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被擒拿至皇帝面前,他人说他妖言惑众,说他故施妖法法使得战争失利。
长宁帝昏庸无能,不辨真假,但听说此人卜算之术,还让他算算鹄梁日后气运。
看着此等昏君,荆鹏怒起,大骂其昏庸,并道,等长宁帝死后,气运才能重归鹄梁。
气得长宁帝摔了酒杯,当即命人将荆鹏脱下去斩了。
荆鹏命尽宫中。
据说那一日,有数十玄鸟绕断头台不断飞旋,哀鸣不止,盘桓不去。
只是面前这人,是不是那书中的荆鹏?
秦白萱坐于偏角落的位置,不打扰二人交谈。
在荆鹏说话的时候,她也在观察他。
听霍和安此问,荆鹏又说出一大段话来,乍一听是胡诌乱编,晦涩难懂。
实则似乎是想要传递什么消息。
不想,霍和安能听懂,在此人说完之后问:“请问仙长大名?”
仅仅是通过简短的交流,他就能发现此人绝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疯癫或许只是一种伪装,他心中如明镜儿似的,对当下时局都有着清晰的分析。
“鄙人姓荆。”那人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八卦八门,阴阳生死,将军可有见地?”
听到来人说他姓“荆”,秦白萱几乎立刻在心中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这人就该是荆鹏。
八卦八门本是奇门遁甲之术,也属于荆鹏的擅长范围内。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像是军师与巫师相结合的存在。
霍和安态度有所改变,从一开始有些疑惑,到如今转为敬重。
对荆鹏的回答,他作出对应回答,涉及排兵布阵方略。
秦白萱听得有些茫然,这涉及到真正战场的局势与在战场上征战的经验,还有许多难懂话语,她不大听得明白。
她专注地看着二人交谈,发现在霍和安讲到一半时,荆鹏便频频点头,似乎是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的模样。
霍和安话音落下,荆鹏紧跟着补充两句,接着朗声笑道:“老夫此番果然未来错。早便听说将军少年成名,果然有一番本事。”
“仙长过誉。”霍和安双手抱拳,以礼相待。
他主动开口:“仙长神机妙算,有军师之才,不知仙长可愿当府中幕僚。若仙长想另谋其职,定安将军府可帮忙引荐。”
这话便是说到了重点上,询问荆鹏日后打算。
方才交流之中,霍和安知其能力,但并未想着只收为己用,毕竟他现在算是个残废将军,无甚势力,或许并不能让荆鹏很好地施展。
秦白萱眸中带了些期待,她有些希望荆鹏能答应下来,不仅是为了将军府,而且这样或许可以避免他的悲惨命运。
那衣衫褴褛的道士,摸了摸长须:“既将军相邀,老夫便不推辞。”
如此一来,像是答应下来。
“本将现有腿疾。”霍和安还是将心中所想如实告知,“怕耽误仙长之才。”
“待日后有机会老夫同将军算一卦。”荆鹏掐了两个诀,“或许日后之事,另有转机。”
……
荆鹏选择留下,被安排了府中的专门住处,并有小厮帮着其收拾打理,并送来崭新道服。
当听到将军与这本以为疯疯癫癫之人交谈之时,吴闻分外吃惊,同时也暗暗庆幸未自作主张将人赶出府去。
秦白萱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有些意外。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或许从一开始,荆鹏的选择便是帮扶霍和安,只是在原剧情中并未能见到人,之后才去了丞相府。
若是见面,以霍和安的心性与才智,定是不会将他赶出府中。
且说这一头,霍和安送秦白萱回屋中休息,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要不要坐上来?”
秦白萱一愣,羞耻心还是占了上风:“这要让府中众人见了,未免有些不好。”
见少女害羞,霍和安自然不会逼迫。
“方才仙长似是有本事之人,将军可多多注意,好生对待。”
霍和安轻笑一声:“夫人聪慧,荆仙长着实颇有谋略,当奉为上宾。为夫本还以为,夫人会有些疑惑为何将此人留下呢。”
见他眼底效益,秦白萱知将军只是在逗自己,并无轻视之意。
“白萱虽是不懂战场之事,但总是能看出大体的。”
她轻轻捶了下霍和安的肩,却被对方握住了手。
霍和安亲了亲她的掌心:“夫人说的是。”
秦白萱感觉自己像被烫着了般,将手收回。明明二人都有了更亲密的接触,可却在这种小事上还是会羞赧。
她忍着心中悸动,摆正神色。
“刚才听那仙长说,他之后会给将军算一卦,夫君仔细听听,相信那仙长是有真本事的。但卜算之法行之需谨慎,若被有心之人看到,未免多嘴多舌。”
自己家的小公主竟也想到了这方面,霍和安应下:“好。”
……
今日,柳建军与周将军共同上奏之事,被批下。霍和安日后可同其他将领共同练兵,挂旧职。
周毅领了这命可是高兴得很,他手头正好有一批收编进来的新兵,正是难带的时候。要是有霍将军来,定能很快将他们收服。
当然,在周毅心中,霍将军这还是大材小用了,他是能教导将领之人。
在下午时,霍和安便得了授命。
其实在看到这奏折时,长宁帝有一瞬犹疑,他本就忌惮霍和安声名,在霍和安腿疾之后才稍稍放心。
可当霍和安一有动作,还是心中防备。
周毅曾是霍和安旧部,这点长宁帝也是心知肚明。他也是战功赫赫,打过不少胜仗,是鹄梁一员猛将。
长宁帝虽对霍和安有防备之心,对周毅也无甚好感,可如今鹄梁边防不稳定,根本不够调兵遣将,若舍了周毅,会使时局更加困难。
他凝视着奏章好一会儿,还问了问身旁的赵故潭。
赵故潭带着讨好笑着:“陛下要是不想,不放权便是。”
可如此又会显得长宁帝太无肚量,对受伤忠臣并无照顾之意。
长宁帝叹息一声,眉头紧皱:“算了,练兵之权而已。反正他这一身腿是废了,上不了战场,翻不出什么水花。”
赵故潭躬身附和:“陛下此言极是。”
如此才定了下来。
霍和安得知这一消息,脑中思考了些练兵方略。
周毅还附一封书信,寄往府中。
大意就是,大哥你都要练兵了,那不如先帮我管教下手底下这一帮新兵。
霍和他的回答亦很简略,只有两字:“可以。”
……
待到用膳之时,霍和安前去秦白萱屋中。
他并未准备隐瞒此事,开门见山:“夫人,目前安排有练兵之任,大约4日后便要赴任。”
目前练兵任务应当只会安排在京城练兵场,离府邸不远。
秦白萱诧异一瞬,接着笑起来:“这是好事,将军做自己想做之事就好。”
截止到目前,霍和安与书中颓废表现差别甚大。
秦白萱都几乎要相信,对方是从阴霾之中走出来了。
能够练兵,不断接受治疗,这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愈发积极。
霍和安:“不过待到练兵之时,可能那时为夫便较难着家,待在府中陪夫人的时间就会变少。”
秦白萱伸手,温柔地替他理了理鬓角:“白萱与将军相处的时间还有一辈子,怎会拘泥于此短暂分别。”
这下霍和安放心了,又觉得秦白萱过分懂事。
他嗓音低沉:“夫人怎不知骄纵些,莫要让自己受了委屈。”
“好了好了。”秦白萱同他坐于桌前,“夫君一直向前便好,这也是白萱所期盼的。”
用完膳后,不知霍和安是有了什么主意,他派吴闻从不知哪儿寻了个红漆盒来。
在二人同眠的房中,霍和安将盒子打开。
其中盛放的是一沓沓的纸。
“这是从钱管事与府内账房那拿了的。”霍和安递到秦白萱面前让她过目,“夫人嫁到府上,自然是要了解为夫的所有家当。”
他接着又从房中翻出一个不甚起眼,但暗扣精致的木盒来:“这些也是。”
直到对方将木盒与漆盒往她面前推了推,秦白萱才反应过来,她手指颤颤,忍不住心中的激动。
霍和安的爱和好太过直白,是会让接受者都怀疑自己配不配的程度。
其中包含了地契房契,甚至还有铺子的租压令,还有账房先生的对账本。
秦白萱这才发现,将军府虽然建成不久,可积淀确实不少。
霍和安还有一小块赏赐得来的封地,在京中也有不少铺子,还在其余几处设立有另外的房苑。
“这些铺子目前是钱管事在打理,之后夫人若是高兴,也可以照看着玩玩。”
“白萱想试试打理铺子。”
“自然可以,夫人可以等身子稍好些后着手安排,现在还是身体为重。”
此事就这般定下。
……
在霍和安前往练兵的前一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