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这次是如何避也避不开。
这就要说到那两房妾室,其中以为难产一死两命的姨奶奶先不说,就是剩下的这一房姨奶奶她战胜了正妻。
原本正妻得了重病不治而亡也不是她的错,可有一句话咋说的,不是一个肚子出来的兄弟姐妹能有多亲?
马先源倒是重视嫡子,也舍得发大力培养这个儿子,问题是他的长子就是现存的小老婆所生。
有娘的孩子跟没娘的到底不同。
为了儿子们之间出现少纠纷,不管马先源暗地里是如何偏心两个嫡子,明面上他是全送五个儿子上学堂。
这兄弟之间不同心就为今日买了单。
他的这五子确实有六房人天生的精明,可也精明得过头了,尤其是随着老父亲年迈,局势一次比一次紧张。
正妻的两个儿子连同他们的亲姐妹对小妈发出攻击,质疑他们的生母当年是被对方下毒害死。
要不是马先源一直偏心这两个儿子,没准他也会成攻击对象。可就算不攻击,因为他连纳两妾室的原因,别说父女情分,就是父子之间也早有心结。
如今嘛,很明显的,正房这一派赢了。这不,马先源就是决定带上他的小老婆和剩下的三个儿子回来。
而之所以那俩儿子赢得干脆利落,关有寿猜这跟马先源这仨儿子其中两位就是教书匠有很大关系。
再深层的原因,连马族长这老头子都不提一句,那马大队长就更不会跟他们这些外姓人多说几句。
总归能让仨儿媳妇带着各自子女们也跟着夫家放弃大城市的生活,而来到这山沟沟过穷日子,没那么简单。
现在七嘴八舌的汇集一个办公室的队干部就是为了马先源这一大家子回来的问题再议论纷纷。
大队长没说马先源家到底有多少口人,可想来不会少,这就涉及到今年即将到来的分粮问题。
等人来了,先借粮挂在大队账上?
说的简单。
整个屯子里的各家各户谁不盼着能分些粮食。平时就连细粮都舍不得吃,去换成粗粮混个温饱。
哦~你家出去后过上好日子了,之前咋就没惦记过屯子里的人有没有饿死?哪怕就照顾你们自己族人一二也行。
这户人家搬回来与田胜利一家子又不同。人家是为了和平而做出过贡献,你马先源又对队里有何功劳?
借粮更是涉及到来年队里其中一部分倒挂户口粮问题。比如说队里的提留粮,它的性质原本就是为这部分人而准备。
所以说很多事情就是在座的队干部都不敢拍板决定。要知道大队所有的资产都属于集体共有。
在座的马姓人不敢拍板,更别说事不关己的外姓人。毕竟马家人还是适合他们老马家内部解决,不然一族之长立在那儿又有何用?
见状,马大队长再次拍了拍桌子,“咋说?今晚必须要定下来。”他也很头疼,不光口粮,就这天都下雪了的入住问题。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就是这个节骨眼上。哪怕早通知个一两个月,先随便搭个茅草房过渡也行。
他这话一出,赵传元与梁大柱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关有寿。
气得关有寿差点翻白眼儿。
“老三,你来说。”
关有寿瞥了眼开始当背景墙的赵支书,朝大队长笑了笑,“我先跟大家汇报一下咱们大队今年的账目?”
“已经统计出来了?”马大队长立马点头,“行。趁着大家伙都在,顺便再把来年预支也确定下来。”
“我先说件喜事。今年咱们的粮食丰收外,销售出去的西瓜、花生和鱼等等的副业收入也非常可观。”
闻言,众人顿时喜气洋洋。
虽说各自心里都有一笔账,多少能预料到今年不比去年差劲儿,可谁都知道账目没出来都做不了准。
关有寿也不磨叽。
他先翻开今年的粮食总账本,将最后一页统计出来的各项粗细粮的总数,包括上交的公粮一一作了个简述。
随后再翻开剩下的账本,将销售出去的西瓜、花生和鱼各项总收入以及要上交的任务猪后的猪养大致收入也作了个简述。
关有寿做的账目相当的细致。一来不管是分粮还是分红都需要先上报公社得到核准才能下发。
二来通过后,他还需要将这些总数以及来年的预留都需要写在大红纸上贴在队院外墙供整个大队“欣赏”。
这万一遇上个爱较真的,或者心有不轨的社员,他还需要当众翻开其中一项账目,拨拨算珠子镇压。
这是他为自己负责,也是为赵传元负责,免得某一天有些话说不清。他们两家过上好日子可真没占用大队一根毛。
关有寿是先小人后君子。可他不知道,相比起前任的马老会计来说,这一条条的细目听得众人眼带星星。
第801章 连夜会议
当然,绝对不是葱白的星星眼。
听听……
“老三,你就说咱们今年的工分能值多少吧。”
“是啊,还有分粮按啥比例,今年细粮会不会比粗粮多?”
得了~
比起虚的数字,大家最关心的还是实在东西。
够实诚的。
可剩下来的活就不是他份内的事了。比如来年大队要留多少的各项预支?这就需要大队长和赵支书俩人商量决定。
甚至说难听点的话,这两位就能决定今年整个马六屯的者整体人均收入。账目上的钱和物?
有备无患,先留着。
就这简单的一句话,就很有可能一个工分值从三毛到三分;而分粮时的粗细粮比例从五降到三。
关有寿立马看向他们,心里也暗暗松口气。可算将马先源这一家子的事情先搁置,论提建议,谁敢直言?
好人谁不会当。
可用队里的集体财产做人情,他还真觉得没意思。连他家七岁的俩孩子都瘦了大圈,凭什么有人能不劳而获。
就单单一个马家人?
而且关有寿总觉得或许是自己买了六房这一支的院子,之前马族长就意味深长地瞅了他好几眼。
这就是入住有宗族的村庄不好之处,法外还有俗理。就是争个赢的话,也就输了面子与里子。
幸好今年自家翻修了院子,不然回头那户人家回来要是个刁钻的,以他六房还有长辈在为由,又有得扯。
而让大队长能考虑的入住问题,他关有寿自然不会没放心上。整个屯子里确实是他家最宽松,可凭啥?
去他的马家祠堂陪老祖宗还用得了商量?!
不是他关有寿没有同情心,而是有时请佛比送佛还难。
当然,漂亮话他也会说。比如就算安排老人借住,可他们的子女总要来往吧,他担心他媳妇太年轻。
再比如就算安排与他们夫妻俩人年龄差不多的,他还担心瓜田李下地传出闲话。总之不怕没理由,可他懒得为此费心思。
是到了他快要立威的时机了。
“行,那就还是按照去年的预支。要不咱们现在就让老三他们俩人再估算一下今年的工分值?”
俩半老头嘀嘀咕咕了老半天,最终马大队长战不过赵支书,歇了大队今年多留些提留粮备用的心思。
赵支书也怕啊。
谁知除了马先源这一大家子回归他们马家族里,还有哪些马家人是混不下去的要结队回屯子?
他是管思想工作的。这些人又不是逃荒年而过来投奔,内心是下意识地对于如今迁回老家的这类人有抵触。
要不是马族长接到信后一直捂到对方都出发了,他是很有可能会去公社申请拒收。与田胜利的迁入不同。
不说这类人到底有没有问题,就一个大城市里来的。仅仅凭这一点,他也担心这些人的到来会让马六屯失去平静。
不提赵支书的各种顾虑。
就说今年的工分值。
难不倒关有寿与赵传元俩人,之前他们俩人就做过估算。为何说是估算?还是那句话,最终方案之前还没通过不说,就大队养殖场的牲畜也还未出售。这些就占了队里一大笔支出与收入。
听到大队长开口,关有寿见之前自己已经说了一大通话。此刻他朝赵传元伸了伸手,示意他来。
“咱们大队的两处养殖场如今是除了那批鸡鸭之外,现在能出栏的还有二十头猪,五头羊。”
赵传元说着看向马振中。
马振中会意地点了点头,“我先提议。能不能从这部分的收入里面支出一笔费用用来购入几匹马和黄牛?”
马大队长之前就听侄子提过这个建议,因而他丝毫不意外,就等下面坐着的一波人具体是个什么说法。
“来年我的初步计划是还得开荒。这两年是遇上丰年,产量有所上升。谁也说不好明年的年景又是如何。”
“而开荒就占用相当一部分强劳力,队里添置几头黄牛就能解决一部分人力。至于马车也是为来年的果园和池塘而准备。”
“大中,听你这么一说,咱们明年要大干了?”
“开春就大中就提过想养鱼,我觉得行。”
“我也赞同。”
“会不会一下子投入太多?怕是果树挂果没个三五年不成气候。牛倒是可以多买几头,回头还能生牛犊子。”
“也就是今年分红少了些,怕啥。你没瞅前屯就两辆马车一年里给他们队里都攒了多少车马费?”
“也是。行,我同意。”
“那老三你就把这一项的预收入一分为三。等粮款下来,养殖场再清出货后就立马开始分红。”
“行。”
马大队长见一致举手赞同,他也没什么好意外,总归他侄子的法子是个人都能想得到对队里有利。
而那些短视的,只在乎眼前利益的人,等明天召开大队会议,自然又是少数服从于大多数。
这孩子再历练几年,前有几个侄子帮他顶住压力,后有关家小子帮他出主意。到时自己就可以安心将担子交给他了。
见大队里关于年底与来年的计划已经在讨论中落实,马大队长不得不又提起马先源那一家子。
“大中,你安排几个人先在祠堂的东西厢房盘上炕。”马大队长说着瞥了眼众人,“学习班就先挪到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