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韩遂不在意就可以?为什么他就不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想想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讲,韩遂就还是高位者的思想,在他看来,只要他不在意,那就是对叶雨铭的赏赐了。
靖王殿下是什么身份
,靖王都不跟你一般见识,愿意睡你了,你竟然还有意见,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他现在在韩遂心里面,说不定就已经是那个不可理喻了。
叶雨铭懒得废话,扭脸就准备走。
他今天没法儿跟韩遂和平共处,甚至,他现在都不想看见韩遂。
会忍不住难过,心酸,想不明白,既然他们之间有这么大的鸿沟,是时间空间都无法跨越的距离,那命运为什么还要安排他在这里遇见韩遂?
难道是无意间得罪了老天爷,故意给他的惩罚吗?
站住!韩遂站起来,沉着脸:谁准你说走就走的?!
叶雨铭一下子就恼了。
我想走就走,腿长我身上,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还用得着你同意!气得说话有颤音:还有,谁准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韩遂,我告诉你,我最烦听见你用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最烦!
我没有。
气势这种东西就是此消彼长的,显然靖王殿下现在的气势已经被小蛇精压下去了。
开始解释: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叶雨铭: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我们没戏,不可能就行了。
耐心已经被消耗完的叶雨铭这次是真的扭脸就走,门都摔得哐哐响,结果他前脚走,后脚韩遂就跟到了书房,以及赵安还另外抱了被子过来。
叶雨铭:还真贴心呐,知道给他抱被子。
然而这次叶雨铭却是想岔了。
韩遂是带了被子过来,但不是给叶雨铭准备的,他是给自己准备的。
你回去吧。
叶雨铭:???
我睡书房,你回去吧。韩遂又重复了一遍。
跟过来铺床叠被的赵安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不是没见过叶公子跟王爷吵架,之前恼得厉害的时候也没这样过。
这可是要分房睡,而且还是王爷过来睡书房,赵安真的跟在靖王身边这么久了,别说见过,他是连听都没听过。
不用。叶雨铭梗着不想低头:我就睡这儿,你回去吧。
回去睡床吧,书房你睡不惯的。韩遂默默叹了一口气,提醒叶雨铭:别忘了,那床可是你订做的,你不睡难道要把它便宜给我?
明明是气人的话,偏偏又说得这么窝心。
叶雨铭动动嘴皮子:你能睡我就能睡。
回去吧。韩遂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赶人: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等你想好了,我随时都可以回去,在那之前,你都有自己的空间。
叶雨铭不说,韩遂也明白,小蛇精现在避着他,肯定是自己钻进了哪个牛角尖里面,他需要一点时间,这个时间绝对不是一个晚上就能想明白的,要是能的话,他早就想明白了。
分开睡也好,既给了叶雨铭时间,同时也给了韩遂时间,他得搞清楚,小蛇精到底是在顾忌些什么,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赵安你去买一些、神仙鬼怪的话本回来。
赵安一听,马上答应,王爷这是要投其所好呢,知道叶公子喜欢看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打算买来讨叶公子的欢心,没想到他们王爷也有这么上心的时候。
只是那话本子买回来却没有被送到叶公子的手里,全都被堆在了王爷的桌案上,王爷这是要自己看?
赵安不明白,然而还有让他更不明白的事情。
去找几个得道的高人,和尚道士巫师等等都可以,凡是此道中人,都要找,多找几个。韩遂吩咐完又不忘叮嘱:不可请他们进城,就在、你有什么地方?远一点,越远越好。
赵安:这是要干什么?做法事?王爷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第67章
自打韩遂去睡了书房,他跟叶雨铭之间的状态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
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但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靖王殿下要么忙着外面的事情,翠霞山上的山匪还没解决,韩遂还在找人,京城的特使李阳还在蜀州查着各种地方事务,知州庞大海那边还等着靖王的各种示下。
总之,韩遂就是一个字,忙。
叶雨铭整天都见不到他的面,有时候人是回来了,就在书房里面不出门,还把窗户也关了起来,叶雨铭想看他一眼都不太可能。
搞什么,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多了不起一样!坐在廊檐下,一边磕瓜子一边把瓜子皮扔得哪儿都是。
出入都要带着保镖,闲杂人等禁止接触,哼,把自己当成是什么国宝级的保护动物了吗?
不对!扔了一把瓜子皮,叶雨铭小声嘟囔:不见才好呢,搞得谁稀罕见他一样,我巴不得他离我远远的,清净。
另一边,书房内的韩遂几天的时间内,把市面上所有妖妖鬼鬼怪怪的东西都看了一个遍,大到一些修道之人写的论著,小到街边商贩售卖的花妖精灵的香艳话本,凡是内容涉及到妖精这一类的,他全都看了。
其中,重点看了蛇精篇。
收获颇丰。
总的来说,就是两个字,禁忌。
韩遂从书上学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人与妖非同类,人妖相恋就是禁忌。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叶雨铭是条蛇精,蛇精跟他那个的话,很有可能会吸食他的精气,说得再简单一点就是,他跟叶雨铭睡的话,一次两次可能还行,次数多了,恐怕他的身体就撑不住。
合上手中的书,这对韩遂来说还真的是个大问题。
而且看完这些之后,他也越发笃定,叶雨铭现在不肯跟他亲密的原因,多半也是因为这个。
小蛇精屡次三番都在说不想伤害他,不能害了他,那不就是这种原因吗?除了这个,还能有其他的原因吗?
韩遂的答案当然是没有的,他笃定某条小蛇精对他情根深种,爱到不能自拔,那当然不会有其他的原因。
找到原因之后,剩下的就是解决办法了。
赵安,人都找到了吗?
赵安低着头:找到了,都安排在城西二十里处的城隍庙。
韩遂听完就拧眉:二十里外,会不会太近了?
赵安赶紧又说:再远就出了蜀州的地界,王爷要见他们也不容易,也不方便。
好吧。韩遂勉强点头:现在会一会,看看情况再说。
韩遂要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叶雨铭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糕点铺子新做的点心,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问话就脱口而出。
你上哪儿去?
韩遂:有点事,这两天你不要乱跑,好好待在府里,哪儿也别去。
他不在身边,二十里外还有和尚道士什么的,万一让人给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就很麻烦。
韩遂说完还不放心,又叫来两个贴身侍卫:看好公子,不许他出府,若有差池,拿你们问罪!
韩遂话才刚说完,叶雨铭脸上马上就不好看了。
哼了一声:你凭什么又不让我出门?请问靖王殿下,我这次又怎么了?讲不讲点道理呀你!
韩遂却没功夫跟他说什么废话,回话都带着三分的敷衍:你听话,我有要事处理,等我回来。
叶雨铭:呵呵。
他有要事处理就不许叶雨铭出门,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亏他还想着韩遂这两天估计也
憋着脾气呢,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特意跑去买了那家新开的糕点铺子的点心,一大早去的,刚出炉的点心,他一路上就差跑着回来,想让韩遂吃个新鲜的。
结果呢?呵呵,又关他禁闭,真是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手里的糕点冲着韩遂的背影就砸了过去,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就冲着韩遂的脑袋砸的,但靖王身边有高手,赵安一个跃身稳稳接住。
韩遂扭脸看了看,又看了看赵安手里的东西,带着点无奈的语气:你又闹什么脾气?
闹脾气?叶雨铭笑了:我哪儿敢闹脾气,这不,王爷要出门,我惦记着怕你没空吃饭,特意给你准备的干粮,拿着路上吃。
阴阳怪气的语气,看着韩遂的眼神也是冷冷的。
很明显那表情就是不高兴,就是闹呢。
然而,韩遂却看了一眼糕点上的包装,确实是新开的那家店。
就是那次叶雨铭自己偷偷溜出去吃,不带他还不给他带的糕点。
这是小蛇精专门跑去给他买的,他没空陪小蛇精吃糕点,叶雨铭当然就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韩遂大步回来,一把将叶雨铭抱到怀里,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吻。
等我回来。
叶雨铭:???是不是神经病呀?就说韩遂他是不是个神经病吧!
城西二十里外的城隍庙,有些破旧,有些荒凉,香火一看就不是很好的样子,城隍庙里面有三个人,一个一身袈裟手里拿着佛珠,一个道士装扮,手里拿着一个拂尘,还有一个穿得很干净,瞧着还像是个书生,手里举着一个幡,上面写着算卦测字。
韩遂到的时候,三个人各自盘踞着城隍庙的一个角落,谁也不搭理谁,各自安稳。
他找这些人是隐匿了身份的,此刻只以大家公子的身份过来咨询一点问题。
然而这些常年行走在外的人,哪个没有两把刷子的敢出来糊弄人?
韩遂一进来,这些人拿眼睛这么一瞅,就知道他非富即贵,是只肥羊,只是能不能宰就还得再观察观察。
赵安守在外面,韩遂与这些人相谈。
靖王也不是个傻子,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小爱人是条蛇精这种荒唐的事情,他只说自己修道斩妖除魔一事很是好奇,想跟诸位请教一二。
但说是这么说的,听到这几个人耳朵里那自然意味就又不一样。
公子可是家宅不宁?大和尚率先发问。
韩遂一愣,还没想起来怎么说,那道士又马上跟上:贫道有一法器,可驱邪保家宅平安。
和尚马上就不甘示弱:贫僧可为公子做法事,驱邪避祟。
唯一慢半拍是那个算卦的,因为晚了一步没跟上,再加上他也不会那些什么法事,也没有厉害的法器可以斩妖除魔,就只能看着那两个人争论着谁更厉害,谁能更能解决这位公子遇到的不干净。
韩遂听着听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只是想来讨点经验,解决一下跟小蛇精之间的禁忌问题,怎么听着他们的意思,好像是恨不得要把小蛇精给、挫骨扬灰一样?
脸色越加阴沉了起来,韩遂已经开始不耐烦,不仅是不耐烦,他还考虑了一下应该怎么处置这几个人,免得万一有那么一天,他们会害了小蛇精!
和尚跟道士还在争论着,算卦的却不小心看到了韩遂的脸色,拿着挂幡眼珠子一转,隐约好像察觉到了点不一样。
他是常年在江湖上行走,什么事儿都见过,比那两位更有眼色一点,一见这情况,就干脆闭嘴不言了,甚至还准主动离那两个人远了一点点,想拉开距离,以表明自己跟他们绝对不是一个立场的。
争论终于无法调和,和尚和道士把视
线转移到了韩遂的身上: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什么如何?韩遂隐隐不耐烦。
那位和尚说道:公子以为是由贫道来做法事好,还是、
还是由贫道的法器来降妖
哼,妖言惑众的本事倒是不小!韩遂已经冷了脸色。
公子,在下有一言,想必能解决公子心中困惑。
韩遂这才注意到已经站到他身边的人,一身长衫,举着个挂幡,一看就是走江湖行骗的那种人。
也不知道赵安是怎么办的差事,这种人他是怎么找来的?!
不过这个算卦的,好像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一直都只是听和尚道士的争论,并没有发表他自己的意见。
说。
要是也还是同样那一套,要来收伏小蛇精的,韩遂可不保证他不会做点什么!
妖言惑众之徒就该被法办,怎可放任他们出去蛊惑愚弄无辜百姓!
这个、只可将讲与公子一人听。
算卦的神神秘秘:两位大师不可旁听。
和尚跟道士哼了一声,一起表示他的都是旁门左道不正式没门第空有后患,希望韩遂能警惕。
算卦的笑呵呵:两位大师不必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公子,我这个道,到底合不合公子的心意,请公子听过之后再做决断。
那笃定的语气,坦然的态度,韩遂点了头。
破旧的城隍庙里,算卦的把自己的挂幡放到一旁,问了韩遂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公子可是真心?
韩遂注视着他,没回答这个问题。
算卦的又说道:还请公子坦然面对这个问题,若只是图新鲜玩玩而已,大可不必如此,世间妙人千千万,又何必执着于非我族类?与那人、与公子都无异处,不如趁早放手。
韩遂脸色更难看了。
算卦的,很识时务马上又换了语气:既然王爷真心,那在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还像点样子,韩遂沉声问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这个在一起是哪个在一起?算卦的迟疑着问:可是那个、在一起?
韩遂脸上有些别扭的神色,但还是点了头:没错,本、本来是他先主动,我愿意之后,他又不答应,非说之前是他故意的,还说什么是为了我好之类的话,不想让我受到伤害,我想知道会有什么伤害?
跟之前的和尚道士不一样,这个算卦的比较精明一点。
从这位公子进来开始,他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就不说了,还绝对不是一般的小富小贵,肯定是大富大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