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动了动,抓起小孩儿的手一闻,破案了,还真是。
“我以为你不喜欢芦荟。”她憋笑道。
沈天赐顾左右而言他,“我玩玩而已。谁稀罕哪。”
顾细出手,一弹他的额头:“行了,这几天不许霍霍芦荟,等过段时间我扦插的芦荟长大了再去折,要不然都不够我们消耗。”
沈天赐捂住额头:“以后就不玩了。”
顾细摇摇头,小小年纪就这么口嫌体正直。
几天后,田里的活儿终于干完了。他们也能暂时轻松一下。
练拳就被提上日程了。
沈青松一直惦记着这事,一大早地就起了床,比划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顾细从房间里打着哈欠出来。
“要不从今天开始学吧?”
“哈?学啥?”脑袋还没清醒的顾细嘴半张着,眼神迷茫。
“学拳。”
哦哦,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为了完成系统任务她是这么说来着。
可以,她还挺感兴趣的。沈青松打拳的模样多英姿飒爽,要是有朝一日她也可以打成那样,那就太爽了。
沈天赐在一旁举手:“我也要学!”
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沈青松当然答应了。
“练基本功,应该……”
沈青松是个负责任的老师,他从基本功开始教起,而且对顾细和沈天赐的课程还不一样。
对沈天赐,那是狠抓基本功,但对顾细就放松多了,知道她的心思在练拳上,就先教她招式。
顾细也确实对这个更感兴趣,花架子就花架子,先把夹子搭起来再说。
可她低估了练拳的难度,光学招式和记动作,也不简单呐。
“呼……不行了,我休息一下。”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坐到廊下。
灌了一大杯水,顾细问:“这些招式,打人有用吗?”
沈青松继续指导沈天赐扎马步,回头道:“融会贯通,加上力度才有用。”光用花架子打人,还会拖慢反应速度。
但是,“你为什么要打人?”他蹙眉。
“我想啊,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顾细双手撑着下巴,诚实发问。
上次去县城逛时,她就有这个担忧,虽说最后没什么事,但她观察过那里的治安,没遇到过巡逻人员。那要是有意外呢,她人生地不熟的,指望别人,算了,还不如指望自己靠谱。
沈青松想,这个概率很低,但正如她所说的,万一呢。他看过不少社会黑暗面,她有这个警惕心,值得肯定。
“那要不我教你一些应对突发情况的自卫技巧?”
“好啊好啊!”顾细蹦起来。
以前她还想学跆拳道,但一直都忙,没抽出空。现在能让沈青松免费当她教练,赚到了。
见她一下子来了精神,沈青松心里不由暗笑,她跟天赐这个小孩子一样,碰到来劲儿的就想多学一点。
虽然临时改变了教学内容,但这并没有难到沈青松。
“根据体型差,你要是和坏人遇上,你不能跟他拼力气,也不能跟他消耗时间,最好找准时机,一招制敌。”
刚才练拳时,沈青松在她旁边示范,她跟着比划,但现在类似于实战示范,两人就不能那样了。
“我来当坏人,你……”沈青松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顾细主动上前,“我要怎么做?”现在是学保命的招式,哪儿用得着这么多。
“行。”沈青松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他果断选定了招式,摆弄起来,“现在我在背后,用手臂挟持住了你。”
顾细只觉后背有一股厚厚的墙,还是自动恒温的那种。他说话的气息就在耳畔,听得很清楚。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他问。
顾细将飘远的思绪拉回:“好像……呼吸不过来,颈部很不舒服。”
“对,”沈青松将手臂微微松开,不再造成压迫感,“如果对方锁你的喉,你第一步要做的,是先保证自己呼吸顺畅。”
“你来锁我的喉,我示范给你看。”
沈青松送开了手,顾细呼出一口气,走到后面。身高差从没这个明显过,她踮高脚也锁不到他的喉。
还好,沈青松自己屈了蹆。
顾细今天穿的是长袖,纤细的手臂伸到面前,沈青松开始动作:“你要用两只手,扒住他的小臂,缓解颈部的压力。”
“哦。”因为现在沈青松比她矮,所以顾细将他的动作看得很清楚。
“接下来,你要把头转向肘弯。”沈青松推开了顾细的手,站在她旁边,让她看清楚。
“小臂是平的,压迫力度很大,但肘部这里有个角度,会有缝隙,这样就缓解了压力。”
沈青松站到顾细身后,再一次用手臂卡住了她的喉咙。
顾细明显感觉到这次沈青松用力了,身体自动张大嘴,她学着刚才的示范,一扒一转。
“真的哎!”她惊奇地回头,想要分享自己的感受。
刚好,沈青松以为她要说什么,低下了头。
两人的脸距离不到一厘米,呼吸都在交缠。
时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没人说话,眼睛却映着对方的脸。
“小顾!”杨大娘一嗓子,像是一个大雷打在了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湖面,“你那儿有蒜吗?扔一个过来!”
两人纷纷撒手,一个撩头发,一个摸鼻子。
“小顾!”
顾细反应过来,忙喊道:“有,您先让开,我待会儿扔一个过去!”
“好咧!”
今天的教学活动突然中止,谁也没有打招呼,就去忙自己的事了,顾细去厨房拿蒜做饭,沈青松洗尿布洗衣服。
因没人喊暂停而在一旁默默扎马步的沈天赐: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他说不出来。
顾细听到外面有洗衣服的声音,探头出去一看,对上沈天赐清澈的眼睛,惊诧:“你不累吗?”
沈天赐:“累啊。”
“那你还在那儿不动?”
沈天赐望向沈青松。
沈青松好像这才看到沈天赐,轻咳了声,“休息吧。”
顾细缩回厨房继续做早餐,如小鹿乱撞的心在粥香中慢慢平复下来。
这一顿早餐吃得很安静。大腿还在打颤的沈天赐又感受到了那股不对劲的气息。
叔叔和婶婶都没有说话,说他们吵架吧,他们没吵啊,刚才还一起学打拳呢,说他们没吵架吧,连看都不看对方,平时他们不这样的呀。
小小的脑袋瓜装满了种种疑惑,但求生的本能告诉他,不能问出来。
顾细猛一扭头,瞪小孩儿:“怎么不吃?”
沈天赐低头扒碗。
小孩儿终于消停下来好好喝粥,她抬眼,不经意一瞥,又正好对上了沈青松的眼神。
像是触电般,两人默契又快速地移开视线。
出门前,沈青松才按照往常那般,打了一声招呼:“我走了。”
顾细“哦”了一声。
院门开了又关,院子重新安静下来,她将叠好的衣服放到一边,仰头靠在椅背,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
一闭上眼睛,便浮现出沈青松近在咫尺的脸。
她捂住发热的脸颊。
顺其自然吧!
顾细平复心情第一妙招,做菜做菜做菜。
她找到在书房学习的沈天赐,现在沈天赐有固定的学习时间,每天早上九点到十一点,中间可以休息十五分钟,每天的学习内容都是沈青松安排的
她倚在门边,问:“休息时间到了,你说说你今天要请几个小伙伴来参加你的暖房小宴?我提前做准备。”
书房的书架和书桌都很大。书架很空旷,上次顾细去废品回收站淘到的书正摆在上面,只占了一小格后。至于书桌,后来沈青松还是多做了一张,用他的话来说,叫有备无患。现在沈天赐坐在后面,更衬得他小小一只。
沈天赐道:“我就清了杨小猴儿。”
“就一个?”顾细反问。
“嗯,”沈天赐低头,躲避顾细的视线,抓紧手中的笔,小声道,“我不想请那么多人,有什么好吃的,我自己吃就好了啊。”
要不是杨小猴儿是他最好的朋友,他都不会请杨小猴儿。
顾细哭笑不得,小崽子真护食。
不过,她摸摸下巴,真相跟沈天赐剧透:放心,你的灵魂小伙伴女主就快来了。
剧本里说,男女主是在秋天相遇的,那时女主一家搬来,沈天赐和她在落叶纷飞的树下相遇,场景描写得相当唯美。
虽说现在有她这个变数,但目前她对女主一家的到来没有任何影响。
“行吧,你做主。”顾细没勉强,既然答应了让孩子自己邀请,孩子请谁不请谁都可以,他开心最重要。
顾细剥了一些花生仁瓜子仁,揉了面团,准备用沈青松砌的土烤炉做点小面包,用做下午的待客点心。喝的更简单了,羊奶就很好。
晚上杨小猴儿洗完澡直接过来,很方便。
下午,杨小猴儿是和杨大娘一块过来的。
“这小子还说是天赐请他过来的。”杨大娘对自家满口跑火车的小儿子不太相信,特地过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