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席哈很快就得到了回复,一支箭矢射到了阵前,拆开绑在上面的纸条看罢他却是冷笑连连。
人如果自寻死路,那是神仙也救不了的。
自以为是的明狗,今日便让你付出代价。
“传令下去开始攻城!”
济席哈命令下达的很果决。
在兵力上他有绝对的优势,便是靠人命填也足够拿下了。
只是这次冲锋在前的不再是清军绿营,而是被他们抓来的壮丁。
这些手无寸铁的壮丁被清军驱赶着向前冲去,自知必死眼神里满是绝望。
有什么办法呢,从被清军抓走的那刻起他们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不是累死在行军路上就是在攻城时填沟而死。
如果他们不冲向城池也会被清兵砍了脑袋,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能活一刻是一刻吧。
“该死!这冲来的好像不是清兵,而是老百姓!”
王二麻子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点,恨得咬牙切齿。
其实这是清军的惯用手段了。
只是上一次济席哈对他们太过轻视,懒得用罢了。
这一次济席哈充分吸取了教训,把驱赶百姓攻城纳入了整个计划中。
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冲向城墙,那种决绝带来的冲击力实在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该死的鞑子,真的不是人!”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士兵们都望着王二麻子,一脸的无奈。
王二麻子心道你们问我,我来问谁。
便在这时甘辉沉声道:“不如用大炮轰击远处,这样可以震慑这些冲锋的百姓,又不至于伤到他们。再命人喊话,让这些百姓停止冲击四散逃命吧。”
甘辉的建议让王二麻子眼前一亮。
对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明军可是有火炮的,这种时候火炮的作用就可以充分体现出来,先喊话百姓让他们逃命,再用火力压制清军让他们不敢冲上来斩杀逃跑的百姓。
这已经是当下局面最好的选择了。
“传令下去,炮手准备轰射!瞄着鞑子前阵!另外都给老子扯着嗓子喊话,叫乡亲们赶快逃命!”
王二麻子当然知道不会所有百姓都能逃走,但总比他们都填壕而死或者被清军杀死来的好。
这种情况下能逃走一个是一个。
明军士兵们遵命照做。
炮兵们放炮进行火力压制,其余士兵纷纷高呼:“乡亲们快去逃命吧,这会鞑子追不到你们!”
“乡亲们快跑吧,不要给鞑子做替死鬼!”
“我们不会打你们的,你们快跑吧!”
不得不说这喊话确实起到了作用。
那些闷头冲锋的百姓听到声音本能的停下来。
他们呆呆的望着城头拼命喊话的明军士兵,良久才明白过来。
他们还能活命?还有机会活下去?
既然有活着的希望谁又想去死呢。
往回跑肯定是不行的,但他们可以往侧翼跑啊。
在这一刻百姓们求生的本能发挥了作用,纷纷调转方向四散逃命。
“快跑啊!乡亲们,鞑子被火力压制不敢追上来的。”
见有了效果王二麻子高声呼喊道。
他兴奋极了,如此一来,拯救了不知多少性命。
鞑子的阴险从中可见一斑,但不是所有人都像鞑子那样漠视生命的。尤其是这些百姓还都是汉家同胞。
虽然明军为此付出了一些火炮弹药,但是王二麻子觉得是值得的。
济席哈见冲锋的百姓突然调转方向四散逃命,气的肺都要炸了。
这些狗日的东西!
如果不是明军的炮火太过猛烈,他一定会命人追上前去把逃走的百姓全部砍死!
但现在这显然是不可能了。
济席哈暴怒之下下令清军也把准备好的大炮推出来对着城头猛轰。
来而不往非礼也,放炮谁不会,来啊互相伤害啊。
清军的大炮乃是红衣大炮,威力比之明军的火炮更大。
一炮下去,明军的垛口便被击碎,十几名城头的明军士兵被生生碾死。
“嘶!”
这枚炮弹就炸在王二麻子几十步外,吓得王二麻子倒抽了一口凉气。
清军的火炮果然还是犀利啊,相较之下国姓爷带来的小炮就要逊色多了。
不过这种时候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王二麻子敛去面上惧色,怒吼道:“继续放炮,愣着干什么,气势不能输给鞑子!”
威力不够,数量来凑。
好在明军的火炮数量比清军要多,集中密集轰射下威力仍然不可小觑。
双方一通对轰,各自都出现了伤亡,但谁也没有赚到绝对的便宜。
济席哈面沉如水。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伙明贼很会利用城池的优势,居高临下轰射,端是把他们火炮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绿营兵压上,三面城墙同时进攻!”
虽然明军炮火不断,济席哈还是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相较之下距离城墙越近,火炮的越打不到他们,威力自然也就越小。
反倒是一直在阵中按兵不动才是危险。这一步总归是要迈出去的,自然是越早越好。
“冲啊,先登上城头者赏银千两!”
绿营兵们在赏银的诱惑下,一个个就像贪婪的苍蝇一样迅速朝城墙扑去。
刘贵清作为一名百夫长,麾下有近百名士兵。
他主攻的是西门,和其他冲锋的绿营清兵一样他们没有太多的防护,只有一面木质盾牌,一柄横刀。
作为第一轮冲锋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使命那就是尽可能的打好基础并且活下来。
“杀啊!杀虏!”
清军渐渐冲到了弓箭射击的范围,王二麻子下令弓箭手进行攒射。
面对如此密集冲锋的清军,明军将士们甚至不用瞄准,只需要将箭矢搭在弦上然后奋力射出即可。
不管怎样肯定能射中人!
“嗖!”
“噗!”
一支箭矢嗖的射出,贯穿了一名清兵的脖子。
他清兵因为惯性还在继续向前冲,可没跑几步就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他双手抓住箭矢想要把它拔出来。可这自然是徒劳的,没过多久他的身子便开始剧烈的抽搐,很快就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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