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一次,若非赏钱过于多了,她根本不会前来此处。
可既然收了他人钱财,王婆腆着脸也要过来。
在她眼中,看多了那些在外养外宅,在内收妾室的男人,更知晓有些人表面上风光,装□□妻模样,实则背地里养了许多小的。
对于霍和安,她并没有接触,只是听过这位将军盛名,也清楚在之前有许多媒人想登门都被赶走。
也不知他这正直模样是真是假,若是遇到一个年轻美丽倾心于他,并且甘愿做偏房的姑娘,也不知霍将军会不会心动。
王婆在外有些焦急地等待着,可忽然听见门内各个下人问好声穿来。
“参见长公主殿下。”
这些声响传来,王婆顿时意识到,是长公主殿下前来。
她顿时打起精神,还满脸堆笑,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到秦白萱踏出门外。
这也是王婆第一次见到长公主殿下,心中对秦白萱的第一印象是温婉大气又漂亮,身上还独具一种贵气。
看上去的确是一见面就令人如沐春风,会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王婆连忙稽首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此时被发觉了,她心中有些慌张,并且知晓秦白萱此次前来应当是为了自己说媒一事。
不过今日见到长公主殿下,发现她的确有过人之姿,样貌清丽。王婆不禁想到她还是在霍将军双腿受伤无法站立之时嫁到将军府中,自然是为霍和安付出良多。
也不知现在是如何有了二人感情不睦的传言,要是真是如此,总觉得是霍将军有些不知好歹了。
秦白萱冷声道:“起来吧。”
王婆小心翼翼地起身。
秦白萱最开始就开门见山:“听说你此次前来是为霍将军说媒?”
“这……”王婆见她语气不佳,回答的都没有底气,“老身也是受人所托。”
秦白萱静静站在一旁,她周身都像是诗语面前之人一种压迫感。
她继续问:“你说是受人所托,那究竟是受何人托付?那些人是想将自家的女儿塞进将军府来做偏房,还是说有甘愿来将军府当妾的?”
这一番询问,逼得王婆不得不回答,她脸上沁出些冷汗:“只是有些人家托老身来问问情况,本意是想询问霍将军想法,若是长公主殿下不愿,那老身便不说了……”
这样直面皇室之人,也让王婆慌得很,她想不到这一次秦白萱还会主动出来见她。
王婆那时最多以为,秦白萱贵为长公主,遇到此事就算不悦也只会直接将他赶出府中,可如今竟是有一番兴师问罪的架势。
这倒是令她招架不住了。
最初也是只为钱财,他人托他将话带到便可,就算事情不成,这赏钱也是她的。
王婆那是想着就算被赶出来也无妨,同霍将军说明是哪家姑娘的心意就好,总归是前来试一试。
可面对这种场景,她是未想到的。
见王婆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像在聊其它之事。
秦白萱将她的话打断:“你可别说这些没用之事,直接告诉本宫,这一次希望能进将军府的有哪几家姑娘?”
采芜更是在一旁应声:“既然来了,希望王婆您便如实说,可莫要扯出些谎话。”
王婆被逼得没法,她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水,嘴唇颤颤,报出了几家的名字。
而其中正有那郑副使一家,就是他的女儿,心甘情愿前来做霍和安的偏房。
得知这一事果然不出所料,秦白萱略一颔首,接着又将那其他几家记住。
这其他几户人家几乎未有听闻,也不知是不是郑副使这家特意拉出他们一起,以此来掩人耳目。
“据说目前坊间还有传我同将军不睦的流言?”秦白萱睨着王婆。
这个问题王婆可不敢肯定,她又是擦了擦,撒了个谎:“此事老身未曾听闻,我不知晓。”
秦白萱不去管她这话中真假,只是冷笑一声:“无论这流言你是否听说,也希望你应当能知晓,这本为谣言。本宫同霍将军感情甚笃,我们二人之间容不得他人涉足。”
这言语中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白。
王婆连忙道:“是是是,是老身糊涂了,不该来这将军府上。”
“若是你还须回去告知托付你的人消息,便同他们实话实说,让他们不要打这方面的主意。”秦白萱接着走了两步又道,“我倒是想问问你,那郑副使家女儿,为何这么久都不出嫁?”
王婆不敢造次,她小声道:“听说这郑副使家女儿……对霍将军有着一厢情意,原本在霍将军未娶妻之前,就曾派人上门说过媒,当然那时并未说成这门亲事。之后一是未找到合适的人家,二是那郑小姐自己也不想嫁,就这般耽搁了下去。”
听到这里,秦白萱又是觉得有几分可笑:“本宫倒是听说,在我夫君双腿受伤之时,原本那些想同他结成连理之人,都歇了心思,也一度无人在上门说亲,你可知道此事?”
王婆点了点头:“老身有听说。”
秦白萱接着道:“本宫再问你一些消息,也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若是让我知道有什么谎话,那之后……”
她言语未尽,只是冷冷地盯着王婆,直教这王婆打了个哆嗦。
王婆颔首应道:“是,老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宫还想再问问,那郑副使一家。”秦白萱思量后道,“除了想找将军府说亲,过去郑家还同哪些其他人家,商议过亲事?”
这的确是考验所记事物的一件事,不过王婆本就是干这一行的,对此也算更熟悉些。
对于这些消息的门路也自然更清楚。
只见王婆思索片刻,接着将过去,从将军府说亲未成后,郑副使找的一些人家开始说起。
秦白萱发现这一阶段,郑副使所找之人,都是些和三皇子有关系的。
虽然没有几家,但都找不到合适的。
有一些是年岁不合适,郑家女儿不愿嫁。还有些是郑副使高攀不上之人。
当然还有一些,后面发展不佳,被郑副使看不上。
而这一次除了定安将军府,郑副使所寻,大多是当前得势的官员。
这一次他似乎不再考虑自家女儿的意见,甚至还妄图搭上一些,年岁和他差不多大的官员的门路,大意是愿意让女儿给他做小。
这之中颇有几分卖女求荣的味道。
秦白萱一时有些无言,想不到这背后正佳还是广撒网,想多捞鱼。
见长公主殿下盯着郑家问,王婆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想着长公主殿下,会不会同那郑家有嫌隙。
这一次愿意供给王婆最多赏钱的就是这郑副使一家,王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被牵扯到一个套中。
一时不禁感叹自己见钱眼开,被钱财迷了眼,怎么就这么为了一时的利益,而未好好思考,牵扯到了他们中去。
当此时,王婆已经无心去管赏钱的事情,她现在只想保全自身。
如此相较,自然是长公主的事例,要更大些。
秦白萱像是猜到了什么,她道:“这次主要托你前来的应当就是这郑家吧?”
被猜中心思,王婆又是动作一顿,她低了低头,无奈承认:“郑副使家的确是给我赏钱最多的那家,不过老身也不想再帮他们,恳请长公主殿下恕老身冒昧。”
秦白萱没有理她的求饶,只是又问:“那之前传出的那些谣言,是不是郑副使或是那郑家姑娘,刻意煽风点火所为?”
“这……这老身的确不知晓啊。”王婆又想跪下来叩首。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马蹄声。
秦白萱侧头看去,发现是霍和安回来了。
她一时没有说话,看着这小将军逐渐到自己近前。
在路上的时候,霍和安就听说有媒人登上府门。
他那时又是诧异,又是不悦,觉得这是麻烦事。
而且他只想要秦白萱,有小公主一个就足够了,对其他姑娘女子都不感兴趣。
之前他曾表明过自己的态度,想不到现在成婚后,竟还有媒人不识好歹地往上凑。
正当他准备回去后将那媒人赶出府门,就听闻秦白萱已是知道此事,且已出门和媒人说话。
听说事情进展到这一步,霍和安心中忍不住有些慌神。
他知晓之前听秦白萱就听说外界不实留言,说他们感情不睦,像是有人故意所为。
那流言一事本就可能会让小公主伤心,现在又有媒人直接上门。
要是令秦白萱多想或是感到难受,这是霍和安不愿意看到的。
他当下加快速度,想更为迅速地赶回府中。
如今一下马,就看到了秦白萱和那媒人相对站着的画面。
霍和安是真的担心小公主会误会。
他本就因为自己迟迟没有过去的记忆,而感到难受,甚至是自责。并且想之后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意,想对她好。
可是现在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乱七八糟的人。
过去霍和安对于那些说亲之人也只是觉得烦,现在倒是有些厌恶。
他看着那王婆,周身像是笼着一层杀气,冷着脸问:“你就是那来说媒的人?”
王婆看到这样的霍和安,终于意识到对方是在沙场上的战神,周遭气势很强,浑身像是带着血性,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招惹之人。
她一见霍和安就知晓这位将军和她过去接触的那些官员不同。
王婆战战兢兢感到一阵腿软,顺势就想要跪下,她忙道:“是老身不长眼,不该来此处,请将军和长公主殿下莫怪。”
“谁派你来的?”霍和安言语之中带着危险之意。
见小将军这般反应,像是比自己还要更生气,秦白萱忍不住笑了,接着上前去牵她的手,她道:“我方才已经问清楚了,一会儿同夫君说。”
感受到小公主软软的手指握上自己的手背,霍和安回握住她的手,接着对秦白萱轻声道:“夫人受委屈了。”
在一旁跪着的王婆:……
怎么觉得,这长公主殿下和将军之间,明明是无比恩爱,哪有一点传言中二人感情不睦的样子?
那流言果然并非真实,王婆很是后悔自己接了这等差事。
霍和安对秦白萱说话很温柔,可是对王婆,更是冷冽:“不知你是如何找上将军府,只是既然做了,那便是要付出代价。若是之后再一次看到你……”
听懂了他言语之中的威胁,王婆害怕无比:“对不起将军,对不住长公主殿下,老身有眼无珠,再也不敢了,求将军恕罪,求长公主殿下恕罪……”
王婆此时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很是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