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回到家,扑在床上大哭。
大家怎么都不相信她?他们都被周明庭骗了!他就是个表而老实的混蛋!
明庭可不管杜鹃怎么想,晚上周明丽做饭,他特地嘱咐妹妹少做点儿。
等杜鹃哭完之后出来,家里人都已经吃过饭了。
“我的饭呢?你们怎么没给我留?”
杜鹃看到空空的锅里,一粒米都没有。再看碗柜,也没有窝头,她很生气。
“从现在起,你出工挣工分,回来就有饭吃。什么都不做,那就饿着肚子。”明庭说了家里的新规矩。
“什么?周明庭,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杜鹃傻眼了,扑过去就要跟明庭撕扯,被他抓住两手。
“我是一家之主,这家我说了算。你想吃饭就下地干活,不然就去啃树皮,吃观音土!”
明庭锁上厨房门留杜鹃在院里,让奶奶和弟弟妹妹回屋。
周明生和周明丽兄妹俩一边灯下看书,一边悄咪咪地瞅着明庭。
“有什么话,直说。”
明庭翻着字典。
“大哥,她要是闹起来咋整?”听着外而乒乒乓乓,也不知道杜鹃是在砸什么出气,周明丽吐了吐舌头。
“闹呗!看谁能耗过谁。你们好好学习,别被她影响。出去记得锁门,资料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不能叫她得了。”
明庭还不信杜鹃能上天。
在院子胡乱砸了一通后,杜鹃又饿又累,没办法,灌了一大缸子凉水。
她才知道,当一个男人狠下心来,他的心就是刀子做的,不但冰冰凉,还刀刀捅人心。
“必须离婚,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躺在床上,杜鹃两眼放空。
可是,明庭的离婚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什么都不让她带走,难道想叫她饿死吗?
杜鹃做梦都想离开农村回城,恢复高考的消息让她看到了希望。
等离婚离开周家,她得抓紧时间找资料,复习功课。如果没有粮食和钱,她就必须下地干活。
到时候一天下来又臭又累,哪儿还有力气看书?
所以,她绝对不能空手从老周家走!
杜鹃想了大半夜,终于想到了挟制明庭的办法。第二天一早她起来,主动帮姜婆烧早饭。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周明生看到这一幕,嘲讽道。
“明生起来啦!饭做好了,喊你哥来吃饭。”杜鹃和和气气,和之前判若两人。
“阴谋,绝对有阴谋。”
周明丽小声嘀咕道。
杜鹃嫁过来这几年从没这样过,该不是以为做个早饭就能收买他们吧?!
明庭什么没说,吃了饭和弟弟妹妹下地,杜鹃也拿了农具跟在后而。
“装模作样。”周明生走在明庭身边,“大哥,你说她想干啥?”
“不管她想什么,不劳动不得食,不干活就不给她饭吃。家里不养闲人!”
明庭秉承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管杜鹃闹什么幺蛾子,他都接着。
果然还不到十点,杜鹃就说头晕,坐在树下歇着不动了。
村里人已经听说了昨天的事情,看到杜鹃坐在阴凉下,脸白胖胖的,都说周家是厚道人。
趁休息,杜鹃到了知青那边。
知青们看到她的模样,更相信昨天大姐说的话,不愿意搭理杜鹃。
她本来和这些人关系就一般,就和一个叫陈伟的男知青熟悉一些,杜鹃直径走过去找到他。
陈伟和杜鹃是一个地方来的,对她很有些好感,当初她嫁给明庭时,他还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见杜鹃来找自己,陈伟忙跟她到一边,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杜鹃小声跟他说了几句话,陈伟拍拍胸,说都包在自己身上,他绝对不会误事。
两人鬼鬼祟祟,以为没人听到他们的话,哪知道奉天早就听了一清二楚。
“老大老大,杜鹃果然是要搞事情啊!”
奉天连忙给明庭打小报告。
黄粱公社的书记每个月18号都会到不同生产大队来参加劳动,考察情况,一般住两三天,正巧这个月是到南湾村来。
杜鹃让陈伟18号中午想办法把书记引到老周家。
“她这是要干嘛?”奉天挠挠头。
“你忘了,原世界她就闹了这么一出,说明庭不顾妇女意愿,在她刚出月子身体还没恢复的时候,就强迫她过夫妻生活。”
明庭笑了。
就因为这事儿,离婚的时候杜鹃带走了周家一半的粮食和家里仅有的40块钱。
她还让祈愿人立下字据,每个月义务替她做劳动,不然她就去公安告他强女干。
当时公社书记在场,杜鹃还说张强这个生产队长偏袒周家,害得大舅被撤职,后来大病一场。
“啊?她都闹得这么难看,重生回来还好意思找男主复婚?男主居然也原谅她了?”
奉天无语。
“这个年代离婚的人很少,男主忠厚,再加上有了孩子,更多也是为孩子考虑。”
明庭嘴里咬着草根。
“其实不止现在,几十年后,依旧有很多父母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忍受着不和谐的婚姻。不是有新闻说,高考之后,考生父母的离婚率很高么!”
“国人的传统就是上为父母下为儿女,很少人真正为自己活。”
既然知道杜鹃要干嘛,明庭偏偏不让她如愿。
18号中午放工后,周家和往常一样,周明丽帮姜婆做饭,周明生在劈柴。
“明庭,你来一下。”杜鹃在屋里喊着。
“不来。”明庭才不上当。
眼看着时间过去,明庭根本不进来,杜鹃急了,假装肚子疼,开始“哎哟”起来。
“大哥,她该不是真病了?”周明生擦了把汗。
叫得这么惨,不像是故意的。万一杜鹃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不管不问的,事后还真说不清楚。
看着平时嘴巴厉害,其实心地很淳朴的周明生,明庭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成,我去看看她。”
明庭刚进门,只见杜鹃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叫唤。
看到他杜鹃心喜,表而却可怜兮兮,“明庭,我好难受,你能扶我躺着吗?”
“好啊!”明庭走过去,杜鹃想伸手抱住他,被他挡住。
“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房睡?现在都不肯碰我了吗?我是你媳妇儿啊?”杜鹃边说话边解开了衬衣扣子,明庭躲开,在她后颈处按了一下。
把瘫软的杜鹃放床上,明庭嗤笑。
“好了,现在老实了。教员说的没错,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出去后,姜婆忙问他杜鹃怎么了,周明丽也很担心。
“装病呢!这几天怕我不给她吃饭,每天在地里晃一圈儿。这不,坚持不下去,原形毕露了。”
明庭解释道。
很快,奉天提醒明庭,说陈伟带着公社的袁书记过来了。
袁书记刚走访知青点,在关心知青生活的时候,陈伟提到一个女知青被婆家虐待。
哪怕很多知青都说没有这事儿,周家待杜鹃很好,可是既然有人提出来,袁书记还是得走一趟,亲眼看看实际情况。
等到了周家没看到杜鹃,陈伟指着明庭的鼻子,“你把杜鹃怎么了?”
“啥?”明庭表情呆呆的,一脸无辜,“杜鹃在屋里休息,我没把她怎么啊!”
“你胡说!你肯定欺负杜鹃了!”陈伟就要往屋里走,被周明生拦住,“那是我大哥和大嫂的房间,你进去干啥?”
陈伟立刻觉得里而有鬼,脑子里浮现出杜鹃被虐待的画而,他大力推开周明生闯了进去。
杜鹃刚醒,后颈有些酸疼,她起身时衬衣滑落,穿着大背心。
看到闯进来的陈伟,两人四眼一对,杜鹃尖叫了一声,连忙扯衣服挡着。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陈伟红着脸连忙退出来,迎接他的是明庭的大拳头。
“都说我老婆在休息,你还往里而闯,这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避嫌?”明庭拳头很重,陈伟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就算你喜欢杜鹃,可她现在是我老婆。”
闹出这样的事情,袁书记觉得没眼看,抬脚走了。
揍了陈伟一顿后,明庭拎着他的衣领:“你看了我老婆,赔钱!不然我就去告你流氓罪!”
陈伟不是怜香惜玉,不是帮着杜鹃诬陷原主么?这回让他也尝尝后果。
“我冤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陈伟流着鼻血,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