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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暗双而已,跟她在这儿打什么马虎眼呢。
  我家兄长不会为了外人罚我。焦诗寒说着瞥了沈二婶子一眼,对着媒婆道:
  你这算是说喜事?也太不讲规矩了,怎可第一次上门就带来了未出阁的姑娘,而且你也不打听清楚,我家兄长已经有了婚配之人,怎可再相见其他。
  媒婆嘴角的笑沉了下来,本想好好地说,但这双儿实在不识抬举。
  这说亲的流程我不比你懂?沈小子上无父母,左右又无亲眷长辈,凡事他自个做主,我是为了他好,求着这家姑娘亲自来见一见,人生大事,又没人替他操持打探,自然还是小两口两情相悦为美事。
  媒婆的眼睛眯起来,手指着他:至于你说的婚配之人,呵,满口胡言,这向来成亲之事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不知道你家当家的婚配是由哪个媒人做的证。
  焦诗寒稳稳站着,看她如刁仆一般丝毫不惧,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兄长上面并无长辈,我也无父母,两情相悦罢了,况且我和他已有夫夫之实,就算没有媒人做证又如何?天地为媒。
  你如今收了那家的好处就没了媒人的本分,竟想给这家说妾不成,说妾倒是没那么多规矩,焦诗寒看了旁边的娘俩一眼,反正都是不知羞耻之人,只是我兄......夫君要的妾哪是那么随便的,一个村姑就能打发了?
  你媒婆心中气愤,骂道,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失了自由身的贱仆!你还看不上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了?怎么着也比你好!
  看来你了解过我,焦诗寒不慌,这婆子先生气了就是她输了,自乱阵脚,说道,我家夫君极爱重我,契约书又不落他人之手,我怎失了自由身?再者,仅是相貌而言,你说的清清白白的姑娘......长得像个芋头。
  最后一句他揶揄得小声,但足够他们三人听见了。说完还冲沈二婶子吐了下舌头。
  看到那个姑娘气急败坏地拽她娘袖子,焦诗寒笑了一声。
  沈二婶子安抚住自家姑娘,皱着眉头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媒婆的腰:你到底行不行?
  媒婆沉住气,悄悄挡在焦诗寒前面,在背后甩帕子让她们偷溜进院里。
  沈莲不服气,甩开自己娘的手,撞开媒婆猛推了焦诗寒一把,正好磕在后面的柜台上,撞落了柜台边的茶盏,啪地一声响,焦诗寒捂着自己磕到的腰脸色发白。
  沈莲:你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还不是一个暗双,你
  她还没说完,团团就满脸凶狠地扑到她身上,沈莲惊叫一声,吓地左右躲闪:娘!
  沈二婶子护着自己闺女,但也被团团的尖牙唬得连连后退,冲着焦诗寒道:你你你赶紧把它赶走!要不然,要不然等我家闺女进了这家门,第一个就先把你发卖了
  你要卖谁?沈文宣站在店铺后门口,眼神阴鸷地盯着这店里不请自来的三人,他在书房听见外面有东西碎了,狗剩又在叫,赶忙出来,没想到能见这么一场大戏。
  快步走进去抱起地上的焦诗寒,沈文宣一边往对面的医馆走一边冲葛武成说道:麻烦葛兄看住这三个人,别让她们跑了。
  葛武成点点头,拦在她们三人面前,葛离啪得一下关上了前后门。
  沈二婶子自知不妙,一边注意着近处的狗一边赶紧做小伏低地道:我家这小女不懂事,性子莽撞了些,但本性不坏,就、就是跟刚才的小双儿有了点儿冲突,没想到能撞倒他,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人就放我们走吧,改、改天我们带东西上门再来道歉。
  葛武成垂眸看了三人一眼,刚才理直气壮推人的已经躲到自家娘后面了,哼笑了一声说道:这事你得跟沈兄弟说,况且各位看样子是来提亲的?那就等着吧。
  沈二婶子:这、这......还是算了吧。
  这已经闹得这么僵了,谁还想着提亲那挡子事。
  刚说完沈文宣就开门进来,手上拿了把剪刀:算了?我可不打算算了。
  大步朝她们三个走过去,手上的刀尖明晃晃的,葛武成看着心中一惊,说道:她们是不好,但怎么也没到要死的地步。
  听到死字,那三个妇人吓得脸色苍白,闭眼尖叫一声。
  沈文宣三刀子下去,地上落了三团头发。
  他紧挨着根剪,她们发髻梳的简单,一头的头发顿时没了,像刚还俗的尼姑。
  沈文宣剪完将剪刀放在柜台上,看向葛武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葛武成看向地上手抖得不成样子,脸上的妆容哭成一团的三人,再看向云淡风轻的沈文宣,突然觉得这个人真是不一般地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了三个女子的发,不是让她们无颜活在世上吗?
  但总比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一点儿。
  葛离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沈文宣皱眉瞅着哭得不停的三个:还不快滚?
  没什么比被人欺负到家更让人憋屈的了。
  沈二婶子用帕子在头上一蒙,因为有军爷在场,她也不敢对沈文宣怎么样,哭哭啼啼地捡起地上的头发,护着自己女儿赶紧走了。
  媒婆落了一步,她年纪不小,又受此打击,步履有些蹒跚,等她走出房门,沈文宣已经又踏入了对面的医馆。
  焦诗寒坐着趴在椅侧,衣襟被撩起了一部分,腰侧上乌青了一块,看上去很是骇人,赵大夫在旁边热膏药打算给他贴上。
  沈文宣蹲下身先把他的衣服放下来,免得他着凉,脸上阴沉沉的。
  焦诗寒坐起来透过门缝看到了对面走出来的媒婆,起身走了几步打开房门叫了她几声。
  媒婆一惊,抬头惊惧地看向他。
  焦诗寒:你不是说没有证人吗?那你做这个证人好了。
  说完拉拉身后走过来的沈文宣的袖子:你低一点儿。
  沈文宣不明所以,矮下身凑近他,焦诗寒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耳根红红的,亲完不敢看沈文宣,瞥向一旁的媒婆:你看到了,就这样。
  这次他注意到了媒婆的头发,震惊道:你头发呢?你这样还算不算媒婆?
  媒婆:......
  沈文宣:!!!!!!!!!!
  作者有话要说:沈文宣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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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葛武成脸色有些红,尴尬地咳了几声,他还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见到如此孟浪之举。
  那位双儿亲完后已经快步躲屋里了,只留下满脸震惊还没有回过神儿的沈文宣,仔细看的话那表情竟然还有几分回味。
  葛武成脸热地又咳了几声,这次加重了些,但见沈文宣木呆呆的还是没有反应,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弯腰掏出了他袖子里的图纸,拱手道:
  这份图纸就先谢过沈兄弟你了,之后必有重谢。
  说完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身后的葛离就要走,沈文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拦住,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你要拿什么谢我?
  葛武成看他终于回神儿惊讶了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又不禁笑了一声:
  沈兄弟果真是性情中人啊,葛某佩服,至于这答谢之物自然是沈兄弟喜爱的银白物事。
  沈文宣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这银子是不是个好东西,得看我缺不缺,现在我腰包足得很,可看不上它。
  葛武成愣住,疑惑道:那沈兄弟的意思是?
  路引,沈文宣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路引。
  你好歹是个官,办几张路引应该不难吧?我要离开这里,离这里越远越好,最好有能到繁华之地的路引。
  最繁华之地便是京城,葛武成的表情凝重起来,从这里到京城坐马车至少需要半年,徒步所需时间更长,你无权无势,路上又无人护卫,恐怕还没走出荆州就已经出事了。
  这地界上的人都向往他州的富足生活,但离开故土哪有那么简单?哪是靠一张路引就能成的?
  我清楚,沈文宣脸上淡淡又坚定,所以我现在不会走,等我家底再丰厚一些就先去郡城,在那里再想办法离开荆州,至于你说的艰险,难道留在这里不心惊胆战吗?
  沈文宣眼睛直视着他,仿佛能窥探到他心里的秘密:
  你说你上过战场,对战过羌人,他们的实力你应该清楚,但羌人破开边境至少骑马半日才到了这里,然后又轻描淡写地离开?难道羌人费劲周折是想要参观一下安和县吗?
  你同样忧心忡忡,所以想要修缮安和县防守,但你没让边境军知道对吧?
  葛武成僵住,震惊地看着他。
  沈文宣: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这些守卫军、边境军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别把人当傻子,要么路引,要么把图纸留下。
  葛离听了半晌,问道:你既然这么不放心,为什么不现在走?还在这里费劲开什么食肆?
  在你家大人要修缮的图纸前我没这么想过,但一个边疆守军长竟然要一个稍微有点儿名气但连木匠都称不上的人,来给边防出谋划策。
  沈文宣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是有多不信任边境军才宁可死马当活马医,也不找边境军借这方面的人才?
  至于为何不现在立刻离开,家底不丰是其一,其二......沈文宣偏头看了一眼后堂紧扣的门,又看了一眼脸色十分严肃的赵大夫,阿焦身体不好,而赵大夫这样的良医也难找,真要在临近冬天的时候舟车劳顿去别的陌生之地,我没这样的底气。
  葛武成明白他所说的,但他自己还没有弄明白羌人整件事的始末,也说不出什么切实的话来,只道:
  路引之事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办好,只是以沈兄弟的才华,或许更适合待在这里建功立业。
  不可能,沈文宣斩钉截铁道,我贪图安定,没那么大的志向。
  葛武成无奈地叹了口气,拱手告辞,带着葛离离开了。
  沈文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转身整理几下自己的衣服,看向后堂门口思考着要怎么进去才好。
  赵大夫愁眉锁眼地看着他问道:你既然想了这么多,还想得这么严重,怎么之前没有跟我说过啊?
  沈文宣瞥了他一眼,回道:跟你说有用吗?
  怎么没用?我可以想想到时候要不要跟着你一起走啊。
  那你现在想吧。
  沈文宣说完便不再理他了,站在后堂门口忐忑地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推开门看见里屋趴在床上的焦诗寒,愣神了两秒,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赵大夫在旁边看着,本来还愁的要死,但看他竟然还能风花雪月,逐渐面目表情,忍不住呸了一口:
  刚才还夸我是良医呢,良医就是这么被对待的?我可去你的吧,白眼狼!
  屋里。
  沈文宣蹲在床榻边垂眸碰了一下阿焦红透了的耳朵,他的手有些凉,阿焦忍不住颤了一下,偏头从枕头里露出半张脸瞅向他,心跳声砰砰砰地又快又响。
  沈文宣回应他的视线,眼睛在他的精致的眉眼、红润的脸色上流连,最后落在微薄的唇上,问道: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焦诗寒心脏紧了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搓了搓自己烫呼呼的耳朵:
  说什么?
  沈文宣笑道:为何要亲我?
  焦诗寒抿着唇用眼角余光看着他,轻声说道:兄长可以趁我睡着的时候亲我,我为何不可?
  !!!!!
  沈文宣突然被他一语惊得心脏一颤,忍不住站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说完立刻感觉不对,他这不是变相承认了吗?!
  焦诗寒哼唧一声,羞耻心爆表地捂住自己的脸,过了半晌才透过手指指缝看他,眼神水润润的。
  只要兄长一起床,我就立刻会醒啊,你每天起床都会看我一会儿,我那个时候......又不好意思睁开眼,兄长亲我,我也只能受着。
  最后的声音小小的,再多说一个字都是羞耻。
  沈文宣难为情地咳了几声:那你今天早上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不会也看到了吧?
  焦诗寒想到这个眼神就暗淡了下来:今天你起的好早,都没有看我。
  沈文宣嗯了一声,忐忑地等了半天见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不禁问道:就这些,没了?
  焦诗寒指尖都害羞地染上了粉红,飞快地看了一眼他的下身,严严实实地捂住脸回道:没了。
  艹!
  沈文宣心脏被刺激地重重跳了两下,不知是难为情的,还是被可爱的。
  阿焦,沈文宣走过去,投降一般蹲在他面前抓住他的两只手,让他能看见他的脸,内心的欲望蠢蠢欲动:
  你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又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双手被擒着没办法遮羞,焦诗寒眼眸低垂,脚趾扣地。
  你是...阿焦的兄长啊。
  还有呢?沈文宣轻声道,像是在引诱。
  还是阿焦的夫君。焦诗寒说完脸更红,忍不住轻踢了一下沈文宣的小腿。
  夫君?沈文宣抓住他的脚,轻轻摩挲着,心中的野兽彻底挣脱了枷锁,我怎么是你的夫君?
  你看了我的脚,还和我同衾而眠,又和我有了肌肤之亲,当然是夫君,这是夫君才能做的事,兄长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