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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示意指向靳博安。
  靳博安深看微惊的沈绪,挺身走向沈老太爷旁侧。
  沈庭学接着解释,靳博安的父母早逝,这孩子一直寄养在我们沈家,大家都谣传博安是因为婚约才被留下。
  事实并非如此,他的父亲靳连柯在我创建公司之初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援助,其实一直是我的商业合伙人。
  按照现有比例推算,靳博安在二十岁具有独立生活能力时,依照当初的约定,我会将靳连柯原本占有的31%股份无条件转让给他唯一的儿子。
  原本安静的人群突然喧闹起来。
  毕竟坊间流传着沈绪才是沈老太爷公司的未来继承者,但是扣掉靳博安这31%,再加上其他沈氏子孙的占额,能落到沈绪手里的干股可能连百分之十都没有。
  也就是说。
  沈庭学公司里能独占鳌头的人并非沈绪,转而变成靳博安。
  沈绪若不是最近补习有点成果,爷爷说的这番话全然是听不懂的。
  他又看了看一派从容不迫的男主。
  靳博安毫无推辞的意思,俨然跟爷爷早已经达成一致,众目睽睽之下只是给大家宣读一个结果,并非是征求谁的意见。
  如此一来,沈家的形式变化翻天覆地。
  爷爷给了靳博安股权,等于肯定了他的身份,抬高了男主的尊严地位。
  随手还将沈绪的立场拉到了男主之下一万米的地方。
  沈绪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掌握剧情节奏的人。
  谁成想。
  竟然是爷爷。
  于是沈庭学又宣布了第二个震惊人心的消息。
  我宣布,我的长孙沈绪与靳博安的婚约,正式解除。
  第20章
  沈老爷子当初确实说了气话,沈绪还觉得有扳回局面的余地,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这件事,则是铁板钉钉的。
  在场所有人的口齿瞬时都伶俐清晰,杂七杂八的好话坏话一起谈论不休,多半应该是惋惜沈绪丢了一个好的未婚夫人选,幸灾乐祸的更多。
  沈绪想起曾经饰演过的一个仙门宗主,因为诡计败露,在一众仙家弟子面前被仙尊革去宗籍,收回仙法后从诛仙台上推入凡尘,过着轮回苦楚的日子。
  自古以来,炮灰都不得善终。
  道理沈绪是懂的。
  他抚摸自己烫得精致的卷发,头顶松蓬蓬得喷了少许发胶,好像少了《狂耀》里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靳博安跟他之间取消了婚约,就是毫无关系的普通一男的,那靳博安跟谁好,完全与自己无关。
  沈绪知道了。
  他那个璧油油的大绿帽没了!剧情搞砸了!回不了现实的家了!哇哇哇!!
  沈绪不自觉用当初失势仙门宗主的落败神情凝望着爷爷。
  沈庭学少有得意得朝李学唯顶一顶肩膀:你瞧,小绪急了。
  李学唯终于笑着回复道:总算没有浪费老爷您的一片苦心。
  靳博安绝对是极开心,从来没见过谁的眸子能像皓月当空一般清亮无垢,万里星空皆暗下匆匆之色,众星拱月。
  就好气气!
  沈绪邀请贾行川那货根本没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大典,一切的热闹仿佛改变了方向的风,全都呼啦啦吹向男主头顶。
  沈炮灰成了孤立无援的小帆船,行驶在迷茫的海面上。
  还好气。
  沈绪发现自己可能一个人生了两份气,一份原主的一份自己的,从来滴酒不沾的人连饮三杯香槟,不一会儿就满脸粉扑扑到醉人,估计在旁人眼底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买醉姿态。
  沈庭学佯装不知孙子的心情,由着他醉得八九不离十,借风使力,朝靳博安叮嘱,小绪酒品不好,丢在这里怕他出什么乱子。有乱子到屋子里去出吧。
  靳博安扶稳晕晕乎乎的沈绪回卧房。
  少爷喊热,被男主脱掉西装外套,推在蓬松的床垫内,柔软的躯体一半陷入,另一半则因为挣扎时弄皱了衬衫,纽扣与纽扣中间露出白皙的肉,任何一个角度往里延伸都是粉红的美好。
  靳博安青涩的目光陡然深沉如铁,并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黑暗在滋生。
  把沈绪的西裤扯掉,光洁的小腿处显出吊带短袜,优质的纯棕色小羊皮环勾勒出少爷光白无暇的腿肉,竟是无声的诱惑。
  就在靳博安沉稳的理智备受炙烤,沈绪的两条腿竟如攀缘而上的蛇,勾住男主的腰,把猝不及防的高大身影扯入温柔怀底。
  少爷靳博安的清明眼瞳染出幽幽欲念的深色,如同快要从理智的围堵中崩溃,探出手背沿着对方修长的颈线一路抚摸,最终抵达少爷粉烧的耳骨深处辗转。
  好可爱,我的小少爷
  转了拇指,遂去揉捏沈绪微张的唇瓣,因酒水在血管里横冲直闯,小可爱的嘴微微张合,红软里流淌着濡湿的口液,如津蜜一般稠甜。
  靳博安强迫晕醉的沈绪抬起下颌,但凡有一丝丝理智还在羁绊着他,没有让他立刻选择大快朵颐。
  只因为,他想好好珍惜沈绪。
  没错,他想好好疼爱少爷,那个曾经折磨他无数次,却也爱他如狂的小魔鬼。
  这次。
  沈绪的身上镶嵌一具炙烫的身躯,令他极不舒服,尤其靠近的俊脸混淆了现实与虚幻,仿佛回到穿书前被影帝掉下来狠狠砸的那一下,蓦地捏住靳博安的脸颊。
  我救了你,你可得好好报答我啊,安影帝。
  靳博安逐渐褪却意乱情迷的瞳孔,低问,除了贾行川,少爷还认识别的男人?
  沈绪哝哝不说话。
  靳博安掐固他的腰不准人昏睡过去,边哄边逼问:乖少爷,安影帝是谁?
  你不就是安鈤吗?糊里糊涂的沈少爷扭转不动腰,难受得快要哭出来,他的眼神毫无焦距,明显潜意识正处于一种极其不清楚的状态。
  靳博安彻底冷却如冰,从旁边取来手巾将沈绪微汗的地方擦洗清爽,替少爷盖好被子,才退身出来。
  进入自己的卧房瞬间,靳博安关门的声音竟像要摔断门轴,少爷口中那个安鈤令他心底澎湃起黑暗的浪潮。
  靳博安接着走到衣柜前,大手抽出熨烫笔挺的西装校服。
  明亮的白金校徽竟是刺眼的。
  他的手指夹起这块刺眼的光斑,侧眼抬了一下,从视野往校徽的折光面仔细凝视片刻。
  针孔摄像头依旧静滞在缝隙中,因为小心的呵护,并没有掉落或损毁。
  沈绪安装摄像头的事,他后来很轻松就发现对方的笨拙。
  靳博安主动让少爷知道他的一些行踪,并作出表明心迹的反应。
  只不过是将计就计。
  上辈子沈绪歇斯底里处处针对他,苛责他,羞辱他。
  靳博安从始至终都认为是恨。
  直到靳博安依靠智慧与狠辣手段站于华国商界的巅峰,有人朝他透露出沈绪发狂的真相。
  一片片雪花从透明的玻璃窗前轻轻滑落。
  靳博安居然体会到了沈绪的痛苦,深深地,狠狠地,绝望的。
  这些年确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他越来越孤独,甚至寂寞得狼狈,看见每一个爱慕者身上都有沈绪的影子。
  他自找借口说是因为沈绪死的太惨了,令人难忘。
  可知道真相的瞬间。
  靳博安默然如坟。
  原来他心底一直埋葬着一个小小的少爷。
  靳博安也以为死去的沈绪仅仅是他漫长一生中的一抹叹息。
  谁料想,竟是拔不掉的毒针。
  所以,他重生了。
  这一次,靳博安想好好爱他的小少爷。
  不让沈绪再被谁轻易伤害。
  包括他自己。
  第21章
  生日宴会的掌控权重新回归沈庭学手里,他一面接受来自商友们的奉承,一面观察两个儿子的动向。
  沈琦君已经不再与沈雅辰交流,像是真正关心家族企业的样子,与周围的名流们融成一团,耐心替外人解答着父亲心血来潮的决定。
  而沈雅辰则不见踪迹。
  其实他只是出去拨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妻子樊丽丽可以给沈沫白办理转学手续。
  樊丽丽得知沈庭学转让干股的事情,突然萌生改变改变策略的想法,并不是很希望宝贝儿子来跟靳博安培养感情。
  毕竟一个将来掌控玩具公司的男人,再大的出息能有多大?拼乐高能给她的沫沫盖一座城堡吗?
  对丈夫不乏撒娇提议:或许我们做的梦也仅仅是某种巧合,如今看来靳博安也未必是将来掌控整个华国经济命脉的超级总裁。
  梦里的靳博安不但在商界叱咤风云,连华国的军政界暗中也有往来,弄死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要不然说头发长见识浅。
  沈雅辰断然不肯顾及妻子的担忧,决断如流道:与其让沫沫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交朋友,不如专心给自己谋一个最优化的伴侣。
  三天,三天后我在沈宅等他。
  .
  沈绪早上醒后头痛欲裂,脑壳子被混乱的记忆和酒后的余醉扯得四分五裂,本想赖在家里不去上学,但若不去露脸一定会被别人说三道四。
  最主要还得想办法继续对付男主。
  人常说,一等命靠天帮,二等命靠使钱,三等命得脚踏实地海让路,四等命就靠手气。
  沈绪立刻打开手机用骰子决定接下来的应对方法,一三五装死,二四借助非正常手段,六是继续出卖色相。
  很好,骰子竟摇出了个六。
  沈绪立即起身穿衣,越是经历风雨越要能披得起彩虹,把自己弄得比平常精致又得体,越发像等着吃软饭的小白脸。
  家里面的优质男性已经坐在楼下开始享用美味的早点。
  沈学庭约莫瞅见亲孙子风风火火闯下来的身影,故意冷落喊道,吃早饭了。
  沈绪的速度移动极快,一道人影转瞬即逝,风一般的花样少年从惊奇的目光外滑走。
  我最讨厌爷爷了!仅仅留下沈绪抱怨的声音,和对靳博安的疏冷傲慢。
  良久。
  沈庭学像是饱受打击才反应过来,小绪从未跟他耍过脾气,讨厌两个字完全没有听过。
  沈雅辰蓦地冷笑了一下。
  沈庭学的筷子啪!拍在桌面,指着二儿子骂道,都是因为你在家里碍眼,我的大亲孙子才不肯吃早点,明天滚回首都去!
  沈绪进校园之前先看了眼社交软件。
  果不其然,虽然昨天生日没有邀请任何同学,但是龙城的各大圈早把靳博安与自己解除婚约的惊天大瓜播种进校园。
  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还把自己穿一身骚粉的生日照片P成表情包,各种流泪姿势配嘤嘤小口,大红脸蛋,下面配字如果男朋友不要你了,一定要记得,妈妈也不要你。
  太狠毒了。
  原主确实爹不疼妈不爱的。
  但这毫不阻碍别人对原主的讨厌深入骨髓。
  沈绪无端心脏揪痛了一下,就没有注意前面的路。
  有一条长长的大长腿故意伸在脚底,把注意力分散的沈炮灰差点绊得灰飞烟灭。
  就在沈炮灰即将如离弦子弹飞出去的刹那,绊他的人又伸出援助之手,把人给扯回怀里。
  沈绪,你是不是真的肾虚啊?怎么连路都走不好?
  贾行川的笑声不绝于耳,这种纨绔从来不知道好好穿衣服,西装上每一枚纽扣都不能系好,但却流露出野蛮的性感。
  沈绪站稳甩开他的钳制,话说,我认识你吗?是不是叫得太过亲昵了?
  贾行川明知故问,嗷嗷嗷,你是气恼我昨天没有参加你的诞辰二十周年庆典?
  话说幸亏我没去才对吧?不然你得更难堪。
  虽说不是人话,但沈绪也没指望一个炮灰配角能讲出什么引人深思的名言警句。
  贾行川最瞧不得损友露出难过的表情,仗义直言道,要不然这次,我真的找几个狠家伙,把靳博安往死里揍,让他把沈家的股权再吐还回来为止。
  沈绪睨他。
  炮灰就是炮灰,提出来的建议永远都围绕着狭隘的报复主义思想。
  不大气。
  沈绪早晨利用少吃早点的功夫发疯思考,甚至在手机里做了详细笔记,认真梳理了最近的剧情安排。
  发现虽然他脑海里的剧情七拼八凑,但其实一直都在持续推进。
  例如他记得书中原主逼男主舔腿上的奶油,变成了贾行川差点强迫他舔。
  再例如沈家替原主过生日时群嘲男主,变成了自己被反嘲。
  虽然男主该倒霉的部分,潜移默化地转接在自己头上。
  有一点可以肯定。
  剧情依旧在以另外一种形式持续前进。
  按照网文小说里攻受出场不相隔七章的套路,恐怕男主一见倾心的主角受这几天就该出场。
  想到自己跟《狂耀》的作者逐渐思想接轨,沈绪恨不能对该死的狗血作者说,来,笔给我。
  沈绪随即揪住贾行川的衣袖,刻意恶心人道,行川哥哥,既然你也明白我的窘境,是不是应该帮弟弟一把?
  贾行川真是被恶心到了,甚至系好了校服上松散的纽扣。
  沈绪继续提出请求,上次你被赶出家门,我收留你好几天,最近我也去你家避避风头,当作你送的生日礼物,怎么样?
  .
  贾行川自然不会带沈绪回家,毕竟贾斐晚上在家,他可不能让任何雄性物种看见他哥穿睡衣的模样。
  贾斐穿睡衣的姿态,是个人看见就会产生邪念。
  他都流过好几十次鼻血,手拌黄瓜无数。
  贾行川给资金匮乏的沈公子在高级酒店刷了套房间,白天按时上课,晚上去酒店休息,什么都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