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单手搂住她,看着拿着棍棒冲进来的一群家奴们,一脚踢开脚边柳公子的尸体。
跟着进来的还有听到风声的柳夫人,她看到柳公子歪着脖子,瞪着眼睛的尸体,整个人差点疯了。
那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啊!
“谁,谁杀了我的儿子!”
周湛然听到女人刺耳的声音,他皱眉,一脚踢翻餐桌,精贵的瓷盘碎了一地,上好的食材也浪费了,满地狼藉。
男人随手抽出一根尖锐的桌子脚,径直刺穿冲上来的一个家仆。
那家仆胸膛破了个洞,软绵绵地倒下。
如此血腥的场面,让后面的其他家仆们都愣住了。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柳夫人很快反应过来,自家儿子就是被这个疯男人杀的。
家仆们踌躇不前。
柳夫人怒斥,“你们不杀他,我就杀了你们!”
柳夫人的话是有用的,都是死契的奴才,只能遵命。
正在此时,慢了一步的锦衣卫们破门而入,立刻就把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
男人阴沉着脸,满是凶戾煞气。
他低头看一眼白着脸的小娘子,还是选择先离开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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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一夜之间被抓了大半,因为柳尚书平日里遮掩的好,所以百姓们还以为又是那位太子殿下在发疯病,纷纷谴责。
说大周要亡了,甚至还有百姓商量着说要举着棋子来抗议太子殿下的种种恶行。
这场抗议活动最终还是没有展开,因为第二天,大街小巷上就都贴满了柳尚书的种种恶行。
什么偷税、漏税,挪用公款,那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奉旨来查抄尚书府的锦衣卫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搬运柳府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记录,一件一件的大声喊出来价值多少钱。
柳府里面的东西搬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搬完,百姓们从一开始的疑虑不解到天天夜夜咒骂柳尚书这个贪官污吏。
只三天,那些搬出来的东西都抵得上半个国库了!
狗东西!
再也没有人说要举着小旗子抗议太子殿下了。
与此同时,百姓们骂柳尚书越狠,对那位太子殿下的赞誉就越多。
如今金陵城内流传最广的一句话是:太子殿下装疯卖傻多年,忍辱负重擒获礼部尚书。
疯是真的疯,不过没傻……因为这句话太好记了,所以金陵城内的老百姓一瞬间都在传颂太子殿下的恩德。
苏枝儿:……
再加上从柳府内解救出来的女子们以那位怀孕小娘子带头,纷纷写了感谢信送到锦衣卫所,因此一时间,原本人人厌之恶之的锦衣卫也都好似多了一层荣耀光环。
锦衣卫:……其实他们超恶的。
锦衣卫的人设一夜之间扭转,当然扭转的最厉害还要属那位疯太子。
百姓们坚定的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才是拯救大周的盖世英雄!
苏枝儿:……他是不是还要踩着七彩祥云?
听到珍珠跟她复述从外面流进宫里的那些越来越夸张的流言,苏枝儿直翻白眼。
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祸,他福。
嘤嘤嘤,倒霉的总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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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苏枝儿从柳府回来已经三天,肚子上被柳公子踢出来的淤青还没散,苏枝儿躺在床上养伤,小花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几日,头一天的时候男人坐在她身边形影不离,虽然苏枝儿屡次都说自己没有什么事,但男人却固执的不肯离开,就像一只黏人的小奶狗似得。
可等到第二天苏枝儿一醒,男人就不见了踪迹,直到今日,还是不见人影。
怎么回事?
她伤的是肚子,又不是脸,没有毁容啊!
苏枝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受伤的身体,所以本就委屈,现在觉得男人一点都不关心她,就更加觉得委屈了。
伤在身体,太医们开出许多滋补药方。
苏枝儿每天都要喝好多碗药,并吃些寡淡的清粥小菜。
实在是喝不下,也吃不下了。
真的是好难喝也好难吃。
苏枝儿歪倒在榻上,为了躲避吃药所以她选择睡觉。
这一觉她径直睡到晚上。
最近养病,苏枝儿变得日夜不分,她迷迷糊糊睁眼,看到眼前站着周湛然,他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脸,撩开衣服,露出肚皮。
上面淤青一块,没有减少半分。
即使珍珠日日替她抹油按摩去淤血,可因为她的肌肤实在是太白太娇嫩,所以依旧显得很可怖。
苏枝儿想,这大概是她身为炮灰女配唯一拥有的传说中的女主娇弱体质吧。
“你回来了?”
让人看肚皮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苏枝儿把衣服拉上。
好吧,是她怕冷。
男人刚刚从外面回来,不止是身上的衣服,连肌肤都冷得过分。
那个手指就跟冰溜子似得往她肚皮上贴。
她要暖宝宝,不要冰溜子。
苏枝儿想把自己被窝里的小手炉递给他暖暖,不想男人突然起身,那边屋门打开,蒋文樟拎着一位中年妇人进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枝儿透过门缝有过一面之缘的柳夫人。
柳夫人身上穿的还是极好的绫罗绸缎,可惜她浑身脏兮兮的,发髻散乱,若非靠着这身衣服,她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婆呢。
苏枝儿不解地看向周湛然。
为什么把人带过来?
男人将她从床上抱起,走到柳夫人身边。
柳夫人被蒋文樟压着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求太子爷饶命,求太子爷饶命……”
按照大周严苛至极的律法,柳家这样的不管男丁还是女丁,犯下这样的大罪,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进宫为奴为婢,进教司坊做什么外交女郎的宽恕条约在,只剩下死罪一条。
而且最重要的是,柳家惹到的是未来太子妃。
周湛然握着苏枝儿的手,将它卡在了柳夫人的脖子上。
苏枝儿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周湛然是要她做什么。
“不,我不要……”苏枝儿原本养得红润润的小脸蛋登时就变得惨白。
她挣扎着想松开手,可周湛然却握得很紧,他似乎是一定要替她报仇。
“柳家畜牲被我弄死了,就剩下这个。”
柳家公子被周湛然当院拧断了脖子,死不瞑目,男人似是觉得可惜,让他死得太容易了。
因此,他现在才会让蒋文樟将柳家夫人带过来,让苏枝儿杀。
在周湛然的世界观里,谁让他不爽,他就杀谁。
谁冒犯到他跟前,他就杀谁。
他认为,苏枝儿也应该是喜欢这样的,这样她才会高兴。
虽然之前苏枝儿跟他说过她不喜欢杀人,可他认为,那是人没有冒犯到她跟前。
杀了人,她就会高兴的。
伤也能好的更快。
是的,他们伤了他,这是最不可饶恕的地方!
“我不要。”苏枝儿却一个劲的想把手抽出来,她甚至连脸都不敢转过去,只一个劲的往周湛然怀里钻。
可她依旧感觉到男人的手覆在她的手上,逐渐掐紧柳夫人的脖子。
柳夫人的呼吸逐渐困难,她努力地伸手,神色哀切,嗓音嘶哑,“不,求求,太,殿下……”
苏枝儿挣扎不开,眼泪开始不争气的往下掉。
周湛然感觉到衣襟口湿润温热一片,他下意识一怔,手劲微松,苏枝儿趁机把手抽了回来。
下一刻,涨红着脸的柳夫人突然站起来,面目狰狞的朝苏枝儿和周湛然冲过来。
周湛然看也不看她,径直拧断了她的脖子。
柳夫人的尸体缓缓倒下,苏枝儿听到声音,下意识转头,然后只那么一眼,就产生了心理阴影。
柳夫人像一只红皮猪,瞪着眼,张着嘴,躺在屠宰台上的那种一般倒在那里,一双眼死死瞪着她。
苏枝儿不敢再看,闷头跑回床上,用小被子把自己盖得结结实实。
男人站在原处,阴着脸,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抬脚踹向柳夫人,“出去。”
蒋文樟将柳夫人的尸体带出去。
地上小娘子精心铺垫的毛绒绒地毯被柳夫人弄脏了,周湛然看着那块脏污,心情极度不爽利,让人重新换过。
地毯换了,干净了,屋子里的血腥气在冬日通风良好的状态下也消散了。
可小娘子还是蔫了吧唧地躺在那里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