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吗?林东宴抓住他的手腕,淡淡反问。
每次都拿朋友来堵江吟的口,朋友会像他这样吗?
早知道,当时他就不多嘴了!
林东宴不知他心中所想,身体已经沉沉压了他半个肩膀,长臂绕过江吟的背部和后脑勺,牢牢将他抱在怀里。
林东宴?江吟原本想挣扎,但发现林东宴只是抱着自己,把头埋在胸膛上深刻的呼吸,并没有其他动作。
这不还是一只可怜又可爱的狗狗吗。
江吟紧张的心跳放松了下来。
他尝试着去拍了拍林东宴的肩膀,解释道:朋友不能做这种亲密的事。
他话音刚落,林东宴仿佛不满他的说法,轻轻啄吻着他的锁骨。
可是江老师,你并不抵触我,不是吗?
林东宴闷声说,然后轻啄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上,直到嘴角。
别动,痒。江吟不自在地仰起头,想拉开与他的距离。
才刚动了一下,就被林东宴扣住后脑勺,紧接着,细密的吻就落在他的脸颊和耳廓上。
林东宴闭着眼睛,虽然不愿让他逃避,但也舍不得让他难受,吻很轻柔地落下,就像风吹过一般。
林东宴忽然觉得,沈雪言再次出现,并不是一件坏事。
想对江吟做的那些事,他再也不用隐忍。
他再也不用,偷偷地趁他睡着,在他嘴角留下又轻又克制的吻。
每次他在车上睡觉的时候,嘴角总是微微张开,仿佛在邀请别人一尝究竟。
当车停下的时候,林东宴解下安全带,倾身而上,一个不足以称之为吻的吻触在他嘴角。
像偷吃到了糖,他有些开心。
退回到原位置,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他会什么时候醒呢?要不要再尝一口?
要不要伸舌头?
终于,他没能经受住诱惑,再次覆了上去。
这回,他悄悄地、小心翼翼地舔了舔。
果真很甜。
江吟睡觉总是很熟,他甚至怀疑,就算将他吃干抹净他也未必知道。
快到十一点了,他什么时候醒?
还想再尝一口。
你不是要去报到吗?叫醒我就好了。醒来后江吟说。
嗯。
要是叫醒你,他怎么会尝到这么甜的东西。
可是林东宴不知道,他轻得像风一样的吻,就像羽毛刮过一样,在江吟皮肤上留下一寸一寸的痒,还是让人百爪挠心的痒。
江吟受不了,但身体又动不了,就侧过头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林东宴刚洗完澡,身上留着沐浴露的味道,是江吟很喜欢的一种草木香。
林东宴被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也不恼怒,反而在他耳垂上用同样的力度也咬了一口。
够了吧?江吟实在没办法了,感觉空气都快被他啃下去了
林东宴默默摇了摇头,拉开些距离,摊开手心里的糖,一言不发地剥开。
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江吟大口大口地呼吸,还不忘叮嘱道:你别吃了。
林东宴又摇头,然后把剥开的糖放到江吟嘴角,眼里隐隐有着期待:替我尝尝。
江吟愣了一下,感觉他的声线和多年前的那道声线一模一样,鬼使神差地,江吟张口嘴,将那颗甜得过分的东西卷了进去。
你知道那天晚上是我?林东宴问道。
江吟眸光一颤,然后点了点头。
林东宴用拇指磨挲着他的下巴,眸色比一般时候要暗很多。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替我尝一尝?
江吟呆呆地摇头。
林东宴俯下身,扣着江吟的下巴,一点一点靠近:
现在你知道了。
话音刚落,林东宴两片薄唇便堵了上来。
唔
他品尝着江吟嘴里残留的糖分。
直到江吟大脑缺氧,林东宴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他。
最后,江吟听到林东宴在他耳边叹息道:如果,我没有转学就好了。
如果没有转学,江吟身边的位置从一开始就应该是自己的。
当天晚上,江吟睡得迷迷糊糊,一直觉得有双手像绳子一样,牢牢拴着他的腰,就连想转个身都异常困难。
第二天,江吟悠悠醒转,第一感觉是嘴角有点疼;第二感觉是脖子睡僵了。
他整晚上保持一个姿势,脖子又僵又疼。
他从床上爬起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客厅里隐约有脚步声传来,江吟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穿着拖鞋往外走。
门一打开,便看到林东宴穿戴整齐地坐在餐桌边,面无表情地吃着精致的早餐。
绝对是外卖。
看到江吟出来,他神色淡淡,两人眼神交汇的之后,他轻轻朝江吟点了下头。
那敢情好,仿佛昨晚把江吟裹得像个粽子的人不是他。
江吟昨晚睡得不算好,也懒得和他打招呼,顺势往沙发上一躺,然后拿起被林东宴扔在角落里的手机。
昨晚睡着之后,沈雪言又打了几通电话过来,他全部没接到,最近一条是一个小时前,他发来的短信:
学长和他在一起吗?
江吟心里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愧疚,他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从沙发上坐起来,问林东宴:我手机密码是多少?
林东宴挺直背脊坐在餐桌前,正在用叉子切一块煎蛋,听到江吟起床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要手机密码,脸色顿时黑了几分。
他起身回厨房,端了点东西出来:
杨木送来的,先吃饭。
江吟确实饿了,耷拉着肩膀走到餐桌边,他本来想坐一个远一点的位置,结果林东宴已经提前帮他拉开了自己右手边的椅子,江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坐了过去。
他把手机放在桌上,一边吃东西,一边问:密码到底是多少。
林东宴吃东西慢条斯理,懒懒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愈发显得赏心悦目。
他垂着眼帘,神色平静无波:先吃。
江吟泄了口气,委曲求全:我就回他一条消息,然后你再换个密码行不行?
林东宴咽下口中的食物,不紧不慢道:我已经通知过他,你不用管了。
江吟一愣,旋即拧起了眉头,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问道:你通知他什么了?
林东宴抬起眸子,静静看着他:从七年前他退缩的那一刻开始,你跟他就没有可能了。
什么意思?江吟神色一僵。
林东宴放下餐具,用纸巾擦了擦嘴,随后对江吟说:你不是猜到了吗?那封信你的确给了我,但是,我还了他。
江吟脸色一白。
林东宴说:如果当时他有勇气去找你,我就不会再出现。
他都知道?江吟不可思议地问。
嗯。
所以,沈雪言都知道。
可那天晚上,他还是没有来见自己?
那沈雪言为什么要骗他?
正如此想着,沈雪言一通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回,林东宴没有阻止。
他安静地垂下眼帘,说:
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说我是个甜文写手
ps:林总回忆的偷亲那一截,是他们刚回学校的时候。
第28章 耳尖
江吟脑海里有些空洞。
他以为, 就算和沈雪言相识是一个阴差阳错,但和自己相处、自己喜欢的人的确是他。
这七年,他怨沈雪言不肯来见他一面, 知道沈雪言并没收到信之后, 这股怨也随之消失。可是,现在突然告诉他,沈雪言一直都知道。
沈雪言知道自己喜欢他, 也收到了自己交给他的信。
即使如此,那天晚上他还是没有出现。
江吟没法理性去思考, 他全身都在发冷,他不在乎沈雪言当时内心有多么挣扎, 如果换成是江吟, 既然已经错了、已经做了,就绝不会再退缩。
他拿起震动不止的手机,眼睛有些干涩,想回卧室,但林东宴一只手将他拉住, 不容置喙地说:就在这里接。
这大概是他最后的退步,江吟双腿发软,干脆不再动, 接起了电话。
喂。他的声音沙哑。
学长, 你在哪里?沈雪言着急地问。
家里。江吟脑子里有点乱,不知道是用什么语气说出这句话。
你是不是和林东宴在一起?你不是说过你们已经分手了吗?或是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江吟,他心急如焚,语气不由自主地像在质问。
江吟沉默下来,久久没有说话。
他完全没有怀疑林东宴话里的真实性,虽然不算很了解林东宴, 但他知道林东宴绝对不是信口雌黄的人。
如林东宴说得那样,七年前沈雪言退缩了,明明知道发生过什么,却从来没有向江吟解释过,对那晚的事只字不提。可是,七年之后,他突然回来,说他认输了,不觉得很讽刺吗?
就算现在,他也没有告诉江吟,那天晚上他知道江吟在等他。
江吟沉默良久,眼神一点一点暗了下去,他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说:分手了,不能和好吗?
沈雪言呆住了,他呢喃喊道:学长
江吟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声音带笑,却让人听得后背发凉:沈雪言,你之所以来找我,是不是听说我交了男朋友?
虽然是在询问,但江吟心里几乎可以确定。否则按照沈雪言的性子,不可能在见面的时候就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
学长他只是一遍一遍喊着江吟,却解释不出什么话来。
你以为,我会一直等你吗?江吟声线拔高了一些,语气也变得有些起伏: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既然你已经怂了、已经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出现?
林东宴听着他的话,隐约猜到沈雪言会有什么反应。
他把江吟身前的盘子拿过来,用刀叉把盘里的煎蛋切成一块一块,然后再推回江吟面前。
他眸色冷淡,里面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惬意:
不重要了。
此刻,他不像一只乖犬,更像是步步为营等待猎物重新掉进陷阱的狼。
是,他敬畏法律。
可是,法律并没有教他怎么得到一个人。
所以,他不是法律。
在对待一些不能被法律评判的例外时,他可以不用太正直,甚至可以不择手段一些。
然而,江吟对此一无所知。
电话里,沈雪言哽住了,江吟听到他放沉了呼吸声。
不用江吟提醒,沈雪言明白的,他知道,江吟对于他来说,只是一颗流星。
其实江吟才是对待感情最冷漠的人,他不可能一直等着别人,只要一错过,他就可以完全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江吟的情感一直都很淡,在上学时期就表现得异常明显,他不可能热烈地跟别人交往,更不可能热烈地喜欢上一个人,可以说,他这个人骨子里是薄情的。
沈雪言也大概知道,江吟为什么会喜欢看上去冷漠无情的人。
因为,这种人对待感情很轻视。跟这样的人交往,当江吟有一天不想继续关系的时候,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抽身离开,不会被纠缠。
因为对方和他一样,都不会多留恋。
正是如此,江吟才可以对他说那些事他不介意。
想得到这种人,要付出一百倍的热情才可以。
沈雪言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太懦弱,而不是像林东宴那样,从一开始就付出所有热忱。
学长,你都知道了?沈雪言颤抖着声音说。
他知道自己和林东宴的区别。
他从来不敢抛出所有热情,怕得不到回报。
可是,林东宴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回报,只是顺着自己的心,全部扑了上去。
就算七年前被自己抢走了江吟,他也没有埋怨、没有退缩,在几年之后,又强硬闯进了江吟的世界。
江吟脸色有些冷硬:是。
沈雪言犹如被掐住喉咙,呼吸静止。
他以为像林东宴这种人,不会把这些事主动告诉江吟。是自己昨天的话彻底激怒他了?不,不会是因为昨天的话,沈雪言有自知之明,林东宴不可能因为他的话改变什么,一定是林东宴和江吟之间发生了什么。
良久之后,沈雪言声音涩哑:对不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这三个字。
我知道那天晚上,你在等我。沈雪言叹息一般地说。
江吟低下头,手指扣紧手机。
他唇线紧紧绷成一条直线,脸色苍白又难看。
可没等他说话,身旁便伸出一只手来,把手机抢了过去。
林东宴从他手里抢过手机,随后挂断,把手机扔到一边,冲江吟扬了扬下巴,说:吃饭。
虽然和沈雪言说话时,江吟语气不怎么好,但他知道这件事,心里的确也难受。
哪怕那天晚上,他勇敢一点点,来见江吟一面,就算什么都不说,江吟也不会这么难受。
江吟颓然地低下头,看见盘子里切好的煎蛋,一点都没有食欲,动也不想动。
见他许久没有动作,林东宴道:要我喂你?
江吟泄气地往桌上一趴,下巴抵着桌子,有气无力地说:吃不下了。
林东宴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眼神有些深意,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说:我喂你。
江吟:
林东宴没有开玩笑,真的用叉子叉起一块,送到江吟嘴边。
江吟懒懒抬起眼皮,他有点不明白林东宴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