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弦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儿慌乱。
温叙礼主动上前一步,挡在白弦羽面前。
小少爷刚刚习字,尚且生疏,只怕入不了大少爷的眼。
白弦羽脸色微红:大哥,下个月,不不不,下下个月,你再看吧。
没有谁天生便是书法大家,小羽你不必烦忧。大哥只是看看,给你指点指点。
白弦羽是个孤儿,从未享受过亲人的温暖。
虽说他有娘亲,但她更喜欢能干的大儿子,而不是病歪歪的白弦羽。因此,每次白弦羽过去请安,他的娘亲也端着当家主母的架子。并非毫不关心,只是差别对待。
相较之下,白弦羽更加喜欢大哥。
算了,给你看看吧。事先说好,不许笑!
大少爷正色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白弦羽把纸抽出来,摊开。
那丑丑的蟹爬爬,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之下,仿佛一条条飘扬的小裤衩,都是白弦羽的耻辱!
大少爷脸色微变,努力憋笑,唇角止不住上扬。
他确实是一心指点,没打算嘲笑小弟。可小弟的字,比他儿子刚习字时还要丑,他实在
还说不笑的,伪君子!
白弦羽扁扁嘴,气恼地又把自己练字的纸收了起来。
温叙礼见状,上前帮忙。
少爷字迹大有进步,比昨日要好上许多。
居心叵测的大尾巴狼,自然是温声哄起了小羊羔。
白弦羽心情稍稍好转,朝温叙礼招了招手:我们去院子里转转,不要理不守信用的人。
先别走,我还没指点你呢,哈哈
一开口说话,大少爷就忍不住笑了。
白弦羽羞恼不已,直接跑了出去。
啊啊啊,他几辈子都没这样丢人过!
他之前学了很多技能,唯独不包括毛笔字。学的没用上,用的没学过太惨了!
少爷,天色已晚,风太凉,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披上。
白弦羽一屁股坐在院子凉亭的石凳上:让富贵去拿。你留下来,陪我。
小厮赶紧动了起来。
少爷,你不喜欢我伺候你吗?温叙礼缓缓逼近,声音低沉而性感。
院子里菊花开得正艳,多多金黄璀璨。
白弦羽看着满园秋菊,心里有点凉。
他这具身体底子差,到时候跟叙礼在一起了,恐怕
少爷,是我哪里做得不够,伺候得不尽心吗?
院子里空荡荡的,也就只有两人。可能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在,这牲口也变得猖狂了起来。
白弦羽抿抿唇:你是我的书童,又不是我的小厮。有些活,你本来就不需要干。
原来是因为少爷心疼我。温叙礼轻笑,眼底精光闪烁,对白弦羽的渴求越发浓烈。
白弦羽脸色微红,有些纠结地玩了玩手指。
什么心疼他
说得他们好像有一腿似的
白弦羽身体不好,小厮怕白弦羽受凉,到时候责怪下来他根本担待不起。他一路狂奔,取了衣服就跑回来,速度非常快。
温叙礼原本还想多调戏调戏可爱的小少爷,结果没多久就被返回的小厮打算了。
少爷,衣服来了,你快披上。
温叙礼眼神一凛,直接从对方的手里拿过衣服,给白弦羽披上。
小厮:
又跟我抢活干?当书童待遇不好吗?!
你身体不好,平时要多注意。温叙礼嘱咐道。
白弦羽轻轻地点了点头,任由对方给他披上披风,在脖子上系好蝴蝶结。
系蝴蝶结的时候,因为距离太近,温叙礼的手几次触碰到白弦羽敏、感的喉结。
白弦羽脸色微红,咽了咽口水。
你,你快点。
小少爷脸色潮红,一双澄澈的眼睛水濛濛的,看起来分外可怜。
是。温叙礼眼神一暗。
一个计划忽然闯进脑海,温叙礼唇角微勾,心里暗暗有了谋划。
因为大夫的耳提面命,今天的白弦羽很早就上床了。
就算他想熬夜蹦跶,家里人也不允许。
一夜无梦。
到了第二天,又有人来喊他起床。只是那声音,听着有点儿耳熟。
少爷,该起来了。
白弦羽抬手,揉了揉眼睛,整个人都懵逼了。
为什么叙礼会在这里?!
温叙礼还穿着书童的服饰,却闯进了白弦羽的卧室,还包揽了小厮的活计。
白弦羽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该不会是叙礼利用王府世子的身份,已经控制住他们白家了吧?!变、变态啊!
白弦羽在被子里缩了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富贵呢?
他生病了,不能过来当值,免得把病气过给少爷。我来替他一天,我会好好照顾少爷。温叙礼弯着腰,低眉顺眼地说道。
看着恭恭敬敬,整一忠仆。
可惜挖开里头一看,全是黑的。
你一边去,我自己来就行。白弦羽脸色微红,有些不自在。
这要是换做别人来伺候,他倒是能坦坦荡荡地享受。这换成了温叙礼,这牲口撩几下,他可不敢保证他还把持得住。
少爷乃千金之躯,怎能亲自做些活计?还是让我服侍少爷罢。
温叙礼上前,不由分说地扶起白弦羽,将人从床上挖起来。
如果可以,他其实更想直接把人给抱起来。
温叙礼拿下一旁的衣服,一件件给白弦羽套上,然后用腰带扎好。
白弦羽的腰本来就比较敏、感,被他有意无意地撩拨,腰都快软了。
等穿好衣服,白弦羽都出了一身汗。
说要好好伺候,温叙礼就伺候到底,连洗漱也包了。
柔软的帕子浸润在热水中,温叙礼将帕子拧干,轻轻地给白弦羽擦脸,细细地描绘着他的五官。
白弦羽眯着眼睛享受,舒服得差点又要睡着了。
热水擦脸,真的很舒服呢~
温叙礼动作轻柔,一点点给白弦羽擦干净脸。当然,某小羊羔的脸本来也不脏就对了。
少爷,您坐下,我给您穿鞋。
白弦羽:
虽然很想大爆眼前男人的狗头,但白弦羽还深吸一口气,慢慢在床边落座。
温叙礼拿起一双干净的白袜子,一手握住白弦羽嫩白的脚丫。
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连脚丫子都分外可爱。皮肤白皙细嫩,隐隐能看到底下青色的血管,脚趾头圆润可爱。
温叙礼眼神深邃了几分,忍不住用大拇指轻轻地摩挲了几下。
白弦羽脸色涨得通红:还、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本少爷穿袜子!
是。温叙礼低声应道。
他拿起袜子,慢慢给白弦羽套上。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炽热,几乎是毫不掩饰。
白弦羽心脏都颤了颤,手不自觉地捏起。
这、这是个变态啊!
穿好袜子后,温叙礼又拿起鞋子,给白弦羽套上。
全部准备工作都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去请安。
白弦羽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还没高兴两秒,温叙礼的声音便再度响了起来。
少爷,您更喜欢我的服侍,还是富贵的服侍?
第65章 假书童和小少爷(4)
白弦羽咽了咽口水, 心里有些慌张。
这题不管怎么答,好像都不怎么好的样子。
说喜欢温叙礼伺候, 这牲口说不准就日日献殷勤, 不走了。到时候天天聊,谁受得住?
要是说喜欢富贵的伺候, 那他估计就要凉透了。
白弦羽定了定神,缓缓道:各有千秋。
哦?那我那些方面做得还不如富贵好呢?奴才一定加以改成。
温叙礼微微躬身, 视线与白弦羽平齐。他看似恭顺冷静, 却是一只蛰伏的猎豹,杀伤力并不低。
依旧是一道送命题。
白弦羽心乱如麻。
他这一世的身体不太行,要是到时候叙礼发了狠折腾他, 他可受不住。
思忖片刻, 白弦羽缓缓开口。
他脸色微红,带着几许羞愤之色:虽然我身子骨不好,但少爷我好歹是个男人。我起床,不需要搀扶!
温叙礼一怔,轻笑着躬身,施了一礼。
是奴才思虑不周, 请少爷责罚。
以后富贵再生病, 就不用你顶班了。没眼见的东西。白弦羽扬起下巴, 有些严厉地责骂道。
倒不是他真恼火了,以前这折腾到实在起不来,被叙礼抱着吃饭的事也不是没有。他是想利用这个契机,彻底杜绝了温叙礼做小厮的可能。
要不然富贵多病几天, 他天天被撩得死去活来,那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听到没有,还不快答话?!
是。温叙礼目光微闪。
真是善良可爱的小少爷
哪怕气恼,也不会拿下人撒气。
白家很大,处处亭台楼阁,非常漂亮。
但再大的屋子,也又逛完的时候。相较于在家里窝着,白弦羽更愿意多出去蹦跶。
这天,他又带着人,往大门走,在路上遇见了自家娘亲。
给娘亲请安。白弦羽施了一礼。
穿着华贵的夫人微微颔首:嗯。你带着人,是要上哪去?
屋里闷,孩儿去外边走走。
面对这个严肃的娘亲,白弦羽还是有些害怕的。
果然,贵妇人皱起了眉头:又往外头跑?你也不小了,怎么成天沉迷玩乐,没个定性?
白弦羽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
你大哥已经独当一面,撑起了家里的生意。你倒好,有空也不多学学。这么大个人,别说敲算盘,连字都不识几个。
我、我已经能认得上百个字了。白弦羽弱弱地辩驳道。
贵妇人也是被他气笑了:你还骄傲上了?你侄儿都背完《三字经》、《千字文》了,你倒好
白弦羽心虚地低下头,彻底没声了。
夫人。温叙礼帮忙解围,少爷近来才开始习字,时日尚短,才会学识浅薄。假以时日,少爷定会
行了。贵妇人也是没眼看,快加冠的年纪,还天天没个正形的。去去去,一边玩去,省得在我跟前碍眼。
白弦羽赶紧带着人溜了。
那落荒而逃的小模样,仿佛是见了女鬼。
贵妇人默默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一旁的奶娘劝慰道:小姐,儿孙各有哥孙福,且由他去了。大少爷能力出众,支撑起了家业,也能照料照料小少爷。小少爷当个富贵闲人倒也挺好,少了那些兄弟阋墙的龃龉,家宅和睦,何尝不美?
唉。贵妇人低叹一声,我从前觉着他病歪歪的,许是长不了,也就由着他去了。可下个月他就该加冠了,该娶妻了。最近我一直在物色,可条件好些的女子,都嫌弃他连字都不识几个。愿意结亲的,又太磕碜
哪怕再不成器,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白家主母还是希望给白弦羽挑一个比较贤惠且能干的媳妇
在街上游荡的白弦羽还不知道,他娘亲嫌弃他只会吃喝玩乐,打算给他找个能干的媳妇,给他操持内宅和产业。大少爷是家族的继承人,但白弦羽还是能分到一些财产的。
街边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和小摊,喧闹不休。
白弦羽东瞧瞧西看看,寻找感兴趣的东西。
当他路过一条街的时候,他又看到了熟人方为民。
方为民支着一个摊子,替人写信,售卖画作。
见到白弦羽,方为民非常激动,立马站了起来。
恩人!
白弦羽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身后的温叙礼,神色微变,默默走到白弦羽的身边站定。他戒备地盯着方为民,眼底藏着几分敌意。
恩人,你先别走,等一等。
方为民弯下腰,翻出一副画作。
你的大恩,我无以为报。这幅画是我亲手画的,希望你能收下。
白弦羽接过,展开画卷。
画上描绘着一个清秀俊逸的小少爷,唇角含笑,看起来善良又无奈,特别可爱。
不得不说,方为民的画技还是不错的。不过,因为他积蓄不丰,没钱买颜料,只能用墨水绘画。仅仅有单调的黑色,却将白弦羽的神韵给勾勒了出来。
不得不说,方为民的实力还是很强的,是当状元的料。只是温叙礼这个bug太强了,逆天超神,人类都得给他让道。
系统,你看看这张黑白花,画得还挺传神的。咋一看,还以为我被通缉了呢,哈哈哈
【画得这么像,估计你是逃都逃不掉了。】
白弦羽跟系统开玩笑,唇角止不住微微上扬。
但落在方为民和温叙礼的眼里,那就是白弦羽非常喜欢这份礼物。
恩人,你喜欢这幅画,我就放心了。
虽然答应了以后当官要为民做主,但方为民还是希望自己能为白弦羽做点什么。
温叙礼:呵呵,他反而不放心。
白弦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仿佛能感受到身后那源源不断的冷气。
不是他家醋精,又是谁呢?
你的谢礼,我收下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白弦羽不敢再跟方为民搭话,赶紧跑路。
心乱如麻的他,也没心思逛街了,回到家里开始练字。
温叙礼给他磨墨,开始试探:少爷,你很喜欢方为民送的这幅画吗?你方才笑得很开心,我很少见你笑得这样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