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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这边才是鸡飞狗跳现场。
  沈绪虽然爱玩,但总是回家睡觉的,如今可好,连着三天不见这个孩子的踪迹,先不说靳博安的情绪。
  沈庭学就要气到发飙。
  沈琦君暗地里偷偷朝二弟笑道,你这儿子很不简单,钱看得比亲情还重,也很会拿捏老爷子的软肋。
  沈雅辰一向是三个兄弟中最优秀骄傲的存在,从来没被任何人嘲笑数落过。
  除了沈绪真正的母亲曾在他的头顶撒野,拿刀子狂虐过他的心脏,如今沈琦君随意一句玩笑,都会激起他心底潜藏的残暴。
  沈雅辰冷冰冰轻蔑一句,随他妈了,一辈子只认钱。
  最终靳博安第一个坐不住,他早跟沈绪班里的同学联系过,人都说沈绪有按时上课,学习劲头很足,没有任何异常情绪。
  况且贾行川下午放学会开着玛莎拉蒂跑车,到教学楼的禁止停车区接沈绪。
  因为行径太过嚣张跋扈,所以很多人都在纷纷议论。
  沈公子的下一任对象找到了。
  靳博安重生前一直没瞧上贾行川,不过一个长得凑活的草包而已。
  而且他也清楚知道贾行川喜欢纯的干净的,沈绪偏执起来像个露出尖牙的红色小魔鬼,不对贾行川的口味。
  然而凡事没有绝对。
  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非沈绪不可。
  驰骋商海几十年里,有无数个家伙曾骚气外露得爬上他的身。
  他都没y过。
  重生在那一夜,沈绪逼他给自己暖脚的时候,他抱紧小少爷的脚丫,竟然兴奋了一整夜,后来进浴室,揉搓满携着沈绪香味的雪松沐浴剂,宣泄好久才能正常走路。
  曾经他以为沈绪是个小变态。
  但其实他自己变态的程度,全然不亚于那个娇蛮任性的小少爷。
  想至此。
  靳博安能容忍贾行川存在的余地,瞬时荡然无存。
  甚至发现贾行川碍眼得紧。
  在沈庭学还在嘀咕宝贝孙子离家出走的空荡,靳博安转身走入长廊的深暗处。
  单手紧攥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给贾斐的。
  今晚出来坐坐。
  同样的短信,又给贾行川发了一条。
  第22章
  月亮河艺术馆座落在龙城国际广场一隅,是一座超现代概念式建筑艺术大楼,每年都有大量的画作与私人珍藏在这里展出,声明斐然。
  艺术馆平常只在白天才对外开放,但是今天因为要展出几幅特殊的艺术展品,所以转成晚上开馆,也正因如此,票价格外高昂,是平常的十几倍。
  贾斐以为靳博安突然的邀约会请他去酒吧里坐坐,但是到达艺术馆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酒吧里气氛暧昧环境闷热粘腻,靳博安怎么可能约他去那种方便厮混的地方?
  然而艺术馆也不错,作为励志要成为钢琴家的贾斐其实也不太能忍受酒吧里的乌烟瘴气,蛇蹿鼠跳,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好吧,其实他有点想去。
  不过贾斐人未到,艺术馆前的流水阶梯已经有人拥拥挤挤得兴奋交流着什么,偶然伴随着欢乐的低叫。
  哦莫!哦莫!欧巴好帅啊!颜值逆天!是不是明星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生物!是我眼睛花了?要瞎了!要瞎了!
  请拨打急救中心120,我心脏病要犯了~
  贾斐顺着暗涌的赞美与惊艳声,往流水阶梯最上段看去。
  靳博安一身黑丝衬衫配西装裤,露出冷白的手腕与颀长的侧颈,双腿一上一下高低弯曲,突显出结实的臀型腿部直长。
  那严峻如同冰封万里的面部也会常有透露出无限温柔的时刻,沉黑的眸子瞭望远方的广场,如孤独的夜风徐徐,也似尘封久远的曜石。
  这个男人在等我。
  贾斐骤然回想起靳博安怀里的温度,以及触摸胸膛的硬度,浑身都颤躁难安,一颗红心忐忑迷离。
  等久了吧?
  贾斐毕竟是学生会主席,没一点交际手腕是不能在偌大校园担任要职的,很快将情绪藏得极深,流露出亲和善意的微笑。
  应该的。果不其然,靳博安的笑遂而跟上,单手微微插在裤兜里,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毕竟贾斐颜值高,二人微并着肩膀一起走入艺术馆的身影分外显眼,引来极多的艳羡。
  不一阵功夫,贾行川提着沈绪的细脖子,杀气腾腾地从人群里跟着出来。
  沈绪挣扎不过,一脚踩踏对方的尖头皮鞋,才从狗爪子里脱身。
  贾行川捏着手机指给他看,就这你还敢跟我凶,是不是?
  靳博安的信息发得很明显。
  约会。
  贾行川哼道,我和我哥的手机号只差一位数,如果姓靳的是邀请我,为什么搂着我哥进去了?八成是发错了信息。
  肾虚,我可不管啊,靳博安跟你解除婚约后就等于松了狗链的野犬,平常藏着掖着的心思现在都敢表露出来了。
  他居然拿我哥第一个下手说明靳博安以前对我哥就心怀叵测贾行川恨得牙根子疼,全然不顾沈绪忙于应付教授留的报告,叼上人就跑过来了。
  沈绪的一头雾水被他点醒。
  恐怕贾斐真的是本书的猪脚受?
  死了死了。
  沈绪嘀咕,那贾大炮灰岂不是更惨?
  不厚道得想笑。
  贾行川瞧沈绪一脸奸笑,以为他得不到靳博安终于变魔障,强推着损友进艺术馆。
  沈绪倒是无所谓的态度,主要是人可以逆天而行,但他不能忤逆故事大纲哇。
  后一想,炮灰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在主角攻受感情道路上下绊子的石头?
  沈绪又开心起来,不过眉眼是笑的,手指的甲盖反而不停地掐着笋白的指肉,留下道道红痕。
  贾斐全然不知道身后有人跟踪,靳博安则是走走停停。
  月亮河艺术馆里分为上下四层,七十多个独立空间,设计师采用反光度高的镀铝反光聚酯包裹出一颗颗荧光玉润的石子,塑造了七十座大小完全一致的环月型拱门,白天站在楼底仰望,自有一番古朴的韵味。
  但晚上则不同,壁灯的照射下,仿佛七十个皓月冉冉当空。
  每一扇门都美得像梦幻,而门内的艺术作品也足以令人流连陶醉。
  二人于月亮门中穿过一扇又一扇,欣赏过的画作一幅接着一幅,彼此愉快交谈着一些带有生活情调的琐事,不似人间,仿佛时间会静止。
  贾斐的心情陡然开朗,眼睛里印着星空的人,连微笑都是璀璨。
  博安,我没想到你会邀请我。
  在沈绪家见过彼此好几回,屡屡也只是点头问安。
  靳博安不远离人,也不亲近人。刚刚好的位置,让所有人都很安全。
  他在沈绪神经质的视线下活得谨慎,但不自卑,这也是靳博安最具魅力的迷人之处。
  男主惯有的温柔浅笑,上次少爷跟我赌气,反而叫你受了惊吓,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话不多,贴心是足够的。
  贾斐却被唤醒另一件更瞳孔震荡的记忆。
  沈绪过分得让靳博安吃他的手指。
  靳博安并不像以死屈尊的人,可他并无反抗的迹象,甚至在被掐住下颌的瞬间喉咙翻滚到不停吞咽,长睫毛颤抖得如同待宠的雨蝶。
  如此令人呼吸紧.窒的记忆让贾斐有些不快,感觉心里的暇白被龌龊玷污一般。
  他以前对沈绪确实抱有好感。
  如果那天没有看见那一幕荒唐的话。
  贾斐幽幽说:我一直以为沈绪只是个长大不大的孩子。
  但孩子才会无忧无虑地做出最残忍的事情。
  他以为靳博安在听。
  结果对方的视线全部被一幅日本的浮世绘所占据。
  浮世绘缺少艺术技巧,多以声色犬马的靡靡画面为创作源泉,是典型的柳巷花街艺术,多含放荡之意。
  眼前的浮世绘被称为世界十五大禁画之一,被历史以极其羞耻的观念掩藏了上百年,才与近几年被争相邀请至世界各地有名的艺术馆内展出。
  因为是木板印刷,线条边缘不够婉转而粗糙,人物形象略显板刻。
  然而这副禁画略有不同,画中的少年拥有妖娆的体态与洁白的肌肤,以非常放骸的姿势半躺在榻榻米之上,在他四肢缠绕着一条艳红异常的海乌贼,少年雪白的肌肤在触腕的捆索下形成扭曲的形状。
  而少年与海乌贼紧紧相贴,白与红的碰撞下,少年带着窒息的苦恼与歇斯底里的喜悦。
  就,很像一个人。
  靳博安暗自笑了一下。
  贾斐则对这种禁画并没有多少好感,是艺术家放大的恶趣味,或是向禁欲规则的宣战,他都不想了解。
  试着拉住靳博安的手臂,轻声说,咱们再去别处看看。
  两人前脚一走。
  沈炮灰与贾炮灰接踵而至。
  两个人沿着前者的脚步鬼鬼祟祟跟了近一个半小时。
  贾行川不屑道,别看靳博安啊平常老实得像个公子哥,最tm变态了,居然让我哥看这种垃圾。
  他是不是真对我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
  啧啧,这些画真伤风败俗!
  沈绪早口干舌燥,艺术馆里不准携带饮品,也不能随便拍照,听见某人汪汪汪汪,不由反驳。
  靳博安看没看过我不知道,但是你看过的胴.体没有一百起码有五十吧?
  你要真喜欢你哥,就把贞操裤穿上。
  不要心里是纯情罗曼史,身体却诚实得在放纵。
  不知道沈绪的心里感应是不是传达到了贾行川的粗神经。
  他不叫了。
  只是狠厉地瞅着贾斐抓住靳博安的手肘,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令他饱受打击。
  沈绪也乐得安静,抽时间瞧瞧安全墙里展出的画作简介,提高一下眼界。
  最后越走越慢,估计是贾行川看不过眼,心痛导致腿疼,拖拖拉拉,就让前面两个人走得无影无踪。
  沈绪问,喂,还跟不跟,我的报告写不完......手指了墙上一幅抽象画,我的专业课教授把我的头能拧成这个形状。
  贾行川回魂了,沈绪,你不是喜欢靳博安到神经过敏吗?
  你变了!
  沈绪把艺术馆发的导游册叠得整齐,装进外套兜里,这不废话,我超级喜欢博安哥哥,爱他爱的恨不能掐断你哥的脖子。
  一段内心独白毫无灵魂。
  拜托!
  他作业没写完,有什么权利维持傲娇人设?
  贾行川怪异地看他一眼,陡然又恢复之前的野狗攻形象,扯住沈绪的外套,不行,我不能收留你,我得把你送回家去。
  沈绪叫道,那我作业还在酒店呢!今晚再住一晚呀!
  起码等到爷爷主动接他回家,他才能提出价码的说!
  贾行川专断独行二十载,但凡认定的事情和人都是一口气冲到底的。
  我算想明白了,靳博安脖子上的狗绳子就是你,你给我回去把姓靳的看牢,他敢弄我哥一下,我弄你十次!
  .
  沈绪偷偷溜进沈宅的时候注意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
  大家都不在家。
  很好。
  作为一个傲娇小少爷,不忍到爷爷求他回家,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的。
  沈绪才不想管贾行川那个神经病。
  作者把这种人创作出来,就是为了水文的时候拉出来充字数的。
  他大概摸了摸原主房间的保险箱,里面放着爷爷完全不知道的小金库。
  人帅自有天帮。
  原主还是放了几万块在保险柜里的。
  沈绪提出个书包,装了钱又把睡衣和换洗衣物分别揣几件,扭头就走。
  才到房间的门口,就被黑色的身影不偏不倚逮个正着。
  靳博安早回来一步,等着瓮中捉鳖。
  他迈一步,沈绪退后一步。
  沈绪怒不可遏,让开。滚!
  靳博安竭力保持着微笑,其实根本没笑,少爷,有话好好说,爷爷这几天心脏不舒服,估计是去医院检查身体。
  如果,这样你都要走的话。
  爷爷死了就是你的罪。
  沈绪突然发现靳博安特别会捏人的软肋。
  轻易一语中的。
  不过他是不会妥协的。
  据说无理取闹地争吵也可以激化男主与炮灰之间的冲突。
  沈绪问,买过医疗保险吗?
  靳博安紧抿着薄唇,反手将屋门关住。
  就跟你说叫你滚!沈绪的书包提在手里,打出去也不叫男主舒坦。
  哪知靳博安早看准某人拙略的诡计,伸手攥住沈绪的书包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铐,利索把不听话的手跟自己的拷在一起。
  有本事少爷先砍断哪一只手,我让你出这道门。
  靳博安好像要吃人似的透出从未有过的凶狠气。
  沈绪立马就怂得像条虫。
  第23章
  或许原主骨子里就拿男主没招,对方一旦强硬,自己立刻软了,等几秒钟后沈绪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是原主的影子,随便反抗。
  沈绪的个头使他的目光笔直得停留在靳博安的喉结处。
  那颗饱满的喉结上下浮动,仿佛熟透的果实在毫无顾忌得展示着诱惑。
  沈绪想,他若是一拳捣在这个性感的部位,弄不好靳博安会因窒息而晕厥。
  可男主防范得面面俱到,冷冰冰地扯动手铐,在沈绪手腕的小骨结上打磨出恼人的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