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种则有些现实,在这个艺人偶像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的时代,人人都知道这个行业捞钱,每个公司都在捧人,甚至旁边还有速成班如《摘星101》,三个月选秀就出一波艺人,而对这些新人们来说,打歌舞台很有可能是他们这辈子能站上的最高的舞台,也是他们人生的一种巅峰了吧。
星火无疑是幸运的,在打歌舞台之前就因为《摘星101》的踢馆秀赢得了不少关注,马上播出的《明星总动员》也会给他们增加曝光。
但是作为偶像团体,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打歌舞台则是他们证明实力最好的地方。
新人榜上的排名也会跟着这个团队很长一段时间,是好是坏都会成为刻进他们人生履历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听完老胡的通知后,几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他们如今拿的出手的舞台只有两个,而他们自己的歌甚至只有一首,而打歌舞台最好准备一首从未公开表演过的歌曲,这意味他们要在半个月之内,创作一首新歌并且排练好整个舞台。
平日里最自信的阮梦溪都忍不住皱眉问,能不能把这个时间往后拖一拖?我们晚一点再上打歌舞台不行吗?
老胡摇了摇头,这是公司已经定下来的行程安排,你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来得及。如果没有灵感创作不出歌的话,老板也花钱买了几首demo,你们到时候可以选选看。
沈漱石打断了老胡的话,打歌舞台很重要,我们自己可以写出来歌,第一次是用的毕盛的demo,这次用我的吧。
老胡当即拍板同意,那感情好啊,demo都有了,填词编舞,就按照你们第一次的那个水平来,绝对能拿到新人榜第一。
阮梦溪还是一脸愁容,一旁的谭小武都乐观点头,还顺便用胳膊撞了撞表情不对的弟弟,怕什么!咱们现在可是练就了火眼金睛,不比齐天大圣强也差不离了,小小一个打歌舞台不要慌!
阮梦溪回以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不是怕,只是担心,上辈子的哥哥们之所以空有实力而不火就是因为每次出专辑或者参加节目都会遇到奇怪的事。
当时他们的打歌舞台就是表演的《爱是一道光》,也是广受好评,一下子冲到了新人榜前十,结果当月有一个久不出专辑的歌坛天王出了一首歌,一下子刷爆了全网。
连带着哥哥们刚有些热度的新歌也一下子淹没在人海了。
他算了算时间,竟然和记忆的日子差不多。
这才是他发愁的原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打歌舞台迟一些呢,至少要和天王的专辑错开,那样说不定和前世就不一样了。
第38章
找一个和弦开始唱, 那故事遗忘的时光。
起点是那平凡的成长,或初学吉他时少年们的模样。
沈漱石坐在雪白的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飞舞。
他的声线清冷, 尤其是这样独唱的时候带着点喑哑,仿佛一下子把人拖进故事里。
阮梦溪静静地托着下巴坐在地板上, 仰头看着哥哥。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哥哥竟然还会弹钢琴。
看来他还不是个合格的粉丝。
沈漱石边弹边唱地表演完第一部 分, 然后扭头看向排排坐的三个人。
怎么样?虽然话是冲着三个人问的,但是他的目光还是第一时间落到弟弟身上。
这首歌的词是最近才填好的, 尤其是后半段高/潮的部分,多亏了弟弟的启发, 才让他确定了这首歌最后的模样。
阮梦溪笑着点头, 使劲地鼓掌,好听!特别棒!
这是一首他上辈子都没听过的歌, 甚至比他们的第一首《爱是一道光》更好听。
尤其是中间部分的rap,如果配合上鼓点的话应该会更棒。
阮梦溪这么想着也这么提议道。
沈漱石点点头,同意了。
这首歌的舞蹈部分可能不需要太多,或者我们可以排一个小剧场。谭小武也举手提建议。
这还是谭小武头一次主动积极,沈漱石也给了他最大的鼓励不反对。
毕盛一直在边听边做笔记,他的音感很好,很多歌听两遍就能完成扒下来谱子, 这会就是。
这首歌的名字想好了吗?毕盛看着上半段的歌词, 一时有些好奇。
沈漱石摇了摇头, 然后看向弟弟, 不如让软软来起名字吗?
我?我不行, 这是沈哥你的歌, 怎么能让我来起名字呢。阮梦溪当即摆手拒绝。
这是我们的歌。沈漱石在他们几个人之间画了个圈, 纠正道,而且,这首歌我一开始的名字叫少年的梦想,可是后来又觉得太俗了,直到最近因为加入星火,遇见你
还有大家,才把整首歌创作出来,所以这是属于我们的歌,你来定名字刚好。
幸好中途调整了一下措辞,沈漱石放在钢琴键上的手指握成拳,心道一声好险!差点就要把自己的小心思泄露出去了。
然而毕盛早看透一切,含笑扭头看向阮梦溪,顺水推舟地劝道,那就让软软起名字吧~
一旁的谭小武举了举手,诶,还有一个大活人呢,看不见么?
大家都想几个吧,然后写在纸条上,最后让沈哥当裁判选,可以吗?阮梦溪想了个办法。
几个人把沈漱石弹唱的歌曲录成音频,各自戴上耳机单曲循环,然后一个人分到一支笔一张白纸。
阮梦溪推开练习室的玻璃窗,窗外依旧是蝉声蛙鸣,和以往的每一个夏天没什么不一样,和以后的每一个夏天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回头看,白炽灯下是他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哥哥们。
如今他们真的走到一起,一起站上舞台,一起学习,一起朝着梦想努力。
这些天的准备过程中,阮梦溪也无数次想过要不装病或者想个什么法子拖延两天,可是看着那么认真的哥哥们,他不忍心。
终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听着耳机里哥哥清冷的声线,闭上眼,任风吹过发梢。
那黑的终点可有光,那夜的尽头可会亮。
那成名在望,会有希望,或者是无知的狂妄?
那又会怎么样?那又会怎么样?
他在那张白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成名在望》。
这一次,他们一定能成名,站上最高最大的舞台,接受所有人的欢呼和喝彩!
歌曲名字的确定几乎是全票通过的,虽然谭小武固执地认为自己的《少年啊少年》也挺好,但是被毕盛随手一搜的十来首同名歌曲成功劝退了。
没了冠名权,他只能专心致志地排起了他的舞台剧。
训练室的日子黑白颠倒,毕盛唯一敢大声说话争论的地方就是练歌的时候,即使对于原作词作曲的队霸沈漱石,他也是硬气十足地吵得面红脖子粗。
而谭小武也只有在编舞排练的时候会少有的收起自己那副嬉皮笑脸的面具,变得一丝不苟起来。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打歌日的当天。
老胡这个经纪人兼司机把孩子送进后台,又联系工作人员帮忙把后备箱的道具搬到舞台旁。
这回的舞台道具比较多,看得老胡都有些诧异,然而孩子们排练了很多次,却不肯给其他人提前看看,即使是他这个经纪人也不行。
有时候老胡也会感慨,自己真是捡到宝了,现在到哪里还找得到这种长得又好看,实力又强还会创作的年轻偶像了。
新人舞台是一个接着一个上场的,星火因为道具很多加上舞台要求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
那些表演完的新人们也不着急离场,就等在台下站着看着。
毕竟同一天表演的很可能就是未来新人榜上的对手,提前看看对手们的舞台,也能让新人们做到心中有数。
甚至不少大公司也会派星探坐在台下,遇到那种小公司捧出来的不错艺人当场挖墙脚的也不是没有。
打歌舞台的下方并没有设置座位,所有的观众都是站着,所以从白天到晚上,很多观众来了又走,换了一批又一批。
往常到了最后一场,往往已经没什么人了。
然而今天却留下不少人,老胡还没来得及告诉孩子们,他们其实已经有粉丝了,不多,才几百个,都是看了《摘星101》节目自发聚到一起的,如今已经成了粉丝群。
而这次的《打歌舞台》是星火的第一个公开行程,自然也有粉丝到场。
阮梦溪对着镜子理了理白色的衬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吐出一口浊气。
一旁穿着粉色水袖戏服的谭小武还戴上了假发,齐腰的长发折腾了一个小时才打理好,他戴上鬼面的面具,笑嘻嘻地往后台走。
毕盛穿着一套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成了油头偏侧的造型,整个人比往日多了几分书生气,尤其是戴上一副细框架眼镜,显得更加斯文。
而最后整理好服装的沈漱石则穿着一身黑色侠客长袍,系着一条金丝盘龙腰带,头带发冠。
四个人竟然穿着完全不同的表演服,这在打歌舞台上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现场导演和他们确认了几次,都被告知这些衣服没有问题,又沟通了打光和现场道具的布置。
终于星火的打歌舞台来了。
叮铃铃先是一阵下课铃,少年单薄的背上背着一把吉他,第一时间冲出校门。
对不,对不起,我迟到了!背后的大屏幕上画面从校门口汹涌的人潮切换成地下酒吧昏暗的角落,一束光打着少年身上。
阮梦溪喘着气,对着镜头连续鞠躬,眼神急切地想要解释,却被砰地一声关在门外。
前奏开始响起,少年走在夜色中的街头,开口唱第一句。
紧接着他的脚步顿住,仿佛一下穿越了时空,灯光转到另一个穿着水袖戏服的少年身上,谭小武踩着节拍边跳边唱,那一年的舞台,没掌声,没聚光,只有盆地边缘,不认输的倔强!
水袖一甩,少年的细腰如垂柳丝绦般呈现出一个弓字,然后颓然地落地。
顺着他水袖的方向,灯光紧接着照耀到另一个角落。
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卷书,振臂一呼。
梦是把热血和汗与泪熬成汤,浇灌在干涸的贫瘠的现实上。
当日常的重量,让我们不反抗,倒地后才发现荒地上
渺茫、希望、绽放。
音乐的节拍愈来愈密集,鼓点声响起的瞬间,侠客装扮的少年出剑如游龙。
然后画面一转,沈漱石一把扯掉腰带,一身黑袍也一下子脱落。
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衬衫。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弹着吉他的阮梦溪。
然而两人之间突然被一道围墙阻隔,不断闪烁的灯光,满屏幕审视的眼睛,让全场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却又在少年拿过麦克风,嘶吼着唱出声的时候一切都化成了一座高墙。
一站又一站的流浪,那旅馆和空港。一遍又一遍的采访和攻防。
一双又一双的目光像监狱和高墙。墙里的风光是不是如当初想像。
高潮部分是两人的合唱,却在嘶吼结束的一瞬间,戴着鬼面的人朝着两人泼了一桶彩色的油漆。
白色的衬衫上落下五彩斑斓的油漆,满是污垢。
音乐声戛然而止。
画面落在沈漱石和阮梦溪隔墙相望,两人坐下来背靠着背。
毕盛的声音在这时候唱进人的心里。
我梦到当时,我们翻过墙。曼陀罗花,沿途绽放,我们光脚越过人间荒唐。
upid but strong,放学的屋顶像万人广场,从不多想,只是信仰。
在歌词中,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学校门口汹涌的人潮。
阮梦溪站起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几根线,线的那头连接着五颜六色的气球。
少年起身往前跑去,手里的气球松开,正飘到沈漱石的头顶,他转过身,看向前方奔跑的少年。
少年回头望,笑我还不快跟上。
最后一句歌词落下,沈漱石站起身往阮梦溪的方向跑去,嘴角染上笑意。
全场又是一片静默,紧接着灯光大亮,四个人重新回到台上,冲着镜头的方向整齐地鞠了一躬,没有一句话,但是台下掌声雷动。
就连那些等着看最后一个对手的新人们都一样热烈的鼓掌,人群中不乏红了眼,哭哑了嗓子的,抽泣声伴着喝彩声,一时场馆里的气氛高涨。
四个人手拉着手鞠躬完再抬头,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人群中竟然亮着一两个灯牌。
虽然数量不多,分散在人群的角落里,但是那亮白色的灯牌上赫然写着星火两个字,一时让表演的四个人也不由有些感动。
他们有粉丝了!
这回不是假的,是真真切切为他们而来,听他们唱歌的粉丝。
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脸,但是站在舞台上往下看的时候就好像一个人仰望星空,突然发现了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一颗星星,不多,但是那也够了。
一向以不默契著称的他们又一次不约而同地弯下腰,朝着台下,冲着那几颗闪烁的星,为那些在夜空下呼唤他们名字的人,九十度鞠躬。
谢谢你们能来,我们很开心。
这首《成名在望》献给我们自己,也献给你们。
第39章
星火表演完下了台, 大家帮忙搬着道具。
有同台表演的新人不服气地找到打歌舞台的后台质问,凭什么星火可以用道具?他们肯定还用了工作人员,这是违反规定的。
打歌舞台之所以被很多新人赋予更多意义就是因为这是一条起跑线, 也有着一定意义上的公平原则,那就是表演者不得带伴舞, 所有的表演均需自己独立完成。
舞台总导演处解释道,星火的所有舞台效果都是他们自己完成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主舞谭之雾在歌曲中露脸的镜头只有短短的二十秒, 他剩下的时间都在布置场景,诸如挡在阮梦溪和沈漱石中间的铁门道具, 或是泼油漆,或是阮梦溪最后拽着的气球。
导演组没有说全, 其实舞台上包括背后播放的背景画面都是毕盛手绘完成的。
新人们哑口无声地走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的新人榜第一名花落谁家。
完成了表演, 沈漱石和阮梦溪先去了卫生间把被泼了一身油漆的衣服换了下来。
其实中途他们实验了很多,一开始是准备用水彩颜料的,后来发现不但贵而且不够稀稠,负责整个舞台布置的又是谭小武这个守财奴,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了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