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只能静静观察着局势变化。
岚贵妃一时更是受宠,长宁帝一对它也更是喜欢。
可这份喜欢是一种恩赐,也是一种祸患。
秦文轩知道这种好机会,蒋茵茵应当是会帮岚贵妃的,也不知岚贵妃到最后能不能留得一条命在。
她叹息一声。
霍和安注意到她的表现,问道:“夫人为何而叹息?”
至少这第二个消息,对于长宁帝他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秦白萱静默片刻,接着道:“宫中全是斗争繁杂,就像是个吃人的牢笼,不知哪一只在其中就会粉身碎骨。”
她接着笑着看霍和安:“幸好我是早就逃出来了,来到了将军府。”
霍和安看向她的眼神温柔。
将军府便是她遮风避雨之所,也是她的唯一港湾。
即使有岚贵妃怀孕的喜事,可冲喜并没有真正的效果。
长宁帝病得更加厉害了,之前只是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走动,还勉强拥有一些意识,现在确实连意识都没了,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
秦白萱知道他重病,但一时还死不了。
可能这就是祸害,硬是活得长久。
这种情况下,长宁帝自然是无法处理公务,只能储君暂时顶上。
可众人逐渐发现不对,长宁帝身边似乎还长有一个人想要参与进政务中来,时常会对一些事儿指手画脚。
这人就是赵故潭。
赵故潭在长宁帝身边呆的久,也算是有些话语权,手中势力也是不小。
可毕竟只是一个宦官,朝中有些人看不上他。
赵故潭有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他说他所说是为了传达长宁帝的意思,可谁又知道长宁帝在想些什么呢?
一来二去,三皇子也觉得不对劲。
但原本和赵故潭还勉强算得上是合作关系,毕竟自己想要皇位,赵故潭有些方面能够帮助他。
可随着长宁帝此次病重,三皇子觉得不对劲,赵故潭似乎在暗中搞些什么手脚。
这点认知让他难以忍受,便派人暗中去调查。
长宁帝还没死呢,大家便开始动起这样的手脚来,要是有一天他真的驾崩。
三皇子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眼神看向虚空,像是在看着什么志在必得的猎物一般。
他低声道:“有点意思。”
他对于权势争斗并不恐惧,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
似乎是已经想好了,在这个局中,将他人驱逐的场面。
传来长宁帝更是病重,躺在病床上浑浑噩噩的消息时,与此同时传来的便是宣秦白萱进宫。
作为公主,她自然是要去父皇面前尽一份孝心。
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人是要到场的。
秦白萱去了宫中,同样是让吴闻替自己向将军通报一声。
记得上次前去宫中时,心中还有些忐忑,现在她已是十分淡然。
秦白萱知道此次去并不是自己的主场,而那些像三皇子、赵故潭等人都陷于权势的漩涡之中,根本暂时顾及不到自己这个小角色。
皇帝有命令,秦白萱他们一路进宫并未受到阻拦。
一直到了长宁帝休息的榻前。
秦白萱看到那个原本执掌天下的昏庸帝王,现在面色十分苍白,眼下依旧是青黑,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将死之气。
长宁帝卧于龙榻,整个人面朝上,他嘴唇在发着抖,口中还在说着胡话,可也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短短这些时日,病痛就将他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秦白居然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他这病是永远好不起来了。”
心中对长宁帝并不喜欢,可面上还是要表现出哀恸之意,秦白萱蹙紧眉头,眼神中带着悲伤。
她先是朝着长宁帝行了礼,接着又看到长宁帝身旁照顾他的那人。
秦白萱之前在宫中并未见过这人,看她一身较为素净的衣服,头上戴着银钗子,面容姣好,看起来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亲自伸手去为长宁帝换额上盖着的丝帕,玉指纤长。
这姑娘身上的气质倒是极好,看上去也没比自己大多少岁。
由此可以推测出,这人就应当是现在已有身孕的岚贵妃。
岚贵妃此时的确是得宠,就连在近处吃份汤药照顾长宁帝这一事都被她揽了。
这的确是表现自己对长宁帝的喜爱以及衷心的一个很好机会。
加上她还有身孕,却还能做到如此,确实令人动容。
当然常人都知这其中几分真心假意,不过也是为了日后更好谋生选择的一条路。
可这样风头正盛,也不怕被那阴毒的芸贵妃盯上了。
要是长宁帝能够在清醒过来,估计对她更是喜欢。
可是长宁帝已是不会再从病榻上起身了。
就算有那么一日,他从龙榻上坐起来也只是回光返照。
长宁帝命数将尽。
秦白萱又朝长宁帝身旁的岚贵妃行礼:“参见岚贵妃。”
那人也福了福身:“见过公主殿下。”
秦白萱在长宁帝榻前磕了几个响头,又是装模作样地保佑她父皇能快些好起来。
接着等去看到长宁帝苍白面孔时,秦白萱眼眸中适时地续上泪水,泪珠就氤氲在她的眼眶,将落未落。
看起来的确惹人怜惜。
似乎她对长宁帝真有那种父女之情,魏长宁帝染病而感到分为伤心般。
等装模作样见过了长宁帝,秦白萱拭干泪水:“父皇定是会康复的,本公主也不该这般哭哭啼啼的,而是应为父皇祈福。”
等这一环节过去,她终于可以离开宫中,秦白萱也收了收脸上的神色。
在离开长宁帝的寝宫,秦白萱迎面撞上了同样是前来探望的六皇子。
他们二人都未做多少停留,秦白萱和六皇子面对面稍稍点了点头,又互相行了一礼。
秦白萱现在想想,感觉皇宫中真是没几个好东西,也就是男主还勉强算得上一个正常人。
等到秦白萱走了几步,她忽然觉得有一道视线好像落到自己身上。
她转过头去,竟真的发现了,这样投来视线的人。
是三皇子。
秦白文的眼就像是那毒蛇的眼,充满打探,又冰冷得毫无感情。
秦白萱都被他这种眼神震了下,心中又生出一股不安来。三皇子殿下就是这样,看着每一位去长宁帝寝宫探望他的人吗?
发觉和秦白萱对视,秦白文的视线有所改变,他的眼神恢复如常,就像是刚刚秦白萱所看到的是幻觉般。
秦白萱压下心中的不安,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更是不能慌,只有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才不会惹人生疑。
她心中顿时就有了决定,装作天真地朝着三皇子挥挥手,轻声唤道:“三皇兄!”
二人离得较远,也不知秦白文听没听到。
不过见秦白萱挥手,他也笑了笑,朝着她挥了挥手,接着又比了一个让她安静的手势。
秦白萱点点头,又是指指门口,示意:“那我便先离开。”
三皇子颔首。
回到车上,秦白萱的气息方平定下来。
见到反派时,总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慌张,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想到今日进宫表现,秦白萱忽然有些感慨。
没想到自己这时也是这么会演,能够佯装表达自己并没有的情绪。
宫中本就是个是非之地,要是并没有这种掩饰自己情绪的能力,会很危险。
若有一日能够不用演下去装下去,或许会更轻松些。
可秦白萱知道,不该是这时。
回到府上,霍和安也正好从演武场回来。
他先是问了问秦白萱这处的情况,像是去宫中有没有被欺负,是否一切安好?
秦白萱一一答了。
又听霍和安问:“陛下现在如何,身子可还好些?”
秦白萱轻叹一声:“并不是很好,也不知父皇何时才能康复。”
霍和安想了许多,要是长宁帝一直不能康复,或是就在近段时间出了意外,会对国势以及周遭局势造成极大影响。
长宁帝现在生病一事,若非有人真心透露给奸细,周遭的国家或许还要晚几日才会知道。
金济国定然是蠢蠢欲动,知道鹄梁近些日子又是经历了蝗灾,又是有饥荒,又是有流寇,又是皇帝生病。
怎么看情况都不容乐观。
霍和安道:“不知金济同匈奴那边的动向若,怕是情形并不乐观。”
秦白萱点头,她知道长宁帝虽然是个昏庸帝王,可毕竟代表鹄梁的一国之君,如果他出了问题,那很多环节都会出现问题。
她觉得霍和安比自己看得更为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