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秦白萱下一句问:“儿臣可以去探望下六皇弟吗?”
长宁帝眉头皱起:“白元经此一事受到惊吓,目前卧病在床。你可以去探望,但莫要闹他。”
“是,多谢父皇。”秦白萱又行一礼。
卧病在床?
秦白萱微微一愣,不过面上没表现其他神情。
……
身旁有侍卫跟着,秦白萱和采芜她们都未多说话。
秦白元所居之地是几个皇子中最偏远的,单单这么走去,都要好一阵子。
进门之时,秦白萱看到了虹月,还有六皇子身旁名叫葳蕤的大宫女。
她们对秦白萱行礼。
秦白萱敲门三声,房内传来一声压抑着的咳嗽,接着是男主的声音:“请进。”
见到秦白萱那一课,六皇子似乎并不诧异:“见过皇姊。”
见他还想起身行礼,秦白萱连忙制止:“不必多礼。”
二人先是一阵寒暄,秦白萱问他身体是否还好,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说了说当下的情况。
六皇子面色苍白,乌发散落,可双眸依旧有神。
他对着周遭的侍从道:“你们先出去,我同公主殿下许久未见,想同她说说话。”
虹月脚步一顿,她似乎是觉得此举有些冒险,一时不知该不该动作。
还是葳蕤揽着她的肩,将她带了出去。
在即将离开时,虹月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六皇子用目光斥退。
没了闲杂人等,说话也方便了起来。
“那毒酒,皇弟应当未喝。”
六皇子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多谢皇姊之前提醒。不过白元实乃有些疑惑,公主殿下是如何得知……在酒中会出问题?”
他果然是问了这个问题。
秦白萱心知自己不能坦白,要是被他人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更像是抢占了公主的躯壳,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首先,男主是否会相信就是一个大阻碍。而且就算是相信了,这件事未免太过荒谬和匪夷所思,对待自己这异世魂魄,怕是会被一把火烧死。
秦白萱只能另想他法,同时需要表现出自己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皇弟可还记得本公主之前落水一事。”她缓缓道,“此时说来或许怪异,但在此事之后,我不仅失去了原本的记忆,还拥有了特殊之能。”
“特殊之能是指?”
“本公主似乎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梦中会不断重复一个画面,宛若现实。”秦白萱自嘲般笑了笑,“最开始我也觉得荒谬,并未放在心上,可直到连续几日都做了同一个梦。”
六皇子神情专注,只是静静听着,并未质疑。
“所以公主殿下是梦到了那毒酒?”
秦白萱颔首:“那时也只是因为心慌,想让皇弟多多注意,我也未想竟会碰上应验之时。”
“皇姊还梦到了什么吗?比如这之后究竟是谁……”最后几个字,男主并未说出口。
秦白萱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她道:“我看不清,只是隐隐有种预感。”
她接着一手握拳,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拳头上,在直接处轻轻按了两下
这是三皇子很喜欢做的一个动作,在他高兴或是准备欺负人的时候,有意无意总会按按自己的指节。
这个动作一出来,男主立刻就明白了。
若是三皇子,其实和他心中想的大差不差。
包括他现在布下的探子以及江陵打听出来的情况,都有隐隐的指向。
秦白萱接着补充一句:“当然这也不确定,或许是别人……”
六皇子点了点头,他唇角勾起:“多谢皇姊告知。”
“还有其余之事,本公主并未梦到具体的。”秦白萱轻声道,“不过日后在宫中,皇弟需要多加小心。”
长宁帝昏庸无能,年纪越发大了,身体也在逐渐衰老。
有些人的野心已经蠢蠢欲动,藏不住了。
赵故潭和三皇子,或许因为暂时的利益能短暂连结,之后也会因利益而分散。
秦白萱记得,这个叛国的权宦似乎一直有不忠之心,在之后甚至想借着金济的力量,发动叛乱。
只是……应当不会这么快才是。
六皇子忽然说了一句貌似很不相干的话:“听说皇姊嫁入将军府后,过得不错,本应是离了这宫中的。”
他的意思便是,秦白萱作为一个嫁出去之人,或许可以暂借将军府的港湾,来避免一些问题。
她可以避免参与到权势纠纷中来。
秦白萱想到日后整个鹄梁的命运,应当就把握在面前这男子手中。
自己或许能一时避开纷争,却避不开因大势改变会面对的东西。
秦白萱只是笑道:“终究避不开的。”
她接着道:“希望有一日,鹄梁国力增强,边境安定,战争暂歇。”
希望她的小将军能安然无恙,好好活着。
似乎是想不到秦白萱还有这种为国的理想,男主微微一愣,接着笑了。
“若是之后本公主有梦到新的东西,会告知皇弟。”
……
在回程的路上,秦白萱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
虽然男主这次卧床,但感觉并不像真的生病。
不知是为了干扰谁的视线。
几日不见,总觉得他身上给人的压迫感又强了些。
秦白萱面对长宁帝都不甚紧张了,可看到男主,同他说话时竟还有些不安。
她知道这短短时间内或许并不能让男主完全相信自己,不过还是要尽早表明自己的立场。
之后的信任值可以一点点弥补。
自己提供消息和一些所能做到的帮助,六皇子不需回报,更不需将他想行之事告知自己。
这怎么看对他来说都像是一件占好处之事。
“也不知这个案子何时能查清。”采芜轻叹一声。
就算是查清了,也挖不出背后之人。
“希望朝中能更安定些。”秦白萱如此道。
回到将军府大门时,发现霍和安已早早等在那处了。
秦白萱一愣,她心中顿时有了疑惑,霍和安平日不该这么早就结束演练呀。
“夫君……”她走下车,触及霍和安关切眼神,主动握住对方的手,“今日训练怎么结束得如此之早?”
“算着夫人回来的时间,原本想去接你。”
果然是因为自己的事情。
秦白萱知道应当是吴闻提前去通知了,她收拾好自己的心绪,陪着霍和安一同进门。
路上,明显霍和安有些担心。
在他眼中,小公主娇娇柔柔,温柔又单纯,遇上些事,要是害怕了可怎么办?
这又是和人命相关。
“宫中可有人欺负夫人?”
听到这个问题,秦白萱莞尔:“我可是堂堂公主殿下,谁敢欺负我?”
她见霍和安已经沐浴,身上整洁,又有些想贴着他坐,可又不好意思。
只能玩着霍和安的手指,秦白萱道:“我本不知此事如何发生,可此事却意外牵扯到了自己,的确是有些令人不快。”
“本将相信此事与夫人无关,也期盼此案能速速查明。”
他张开臂弯,对着秦白萱柔声道:“来给为夫抱抱。”
秦白萱勾唇,她终于是高兴了,坐到了霍和安的轮椅上。
贴着小将军的胸膛,她就像是觉得自己被充满电了一般。
“今日还带了些东西给夫人选。”霍和安道,“带了些兵器,夫人可看看是否称手。”
小将军的确是行动派,之前才定一下学防身之术,如今就开始选兵器了。
秦白萱来了兴致:“好啊,甚合我心意。”
霍和安顺势将她抱着到了府中空地,也是他清晨起来练剑之处。
他将一个沉重的上有繁杂装饰纹样的大铁箱,将它放在面前的石桌之上。
箱子打开,其中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不同武器。
有长有短,有大有小。
秦白萱顿时有种琳琅满目的感觉。
“这些都是我看了夫人的力道,比较合适的。”
都是经过了霍和安精心挑选。
他将其中的武器一件件摆出来,都分门别类进行介绍。
这些兵器颜值都很高,秦白萱很快便找到了合眼缘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