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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宣看着不禁再次唾弃自己,恨不得戳自己两刀解气!
  但此刻他完全不敢有大动作,小心地屏气凝神轻轻拖着阿焦放进里侧的被子里,掖好被角,只是抽手的时候他忍不住停了停。
  阿焦实在乖得很,手指微微蜷着,一呼一吸都是暖意,沈文宣看了一会儿,心中的野兽一根一根断掉欲望的枷锁,最终他俯下身,凑近他脖颈深吸了一口他的气味,抽身出去了。
  只简单地穿着外衫敞着领子站在门外靠在门边上,下面的东西又精神了一点儿,尴尬又亢奋。
  沈文宣还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又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禽兽,简直禽兽不如。
  外面的天气已经冷了,他就站在门边消减自己身上的燥热,下面的东西他完全不想管。
  院子空空荡荡的,前几天他们刚刚搬进这处宅院,还没来得及规整。
  院子左侧是几间客房,堂屋又有左右两间厢房,只有他们两个人住,怎么着也绰绰有余,但是阿焦还是坚持和自己住在了一个房间。
  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阿焦比较粘人而已,但是今天之后怎么着也不能这样了。
  分!必须得分!
  不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身后的房间突然传来响动,应该是阿焦起来了,沈文宣心中一凌,迅速穿好自己的外衫,趁阿焦来开门前离开这里去了厨房。
  幸好他身下已经消得差不多,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焦诗寒开门出来就见自家兄长脚步匆匆的,不明所以地抓了几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团团在他脚边转悠不停地蹭他脚踝,焦诗寒把它抱起来跟在沈文宣后面去厨房洗漱。
  他们现在租的这处有两个厨房,前面铺子一个灶台连排的大厨房,后面宅院里有一个小厨房,只是面积还是要比他们之前的要大。
  一半用来做饭,另一半用来每天的晨起洗漱。
  焦诗寒道了一声早,打了个哈气,今天兄长起得比平时早,他又不想一个人在床上待着,就也跟着起来了,只是还有些困。
  在盆里兑好温水后先给自己洗了一把脸清醒清醒,又拿梳子沾水给团团梳毛。
  沈文宣在另一边的灶台边上偷偷瞥他,手上心不在焉地打鸡蛋,旁边的锅里一直冒着热气,里面是炖了一晚上的竹鸡,沈文宣拿来简单做了鸡蛋肉丝粥,又动作麻利地和面,剁肉馅,打算做一笼包子。
  焦诗寒看着挂在墙上的铜镜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插上发髻,然后就蹭到沈文宣身边想帮他做些什么。
  沈文宣身体随他的靠近逐渐僵硬,没有看向他,只是站着就能闻见他身上的甜味,比之前的味道还要明显一些。
  兄长,你的领子没有扣好。焦诗寒提醒道,抬手凑近了一些,沈文宣立马躲开,自己手脚有些乱地把扣子扣上了。
  你去堂屋里等着,饭马上就好了。沈文宣说道。
  焦诗寒隐约觉得有几丝不对,但没有深想,收回了自己的手,嗯了一声。
  沈文宣等他牵着狗剩走出厨房就隐藏不住了,两手抓狂地狂揪自己头发,他现在一看见阿焦脑内就自启bgm,眼前还时不时闪现梦里的场景,总觉得他会一边笑,一边撩起衣服露出一侧锁骨来。
  艹!他疯了!
  餐桌上,沈文宣勉强冷静了些,眼观鼻鼻观心地盛粥,递给焦诗寒,再顺手帮他撕开包子。
  包子里面的肉馅是烫的,撕成两半放凉,焦诗寒能吃得快一些。
  谢谢兄长。焦诗寒夹着包子吹了两口气,小心地咬了一口,快速舔掉嘴角沾到的油汁。
  沈文宣注意到他的舌尖,有些发愣。
  焦诗寒察觉到他的视线,对着他抿嘴笑了一下,眉目如画,偏偏脸颊鼓鼓的,有种说不出的可爱,让人想一口吃掉。
  沈文宣喉结滚动了几下,视线流连在他的嘴上的唇珠、咬东西时会露出来一点儿的几颗牙齿以及软软的舌尖,还有生动的眉眼。
  阿焦......今年年岁几何?他突然问道,眸色发暗。
  嗯......正好差两个月就到十六岁了。焦诗寒没深想,但说完就愣住了,看了一眼沈文宣,补充道:我看了一眼书契,上面是这么写的。
  沈文宣应了一声,没有追究,低头默默吃饭,顺便摁死自己刚抬头的小火苗。
  人家还没有到十六岁,你这个二十八岁的大龄青年在想屁吃?!
  焦诗寒:兄长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想给你过一下生辰,小孩子哪有不过生辰的?沈文宣笑了一下,感觉自己碗里的粥有些苦。
  焦诗寒噢了一声,能听出里面的开心。
  那兄长的生辰是哪天?
  沈文宣想了一下,原主的生辰没人记得给他过,所以在记忆里翻了半天也没翻出来,索性说了自己的生辰:七月十五号,中元节的时候。
  因着是在这么个鬼节出生的,不少人叫他恶鬼转世,尤其是他爹,不过那时候他觉得正好,若他真是恶鬼投胎,正好克死这一家,但此时......他看向焦诗寒,咳了一声,心中略忐忑地问道:
  你怕不怕过鬼节?
  焦诗寒本来还在算自己的生辰和兄长的生辰差几天,闻言愣了一下,回道:自然是不怕的,如果世上真有鬼,那兄长在这一天出生,说明这鬼都是好鬼,要不然也生不出像兄长这么好的人。
  沈文宣怔住,忍不住笑道:歪理。
  内里却叹息一声,这样可爱的小孩还是当弟弟养吧,为他积攒家业,活得像男子一样,不必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所烦扰,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
  阿焦,沈文宣想好了,斟酌着说道,今天把西厢房收拾出来,你以后住在那吧,东厢房和西厢房又不远,你长大了,总得要自己单独睡觉。
  焦诗寒满头雾水,放下手里的筷子,问道:为什么?之前都是一起睡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沈文宣瞥了他一眼,等吃完饭我给你收拾。
  焦诗寒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不开心地伸手想勾他的手指撒娇,但沈文宣避开了,焦诗寒心里突然一沉。
  可我不想一个人睡在西厢房。
  沈文宣:那你住在东厢房,我去睡那边。
  ......我不要。焦诗寒瞅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心里的委屈蹭蹭往上冒,说什么都不吃饭了。
  沈文宣看着他只吃了半个的包子,再看他蔫了下来,心里左右挣扎,但还是忍着没松口,沉默着吃完了饭,剩下的放在厨房温着:
  等你饿了再吃一些。
  焦诗寒低头按团团的肉垫没说话。
  饭后,沈文宣没着急收拾西厢房,而是穿好衣服打算去铁匠那里一趟,他前几天在他那里定了不少鸳鸯锅,不知他做完了没有,另外还有店铺的修整。
  前面铺子是上下两层,之前的主人是做茶楼生意的,本想着挨着城门车水马龙,热闹一些,却没想到这个小地方没几个人有那些个闲钱和雅致来茶楼品茶,开了几个月就歇业了。
  如今正好便宜了沈文宣,上面一层已经做好了隔间,下面的是散桌,只是那些个桌椅板凳原主人已经带走了,沈文宣得重新买,另外火锅味大,还得找人来做通风。
  至于做火锅需要的用料什么的只能拜托庄老板多跑几趟,庄老板倒是十分乐意,这可比他之前预想到的生意大多了。
  此外还要请庖厨、店铺伙计。
  零零总总的事加起来,这个月是不可能开张了,估计要到入冬之后。
  焦诗寒默默戴好斗篷要跟着他一起去,沈文宣又给他加了一件披风:
  天冷了,得给你添几件冬衣。
  我倒是有几件毛领子,厚实暖和,可以送给你。葛武成从外面进来,店铺的门敞开着,他长驱直入,也不拘束什么。
  葛离紧随其后,说道:你这是要出门?那我们这次来得可不巧了。
  沈文宣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回道:无妨,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况且你们不来找我,估计今天我也会去找你们。
  葛武成笑道:没打扰到你自然是最好的。
  请吧。沈文宣抬手示意了一下左侧的书房,抬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顺手也将焦诗寒身上的斗篷和披风解了。
  本来沈文宣要拉着焦诗寒一起进去,但焦诗寒抽手远离他,抱起团团就走了,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看来真的生气了,不顺着他就不能哄好那种。
  沈文宣看着他怀里躺得贼舒服的狗剩叹了口气。
  唉,做狗真好。
  #
  书房。
  沈文宣打开这几天自己画的图纸,但一看到书桌他就想起昨晚香艳的场景,不禁脸热地咳了一声,背对着书桌站在了书房中央,也没请他们二人坐下,直接开始解说。
  葛离看着奇怪,想要问几声,但葛武成看了他一眼,让他闭嘴,眼神灼灼地看向沈文宣手里的图纸。
  这一张是弩炮,下面是坚固的底座,左右两个弩臂,连接弩臂和底座是两个弹簧组,关键就在于这个弹簧组这儿,跟平常的弩不一样,这里是由两束张紧马鬃或皮绳做得,原理是扭力弹簧,我就不解释那么多了,找几个最好的木匠来做,最多十天能做一个,置于城墙之上,射程能达到400米开外,能最大程度地射杀敌人。
  做这个主要是因为你那城墙实在太薄了,简直不堪一击,重建的话花的时间又太长,不如转攻为守,当然城墙还是得加固。
  沈文宣翻出另一张图纸:你现在的城墙就是用黄粘土加上砂石做的,现在改用石灰砂浆,上面我记着比例,你找人按着这个比例把石灰、水和砂搅拌在一起,里面再加一些鸡蛋或者糯米水,增加砂浆的粘度。
  我大致算了一下,先修你东门的城墙,前后加固十二寸,大致需要五百公斤,注意你每铺上一层,就要夯实压紧,最后在最外层包上一层砖,就是用攻城锤也不容易攻破,当然我说的是墙,城门你得另外加固。
  说完沈文宣看他们俩一眼,葛武成愣愣地点头,问道:城门该如何加固?
  沈文宣皱眉:你脑子不转了?这一点儿你应该比我清楚,城门没办法封死,到时候要看你如何攻防,能腾出多少人手,不过你倒可以在城门上多包几层铁。
  葛武成笑了一声:我总算知道那姓王的小子为何叫你先生了,先生的足智多才足以震惊我得俗人。
  马屁话自不必多说,沈文宣翻开下一张局部图,你的东门和西门两两相对,中间几乎一条道通到底,半个曲折都没有,紧挨着城门又没有翁城,进城极其方便,只要轰开你的城门,这座城就算破了。
  说到这沈文宣有些烦躁地捏了下眉心:城门内的布局不容易改,建翁城估计你那几千两也不够用,如此只能专注于城门外的那块空地了,那离岔路道大致八百多米,攻城必经之地,埋鹿角和做地包再合适不过。
  鹿角就是2.7尺的木桩,打入底下1.5尺,露出1.2尺,距城门五百米处栽上一圈,羌人多骑马,有了这些可以绊住不少,
  另外紧挨着鹿角挖一道两米深大坑,下面树尖刺,宽度不要越过一般百姓回村的那条岔道,免得误伤,上面做遮掩之用的木板厚度七厘米,承重大致一百五十斤,一般踩不破,骑马的话就不行了,你们守军看城门的时候多注意一些。
  另外还有......
  焦诗寒在铺子里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隔一会儿就通过铺里后门看里面的院子,从他们进去到现在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了,书房的门一直没有开过。
  焦诗寒叹了口气,蹲下身撸撸团团的狗头。
  到底为何要让他搬出来?焦诗寒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问道:团团你知道吗?
  团团叫了一声,舔几口焦诗寒的手掌心,痒痒的,焦诗寒笑了几声,挠挠它的下巴。
  团团舒服地抬起头。
  他们谈了那么久应该渴了吧?我可以倒几杯茶送过去。然后顺势呆在那不走了。
  焦诗寒盘算好,最后摸了团团几把,站起身要往厨房走。
  哎哟,这可是沈文宣沈家?
  身后传来一道极艳羡的声音。
  焦诗寒回过头,见是一个穿着大红大绿的年老婆子,头上戴着几朵俗气的红色纸花,红唇红腮帮子。
  这身打扮是......媒婆?
  焦诗寒顿时浑身一冷,心脏几乎停跳。
  媒婆看见他却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进了铺子,又回身甩了几下手上的秀帕,让后面两个人赶紧跟上来。
  焦诗寒僵着身体,眼睛一转,看到了她身后跟着的沈二婶子,还有一个明显打扮过的姑娘。
  沈二婶子看见他就像没看见一样,一进来就拉着自己姑娘在铺子里到处走动,她打听沈家小子的住处可费了不少功夫,又是送礼又是点头哈腰地跑了不少地方才知道紧挨着城门的这处宅院就是沈家小子租的。
  听那牙人说仅是租金就是一年四十两,付钱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含糊,又听说是打算开酒楼的,光这几天添置家里的东西就价值不菲。
  只搬家的那天,王家木器行可是进进出出地抬了不少东西进来,那里面哪是他们这些普通农户能买得起的,就是想买个曲辕犁他们全家还没凑够银子呢,只能来年打算。
  但要是她姑娘当了这沈家的夫人,那可不一样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她懂。
  沈二婶子摆足架势回头看了媒婆一眼,这是她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人,只要这媒婆开口,就没有她说不成的亲。
  媒婆点了下头,看向焦诗寒笑眯眯地说道:小双儿,劳烦把你家做主的叫出来。
  焦诗寒牵着狗绳,手指越攥越紧,看着这三个有备而来的人,站着没动,声音硬邦邦地道:我兄长不在家。
  媒婆闻言掩帕笑了一声,只是眼神锋利,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来的时候我可听城门口的几个军爷说了,他们可没看见你家做主的往外走,倒是看见他们家的大人进这里了。
  总不可能你一个人在家,那位大人还进来吧?那不成笑话了?
  焦诗寒皱眉:你是何意思?
  媒婆垂眸漫不经心地理理自己的衣服下摆,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赶紧把你家做主的叫来,有大喜事等着他呢,这要是耽误了,可别怪你当家的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