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家的那套三进四合院一样。那地段,那建筑,那家具,那条件,让人砸钱试试看?谁会卖。
既然属于非卖品,自然就想维护好,免得荒废了以后还得花一大笔钱改建。自然,她是不反驳她娘的。
就如她娘此刻问要不要在院子里划一小块菜园子。勤俭治家是美德,哪怕她之后根本不可能干也不会忘了这是光荣的传统。
要是轻视她娘亲的“抠门”,那就是忘了父母是如何在饥荒里养大他们,是如何在一穷二白的日子里精心养育他们长大。
看完院子,大太阳下,天气实在特热,关平安赶紧哄她娘先进屋,而她自己则借着去车库那边瞅瞅为由绕到房子后面转转。
西侧相邻的一家的占地面积和她家一样大小,不同的是人家围起来的木制栅栏刷了白色油漆,院子里还多了几株樱花树。
关平安从后面绕回来时,走着走着,正好遇到一位发丝灰白的白人胖老太太从西侧那栋别墅里面出来。
俩人的目光一接触到,关平安一乐,下意识地就朝对方挥手问好。她知道也不知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自来熟了。
这位不知小名儿还是大名儿叫珍妮的老奶奶,哦,不,人家胖老太太已经让她这位东方小精灵直接喊珍妮就行。
话说外国人也真是的,您这不是为难人嘛。她要是敢这么直呼对方一声珍妮,她爹不抽她,她娘都会掐死她。
她是多敬老爱幼的好榜样,这事儿就没得谈!
关平安也不从人家的正门进入,自然,她也不敢直接翻过这矮矮的木栅栏。一老一少就隔着一道木栅栏聊上了。
没有语言沟通上的障碍。很快的,珍妮太太对这意外冒出来的东方小精灵,左一句东方娃娃,又一句的小可爱喊着。
而关平安也从谈话中得出了一些消息。和她义爷爷所言的差不多,这家果然是时下流行的留学生寄宿家庭。
留学生寄宿家庭,顾名思义,就是指给自己家庭成员以外的外人提供住宿条件的家庭为留学生提供了住宿。
而留学生为了提高自己的外语水平,促进了解国外文化,更好地融入当地,就会选择入住到当地人家里。
不意外的,她义爷爷所说的这家主人就是一对退休独居的白人老夫妇,而这位珍妮太太就是女主人。
怪的是,这家老俩口有儿又女,还孙子孙女不少,但他们俩就是不和儿女一起住,反而老俩口死活要单独住这边。
按理来说,能住得起这种别墅的人家,家底自然不薄,但人家就喜欢空出房间租给附近大学的留学生,也不乐意留给孙子入住。
哦,也不对。刚刚珍妮奶奶说了,她孙子孙女偶尔来住两天没什么,成年了还一直住着不走就要给她房租。
关平安这个汗颜的。要不是老太太热情的一个劲儿让她进去做客喝下午茶,她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想先诳她进去好掏钱。
“你今年有二十一?哦!不不不……”珍妮太太夸张地连手带脑袋的一个摇,“上帝啊,太不可思议了。”
见状,关平安差点都要乐疯了。果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爹娘给了她这一张俏生生的嫩脸,简直是老少通杀呀~
她这边和邻居聊着,那边她老子关有寿一行人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儿,也正和刚结识的“左邻右舍”边聊边往回走。
“齐,冒昧问一句,你也是自幼在英格兰长大?”走着走着,一行人里面,其中老麦克斯·约翰的儿子琼斯·约翰直言相问了。
关有寿估计这憨货早就想问了。刚刚就一直缠着他家小北交谈,结果被他家小北四两拨千斤地忽悠得一脸懵逼。
估计这位人高马大的洋小伙子还理解不了我国高深的伟大文化知识,压根不懂何谓“交浅言深,君子所戒。”
你说咱们今儿个才见面交情还没那么深,但说的话却好象很铁的样子,我家小北可处处警惕,提防着你。
当然,关有寿心知肚明这洋小伙子为何直率地问出这一句话。有一种人,他天生的就带有一股子气场。
他家小北就是如此。像这次,一行人里面,他家小北就极少开口,可他的存在还是能让人忽视不了。
这混小子……
谁会相信他是初次出国,而且还是土生土长的中*人,能说英语就不错了,还一开口就是最标准的英式英语。
这就像他当初去马六屯学说东北话一样,即便是两种口音非常相似,可他还是任凭一年的时间说得跟当地人一样顺溜。
一行人在社区别墅区的路口分开之后,刚往里还没走几步,关有寿就一脸骄傲地看了看身边的姑爷笑了。
“如何?”
齐景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比想象中好。”虽然有种族歧视之说,但并不是说所有白人都戴着有色眼镜,一般人还是很友好的。
就好比之前那几位,刚开始接触时大家自然是或多或少有所戒心,但交谈之后的态度就非常和蔼可亲,还会留下联系方式相约。
当然,齐景年不否认这其中离不开“有钱人”能令人高看一等的因素在内。再加上只怕在那些人的心里,能说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的人,必定都有着一定的背景,或是受过良好的传统教育,这才起了结交之心。反正不管是哪一条的原因,这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上很多。
“之前那位罗伯特先生就不错。这种人爱摆架子,但要是和你谈得来,找他,他就会很乐意为你效劳。”
确实!
对方可不就在三言两句之间被您的“见识多广”所折服。当然,更让对方吃惊的应该是您“贵族式”的修养。
也是,不管是任何人,只要关世叔有心与对方打交道,交谈之后,几乎都是被他有心的伪装手段所倾倒。
第1805章 早点跟她吱一声
对自家小北给自己如此之高的评语,关有寿听了不置可否地摇头一笑,“小伎俩罢了,上不了什么大场面。这人啊,立足于世间,还是需要靠自身实力。靠真正实力才能赢得他人真心尊重。”
齐景年不否认他关世叔此话很有道理,打铁还需自身硬呢。但也不能说这种所谓的“小伎俩”就无用。
反而就是这种“小伎俩”,往往在很多时候就非常有效。其他不说,最起码它就会拉近人与人的距离,给对方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好,让人立生好感。
“……其实,人与人交往还是要讲一个‘诚’字为本。咱们现在是特殊情况,只好特殊处理对待。
要是可以的话,爹还是不想你学得过于圆滑。凡事有利有弊,有些坏习惯等时间一久难免会融入到日常生活里。”
就如他本人,装着装着,他就时常担心自己忘了自己是谁。可有时,非是他与人交谈缺少了真诚,而是有些话真不好坦言。
他能跟外人说事实上我家仨孩子连研究生已毕业,可我们祖国的教育水平还有些落后,所以想让孩子们来此深造?
不好说。
他也不想说。
当儿子的谁会嫌弃母亲。
金窝银窝再好,它落在的地方就不是在根上。哪怕是草屋,它的根在东方,在他熟悉的那片土地上。
“是啊,所以梅爷爷才一直强调勿忘初心。昨天电话里,他老人家就又提醒了一句关关,她叫关如初。”
关有寿失笑摇头。这才是先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孩子,连他这么大的人了,也是时常被他老人家敲打个几句。
“你梅爷爷是知道爹一直想活得自由自在。同样的,他也知道爹也想你们仨能不被约束,一生平安,一世顺当。”
关有寿说完,拍了拍身边姑爷的肩膀,“有任何困难跟爹提没什么,我是你爹,只要你们安全开心就行。”
关有寿还是说不出什么万一你梅爷爷给你的任务太难就拒绝的话,只能暗示自家孩子有遇到什么麻烦只管开口。
“好了,咱们爷俩快进屋吧。迟了,你娘和平安又会跑出来。这边天气可真热,找个和老家差不多气候的城市不知错了没。”
若有所思的齐景年刚重重点头,紧跟着笑道,“绝对错不了。天佑和关关他们俩人就很喜欢冬天能每天见到雪。”
“是啊,他们兄妹俩人还喜欢冬天睡炕。”关有寿失笑摇头。孩子都好孩子,不会忘本,可惜一个个都长大了。
长大就代表着他们各自有了他们的人生追求和目标,他当爹的就是想让他们三人平平过就行,他们也不会答应。
所以,他只能竭尽全力给他们最好的资源的同时,让自己也努力强大起来,不求成为孩子的保护伞,好歹能遮风挡雨。
踏上台阶上客厅入口的平台时,关有寿忍不住悄声提醒了一句,“既然打算要和小七走一趟,那就早点跟她吱一声。”
否则?
以他家平安的脾气,你事到临头了才说?她就是表面笑眯眯地点头,心里也会暗戳戳计划地找回场子。
是!
有我和你娘在这边,我只要不答应她和你一起跑一趟,她是绝不离开。但我闺女,我当老子的还能不了解?
下次,她绝对会亮出小爪子让你瞅瞅她的厉害之处。为了避免后患无穷,快去做思想工作懂不?
等一下,你先不要说压根就没打算让她一起走。你得做出态度让她选择,等她犹豫为难之时,你再哄她就行了。
要不是担心这混小子这回压不住他闺女,回头他家平安又“理直气壮”偷跑出去,关有寿很是不想告诉他这一招。
何谓打老鼠又怕伤了玉瓶儿?
这就是!
客厅里电视开着。
不喜听着看着全是外国人节目的叶秀荷不在,就关平安一人坐在沙发上靠在那里面朝电视,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自己的腿。
从刚刚珍妮老太太的话里就可以得出一些消息,一般留学生就是家里有补贴,可也有不少人自个赚生活费的。
她是有能力不需要家里补贴也能过好日子,但她家这又是准备了别墅,又是准备了跑车越野车的是不是太过了?
看来,有时间还得要买三辆自行车用来上下学。平时家里也应该不好有佣人,倒是可以请个钟点工时常上门打扫卫生。
“你娘呢?”
听到声音,平安猛地一下转头,见是她老子和齐景年一前一后进来,她笑了,伸手朝楼梯口指了指。
“她娘在楼上。”
关有寿瞥了眼齐景年,率先一步点头上楼去找他媳妇。留下的齐景年会意地走到关平安的身边入座。
对于齐景年所提的他打算趁这几天先去安保公司和基地看看,关平安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要他能确保人身安全就行。
不过,这事儿,最好是和她爹提一句,免得她爹娘担心。“行。趁现在咱爹娘都在楼上,我去说好了。”
齐景年看着说完就跑的媳妇:“……”我还没来得及说其实咱爹已经得知,还给我支了个招儿。
现在再说,会不会太晚?
二楼。
“爹爹,刚刚小北跟我说想去小七那边看看。”关平安说着又瞄了瞄她老子脸色,“你知道啦?”
关有寿一脸茫然,“知道啥?”
“问我去不去。”
“哦。”关有寿一脸回醒点头,“这事儿啊,你想去就去呗,你娘交给爹就行。我和你娘总不能耽误你大事。”
啧,你闺女我是哪种不知孰轻孰重的人?瞧把你给失落的。“耽误啥呀,我肯定是要陪你和我娘的。
别说下回再去也行的,就是下金子可捡,金子能比得上你和我娘?”关平安蹲到了他的前面,“爹爹,我好愁的~”
强忍着笑意的关有寿看着自己前面端着,双手还托起下巴的闺女,顺着她的话问道,“愁啥?”
“嘿,嘿……”关平安眨了眨眼,“你说等你和我娘回家,要是没我这个宝贝闺女在你们身边可咋整?”
“要不咱们不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