本来就打算说,现在你知道就好了,我跟你开开玩笑,调剂一下你的生活。”
叶绛裙摇摇头,竟然恨其不争地叹息一声:“你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莫说我,如姒是你的师父,你竟然——”
“怎么,舒姐姐三十岁的人,我跟她谈个恋爱,碍着谁了。”沈风脸色不善道:“当心我连你也不放过。”
叶绛裙貌似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无视他。
沈风紧跟上去,一句话不说一直看着她,脸上还带着奸诈的笑容,十分渗人,叶绛裙刚开始走了一段路,还不怎么在意,但是后面越走越快,想避开他的眼睛。
“沈风!”
两人追逐间,唐大小姐从前面跑了过来,沈风喜出望外,只见跑过来的人还有婳瑶、可岚、嫣然她们,高兴地叫喊道:“大小姐,婳瑶——”
唐大小姐仿佛失控了般,整个人跑过去,直接扑在沈风身上,口中低嘤道:“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这是唐大小姐撒娇的方式,独特而又情深,沈风乐得哈哈大笑,也小声道:“我还没娶你过门,怎么会有事。”说着,偷偷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小口。
亲完之后,才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一道眼神正在看着,转头过去,便看见叶绛裙好奇地望着自己。
汗,这木头怎么好这口,和舒姐姐一模一样,沈风心中一阵奇怪,急忙瞪了她一眼,然后急忙走上前,看见最熟悉的女人一个个都在面前,心情开心得不得了。
纪婳瑶刚跑过去,脚步忽然停住,抚了抚自己的脸蛋,再望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脸上燃起羞赧之色,望而却步。
不只是婳瑶一人反常,可岚嫣然也是,她们一个个鬓发凌乱,身上脏兮兮的,脸上更显邋遢,都不好意思见人。
唐大小姐看到了她们的举动,忽然醒觉过来,哪个美女愿意以丑见人,特别是见自己喜欢的人,唐大小姐仿佛受了惊的蚂蚱,一下子踹开沈风,急急跑了回去。
沈风抱不到她们,还被大小姐一脚踹开,心情闹了一个落差,郁闷道:“我才离开几天,是不是都不认识我了。”
“女卫悦己者容,此刻定然是不便示人。”顾碧落从众女身后走出来,脸上淡淡笑着。
沈风愣了下,再看看这位‘妻子’,嘿嘿笑道:“这么说来,顾小姐一定是很恨我,所以才拿这幅尊容来吓我。”他说得一点也不夸张,顾碧落形容憔悴,脸上蒙上一层尘土,仿佛从煤窑子中钻出来。
“我如何不关你事。”顾碧落没想到被他调笑,气不打一处来,好脸色立即变成坏脸色。
其实见到这位名义上的妻子,沈风心情十分复杂,只能调戏她几句来掩饰,一方面,不想再将她牵扯进来,另一方面,自己的确是需要她。
“这次多亏了顾小姐才可救你出来,你不好好感谢,怎可欺负人家。”纪婳瑶及时站出来主持公道,这次她是真佩服顾碧落,心中十分感激。
“这次多亏你们了,来,让我看看你们——嫣然,你躲什么躲。”沈风大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脏了一点,我记得这边有一个泉水,要不我们去一起洗洗。”
“我好像记得此地附近有一个泉水——”林可岚忽然白了他一眼,笑哼道:“你想得倒好,去一边为我们把守着,叫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来!”
众女一阵嬉笑,其乐融融,林可岚方才话里是在调侃沈风,当初沈风刚进军营里就是看哨的,这事儿顾碧落是最清楚,林可岚这公关危机做得好,变向为顾碧落出气。
夏嫣然狡黠一笑道:“那假如苍蝇飞进来呢,又当如何?”
顾碧落解气地笑望着某人,板着脸道:“自然是唯他是问。”
唐大小姐听出她们弦外之音,这才后知后觉,警告地冲他哼了一声,握了握拳头,似乎经历这次事件后,大小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能动手尽量别动口。
众女站在一条线上,沈风只能认怂,带着她们来到附近的泉水,泉水位于山腰之处,一面背靠山林,一面向着夜月,十分沁人眼目。
来到泉水边上,众女反倒不好意思,要在一块儿洗澡,彼此间从未如此亲密过。
“婳瑶,你进去洗,我们在上面等你——”
“雪儿,你还是先,你之前不是囔囔着要连洗十二时辰——”
噗通——
她们说话间,沈风已是将唐大小姐推了下去,泉水叮咚响了几番,唐大小姐从水中站起来,气呼呼地竖指:“你——偷袭我!”
话刚落音,又是噗通几声,婳瑶、可岚、嫣然依次下水,全是被沈风推下去,最后轮到了顾碧落,顾碧落警觉得很,急忙躲到后边,沈风想要抓住,却不知是一时失手还是故意,竟然抓到了她的裙带。
顾碧落感觉腰间一松,愤怒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当机立断,抱着自己跳入泉水之中。
“我不是故——”沈风手放在空中,脸上干硬地笑了笑。
顾碧落半身掩入泉水之中,抬起头狠狠滴瞪着他,低喝道:“你还不离开!”
“快离开!”众女异口同声。
要是能有一天跟她们洗个鸳鸯浴,那该有多快活,可惜今日是实现不了,洗不了,但是看看也不错,沈风在旁边找了一棵大树,然后爬到树上眺望过去,位置正好对着泉水中的几个女子。
“嫣然的身材真是越看越性感,脱了衣服更有料,可岚也不赖,看着很有立体感——咦,顾小姐,你洗澡连衣服都不脱,对了,大小姐去脱她的衣——”沈风趴在树上一边偷窥,一边评头论足,精神极其亢奋:“顾小姐这身份也太过分了,你叫大小姐都不好意思胸上挂两团肉。”
看着看着,忽然发觉一阵不对劲,仿佛有人在看着自己,转头一看,便见叶绛裙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靠,你什么时候爬到这里!”沈风吓了一跳,刚才那么猥琐,正好被她抓到,急忙一本正经道:“快去别的地方,我要在这里休息。”
“我早就在树上。”叶绛裙停顿了一下,微微蹙着眉叶,仿佛有一番话堆积在心口,但她不善于表达,只能用眼神表达。
感觉她眼神中的意思,沈风立即读出,这是一种接近于鄙视的眼神,但没有鄙视那么重的感*彩,便像是小孩子的眼神,沈风脑门冷汗直冒,催促道:“你去别的地方。”
叶绛裙一言不发,也不动,继续用眼神盯着,她似乎发现了,这是属于她的方法,只要一直用眼睛盯着,就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沈风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干脆反瞪回去,眼神中表达出‘我要勾引你’的猥琐眼神,叶绛裙似乎读懂,眼帘颤了颤,继续眼神盯着他,叶绛裙的眼神可就清澈许多,胜在完全不眨眼。
两个无聊的人足足互瞪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沈风败下阵来,眼珠子满是血丝,猛地摇摇头道:“不玩了不玩了,你赢了总行了吧!”
叶绛裙冷冷道:“下去。”
行,你厉害,下次别让我发现你洗澡,沈风不甘心地跳下树,没过多久,几个女人都已经洗完,也风干了身上的衣服,夏夜里穿得不多,凉风吹一吹,不一会儿就干了,也许白天她们太累,她们就伴在火堆旁边相依而眠。
看着她们一个个睡去,又去填了一些柴火,将火堆烧得更旺些,今夜看到了她们,心中极是满足,但还是虚惊一阵,幸好她们每个人都平安无事,也不知她们是怎么聚在一起来。
“是婳瑶找到了顾碧落。”
叶绛裙躺在旁边,忽然说了一句话,然后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闻言,沈风大约猜到了大致情况,应该是婳瑶她们上京救人,然后去寻找顾碧落,实际情况应该更复杂点,想到此,走到了顾碧落旁边,看她神色憔悴,一定是经历了什么。
时辰一点点过去,几个女人呈现出不同的睡姿,唐大小姐的睡姿是开放的大字型,这种女人一般是没心没肺,对于友情爱情极其重视,活泼开朗,可岚的睡姿是趴着的,这种睡姿一般都是女强人之类的,性格坚强,不甘于人后,睡觉趴着,潜意识的把自己能够掌握的都控制在手里,压在身下,害怕失去也是最突出的性格,永远不服输,固执的展示属于自己的坚强。
而婳瑶是仰着睡,仰着睡的女人一般是温文尔雅,心胸宽广,善良大方,容易与人交往,没有心理负担,不会小心眼,不会勾心斗角,再是夏嫣然,夏嫣然是双臂枕在脑后,这个睡姿的女人,有着高度的智慧和学习的热情,有时候会有荒诞的想法,让人很难去理解,难以跟随,这类女人很照顾家,但很难去爱上别人,有一点令人难以捉摸。
沈风观察了一下,她们睡姿以及各自性格,还真书上说得大约近似,这也是一个比较权威形体统计,最后是顾碧落,顾碧落是右侧睡和仰着睡,两种姿势变化了几次,右侧睡的女人一般对自己和身边的人要求苛刻,性格比较严谨,再观察了一会儿,顾碧落还是仰着睡居多。
看她翻来翻去,人也越睡越出去,便走过去将她抱回原位,刚一落地,顾碧落忽然睁开了眼睛,沈风急忙解释道:“我看你睡到外面,才把你抱回来,你千万别误会,这里有六个人,我要占也是占她们四个人的便宜。”
“我知道,不必解释。”
沈风抽回双手,安分地回到原来的石头上靠着,顾碧落望了一眼,却没有继续休息,而是走到他旁边坐下。
“怎么不多休息。”
“天快亮了,明日一早我便要回城,有些话还是此时与你说说。”顾碧落屈膝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你如何与皇帝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推到濮阳宫身上,我现在是真没有九鼎,全部被小草儿偷走了。”沈风闭目养神,脑中捋着当前的形势。
“那皇上可会相信?”
沈风冷笑道:“他要是能这么轻易相信,就不会想杀我了,顾碧落,我不得不提醒你,要做好最坏的准备,皇帝不会放过你们家。”
“真的会走到那个境地吗。”顾碧落声音显得疲惫而无奈,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内乱,如果演变到那个境地,她将面临巨大的抉择,“假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如何做?”
“最起码会自保,如果避无可避,那就只能为自己抗争。”沈风坚定不移地告诉她,也是为了让她有一个清晰的决定,将来顾碧落做什么决定,沈风都不会怪她。
“我明白——”顾碧落神色露出几丝央求之色,诚恳道:“我一定会极力挽救,避免真的到了那个境地。”
她怎么对我越来越好了,都快操碎心了,沈风郑重道:“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有些事情,你越去说,对你越是不利。”
顾碧落张张口,欲言又止,兀自轻叹一声,转而道:“你去波斯有何收获?”
“波斯不会与柔然结盟,还有一个好消息,拜占庭帝国已经派兵攻打柔然,我们暂时不用担心柔然入侵,可以专心抚平内乱,养精蓄锐。”
闻言,顾碧落顿时喜色:“那可真是好消息,我们如今最缺少的便是时间。”
沈风点点头道:“你和壶酒师叔在军器所研究得怎么样了?”
顾碧落神采飞扬道:“进展十分顺利,你所画的那些图纸,皆已制造出来,保证可令你大开眼界!”
沈风笑道:“那就好,只有将武器装备精化才能对抗柔然,改天带我去看看。”
“这是自然。”顾碧落答应一声,又道:“日后你将如何,是留在蓬莱,还是回到京城。”
沈风无奈一笑道:“为了打消皇帝的疑心,我只能回到京城,我们与濮阳宫的斗争快结束了,我待在京城内也方便。”
两人阔别半年,相处反倒是温和,颇有一笑泯恩仇的味道,顾碧落又道:“你打算如何对付濮阳宫?”
沈风神秘兮兮地笑了下道:“计划已经在进行中,到时候能将濮阳宫连根拔起,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听他学自己说话,顾碧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气恼道:“若有计划不妨与我说说,我说不定可帮助你。”
“内部机密,不可外传。”沈风信誓旦旦道:“你搬好凳子,想好溢美之词,准备看场大戏!”
闻言,顾碧落不知为何,神情从兴奋转为冷淡,语气平淡道:“万事还是谨慎得好,切莫大意。”
听她语气怪怪的,沈风只当是因为自己没有告诉她而怄气,拍了拍她肩膀道:“不要那么小气,行了,我告诉你就是。”
顾碧落语气平淡道:“不必了,此事关系重大,越少人知道越是好。”
沈风愣了一下,急忙道:“别误会,我是完全信任你。”
顾碧落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忽而脸颊泛起温暖的笑容:“多谢,我亦是一直相信你,相信你可为家国做出一番事业。”说罢,她便重新躺回地上。
无聊地靠在石头上,却发觉一道目光色眯眯地望着自己,寻目过去,才见是嫣然眨着眼眸笑盈盈的,眼波缱绻间藏着绵绵情丝。
要说这几个女人精神状态稍好点的人,一定是她,毕竟她是后来才从府邸逃出来,望见夏嫣然以眼神行暗通曲款之秒,心里顿时痒痒的,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其他人,特别是提防上边的顾碧落,然后趴着身体匍匐蠕动过去。
沙沙沙——
利用身体的蠕动,竟然很快爬到夏嫣然身边,两人相视一笑,情人幽处,心情格外涟漪,沈风殷切地望着她,低声道:“嫣然,我很想你。”
夏嫣然羞涩道:“我何曾不是。”
“最近事情太多,没有去京城看你,你不会生我气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勉勉强强,让你如隔三月,但尽管这么算,我还是浪费了几年的光阴,我真是罪过大了。”美景美时,沈风开始发挥特长,调节气氛。
夏嫣然大嗔道:“少臭美了。”
“因为我的事情牵连到你家,我会尽快想个办法让你爹官复原职。”沈风言归正传道:“当然,娶你过门也是头等大事。”
夏嫣然羞下脸掩着笑意,小小声地调笑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可不是恨嫁女,你要以家国大事为重。”
“但是现在,我只想把家国大事抛之脑后。”沈风悄悄地看了上边的顾碧落一眼,伸出一只手搂住她:“或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还会不在你身边,趁着这段时日,我们待在一起。”
夏嫣然神情略是黯然, 眉间掩盖不住忧虑,轻轻地依靠在他身上,柔声道:“那好,到时你可莫嫌眼烦。”
“我保证你来的时候,一定笑得合不拢嘴——”沈风开始胡编乱造:“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在第一次见到嫣然的时候,我便是一见倾心,从此就希望嫣然能常常来。”
夏嫣然娇嗔道:“为何不是你来找你,其他人皆是费尽心思来找我,你倒好,尽想着坐享其成的偏门。”
“我与其他人不一样,想追求你的时候,不会去找你,等到你对我有了情意,我就天天往你那儿跑。”
闻言,夏嫣然心里喜滋滋的,至少听到他听到一开始就对自己有意,女人是很小心眼的,喜欢要对方先喜欢,分手要自己先分手,如果顺序颠倒了,足够她们伤心好几天。
兹!
夏嫣然心里高兴,自然不吝奖励,主动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羞道:“总算没让我失望,我便喜欢你说些好话给我听。”
沈风‘乖巧’道:“嫣然爱听我每天都说给你听,诗词、爱情故事和甜言蜜语,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夏嫣然轻笑一下,严肃地点点头道:“这才像话,不枉费我费尽心思追求你,你可勿要令我失望,定要励精图治发愤图强——还要再接再厉当好的男人——噗嗤——”说到最后,夏嫣然忍不住自己娇笑出声。
沈风急忙捂住她的‘嘴巴’,担惊受怕道:“小声点,别得意忘形了,要低调,千万不要对人炫耀。”
“你——”夏嫣然娇呼一下,仿佛遭电流击中,浑身颤抖一下,只见她胸前一座大山已被手掌抚住,原来沈风刚才没有捂住她的嘴,而是捂住了她的胸。
“不好意思,捂错地方了——哎呀——”沈风意犹未尽笑了下,正得意间,脑袋不知被谁踩了一脚,抬头一看,只见一道目光正在瞪着自己。
岂有此理,敢打搅我的好事——恶从心上,伸手抓住对方的脚挠了几下,但却遭另一只脚又踩了一下,这次直接是踩脸,就差没把脚伸进沈风嘴里。
靠——
沈风正在气得头,胡乱使出一招猴子偷桃的下三滥招数,可顾碧落哪有桃给他偷,但桃没偷着,却扯下了顾碧落裙子里面的亵裤。
“你怎么了?”夏嫣然趴在他怀里没有仔细感受,只感觉他的手在挥舞着什么。
沈风与顾碧落同时石化。
我脱了她的裤子——沈风僵硬地笑了下道:“赶蚊子——”
顾碧落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把所有的理智全部转为愤怒,新仇唤起旧恨,拼命地往沈风头上踩。
夏嫣然感觉到不对劲,急忙扭头向上看过去,便见自家姐姐像踩脚踏车一样踩着沈风,不仅奇怪道:“姐姐,你在做什么?”
顾碧落背着身子,压抑着愤怒,瓮声瓮气道:“踩蚊子。”
沈风被她踩了几脚,早就狼狈地逃走,第一回听说还有踩蚊子的,新亏没有把这娘们娶回家,要不然一天得打三回。
翌日,顾碧落与夏嫣然先回去了京城,而沈风则是带着剩余的人先回到蓬莱,在蓬莱准备了几天,便举家准备再回到京城,天府的几位师叔还是继续留在蓬莱。
为了减少皇帝的疑心,沈风必须这样做,京城是皇帝的地盘, 不过婳瑶、可岚、唐大小姐等人是乔装打扮成丫鬟混入京城,这是她们几个人要求随行,本来沈风不打算让她们跟去京城。
经过这半年,沈风手下的军队已经今非昔比,僰族与巴族辅以正规训练,再加上原来的蜀族军,差不多约有十五万人,简单的说,沈风的军队是一支由多民族士兵组成的,功能比较多,擅长的兵器各不相同,壶酒师叔与草谷师叔分别针对各个民族配备了相应的兵器和药材,如果可以最大限度的指挥这支军队,将会有三十万大华军队的战力。
最重要的是,一些最先进的武器,只有沈风才拥有,顾碧落并没有将那些武器全部提供给朝廷军器所,朝廷军队配备的武器皆是根据柔然军而制,用以将来对战柔然。
——七月初——
离进城还有数日,沈风一直在等着青石师叔回来,七月处的第一天,终于等到了青石师叔回来,当日在云南的时候,便想着如何对付濮阳宫,起初便想到了两步,首先便是要断其一臂,绝其后路。
这一臂便是燕家。
这一仗在所难免。
想再踏入京城,就必须上一纸‘投名状’挽救民心,这半年里,天策府受到重重阻碍,几乎与汉人断绝了来往,但这天下,依旧是汉人的天下,沈风上京是再次进入朝廷的象征,为了证明给天下人看,为了打击濮阳宫,这一仗必须要打,而且是策动燕家。
很简单,就是策动燕家造反!
濮阳宫整了老子无数次,是该让他们付出一些代价了,沈风坐在天策府内,将一纸密函塞入信封,然后对着手下道:“送去云南燕家。”
旁边的问书师叔放下墨笔,脸上笑意丰盛。
这纸密函是出自问书之手,问书师叔最拿手的是什么——仿书,无论濮阳策还是皇帝的字,他都能完全仿出来,和真人字迹一模一样,再加上壶酒仿制出来的印鉴,就算是本人也无法辨识出来。
不过这次问书师叔仿的人却不是濮阳策,而是白石道人!
(九千字大章,早上刚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