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天真道:“没事,我可以把我的零花钱省下,然后寄给他当邮费和电话费啊。”
梁飞英:“……”
她开始有点焦躁了,却又知道自己不能为此和女儿争吵,态度一定要放平和一些。
孩子的忘性是很大的,也许这会儿是在兴头上,所以才会这么积极地和周彦琛来往,想想她年轻时交的那些笔友,最后都没有联系了。
梁飞英说服了自己,于是笑道:“那好吧,不过你的零花钱可以花在朋友身上,但必须是有节制的,尤其是对待男生……”
她话音一顿,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跟你说这些还是太早了,总之零花钱是妈妈给你的,你可以随意分配,但一定要花在正确的地方,尤其是当别人找你借钱的时候,你不要轻易答应,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可以来问妈妈,明白吗?”
梁飞英是真怕梁笑太过单纯善良,被人给骗了,她上辈子不就是因为太过好骗,白白把钱送到了渣男的手里吗?
梁笑一脸意外,她故意这么“任性”一下,本来是想看到梁飞英情绪反应过激而透露一些真相,却不想如今的梁飞英这么沉得住气,还耐心地教育她。
她仔细想了想,发现梁飞英至今为止都没跟自己急过眼。
可上辈子的梁飞英脾气实在是太差,动不动就吵得天昏地暗那是常有的事,所以她宁愿多花钱也不愿意跟梁飞英住在一起。
不过,这也跟她表现得太过乖巧有关系。
她忽然有些好奇,如果她不乖巧呢?
她任性叛逆不服管教的话,梁飞英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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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
火车上狭小的空间,似乎让时间的流速都变慢了。
每天不是盯着白纸黑字,就是面对着不太能提起兴致的热血漫画,再不然就是看着窗外的风景,软座车厢也安静得有些出奇。
面对着一成不变的事物,人就容易感到乏味。
梁笑其实是个很外向的性子,除非身边的人都让她感到无趣,她才会彻底安静下来。
梁飞英看她摊在床上一副撒好了盐任人鱼肉的样子,没好气地笑了下,然后提议说要去玩扑克牌。
正好快要到饭点了,可以提前去餐车车厢占个座。
梁笑也是无聊得很,于是慢悠悠地拱起身子,打了个哈欠下了床。
软座车厢离餐车近,大家都待在自己的车厢里,平时很少会外出,一路上很安静,几乎看不到路人。
快到餐车的时候,一对老夫妻迎面走了过来,穿得还挺体面的。
梁飞英礼貌性地冲他们笑了一下。
对方打量了一眼梁笑,立即笑着回应,“这是你女儿吧?长得可真俊!”
口音一听就是北方人。
梁飞英点了下头,“是啊,笑笑,快跟爷爷奶奶问好。”
梁笑先是乖巧地喊了两声,好奇地打量了两人一眼后,眉头却微微一皱,等老夫妻走远后,她扯了下梁飞英的袖子,好奇问道:“他们是谁啊?”
梁飞英道:“好像跟咱们在一个车厢里,之前碰见过好几回了。”
这对老夫妻每次看到她都会主动寒暄几句,她也就主动跟对方打起了招呼。
梁笑眨眨眼,也就没再多问。
母女两来到餐车,幸运地占到了最后一个座位。
扑克牌是上火车前,梁飞鸿塞过来的,没想到这会儿还真派上了用场。
两个人的扑克牌玩法其实也有不少,梁飞英要玩的那个玩法叫做“钓鱼”,她以为梁笑不懂怎么玩,先是耐心地给梁笑讲解了一下规则。
梁笑当然是懂的。
所谓“钓鱼”的玩法,就是抽掉大小王,剩下的扑克牌平均分配,然后每人轮流出一张牌,叠成一个长列。
谁出的牌和上面长列中的某一张相同,就能连带这两张牌再加上中间的所有纸牌一起收入囊中,而如果有人抽到了“j”这张牌,就能无视前面那个规则,直接将长列中的所有牌一次性带走,因为“j”的形状很像鱼钩,所以这个游戏才被称作是“钓鱼”。
等到一开始分配的手牌消耗完毕后,游戏就算结束,谁最后获得的纸牌多,就算谁获胜。
这个游戏玩法简单,却异常上头。
母女两很快就玩得忘乎所以。
除了梁笑这一桌,其他卡座上也有不少人在娱乐,有谈天的,有下棋的,她们隔壁那一桌甚至开了一桌麻将,其中有个女人还挺着个肚子。
梁飞英目光好几次落在那个孕妇身上,眉头皱起。
梁笑问她怎么了,她压低声音道:“他们这一桌人好像不认识。”
这么一说,梁笑也发现了,那一桌子四个女人,其中有两个皮肤黝黑,发质粗糙,手背上青筋凸起,一看就是常年干体力劳动的人,说话是北方口音;另外两个,包括孕妇在内,都是细皮嫩肉的,说话一听就知道是海城那边的人。
这一桌麻将明显是临时搭的伙。
梁笑觉得也算正常,现在不像后世,人人手里有手机来解闷,火车的速度也没那么快,出一趟远门就得花好几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总得找点事情来干,火车上人那么多,跟天南地北的人聊天和娱乐,也成了常态。
这样的画面在后世的火车上,几乎不可能出现。
梁笑没放在心上,倒是注意到了不远处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对方盯着这边看了好几回了,不过迎上她的视线后,却没有躲闪,坦坦荡荡地让梁笑以为对方不是在看这里。
可她后面没有座位了。
她也不好一直跟人家对视,注意力很快被拉回到眼前的扑克牌上。
第一局梁飞英的手气很好,收回来的扑克牌在她跟前堆得跟一座小山似的。
梁笑眉头紧锁,她收回来的扑克牌还不如梁飞英的一半呢。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梁笑输了。
又来了一局,结果还是一样。
到了第三局的时候,梁笑开始耍赖。
方块a和方块4,乍一看去有点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两张牌中间的牌一并收入囊中,然后暗暗观察梁飞英的表情。
梁飞英应该是什么也没发现,还惊叹了一句,“这次运气可以啊!”
梁笑“哼哼”了两声,面上带着点狡黠。
接下来,她又如法炮制,把6和9混在了一起,梁飞英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就这么赢了两局,梁笑胆子更肥了,只要是有那么点相像的,仗着自己手速快,一股脑地往跟前拿,还面不红心不跳……
而就在这时,她拿扑克牌的手腕一紧——梁飞英捉住了她的手!
“等下,怎么有点不对劲!”梁飞英表情有点严肃。
梁笑依旧面不改色,还嘟着小嘴指责,“哪里不对劲,你不要耍赖!”
“那你再让我看一眼!”
“看什么看,你不会是想出老千?”
嘿,这小丫头从哪里学来的字眼!
梁飞英差点被气笑了,故意虎着脸道:“让我看一眼,我刚才看到的明明是6和9!”
她不肯退步,梁笑也没法子了,只得松开手把扑克牌放在桌子上。
梁飞英铺开扑克牌一看,果然没看到有重复的牌号,“小鬼头,花样这么多,出老千的明明是你……”
她没好气正要训斥,却见梁笑已经走下卡座,蹬蹬蹬往不远处的洗手间跑了,然后走进洗手间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梁飞英无奈摇头,又拿起梁笑留下的那叠扑克牌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扑克牌号根本就不是按照游戏规则排列的,难怪她之前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搞半天是这小丫头在作弊。
梁笑其实是真有点尿急才去的洗手间,心虚当然也是有的,只是她脸皮比较厚罢了。
上完洗手间后,她先是推开一条门缝看了一眼外面。
坐在卡座的梁飞英一手托腮,手里拿着一杯果汁,表情很是轻松,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
梁笑眨眨眼,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疑惑。
如果她任性叛逆不服管教的话,梁飞英会怎么办呢?
玩游戏的时候作弊,这应该算是叛逆了吧;在面对事情被拆穿后,还逃之夭夭,这就是任性不服管教的表现。
可梁飞英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梁笑心里一阵古怪,撅着屁股又观察了一会儿,还是没发现什么,于是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餐车里的人多起来了,卡座里坐的人一多,手脚就开始乱放。
梁笑已经够瘦小的,够小心的了,回自己座位的时候却还是不慎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个踉跄。
情急之下,她扶住一旁的桌子才稳住脚步。
“哎呀!”
耳边先是传来一声惊呼,随后是哗啦一声响,梁笑抬眼一看,原来是她下意识扶桌子的时候,不小心用手肘撞倒了一只麻将,露出了上面的花色。
孕妇气呼呼地看着她,“你个小丫头,走路都不看路的吗?这把我可是要胡清一色的!”
原来是她把人家手上的牌给撞翻了。
梁笑正要道歉,对面那个皮肤黝黑的女人却忽然抓住被撞倒的一只麻将,“你不是点炮了吗,我胡了!”
孕妇咬牙切齿,“我不打那张牌,这是人家小姑娘撞出去的!”
“那我不管,反正我赢了!”黝黑女人得意洋洋,直接把自己那一手牌摊开了,这一局也就没得打了。
孕妇瞪了梁笑一眼,“都怪你,你好好的撞我牌干什么!”
梁笑当然也不是故意的,可她知道孕妇脾气不好,而且跟这样特殊身份的人较劲,那不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这件事的确是她的疏忽,人家迁怒到她头上也正常。
梁笑低着头,一副认错的乖孩子模样,语气特别真诚地道:“对不起,阿姨,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