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她梅爷爷手上那支笔坏了,她给补上;剩下的一支送给她爹爹,往他上衣口袋一插,倍有面子。
这坏蛋!
个儿高了不起啊。
比她爹爹年纪还大,还没她爹爹高,一准是再也不长个儿。
关平安打量起眼前这人的着装。
好像是不缺钱的。
她心里更是暗暗决定,等对方一放下,她就动手抢。管它凳子不凳子的,她就不让人靠近咋地。
可……
夏致远的身子一转,左脚一抬。
急得紧盯不放的关平安顿时瞪大双眼,胳膊一伸拦住人的去路,“叔叔,你真要了呀?一对都要?”
夏致远闻言蹙了蹙眉。
这样的地方哪来的小丫头片子!
这两支钢笔绝对是价格不菲,可送人就要送到人的心坎上才有效果。别看现在什么都讲究艰苦朴素,但……
一想起自己将要花出的大价钱,夏致远不悦地挥开关平安的小胳膊,“去边上玩儿,别挡道。”
关平安瞟了眼自己被甩开的胳膊,气得暗暗咬牙。坏份子,绝对是坏份子,都穿皮鞋了居然还能有钱买金笔。
还一买就俩!
关平安狠狠地剜了眼他的背影,诅咒他生儿子没**。想想,她又不甘心,紧跟着出了倒座房。
“我就要两罐奶粉,再加上这一对笔。”
“票不要了?”
“下次。”
闻言,关平安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儿。
好想黑吃黑该咋办?真想揍一顿这个老小子!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儿的,可你能写出啥破字!
可惜盗亦有道乎~
算了,她可是很大度的。
关平安再次剜了眼夏致远,一直等他回头,用念力好好的“瞅”了“瞅”几眼面具后的一张脸。
她一定要记住此人,回头可别犯在她手上。呸,居然敢占着个儿高,抢了她给她爹爹准备的礼物。
臭不要脸的~
“黑丫!……”
“来了,爷爷,我马上来。”关平安再次回头瞟了眼夏致远,撇了撇小嘴儿,转身进了倒座房。
不气不气~
梅爷爷也说了此物如今只能欣赏。哼,她就是买了,她爹爹也不好别在上衣口袋,她先挑支普通的。
回头,等回头她去国外,一定杀到那啥厂里,砸钱也要砸出一大堆金笔,让她爹爹当铅笔玩儿。
倍有面子吧~
还是之前的那位带路的小伙子,见她进来,右手指点了点左手拿着的本子,“现在已经是够数。”
“叔叔,那钢笔还有不?”
小伙子瞟了眼木架,摇了摇头,“目前没有,接下来几时有,还真不一定。”
关平安无比哀怨地看着他。这么好的东西咋就不先拿给她瞅瞅?她老有钱的,真不会做买卖。
“这玩意儿没啥用,之前就放了好久,实在太贵。”今晚的交易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全靠小丫头很好说话。
顿了顿,小伙子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笔不就是写字用,划不来。”
关平安顿时哑然失笑。
年轻人,你说的好有道理~
关平安拱手作揖,来个江湖式的谢礼。
“小丫头,过来一下。”
第584章 令师尊姓大名?
院子石桌旁坐着的老人估摸一直滚动手上的铁球,他的手也累了。见状,他朝关平安招了招手。
关平安闻言,转身疾步向前,行了一个抱拳礼。
“练了几年?”
咋滴,来对几招?关平安眨了眨眼,“两年。”
“不错,下盘很稳。”老人微微颔首,“北腿?”
本姑娘还南拳呢。
关平安闻言背着双手,挺直了小身板,抬着下巴连连摇头,“峨眉红拳第二十六代关门弟子。”
老人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右手又开始滚动起手上的铁球,瞅着他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戴着面具后的小脸蛋乐得眉开眼笑。
傻眼了吧?
本姑娘这二十六代是啥,你懂不?
“老爷子找晚辈有何要事?临行之前,家师说过江湖事江湖了,他老人家已经不插手江湖事。”
“令师尊姓大名?”
“晚辈实在不好直报家师的名讳。自打二十几年前,老和尚帮家师算了一卦,他老人家就立了规矩。”
“哦,老和尚是何方人士?”
何止你?本姑娘也想知道呢。可我说了你也不认识,就我爹爹见过那位老和尚,得了一个小葫芦。
关平安眨了眨眼睛,“那会儿我还没出世呢。”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晚辈我今年才九岁。”
老人瞥了眼蹲在倒座房前面用麻袋整理东西的田老汉,笑了笑,“还要什么?我给你算便宜些。”
捂着面具的关平安垂下脑袋,“我把师父给的钱全花光光了。”说着,她的小脚碾着地上半块砖头,“我家可穷的。”
交接面具的老人见一老一小话题告一段落,朝夏致远作了一个稍等的手势,走到石桌旁边。
滚铁球的老人瞟了夏致远一眼,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老人,“找我?”言外之意不是已交给你处理?
“爷。”交接面具的老人附在他耳边,“人是赵大介绍过来,想要个好价,说手上还有东西。”
关平安鄙视地斜了眼夏致远的方向。套关系?她都说了自个是峨眉关门弟子,没瞅这位老人还来打扰?
“他赵大算个屁。”
对!算个屁!姑奶奶一脚碾碎丫的!
“那?”
“老规矩。”
关平安眨了眨眼,真想打听都有些啥老规矩。最好是套关系占便宜之辈,咱们都不跟他交易。
那一对笔可不就成了她的了呀。
一直关注石桌那边动静的夏致远看着接待他的老人走近,又瞟了一眼整理东西的田老汉,往暗处挪了几步。
“这位爷,能进这地儿的,不是老客就是熟人介绍,我们已经给了最低价。我们爷也是没法子,来货价就高,他还得养一大堆无父无母的孤儿。”
夏致远暗暗嗤笑不已。不给低价就直说呗,当了表子还立牌坊。还养孤儿?感情四九城就没有福利院。
“您看?”
夏致远微微点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还能真白来一趟一走了之?他又瞟了眼田老汉,看来还是交易额太少引不起人家重视。
夏致远递给老人一包东西的同时,又取下夹在腋下的公文包,倒腾出一只手从裤兜内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上船票价。
老人顿时心里一紧,果断摇头。
他当然明白这船不是在国内兜一圈,而他们也确实有船出海,可那是货物来往,而不是人员。
何况干一行有一行规矩。真到一日他们这群人撤离,除了他们本人至亲,还真不好带上外人。
正要比划两大两小的夏致远顿时一怔,但也松了口气。他的心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复杂得很。
出国?
几年前,他不是没动过这心思,可他老子是怎么说的?走不得也走不了。一个不好就是全家覆灭,可现在走?不用老爷子提醒,就是顺利到了国外,也许等着他的也是九死一生。
夏致远眼神一闪。
或许他该尊重他三姐的建议,先抓着一道保命符再说。那毕竟是他亲骨肉不是,当外公的下得了狠手?
夏致远接过纸捏成一团,朝老人亮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示意时间已不早,他们还是早点交易。
关平安瞥了眼院子角落交接完毕的俩人,失望地看向藤椅上稳如泰山的老头,暗自叹了口气。
“华子。”老人朝接待关平安的那位年轻人招了招手。
“爷?”
“去取那个黑盒子。”
“是你房里的那个?”被称为华子的年轻人一脸诧异地瞥了眼关平安,“细长细长的那个黑盒子?”
“废话,快去快回。”
关平安眨了眨眼,看着华子应了一声出了院门,她颇为好奇地打量起藤椅上的老人,“老爷子,我真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