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琉莲检查过后,发现小公主并无大碍,只是这两日吃的东西让她有些上火,再加上此处气候还是有些干燥,于是出现了这般情况。
琉莲拿了些清火的药来,给秦白萱服下。
在她的操作之下,秦白萱的鼻子很快就不出血了。
可等到喝药的时候,依旧感受到一阵痛苦,主要是这清热解火之药着实是太苦了。
秦白萱喝着喝着感觉自己的味蕾像是被麻痹了一般,整个口腔内只剩下苦味。
可没有办法,在小将军的注视之下,秦白萱还是将这药喝完。
等到喝完后,她吸了口气,又喝了点水。
霍和安给她递上蜜饯,希望能减缓一些小公主口内的苦味。
这蜜饯的确好吃也甜得很,不一会儿就将原本感觉苦涩的滋味儿给驱散了。
那丝帕已被采芜拿去洗了,此时整个人恢复过来以后,秦白萱感觉到几分不好意思。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这几日来到北境,由于从未尝过此处特色美食这些天吃得多了些,一不小心就上了火。”
霍和安坐在她身旁:“夫人要好好注意,这几日可以先吃些清淡的消消火,一切都需要适量才好。”
秦白萱点点头,依旧在为自己方才看着霍和安流鼻血的事情找补。
“这边天气也的确比起京中要更干燥些,我也是有些不习惯才会……”
听她又这样解释,霍和安忽然明白了小公主的心思。
他心中又是感到一阵好笑,他们二人在一起这么久,秦白萱依旧会感到害羞。
霍和安总是依着她的,点头道:“我这是此次主要是天气和饮食影响。”
见对方是这种表现,秦白萱像也安定了下来,她脸色微红,跟着点了点头。
没想到还到北境之后,二人生活中还有这样的插曲。
……
秦白萱花了几日的时间,大概熟悉了这处的生活。
她便依照在京中那般,依旧开始给自己安排起训练来。
由于之前坠落山崖一事,新帝还特意发来慰问,还往北境送来了不少东西。
如今他们之间再要交流都要隔上几日驿站送信的时间,没有往常那般方便。
可该传达的消息依旧要传达。
在此前不久,秦白萱便说明这之后都会梦到什么重要信息,如果自己梦中再有预知会及时告诉新帝。
现在她差不多算了一下时间,告知新帝在这长定五年之内,金济国就可能动手。
这也是关键性的一战。
秦白萱并不知晓自己这提前预知能力能发挥多少作用,可在此时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说。
至少有一个警示作用也好。
新帝收到这一消息,他自然是重视。
最近朝堂上的官员都整治的差不多了,也有新的人才被重用,除了一些根基顽固,需要日后再慢慢处理清算的人,目前朝中景象已好了许多。
新帝请荆鹏仙长帮忙算一算金济与鹄梁交战情况,而后从荆鹏仙长得知了和琴白萱所说差不多的结论。
此次关乎国运的重大战争应当就在今年。
这需要防备,新帝面决定好了,再派增派一些军队前去支援。
霍和安来到北境的这些时日,秦白萱能感受到这处的百姓对他都格外欢迎。
特别是在刚安顿下来的前几日,有不少人都会拿出家中藏的特产之类送往府中。
在他们眼中,霍将军前来,便是一份保护他们安全的保障。
像是在对方的庇佑之下,自己与家人就能安定下来。
这毕竟也是过去霍和安镇守之地,他与当地百姓大多相熟,众人也皆知他的行事作风。
在百姓们的眼中霍将军一向是为大家着想,并且对地方百姓都很和善,从未作出欺压他人之事。
这个地方离金济本就近,在霍和安双腿受伤之后,此处镇守兵力不足,时常会受到金济的骑兵骚扰。
虽然不算是发动战争,可就是偷窃抢掠一般,经常会抢夺这边进百姓的东西。
过去驻扎在此处的兵力毕竟没有过去那般强大,稍显薄弱,他们也想帮着百姓也想管这事,可是能力不足追赶不及,有时候不能很好地庇佑众人。
可再霍和安来后,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便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
那一小撮前来骚扰百姓的骑兵都被抓起,示众后下狱。
此处边防进行更为严格地防守,免得金济其它兵力流入城墙之中。
一来可谓是一下子就见了效果,金济骑兵不敢再南下骚扰,边防也算是守住。
这下子无疑又让地方百姓对其更为尊敬,同时也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这一日秦白萱出门,她身边有采芜芝儿相伴,正好想去街市上逛逛。
街市上卖了许多京城不常见之物,秦白萱挑选了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在回去的路上,她听见有人在茶馆,说书便来了兴致,在这处的茶馆中听了些故事。
和京城中拥有各种各样故事的茶馆不同,此处的说书先生似乎只将有关战争的一种。
他这处的口中音调与京中不大相同,可听起来并无障碍,偶尔有一两个词听不懂也无妨,不影响对整个故事的理解。
秦白萱听得聚精会神,见台下说说人讲得满脸豪情,醒木一拍就仿佛能再现那战场上的千军万马。
在他口中,那些战争场面都仿佛重现。
秦白萱也听得觉得心中豪情满溢,她再一次对此地对鹄梁生出了一种归属感,希望鹄梁能越来越好,人民能安定幸福。
她在那一刻像明白了小将军一生的追求。
原本在和平年代还不会有这种体会,或者说有这种体会,但并没有像现在,真的身处于鹄梁危时如此有感触。
等听完了这场,秦白萱派人给说书先生一些赏钱,接着便离开了此处。
一直走到外面吹了吹风,她才彻底冷静下来,原来有一日,自己也会有这般体会。
走在路上时,她忽然遇见了正在玩耍的几个稚儿,他们看上去都是六七岁的模样。
其中是一位小姑娘她带着三四个小男孩一起玩。
虽然是一名女子,看上去年纪也不大,身量更是要比同龄人矮上一些,但这小姑娘明显就是像是这几人之中领头的那一个。
不知他们在玩着什么游戏,只听那小女孩口中像在发号示令,然后其他男孩照做。
他们一会儿像是在模仿大炮前进,一会儿像拿了几根小木枝,假装自己手中有刀有剑一般。
到了此时,秦白萱看懂他们在玩什么了。
这几位小朋友是在作者和战争有关的游戏。
或许是生于边疆,对这一处的环境有自己的认识,他们对于战争有着更刻骨铭心的印象。
因而在小时候就已经开始幻想如何杀敌。
这的确和京中那些孩子不同了。
秦白萱瞧着他们做的游戏,有趣又觉得他们着实可爱,便在一旁多看了一会儿。
或许是他们几人太引人注目,那小姑娘忍不住朝他们的方向多看了几眼,似乎有话要说。
终于他大着胆子走上前来,问道:“你们是何人?我之前一直在此处,可未曾看到过你们。”
见她主动上前搭话,秦白萱心想这小姑娘胆子还挺大,她也回应:“我们是刚从京城来的,对这处还不是很熟悉,今日偶然路过,你没有见过我们也是正常。”
“京城?”小姑娘的声音稚嫩,“那是好远的地方。我听说大名鼎鼎的定安大将军也是从京城来了,你们是和他一起的吗?”
秦白萱笑着应道:“我的确是和将军一起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也不怕生人,自来熟得很,她乖乖道:“我名唤莺儿,就是这处的人,今年六岁。”
“莺儿,”秦白萱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面上依旧带笑,她声音温柔,“你刚才在他们玩什么呢?”
秦白萱身上本就有一种独特的温柔气质,让人止不住想要亲近。
莺儿心思单纯,此时经她这么一问,自己倒是什么都说了:“刚才我们在假装是打仗的时候,在和敌人对战呢。”
她接着又露出了崇拜的神情:“你们是跟着定安大将军一起来的话,应该也很厉害。等我长大了也想成为能报效祖国,守卫边疆稳定之人。”
她虽然年纪小小,声音甜甜,可说出了一番话极有气势。
秦白萱都因她的话语而惊讶,而后摸了摸她的脑袋:“莺儿有这种想法真是不错,日后希望能在战场之上,有一日看到你的英姿。”
听了她的话,莺儿表现得既激动又踟躇:“我真的能这样吗,我能变得像定安大将军那么厉害吗?可是爹爹娘亲说姑娘家不该如此,她们说我不能上战场。”
秦白萱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他心中其实也清楚,目前在大部分人心里,姑娘家似乎是不该掺和进这战事之中。
可事情真的如此吗?
姑娘家难道就不能上战场或是比不过他人吗?
相信琼英军的例子就已经让很多人说不出这句话了。
这个时候秦白萱主动和莺儿讲了琼英军的事,还有袁婧。
袁婧似乎更适合作为这姑娘的榜样。
听到秦白萱讲述那些琼英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过程,小姑娘听得眼睛都亮了,她问:“是真的吗?”
秦白萱点头,顺便还拉来了一旁守护着她的芝儿:“看你面前的这位姐姐,她便之前曾跟着琼英军一起征战。”
有了这样的例子,莺儿更高兴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梦想触不可及,或者那就像是悬在天空中的弯月,本不属于自己。
可秦白萱的一番话,又重新给了她希望与期待。
莺儿心中一阵激动,她年纪尚小,不知自己该如何表达这情绪。
可激动一小会儿后,她又像被打回了现实:“可若我之后想这么做,可爹爹娘亲都不允许该怎么办呢?”
秦白萱柔声道:“你就对他们说,这些话是定安大将军的夫人亲自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