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一拍大|腿,甚是感激的把他们迎入府邸,好菜好饭好床的招待。
这一通操作下来,白挽瓷甚是心满意足。
对于白挽瓷这种面不改色的信口开河,景瑜已经十分熟悉,并且为之佩服。
想来前几年他跟着水神君下凡修炼,总是风餐露宿住在野外。
虽说神仙没那么讲究,不吃不喝,也能过个十天半月的,但是……
有,总比没有好。
相反,有白挽瓷的一路上,不仅饿不着,还能住的舒坦。
是以,景瑜倒是想跟白挽瓷学一学这种不要脸的本事。
白挽瓷咳了一咳,略有优越感的挺了挺腰板,道:“这哪里是不要脸,这叫会社交,情商高,你懂吗?”
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景瑜听的略显迷茫,显然没有听懂来自21世纪综合素质人才的基本术语。
不过这并不重要。
白挽瓷靠着自来熟的一张嘴,很快就从仆人丫鬟夫人主人的嘴里,套出了一些关于邪祟作乱的事情。
虽然这小镇看起来太平,但是近日也有些灵异鬼怪的传说。
说是小镇的东边,有一座奈何桥。
这奈何桥,是座上百年的老拱桥了,两边种着一大片的竹林,桥下种满了荷,此时已入深秋,荷花谢了,水也干涸,露出泥泞的河床。
邪在哪儿呢?
有人说,桥下有一个水鬼。
但凡是晚上过桥的男人,都会被水鬼拖下去。
过了几日,一个无头尸体,就会漂在河上。
至今,已经死了九个男人。
白挽瓷他们四个人,围着一张圆桌,继续套小厮嘴里的话。
她倒是好奇得很,既然都知道奈何桥下有水鬼,第一个人都死了,那怎么还有人,敢从奈何桥过呢?
小厮这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挤眉弄眼的,像极了男生宿舍里交流小黄|片的那种表情。
猥琐中透露着向往。
“那还不是奈何桥后头有一个金莲村。”
金莲村?
众人楞了一回,那小厮才略带不好意思的交代。
原来奈何桥后头有一个金莲村,这金莲村,又被当地人戏称为寡妇村。
起先金莲村也不叫金莲村,只是百年前,五国联盟攻打天都,水极国招收了许多年轻的男人上战场。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上了战场,因那场战事实在惨烈,能回来的兵所剩无几。
上战场的男人都死了,在家里的女人没了指望。
水极国国主为了安抚烈士家属,在水岸镇的奈何桥后头,建造了一个村落,用来安置所有的烈士家属。
村里上上下下,都是死了男人的女人,所以当地人口头上叫寡妇村。
后来大家又觉得寡妇村寡妇村的叫,实在不文雅,当地官员看到奈何桥下的满糖荷花,又看到村里的女人全是裹着足的三寸金莲,便取名为叫金莲村。
于是,当地的官员着人做了个极大的石牌坊,立在奈何桥的后面,刻着三个字,金莲村。左右还有两道联,左联写着忠贞不移,右联写着恪守妇心。
小厮讲到这里,又心神驰往的笑了笑。
他说寡妇村里女人多,寂寞的女人更多。所以不少想要偷|腥的男人,便会在夜里,悄悄的穿过奈何桥,去金莲村与小|寡|妇,来一出月下戏莲。
听到这里,白挽瓷算是明白了。
为何一个男人接着一个的死,却还是有男人敢过奈何桥,夜闯金莲村。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玩的就是刺激和心跳。
等小厮说完,人走了后。景瑜却朝白挽瓷嘻嘻一笑。
“看来这水鬼的特点是只对男人下手。”
“如果我们这次要逮奈何桥下的水鬼,你恐怕得扮成个男人了。”
白挽瓷指了指自己:“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去?”
景瑜点点头。
白挽瓷疯狂的摇头:“不行不行,我最怕水了,要是水鬼把我拖下去,我又不会游泳,不成不成,还是你去。”
景瑜无奈道:“我又不会操纵魂力,遇上了邪祟,倘若是寄生的,我也没什么招啊。”
陆宵插了句嘴:“我跟你一块去。”
白挽瓷望了望他,一言难尽道:“咱们这是……组队夜闯寡妇村?”
第67章 水鬼幻境 他是她心上一块碗大的疤。
须臾一百年,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白挽瓷飘荡在21世纪,干过不少荒唐事。
比如躲在电影院里, 偷偷看最后排的一对对小情侣,亲来亲去, 摸来摸去, 不亦乐乎的看他们玩八爪鱼互相缠绕的游戏。
亦或者是躺在大马路中间, 睁着眼看一辆辆大卡车从身上压过去。
反正她是个没人能看见的女鬼,不死不生。
对于她而言,时间早已凝固。
这种日子, 白挽瓷乐此不疲的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起初荒唐个几件,约莫还是有些乐趣的。
时日一长,乐趣消减了,一日一日过去,甚是无聊得很。
历数众多荒唐中,却还没有一件比眼前的这件,更加荒唐。
今晚她要一身男装,和陆宵勾肩搭背,蹦蹦跳跳去夜闯寡妇村。
难以想象那是什么画面。
白挽瓷粘好胡子, 戴上当地的渔夫帽,长发盘起, 塞进帽子里。上面穿了件湛蓝色的毛衫短褂宽松,底下套了条阔腿束腰黑裤,
抹了两团锅灰在脸上, 总算是有几分当地渔夫的沧桑样了。
陆宵并没有做什么装扮,白玉袍子衬得他无比俊雅,她站在边上, 不像勾肩搭背的兄弟,倒像个随侍的伙夫。
等到夜色降临,小镇陷入寂静。
白挽瓷笑嘻嘻的冲他一努嘴:“这位爷,走吧。”
陆宵瞟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展了展衣袖,姿态颇潇洒的出了门。
白挽瓷突然想起牵引咒的言灵这回事,便有十分的不悦。
“你那牵引咒的言灵到底是不是过来?”
陆宵看她一眼,轻笑:“的确是过来,但还少了一个字。”
白挽瓷沉思片刻,道:“过来啊?”
陆宵仍旧轻笑:“否。”
白挽瓷眉头紧蹙,继而又沉思片刻,再猜:“你过来?”
陆宵唇边笑意更深:“还是否。”
连续两个否,深深的打击了白挽瓷的积极性。
她破罐子破摔的猜:“别过来?”
陆宵沉吟了一会儿,叹道:“否。”
白挽瓷:“……”
算了,不想猜了。
水岸镇的夜色,有些微凉,浅风徐徐,拂起青石板上的一层薄薄秋霜。
此次前去只有他们两人。
少了江砾和小八,她和陆宵一并前行在石板路上,颇有种夫妻俩饭后散步的氛围。
白挽瓷暗道了句荒唐,干笑一声,说道:“陆宵,我十分怕水,待会要是那水鬼拖我下去,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陆宵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奈何桥,淡淡道:“现在是秋季枯水期,奈何桥下是干的,就算你掉下去了,也能自己站起来。”
白挽瓷:“……”
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了。
倒显得她像个榆木脑袋似的。
两人走到奈何桥,刚上桥面,忽然起了一阵茫茫大雾。
原本桥底干涸的河床,不知哪里来的水,一波一波灌满了河床,渐渐充盈整个河道。
白挽瓷掐了一把陆宵的手臂,嚷嚷:“看看,我就知道水鬼不是好惹的,弄出这么深的水,要是掉下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感觉没有掐到陆宵的手臂,偏头一看,哪里还有陆宵的影子。
“陆宵!”
她急忙忙的喊了一声。
没有人应答。
周围的雾气越发浓了,脚底下的青石板也看不太清楚。
倘若只是雾,白挽瓷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