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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息醉现在脑子都发热了,能不糊涂吗?他现在能有平时三分之的智力,都已经不错了。
  但就算如此,凭借着他仅剩的三分之一智力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顾息醉摩挲着,轻拍了一下陆谦舟的脑门,严肃纠正,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所以,师尊,我师尊说的对,就,就是要忍。
  听到了?谢清远的声音响起,依旧那般冰冷,尾音却微微上扬,带了点难以察觉的喜悦。
  陆谦舟抱着顾息醉的手加大了力道,他看着痛苦的顾息醉,眉头紧皱,最终又松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怀中的顾息醉抱端正了,让顾息醉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顾息醉浑身的力气都压在他的身上:师尊想做什么都可以,徒儿陪着你。
  虽然陆谦舟的身体,没有谢清远的冰冷凉爽,但对于浑身发烫的顾息醉来说,也是凉爽的,他紧紧抱住了陆谦舟,但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
  有了依靠的人,顾息醉现在最难受的,就是痒,想抓。
  他虽然抱着陆谦舟,但也极力忍着,没有因为浑身发痒,而无所顾息醉忌的抱着陆谦舟扭身体,但这样极力克制下,是越发难以控制的痒意。
  太难受了,顾息醉松了手,偷偷摸摸的伸出了一个小指头,想要抓一抓脖子处的痒,刚伸手,手腕就被扣住,陆谦舟的声音响在耳畔:师尊,不能抓。
  陆谦舟的话的威力,对于顾息醉来说,可没有谢清远的威力来得大,他脑子晕乎乎的,还记得自己是陆谦舟的师父。
  师父为什么要听徒弟的话,如果这次听了,这徒弟以后不是要反了天了?
  顾息醉为了能抓痒,已经快速想出了不听话的理由,闭着眼睛冲陆谦舟发凶:松手,大逆不道!
  陆谦舟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因为不让顾息醉挠痒,顾息醉就要判他一个大逆不道的罪。
  徒儿不敢大逆不道。陆谦舟放柔声音哄,他扣着顾息醉手腕的手却没有松,他拇指探入顾息醉的手心,让顾息醉的五只手指都分开来,引导着顾息醉的手往他后背去,师尊想挠痒,怎么挠都行,徒儿绝不阻止。
  顾息醉的手落在陆谦舟的后背,他要收回去挠自己的脖子,可是怎么也收不回去,耳边又听着这么乖巧的徒弟话,登时起的脑袋都有点发晕。
  这叫听话,这叫绝不阻止?
  他气晕了,五指手指一伸,狠狠在陆谦舟的后背挠了一下。
  陆谦舟因为下水,脱了外套,只剩下里衣,里衣被水沾的浅薄,而且顾息醉也确实痛苦的神志不清,手下根本没有力道轻重,这一抓是感受十分真切扎实,指甲深入肉里,血流入了水池中。
  抓完的顾息醉,听着陆谦舟的一声闷哼,听完,他稍稍愧疚了一下,随后一阵舒爽弥漫全身。
  第51章
  这第一日的洗经换髓, 顾息醉终于忍过去了,在谢清远冰冷刺骨的好了两字声中,浑身被泡的发热的顾息醉感受到了迎风而来的凉意, 他靠在陆谦舟肩膀上,解脱般的吐出一口气,在迎面舒服的凉意与身旁结实有力的徒弟身体支撑下,顾息醉闭上了眼睛。
  陆谦舟跟着顾息醉一起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顾息醉就先夸了他一句好徒弟,随后便毫无负担的睡了过去。
  他一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所有紧张担心, 想要劝顾息醉放弃的话都停在了口中。
  陆谦舟叹了一口气,无奈摇了摇头,侧头,在顾息醉耳旁轻声回:师尊也很厉害。
  顾息醉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只迷迷糊糊的轻哼了一声。
  陆谦舟嘴角微微上扬,抱着顾息醉,小心翼翼往水池边处走。
  他刚带顾息醉离了水, 一片阴影笼罩了过来, 带着极强的威压, 冰冷悠远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刚吐出两个好了的字, 还要冷上几倍:你要带他去哪?
  陆谦舟刚从热水里出来,迎面压来这么一股冰冷的威压,浑身的毛孔都紧缩了起来。
  他下意识要把怀中的顾息醉往身后护着,却发现顾息醉眉目舒展,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甚至睡着睡着,隐隐还有想往谢清远方向靠去的趋势。
  陆谦舟手中微微用力,将顾息醉抱的更紧,他顶着谢清远冰冷的威压,站的更加笔直,沉声一字一句回:带师尊回去休息。
  你知道住处?谢清远看向陆谦舟,淡淡的问着,只周身冰冷威压随着几个淡淡的字吐出,越发的冰冷压迫。
  陆谦舟冷的浑身发抖,却依旧站的笔直,直视着谢清远那双冰冷如深渊的眼睛:有劳师祖挂念,师尊也怕麻烦师祖,在睡去之前,已经将地址告知我了。
  好。谢清远周身的威压散去,视线掠过陆谦舟与陆谦舟怀中的顾息醉,转身离去。
  陆谦舟带着顾息醉离开,刚迈开一步,后背就如冰块一样沉重,冰冷深入骨髓。
  他看向谢清远,谢清远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道悠远冷漠的声音:洗干净。
  陆谦舟的后背凝着一层冰块,将他后背被挠伤的伤口凝成了冰霜,泛着热气的水池瞬间凝固。
  他回头看去,水池里也有鲜血,从他后背伤口流出的鲜血。
  谢清远口中的洗干净,或指他的伤口,或指被他伤口鲜血污染的水池,又或者是两者都是。
  陆谦舟双唇紧抿,回了一声是,凝神运功将后背的冰块化去,又用清洁术将他和顾息醉的清理了干净,最后又看了一眼身后凝结的水池,先带着顾息醉回了房间。
  衡九墨要留下折扇,换给陆谦舟的条件,便是给陆谦舟昂贵的符咒,让陆谦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这偏僻遥远的雪山。
  陆谦舟答应了,一来,顾息醉就在谢清远身边,并不需要用折扇找谢清远;二来,他来到这里后,也同样在顾息醉身边,不需要折扇。
  他用符咒来到这里后,先细致的将这整个雪山都查看了遍,最后在水池里找到了顾息醉,因此并不需要顾息醉告诉他,陆谦舟也知道顾息醉的住处在哪里。
  衡九墨是铁了心要这折扇,陆谦舟也是铁了心的狮子大开口。
  向来精明的衡九墨,第一次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咬下了一大口肉。
  陆谦舟从衡九墨手里得到的这块昂贵符咒,不仅能够让他在一个时辰内就能到达这偏僻遥远的雪山,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符咒,可以连续无限制使用两个月。
  他使用符咒,将顾息醉快速带回了屋子里,照料顾息醉休息好,又回到了水池处,运用符咒,运功化了这一池的水,最后用符咒远处的清水河流处,将这一池的水换了个遍。
  做完这些后,陆谦舟已经累的不行,回到顾息醉的房间,在顾息醉床下随意铺了一床被子,就睡了过去。
  陆谦舟拾被后背一阵凉意刺激醒的。
  昨日后背处,如冰山压来的刺骨冰冷他还感受清晰,陆谦舟一下惊醒,回头看去,却一下撞入了一双温润俊美的眉眼,是顾息醉。
  师尊?陆谦舟吐出一口气,疑惑的唤了一声,正想起身,却被顾息醉强制按住了肩膀。
  别乱动,小心扯到了伤口。顾息醉边说,边又沾了一些药膏,小心的给陆谦舟后背的伤口涂上。
  他昨天消耗太大,今日也没太多力气,便用了涂药的方法给陆谦舟治伤,涂药的同时再运点功,陆谦舟后背的伤也能够痊愈。
  陆谦舟这一动才发现,他的上衣竟然全被脱了,他被顾息醉按住肩膀,也起不了身,索性重新躺下,脸埋在身下的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有点气恼:师尊,你怎么随便脱我衣服?
  顾息醉现在身子也虚弱,又小心涂药又运功,没法分出多少心神跟陆谦舟说话,随口就回:小孩子一个,还害羞了,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又没什么人。
  怎么没人了?!师尊不是吗?陆谦舟不高兴的反驳。
  顾息醉专心治陆谦舟后背的伤,说话不过脑子,刚想随口就顺着说不是,好险反应过来,他轻吸了一口气,故意手中用力了些:我是你师父,怎么,这样就不行了?为师还为你量身打造了一套裸着上身在冰天雪地里练功的功法,你到时听不听话?
  陆谦舟疼的后背颤了一下,终于垂下眼眸,耳尖微红,乖乖的回了一句:我听话,师尊说什么,我都听。
  顾息醉微挑了挑眉,放轻了手中的动作。
  陆谦舟感受着后背处,药膏的清凉,涂药的触感以及顾息醉运功时,指腹间传来的暖意,他将脸继续埋进柔软的被子里,没有再说话。
  没有再听到回应,反而引起了顾息醉的注意力,他涂药时,余光看了一眼陆谦舟,一下看到了陆谦舟通红的两只耳朵。
  耳朵怎么这么红?顾息醉不解的皱眉。
  外面虽然冰天雪地,但是这间谢清远给他安排的房间里,却是一个舒适温暖的温度,这双通红的耳朵应当不是被冻红的。
  难道还在害羞?
  对他这个师父,陆谦舟应当不至于害羞成这样,顾息醉又想到了这本还是个耽美小说,陆谦舟还是里面的万人迷主角受,瞬间恍然大悟,开口安慰:放心,你谢师祖一天到晚都在打架,你那样练功,不会被他看到的。好了,为师就是说说而已,不会真让你赤着上身在冰天雪地里练功的。
  万人迷主角受怎么能赤着上身在外面,那不得天下大乱。
  陆谦舟没有回话,顾息醉也没继续说,心想着他刚刚那番话可能吓到了作为万人迷主角受的陆谦舟,手中涂药的力道越发小心轻柔。
  只是这次没涂几下,陆谦舟忽然开口了,他呼吸有些重,声音微哑的开口:师尊,可以涂重点吗?
  顾息醉:?
  顾息醉治疗好陆谦舟后背的挠伤后,陆谦舟立刻就起身穿衣服,背对着顾息醉系腰带。
  只是穿衣服的动作快,系腰带却系了好一会儿也没系好,总是打错结。
  陆谦舟修长的手指翻动,越系越乱,索性胡乱系了一个难看的结,系好结,刚要松手,一双白皙好看的手忽然覆上了他的腰带,修长的手指一拉,刚刚胡乱打的结瞬间松开。
  顾息醉颀长的身影就在眼前,陆谦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刚想询问,一套黑色束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出现在他眼前。
  别穿你这件,穿这件,今日为师带你去打猎。
  陆谦舟后退的脚步顿住,抬眸定定看着顾息醉手中的衣服,眼眸微暗 :你解我衣带,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顾息醉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他摇头笑,上前一步直接将手中的衣服放到陆谦舟手上,特别体贴的安慰,你后背伤都好了,我还脱你上衣做什么?你这种警惕心是好的,要保持。不过对你师父我就不必了。
  为什么?陆谦舟紧接着就问了这句。
  本来还有闲心安慰调侃陆谦舟的顾息醉,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陆谦舟,倒吸一口气。
  陆谦舟迅速别过视线,认错态度飞快且不走心:师尊,我错了。
  这下反而是顾息醉不能放过陆谦舟了,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顾息醉在陆谦舟面前来回走了好次,越走越气,他刚刚是被自己徒弟当色狼防范了吗?
  不行,不能发脾气,徒弟本来就是真善美,人间小天使徒弟,是这本书的万人迷受,天使小可怜受,担心警惕都是很正常的,顾息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
  顾息醉停下踱步,一步步走到陆谦舟面前,面容平和,淡定从容。
  陆谦舟本来还想再不走心的认一次错,看到顾息醉这副并没有很生气的模样,话到口中又没说出来。
  陆谦舟双手紧紧攥住了顾息醉给他的衣服,顾息醉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又要靠这么近,他想说什么,陆谦舟心脏跟着内心的胡思乱想,不断加快,砰砰直跳。
  顾息醉靠近过来,温热的气息吐在陆谦舟的耳畔,陆谦舟喉结微动,听到顾息醉温润好听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徒儿问的好,就算是师父也会很危险。谦舟以后可要好好提防为师,平日与为师保持两米远的距离。不要再让为师看到你那八块腹肌,太迷人了,会让人忍不住
  陆谦舟的耳朵通红,顾息醉后退了几步,看着陆谦舟失魂落魄呆站的模样,他嘴角微扬,视线又落在陆谦舟劲瘦的腰间,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师尊?陆谦舟看着顾息醉走远的身影,失神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肚子,如梦惊醒,他根本没有八块腹肌。
  远去的顾息醉两肩微微颤抖,顾息醉会忍不住,忍不住想笑。
  陆谦舟闭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气呼呼的把打猎衣服换上,在屋里赌气的坐了一会儿,坐了三个数的时间,看着屋外漫天的风雪,他又起身,带着打猎的剑,篓筐出去。
  边走边嫌弃,亏顾息醉想的出来,在这冰天雪地里打什么猎。
  几步间,陆谦舟轻易赶上了顾息醉,倒不是陆谦舟的速度有多快,而是顾息醉在外面根本就没走几步。
  他一身白衣站在雪地里,周身围着三昧真火,捂着笑,努力不发处太多笑声。
  那实在忍不住想笑的模样,似乎刚刚他逗陆谦舟的那一下,能够他笑一整天一样。
  陆谦舟停住脚步,从储物袋拿出的披风留在手中,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送上去。
  顾息醉笑累了,歇了歇,余光看到了陆谦舟,他干咳了一声,也知道自己笑又那么点过分,主动走到陆谦舟面前,看着陆谦舟手中的披风,笑着问:给我带的?
  陆谦舟板着脸,生硬的回:不是。
  哦,顾息醉偷偷看了陆谦舟一眼,轻挑了一下眉,抿唇笑了一下,故意双手搓了搓,可是为师有点冷。
  陆谦舟抬眸,看着顾息醉四周围的结结实实的三味真火。
  他继续板着脸,上前一步,为顾息醉披上披风。
  为顾息醉系披风时,陆谦舟感觉浑身忽然暖了许多。
  火红热烈的三昧真火,随着陆谦舟为顾息醉系披风带子的动作,渐渐从顾息醉周身扩大,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圈,不仅有顾息醉,把陆谦舟也包围在了其中。
  陆谦舟系好带子,松手,看着周身的三昧真火,板着的脸再也没办法继续板着下去了,他别过脸,嘴角微微上扬,又努力下压,不情不愿道:我又不冷。
  是是是,你不冷,是为师觉得你冷。顾息醉点头说好,四周的三昧真火却将两人围的更紧。
  好吧。陆谦舟快速回了两个字,嘴角终于止不住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