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个点,逃不过与她哥不是移步到隔壁小书房一起看书学习,就是一起窝在她哥卧室里聊天谈事儿。
只不过相比起后者,她更坚信前者。要是这次气象预报准确无比,明天,既星期一,学校是百分之百要停课了。
这俩人不是没有打算通宵的可能行,明儿特纳老师和老亨利先生就因这次气象预报停课了,两处农场又专门有人管理。
这不,正好临近期末考试复习阶段,加上他们俩人有段时间各忙各的,还不得趁这个清静的时间交流感情分享经验。
或许是运行过了心法,精神好得关平安一时也无睡意,又不想去打扰他们哥俩,她就先上床靠着拿了本书翻着。
老亨利先生虽然来电话提到明天下午先停课,但他是一位相当严谨的老师,并不会因气候原因就放过他们三人。
更甚者,跟比赛似的,他老人家还和隔壁罗伯特教授杠上了,生怕他们仨比不上罗伯特教授名下的爱德华和本似的。
就如这次,他老人家可不会因他们仨要迎接期末考试就有所减少作业。用他的话来说压力就是动力,要习以为常。
当然,这位严师虽然要求严厉了些,看似很多时候还不近人情,但不得不说是一位内心相当柔和的洋老头。
就好比如前段时间她在电话里话赶话的提到了那家电脑公司,他老人家就会告之她在何年何月那间公司进行一轮对外私劵融资。
她是连问都不问,他老人家就会将那次参与融资的公司以及一些个人投资者的资料、投资额及各占股份份额皆会报给她。
然后?
留作业了。
到了这一步,布置下来的作业就已经不是什么单纯的经济课作业,而是涉及到各方面的内容,光查资料就查傻了。
就这样,她还挨骂了。当时那个凶得哟,还骂她想学什么历史,学什么鉴定,专心研究一个领域就够她忙一辈子。
当然,她懂老先生的意思,这种骂也是变相的一种夸,夸她心思太杂,谁让她最后闲得慌,瞎扯一通以古鉴今扎人心了。
那老头就跟她(梅)爷爷一样,恨不得她跟着他们走,总觉得他们擅长的领域才是正业,其他都是消遣而已。
可,这人活着吧,总不能太委屈自个。明明她就最喜欢自由自在,还非得往她身上套缰绳,她是牛不成?
房门咔嚓一声,哪怕是极其轻细的声音,随着开了又关上的动作,在这寂静的夜里就显得格外的响亮。
被惊醒的关平安猛一下抬起头看向门口,要不是一霎那反应过来一准逃不了是谁回房,她还以为是遇到了宵小呢。
随手关上了门的齐景年见室内居然还亮着吊灯,他就上了锁,边快步往里走,边提醒道,“是我,还没睡?”
“知道是你。”关平安将手中的还没翻了几页的书本折好书页放到了床头,“你还没回来,一时睡不着。”
“哟~”齐景年打趣着,“你哥还说你困得迷迷糊糊的,一准把我当贼揍了。不用起床,我洗把脸就回来。”
“我陪你吧。”关平安掀开被子下了地,“正好我也想去卫生间。我哥也要睡了吧?我还以为你要通宵呢。”
“我回来前,他已经要去洗脸了。”齐景年摇了摇头,“通宵干吗?反正明天白天又没什么事儿可干。
我们根本没想熬通宵,上楼的时候正好提到雪橇,就聊到你的小爬犁。这不,聊着聊着就一时忘了时间。”
“我还以为你们要通宵学习呢。难怪,感情一起回忆童年了?”关平安跟在齐景年身后,忍不住笑出声。
“童年?”齐景年推开卫生间的门,转头含笑点头,“是童年没错。你那几根红头绳还在不在?”
关平安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推了推他一下,“快进去吧,挡门了。咋地,你还想我这么大了扎起来?”
顺着她的力道,齐景年跨进了卫生间,边笑道,“有何不可?义爷爷不是说了你就是套块麻袋片儿也好看。”
“他这么说,你也信?甭说那几根红头绳,小时候的衣服,我都还留着呢。你忘了那回搬家,咱们还瞒了我娘?”
关平安指的是那边全家搬到京城,她娘将她兄妹俩人小了短了的旧衣物打包起来送给叶立冬孩子的事情。
那时候齐景年还特意用身上几张布票半道上截了那些小衣服小裤子交差,这事儿就是到现在,也不会忘了。
闻言齐景年笑了笑,“收好了。这些都是非常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就好比小爬犁,都是爹他亲手所制。”
“可不是,就是摇篮找不着了。”老院那些败家玩意儿,她爹为她兄妹俩人亲手所制的吊篮就被毁了。
第2028章 想爹了
只要想起她老子为那些所谓的亲人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却并未丝毫回报不说,还招恨,关平安的心里就不痛快。
好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她爹已经放下,不提也罢。只能自我安慰吃亏就是福,不然她爹到现在如何放得下老娘。
关平安摇了摇头,果断岔开了话题,“你说这天真会来暴风雪吗?我咋瞅着不像,要是我爹在这就好了。
以前住屯里,每回要下大雪,我爹只要瞅瞅天色,他就能料到接着会咋样儿,都不带问老人我爹就能猜中。”
“想爹了?”
“嗯,还好吧。昨天才通过电话,接下来考完试就能见着人了。但愿别等咱们要回去了又来一场暴风雪。
听说暴风雪了,这边,包括七表姑那边所有的航班都会停了。仔细一想,这边还比不上马六屯呢……”
齐景年笑笑,捞起洗脸盆上的毛巾,边拧干边继续听着她发牢骚,等她感叹还是家乡好,他这才安慰了几句。
这不是什么哪里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她又想家了,又想起了远在地球另一半的所有善待过她的那些人。
就这,还是远方来的一封封信皆是报喜不报忧,根本无人敢在她前面提起谁谁年迈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
要是被她得知她姥爷因旧伤复发最近又住了一次院,她姥姥说想老姑娘一家子想得眼睛都快要瞎了。
要是被她得知赵老太太视力越来越不好,据说只能走到身前才能看得清是谁?她非得要赶回去一趟不可。
“……你说马大爷现在是不是很开心?明海明江他们哥俩可比我哥强多了,你看他们哥俩就都有孩子了。”
这是说马明江和李常悦在今年十一结婚之后又传来了喜讯,她的姑表妹李常悦有喜了,明江荣升当爹。
可这话儿,他只能听,此刻他要是敢点头附和表示明海明江他们哥俩可比天佑强?她还不得跟他急眼。
不对,瞅瞅,瞅过来了,他还得吱声不可,齐景年忍不住笑了。“那怎么能一样,不说明海比你哥大,就明江?”
“咋说?”
“他能和你哥相提并论?猴急猴急的,像啥话。”不意外的,齐景年就见到此话一出,他的关关乐成了朵花。
“好饭不怕晚,你就擎好儿吧。大侄子,你会有的。”说着,齐景年摸了把她的脸,“而且,快了。”
“快了?”关平安一时都忘了走,惊得瞪大眼睛看着他,“啥意思?不会是我哥今晚跟你说了啥吧?”
齐景年好笑地看着她,无须她走路,搂着她就跟搂着个小鸡崽似的往卧室的那张床走去,“说啥?”
“你说呢?”
“看行动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几个在一起聊天,谁要是提到秦清宁是你哥女朋友,你哥就笑笑,没否认了。
不像以前谁要是开玩笑提起类似话题,你哥就恨不得立即转移话题。还有,秦清宁突然换了车子,你不觉得奇怪?”
奇怪吗?不奇怪的。毕竟这次电脑公司公开发行股票,清宁也赚了一笔。不多,但买几辆好车是绝对没问题的。
而且,那妮子还不像她,手上有部分持有股票还要等上市满一年半时间才能全部解禁,那时当场买卖当场就套现了。
当然,原始股不能当天套现,她也不后悔。一来准备的早,二来她赌赢了,原始股再高,它还能高过于发行价?
虽说那家公司上市首日市值就突破了四十亿美元,是挺不可思议的,连她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好事出现。
但话又要说回来了,就是之后股价不能突破每股三十,甚至等过了解禁期股价会低于发行价,她也亏不了多少的。
只要不给她整出什么斩腰价,这笔投资就是赚了。当然,要是敢给她出现斩腰价,到时她大不了再逢低吸纳当股东好了。
老亨利先生就很赞同她的想法,股票嘛,总有涨有跌。涨了就卖,跌了就先持有当股东,反正新上市的公司不会被退市的。
只不过,他老人家让她平时多注意多观察那些风险投资部门针对还未上市公司融资事项的建议,这就有些令她头疼了。
谁都知道只要逮着一只金母鸡等着它下蛋就好了,可她哪有人脉去收集哪些消息,哪有精力去逮母鸡,要是遇到瘟鸡就完蛋了。
当然,她是知道他老人家一定会给予她帮助。再则,她爹手上的家族基金会里面就有专门的风险投资部门。
一旦下了决心行动,想要她爹提供什么资料或是内幕消息等等,相比起一般人来说,她就占了不少优势。
问题是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吗?而且一旦涉及到家里产业,还是牵扯到子孙后代福利的家族基金,不得不小心。
谁知感觉到的所谓好,先是包了糖衣的毒药,还是到了利益之争时不是毒药也成了毒药,到时她以死谢罪都晚了。
齐景年见她一下子没了声音,还蹙紧了眉头就知她又走神了,就是不知刚刚还说的好好的,她又想到哪去了。
反正就秦清宁突然换了车子这一问题,还不至于令她苦恼地皱眉就对了,更不可能想到能抱着大侄子还不高兴。
一时,齐景年也没想打断她思绪。松开一只手,他先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搂着人进了被窝躺好这才开始问了。
“不困?”
“啊,说啥?”
神了,还能第一时间就对上号。齐景年失笑,手指抚着她眉间,“你在寻思啥,瞅你费劲的,说来听听。”
“哦,我在想老亨利先生。”
“大半夜的想个老头?幸好是我听到,外人听到还不得误会了。怎么?那老头还能和秦家丫头换车联系起来?”
“正经点。”
“我很正经的。来来来,说说看,这回又遇到了什么让你困扰的问题。作业?应该不是,我已经看了。”
“别猜了,天都快要亮了,还是我来说好了。”
“说。”
“这事儿吧,还得要从上个星期天说起……”
第2029章 有何不一样?
听完关平安一番话,或者说是她一番自我怀疑,齐景年倒是没觉得她对外人首先心怀忌惮有何不好。
从道德层面来说,是谁都没有权利随便去质疑他人人品,但要是从利益角度来讲,首先就不得不心存怀疑。
要照她的想法,老亨利首选了她这个比较容易攻略的学生,等得到她足够的信任,从而分享更多信息资源?
不是没这个可能。
实际上,就是现在没有这种可能性,但也不能不相信对方在面临更多诱惑时会做出有利于自身的选择。
当然,心怀忌惮归心怀忌惮,但疑神疑鬼就不好了。“你可以先试着去慢慢观察,也可以选择先相信。
不管是对谁,反正信任一个外人又不是无底线,你先自己设定一个限度,在心里画一个框,过了就废。”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世上纯粹的好,极少极少。我怕了,怕谁以‘我为你好’为名要求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