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怀了身孕.
林青烟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又想起了白天的那一幕。
当年还在梅月如身边做小丫鬟的时候,她跟着她去过一次三皇子的府邸。
那时候三皇子过寿,梅月如的姐姐是三皇子妃,梅月如自然也被邀请了去。
梅月如身边的大丫鬟临时闹肚子,她被指派了跟去服侍。
三皇子的生辰宴很热闹,连很少露面的太子都来了。也就是在那次,林青烟看到了他身边的嬷嬷。
跟太子出席生辰宴的是东宫的宫人和侍卫,太子身体不好,提前离席。
她去如厕的时候,恰巧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白嬷嬷。
当时白嬷嬷比现在年轻些。
林青烟当然不认识太子身边的人,还是一起如厕的丫鬟告诉她的。
说那白嬷嬷本来是先皇后身边的人,皇后去世后她便去照顾太子了。皇上和太子都很信任她,太子身体不好,所以走到哪里,白嬷嬷都陪着,就怕那些太监宫女照顾的不够精细。
而如今,寸步不离太子的白嬷嬷出现在了这几千里外的山沟里,这说明了什么。
又想想村里这两天突然加强的警戒,林青烟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当然就是随便瞥到了一眼,林青烟也不敢万分确定那就是白嬷嬷,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她已经无路可走了,经过苗大壮一事,她在苗家沟也再也呆不下去。
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咬定了那就是太子身边的白嬷嬷。
只有这样,她才能见到章元修。
只要见到章元修,她肯定自己能留在他的身边。
毕竟她还有儿子这个筹码。
林青烟在苗家沟呆了这么多年,她是受够了,她一定要杀回巡抚府。
她发誓,她一定要过回以前穿金戴银的日子。
第90章 [vip]
魏家全家死光光后, 林青烟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艰难。好不容易混进了苗家的作坊,却又被赶了出来。
当然林青烟最初进作坊是想打点工挣点钱,好好把儿子养大。直到有人找上了她.
可是作坊里规矩森严,林青烟甚至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成, 便被赶了出来。
林青烟自是不甘心, 尤其眼看着作坊势头一天比一天好, 那些不如她的山民都挣满了腰包。
她一个读过书见过世面的, 却不如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
要她林青烟怎能不恨,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把她赶出了作坊.哼。
那作坊虽说是苗文姜的又如何?除非她不嫁人, 否则,早晚还不是落到苗大郎手里?
如果她能拿下苗大郎, 那昨晚终归有一天跟了她林青烟的姓。
守寡的日子不好过,又因着这样的念想, 林青烟很快把主意打到了苗大郎身上。
一个没见过几个女人的糙汉子罢了,有她林青烟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梅月如有句话没说错,她林青烟就是一个妖精,一个男人见了总不动道的妖精。
一切本来计划的好好的。
冬天雾消散的有些慢,看着远处走来的男人, 穿着那件她眼熟的灰大衣。
是苗大郎,没错了。
林青烟忍着刺骨的寒冷,趁人不注意,装作掉到了河里。
就等着苗大郎走进把她救起来了。
西南边境民风相对京城开放的多,这里寡妇再嫁不是什么新鲜事。苗家又富裕, 想必不会阻拦她带着儿子进门。
哼, 就算苗家人不愿意又如何。
只要她能拿下苗大郎, 苗家人又能拿她怎么样。
对此, 林青烟是很有信心的。她对苗大郎的媳妇很熟悉,一个上了年纪的丑陋妇人罢了。
没读过书,不认识多少字。生了两个孩子身材早走了样,皮肤跟树皮一样粗糙。
这样的女人在床上能有什么情趣。
无非仗着跟男人同甘共苦的一点情意罢了。
可是这点情意又能值多少钱呢?
别说小时候在京城的时候,就是随着章元修一家来了凤阳府,这种男人一朝发达了,便抛弃妻女的事,她可见多了。
到时候进了苗家,她早晚送那个女人离开。
一切计划的好好的!
可是谁知道那天救他的人竟然是苗大壮,苗大郎他爹,一个半条腿迈进了棺材的老头子。
林青烟现在想起来还恶心。
可是没办法,她不想再过穷困潦倒的日子,她不想再没日没夜的上山采黎檬。
她想过回以前穿金戴银的好日子!
所以就算是苗大壮她也认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苗大壮竟然不要她!
她一个青葱妙龄的少妇,模样在这山沟沟里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他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凭什么看不上她。
林青烟不甘心,可是不甘心有什么办法呢。
她的事被苗家那女人揭露了,在村里根本就混不下去了。
就在她以为走投无路的时候,她看到了当朝太子身边最亲近的嬷嬷,先皇后最信任的女官出现在了他们苗家沟。
而不远处就是万家军的大营。
所以很有可能.
太子来了!
想到这里,林青烟的心简直要跳出嗓子口。
她可不像这山沟沟里的女人,屁事不懂。
她曾经是太师府里嫡出三小姐身边受宠的丫鬟。她去过皇子的宴席,出入过达官显贵的后宅。
她林青烟的见识如何是一般女人能比得了的。
当朝皇帝三个儿子,大皇子虽然是太子,但是体弱多病,被太医断定活不过三十岁。而章元修投靠的三皇子母族势力庞大,本人也雄心勃勃。
这些林青烟都清楚。
被卖到这山沟沟里后,林青烟不是没想过逃跑。
以前不敢回凤阳府,一来是怕章氏再次加害于她,二来那时魏大民还活着,对她也不错。
但是现在她已经无路可走,那还有什么怕的。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她要带着儿子认祖归宗,她要去和梅月如斗个天翻地覆,她要去告诉章元修太子在这里。
~
宗宜年拜访完老君庙的方丈,天色已经晚了。秦志远劝他在怀河镇住一晚,却被拒绝了。
“回吧,不好让白嬷嬷担心。”他今晚要不回去,嬷嬷一晚上睡不好。
他母后去世的早,白嬷嬷一手把他带大。老人家年纪大了,这次西南之行本不想她来,奈何拦不住。
他能做的就是让嬷嬷少操点心了。
秦志远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个师兄从小就这样,时刻把身边人挂心上。
他上次把那孙旺财扔成顺王府的门口,成顺王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纵使当时情势逼人,不能不隐忍,事后肯定也要报复回来。
可是这么久了,他在西南还好好的。不用说,他这师兄背后肯定没少出力。
回到苗家沟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果然不说白嬷嬷,连苗文姜都没睡。
秦志远有点心疼,“怎么还没睡?”
苗文姜微微一笑,没说话。实则心里不断吐槽,这可怎么睡得着。她虽然心大,但也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人呐。这么一尊大佛在这儿,万一出点啥事,即便跟她没关系,最后恐怕也会跟着吃挂落。
宗宜年有点抱歉,“让师妹跟着受累了。”
月光下,青年苍白的脸色中带着一丝愧疚,文姜心中的一点小小不满也顷刻烟消云散。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那边白嬷嬷带人伺候着宗宜年去安置了。
秦志远和苗文姜在院里散步。
“在下怎么不知道苗大老板还是这么容易被美色所迷惑的人?怎么,秦某人的这张脸还不够苗老板看的?”
秦志远略带醋意的盯着苗文姜幽怨的说道。
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鼻梁挺拔,眉毛细长,一双明目如繁星点缀。
苗文姜有点陷进去回不过神来,直到双唇传来一片湿润,她才赶紧把人推开。
“靠那么近干嘛,你个登徒子。”苗文姜故作凶恶的说道,试图掩盖住全身的羞涩。
她上辈子不是没谈过恋爱,但是跟男人的亲密接触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