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绪继续挖坑道,总之公司的事情还得多亏您,我是真的什么也不会,林叔叔。
打发走林子豪,沈绪才被真正的劳累所侵袭,坐在高级皮质靠椅里敞仰着天。
这是一场真正的商斗。
沈绪早已做好全力抗争的准备。
正思索如何钓出沈家背后的内鬼。
手机铃声震得厉害。
靳博安。
这人找他做什么?看好家就行了。
沈少爷接通电话。
靳博安那头问,少爷今晚回家吗?
四天了,上帝创造世界也才用了七天。
男主的语气很平淡,隐隐的蕴意像抱怨丈夫加班不回家的老婆。
沈绪的两条细腿往办公桌上一搭,几分肆意道,靳管家有什么事?
要记得你的身份。
靳博安一点也未改变语气,只更严肃问,有些重要的事情,不过少爷您忙的话,不回来也可以,但是周六日的时间请务必空出来。
跟电视剧里面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告诫一般严苛。
靳博安从不敢跟他大声说话。
沈绪笃定,八成有事。
而且越想越觉得有事。
沈少爷当即叫司机拉自己回家。
沈绪抬胳膊嗅闻西装间的气息,隐约有汗味儿,确实应该回家讲究一下卫生。
盘算等公司财务正常后,专门在总裁办公室辟出一间卧室。
他就好好在公司干活,不用总回家。
哇卡卡卡!
司机叫醒小憩的沈少爷,沈绪揉揉眼睛,车窗外一片绿树环绕,花香馥郁。
到家啦,少爷。
沈绪迷糊问,我家?我家没种树种花吧?
司机兴高采烈解释,靳管家这几天重新规划了庭院设计,从果树市场批发了几百颗果树。
靳管家说,自己种的有机水果比市面上买的便宜还卫生。
什么?!
沈少爷下车,原本几年内缺乏管理的沈宅大院里焕然一新,草坪依旧,但在空缺的地方补种果树,各类果香四溢,比单纯种草植更色彩绚丽。
沈绪指着果树林中间立着的五层洋楼。
楼好像变新了是怎样,反正我家不是这样子的。
司机仿佛背台词的机器,照样说道,靳管家说咱家楼常年失修,找人粉刷一下外墙。
花了好几十万重新装修。
司机说,少爷,您别担心钱,粉刷涂料都是咱家仓库里积旧的余料,总共花了700元。
沈绪点点头。
男主真是勤俭持家的好手。
绕过幽静芬香的林间小径,靳博安率领一众家佣站在门口台阶,齐声道,欢迎少爷回家。
卧槽!
沈绪惊得左眼皮使劲跳。
别人身上整齐划一的新制服就不谈了,靳博安穿得风度翩翩,双手戴白手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宛如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贵族青年,哪里像是门口笑脸迎人的管家。
少爷,肚子饿了吧。男主三步并作两步,双手脱下沈绪的西装。
沈绪吓得也要命,使劲扒住四天没换的西装,委婉笑道,我有点冷。
侧眼一瞧男主穿的不知道什么品牌的服饰,料子考究做工精细。
沈绪走红毯时租借过高定品牌男装,都没见过男主身上的牌子。
可怜的博安哥哥拿钱替家里买果树了。
不由沉声道,沈宅现在挺好的,不用再做任何改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光闪闪。
屋子里也变得很不一样,每一件家具都在发光发亮,地板光可鉴人,连屋顶的水晶灯都擦得通体晶莹。
靳博安应和,是少爷。
不等管家眼神示意,厨房的佣人已将餐桌摆满各种美味小炒,荤素搭配,色泽诱人。
靳博安说,烤乳猪也可以上了。
他说得如同圣旨,其他佣人很有眼色地退下,而男主举起刀叉,将脆皮小烤猪切成单薄的肉片,均匀沾了调料,一点点摆盘,最后递给沈绪。
沈绪隐隐约约感觉他尤像这只烤小猪,正被什么一刀刀瓦解。
佯装挑剔说,晚上吃太多肉不消化。
靳博安满口说是,还说运动一下很快就舒服了。
沈绪又问,你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看家里的变化。
男主什么都不讲,如同神秘的保持者。
从容有度坐在桌子另一端,离沈少爷保持三米距离,所以他的餐桌礼仪沈绪看得极其清楚。
靳博安吃东西从不狼吞虎咽,一刀一口十二咀嚼,仿佛吃饭并非仅是填饱肚皮,而应该是享受神的恩赐。
他徐徐一笑,伴着果子甜香,水晶明灯,竟如油画里清丽的一笔色调。
先吃饭。
沈绪早饿极了,没空猜男主的心思。
酒足饭饱后。
靳博安道,是有些严肃的事情要跟少爷谈,稍微再等天色晚一点。一派管家公的正经模样。
沈绪已经在心底种了一堆草,养了一群羊驼。
可惜靳博安不想谈论话题的时间段,谁都撬不开他的嘴。
于是沈绪又跟着男主在新种的御花园里散步。
幽静的果香令人陶醉。
沈少爷战斗几天的烦躁心情确实有所缓解。
靳博安的指尖拨弄叶丛间青涩的小果子,像是挑逗什么熟练地打圈,沉幽幽道,果子熟透了就应该早点吃掉,免得被坏虫子给尝了第一口甜味。
沈绪也好奇摸摸青涩小果果,那它要总不熟呢?一颗树里总有几颗不会变红的果实存在吧。
靳博安拉住沈绪的手。
催熟他。
不知道为什么,靳博安的掌心滚烫,宛若太阳的炙烤,连他的目光也在黑暗中邃深。
三米距离与他来说仅仅是一句玩笑,他和沈绪的真正距离从来都只掌控在其中一个人手里。
沈绪以为是他自己。
野蛮甩开靳博安的手,沈少爷严肃道,靳管家,请注意分寸。
靳博安跟着少爷上楼,几乎是踩着少爷的影子,一步步紧逼直上。
沈绪推开卧室的房门,真的有些气道,靳管家,我的工作时间弥足珍贵,你究竟叫我回来做什么?
最好是有什么事,否则他发起飙来很吓人的。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小沈总很不好惹。
靳博安反而关紧屋门,生怕一丝半点声音泄露出去,整幢房子里的门都换了新的。
沈绪站着防他,靳博安则不慌不忙道,其实想跟少爷确认点东西。安静走到书柜下方,取出几十张钙片。
少爷晚上偷偷在看这些东西吗?
讲得好像是污染人的脏东西一般。
不过确实是脏东西。
沈绪随手塞进书橱的,原本自己都想不起来究竟扔哪里了,但被人再翻出来就很丢人,tm的还是男主。
沈少爷仿佛被炭火烤了脸膛,红通通得慌乱了眼神,空气逐渐凝滞的房间里,男主身上的气息似乎浓郁窒息,咄咄逼人得紧。
与你何干?
沈绪几乎恬不知耻地昂起头,我都二十几岁了,别说看......看个片子,就是男女朋友也该交往几个了。
他似乎听见男主鼻子哼了一下。
是嘲笑吗?
靳博安拿起碟盒不断靠近上来,直把沈绪逼在电视柜旁,少爷当然可以做任何事,我一个下人不敢多问。
我就是想问问。
靳博安比几年前要挺拔玉立,站在远处不觉得,一旦靠近身前绝对性得压倒一切。
哪一个比较好看,借我也鉴赏一下。
你?
沈绪惊得抬头,紧张慌促的呼吸摩擦男主卷起的唇角。
他绝对是嘲笑我。
沈少爷对于不明就里的挑衅要以德服人。
这片很好看。好看极了,强推给你。
靳博安笑笑,那我先验验货,不好看再换一个,省得跑来跑去麻烦。
沈绪慢了半拍,影碟机俨然早被打开,所以男主顺利将片子放进去,毫无迟疑。
沈绪背后的电视瞬间亮得惊人。
影片播放得很突然,烈火烹油,四肢交融,音响里传播的杂乱呼吸如同炽热的火,从少爷孱弱的后背入侵,钻进四肢百骸。
沈绪微微抬眼,发现对面的水晶落地大镜子是凶手,正将电视里播放的画面激烈得反映出来。
而他和男主恰好就在一堆白肉中间矗立。
好似他们也成为主演。
够......够了......沈少爷的声音完全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声浪中央,变得和那个迷离的受一般。
脆弱,娇软,充满不堪一击的折磨。
靳博安死死盯着画面播放,兴奋的嘴唇变得比魔鬼更红艳。
少爷的口味好重,目光的欣赏,其实仅围绕一个人打转。
少爷居然喜欢1v4。
真是个坏孩子。
沈绪气恼,也羞恼,靳博安吃了熊心豹子胆,把他牢牢锁在电视屏幕前,丝毫不叫他躲闪。
你胡说!沈绪推也推不开,我喜欢1v1。
他的脚尖逐渐踮起,其实是靳博安把他抱了起来,让他规矩坐在电视柜上,挣扎的身躯摇摇欲坠也不怜惜。
你只是个管家,你管得太多了!
沈绪急切恢复理智的第一句话,再次叫该死的男主记住尊卑有序的身份。
靳博安的整个人都是艳亮的,巨大电视的屏幕光线全部照耀他的一切,连发梢都流淌着针尖般锐利的光芒。
可他看起来却比什么都黑暗,神秘,且无情噬虐。
男主不禁舔嘴角,抬起手仔细戴好雪白的手套,每一根手指都戴得异常严苛,突显出手指的冰冷修长。
仿佛医生准备给手术台上的病人切除坏细胞。
他根本听不见少爷的拒绝,自顾自道。
如你所说,管家就是管这个家,和管你的,少爷。
第44章
视频的声音逐渐停止。
房间里归于浓厚的气息, 顽固得滞留在原地,如何也驱散不净。
靳博安始终保持着衣冠楚楚面带微笑,浑身散发不慌不忙的冷静, 伸手触碰少爷被汗水浸湿的发梢,每一滴都是他竭诚服务的证明。
沈绪稍微打量他手套间溅开的白色泡沫, 面红心胀到仿佛去死。
走开。
少爷被抽光了全部的气力,只有男主仍在不安好心地低笑。
魔鬼。
他好像被什么催熟了一些, 漂亮的肩膀上, 腻粉如同霞光普照。
好脏。沈绪咬了咬牙, 嗓子眼里痛楚得发不出一个字音。
靳博安仿佛毫无羞耻, 扛起软如春水的人往浴室里去, 边解释道,少爷不脏, 我戴着手套。
沈绪被他气笑了, 我是说我脏了。
靳博安的面颊紧贴光洁的侧腰,少爷久久不能退散的余温令他开怀浅笑。
没事,我戴着手套。
浴缸里的温水包裹沈绪的每一道缝隙, 然而无用, 世间都形容水圆滑通透,无可抵挡亦无处不在。
但填满沈绪的却是一双手套从上到下的存在, 于他肢体发肤残留满满的粗糙感。
沈绪浸泡水底, 柔软的手臂瘫在浴缸外面,手指酥软地垂指向地面, 妩媚动人的密长睫毛遮着下眼睑, 桃花眼尾残留着淌过眼泪的水渍。
你之前那句话什么意思?
本不想问的,但是男主的举动愈发令他糊涂。
靳博安脱掉手套,露出修长的十指, 在掌心挤入真正的雪松浴液,灵活得上下左右揉后,托起雪堆一般绵密的细泡。
我说的很清楚,我是这个家的管家,也是来管少爷的衣食住行,包括仿佛咀嚼着秘密,叼起沈绪的耳垂,帮少爷处理欲念。
分明躲在热水底,沈绪被点燃得猝不及防,胡说,我根本没有那种诉求。
但也是自欺欺人,毕竟对方亲手搜出来那么多碟片,一个正常的少爷,为什么要私藏那么多隐晦的渴望。
而且,可耻得想,他把博安哥哥的白手套粘得乱七八糟。
靳博安搬直他不听话的肩膀,似在低念咒语, 所以少爷根本不用找什么男女朋友,想得时候用我就可以了。
他说得那般诚实可信,一点都不为刚才的过分道歉,甚至将男男欢快的事情谈论得正常自然。
沈绪也瞬间聪明起来,他绝不可能给男主明确的答复,放任自流其实也是种收敛,正如廉价的告白只能换来荷尔蒙短期的释放,唯有吊足对方的胃口,才能获得源源不断地欢求。
他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原主很孤独,他也很孤独。
他们都极度渴望得到爱,包括男主追逐的眼神,他们都对男主抱有畸形的占有欲,态度拒绝又暗中渴慕逢迎。
沈绪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茅塞顿开骇了一跳,他早自我催眠许久,把真实的答案小心翼翼埋藏了很深,潘多拉的魔盒密匙一直掌握在他的欲念妄渊。
否则男主碰他过了头的时候,他怎会捉住靳博安的手腕,催他更迅速一些。
靳博安开始替他淋浴,漂亮的肌肤在泡沫的摩挲下泛出瑰丽的媚粉。
身体总是永远诚实于渴望,对方似乎永远摸不腻少爷,就如古玩家手里脱不掉的玉把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