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边缘战争
小老头有如此纠结的表情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也是西奴一份子!
不过,被土人族绑架后,一起生活了将近五年,虽然是心惊胆颤地五年,却也逃脱不了被慢慢地同化的命运,但是,当一个民族同另一个民族发生冲突,他们的利益的矛盾激化演变成战争的时候,当事人永远都会站在他本民族的立场上的。
终于见到多年不见的自家人了,虽然,是隔河相望,小老头也已经很是满足了,他激动不已,竟然还忘记了身处异地,毫不犹豫地就准备趟过小河,投身到他的西奴大军中去了。
此刻,西奴国的士兵们“嗷嗷”怪叫,他们手执明晃晃的兵器,骑在马背上,吆喝着,把土人族的人群赶得四下里逃窜。
骑坐在马背上,看原始部落的土人落荒而逃,彪悍的西奴国将士便仰天长笑,然后,还有人就以追逐土著野人,看他们如惊恐受伤的小鸟一样四处逃窜,取乐。
看了这般情景,小老头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他最鄙视的。他没法让自己开心起来,一时间,看到自家人的那种快乐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低谷,然后,就傻傻地呆立着。
而越过小河,被柯寒他们隔开的土人们便发疯似地想要撤回过去,却被邵冲带领的护卫队拦截了,滞留在往回撤退的半路上,进退两难了。
土著野人们看到分隔在对岸的同胞被西奴兵追杀,都急得“哇哇”大叫,不停地挥舞手中的竹剑,低头站立,念着咒语。
这时,忽然看见了长老的孙子,就是那个曾经拿弹弓抽打过甄逵屁股的小男孩,他正被西奴国的士兵反手绑着,拉上马背,然后,又残忍地从马背上扔到地上。
跌倒在地,小男孩随着惯性翻滚了一圈后,又被拖行了一大段的路程。
因为马匹疾驰,左右摆动后的不规律的翻滚,致使绳索被路边的尖锐的断竹划破割断,随后又被路边的一棵毛竹缠住,这才摔倒在路旁,不再忍受被拖行的苦痛。
这时,**上身的小孩浑身伤痕,他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叫,很显然,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而拖行时擦破的额头、手肘以及各处,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斑斑点点的血迹随着拖行的轨迹洒满了一路,让人看了揪心不已。
那个拖行小男孩的西奴士兵感觉不到拖行的份量,又听到后面来自地面的小男孩的哭叫,便回头一看,见扣住那男孩的绳索绕过毛竹,缠住了,致使男孩跌倒,仰头在地上。这就使失去了拖曳的乐趣,便大为光火!他大骂一声,刹住疾行的马匹,勒住缰绳,就听见那匹马“咴”的一声长嘶,跟着,就猛地回头一甩,调转身子飞奔。
那个骑士觉得马匹跑得还不够快,扬起长鞭,不断狠狠地抽着马屁股,放马去踩踏倒在地上的小男孩……
逃散开来的土人中,有一个汉子见到长老的孙子跌倒,而拖行的马匹也跟着回头,在骑士挥鞭猛抽的同时,撅起蹄子飞奔,这情景,煞是紧急!他本能地大吼一声,就急转身,要冲向男孩,看他那样子,绝对是舍弃自家性命也要保住男孩的了,可是,就在那汉子抬腿返转回头的时候,却被人当成了活靶子,拉起弓箭,射杀致死。
土人族的人丛中又传来一阵愤怒的吼叫,但这些,对于一群已经失去人性的西奴国的士兵来说,绝对的无济于事!他们是不会轻易停止自己的杀戮的,尤其是在他们以杀人为乐的时候,无异于为他们增添一种刺激和快感!
“够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小老头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把手窝成喇叭状,放在嘴上,朝策马狂奔的汉子大声喊道:“我是西奴王家旺墩老七组的王三让,五年前在这里做矿工,今天的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你们打杀的是一群没有足够抵抗能力的土著野人,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而出卖劳力的人,没必要这么残忍厮杀的啊!……”
可是,没人听他的劝阻,反而有人在见了这个已经失踪多年的矿工后,竟讥笑道:“你被野人的奶喂糊涂了吧?你这个变节了的臭虫、走狗!咱们西奴帝国还能容留你这样的败类吗?你的白日梦也该醒醒了!”
这个叫做王三让的小老头气急败坏,他跳起来骂道:“你们这些没有人味的行尸走肉,是要遭报应的!”
那个骑马冲向小男孩的汉子听了王三让的叫骂,便彻底没了顾忌,他发疯似地抽出腰刀,左右乱砍,将跑来营救小男孩而未来得及躲闪的土著野人砍得死伤一片,惨叫声,声声震天!
那么多土著野人,在那是骑士的乱刀之下,瞬间变成了孤魂野鬼,不禁让人喉咙作梗,对孤立无援的土著野人心生怜悯。
那个骑士握着腰刀,在马背上狂笑不已,然后,举着刀,面对仰躺在地的可怜的野人的小太子吼道:“小杂种!看刀!——”
眼见得那腰刀就要挨近小男孩了,突然,就见到一束束闪电直指那人的刀尖,随后,又听见那人“啊”的一声大叫,仰面倒下,从疾驰的马背上滑落,而右脚紧扣在套脚的环上,便被倒挂在马的肚子旁,晃荡不已。
受惊的马匹跑出去不远,也轰然倒地,随后,西奴国的士兵赶过来,在马脖子旁看到如马蜂窝的糊斑,包括那个骑士的手腕处和心口,也难以幸免。
所有人都惊讶不已,都惶惑不安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以为这是神的惩罚,都有些害怕,然后,再顺着那个骑士发散的瞳孔看去,竟然还映着一个人的身影,大伙都骇然回过头来,便见柯寒如大鹏展翅,已从河对岸翩然飞身而至,他的无影兰花指还在往外弹着丝丝银光,那银光还发出“嗤嗤”的声响,直逼围观的众人,这阵势,便吓得西奴国的这些士兵发颤,连骑士的尸体都不敢收拾,都只顾着节节后退。当远离银光覆盖圈的时候,撒腿便溜,作鸟兽散了。
土人一族从惊魂中醒了过来,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还很强悍的西奴兵,竟然瞬间消失得灰飞烟灭,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还是看看咱们的小太子要紧,土人族们的心头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便齐齐地走向还仰躺在地上的那个小男孩。
这些野人的淳朴天真,让还摆着poss的柯寒大为感动,他收了架势,第一个来到男孩身边,轻轻地帮他解开绳索,朝河对岸的顺风岛,对着自己的那个大本营喊道:“来人,小家伙需要帮助!”
救护伤者,那可是个技术活,没有两把刷子,是万万不敢随便乱来的,于是,便没有人敢答应,一脸惶然的土人们都蹲下身子,焦急地等待,他们平时遇有受伤或者死难,唯一的办法便是祈祷,可是,经历了太多次的失败,便对祈祷也失去了信心,这一刻,他们痛心地看着小太子在经受伤痛的折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免伤心欲绝,都嘤嘤地啜泣不已。
“都别哭了!”柯寒抬起头来大吼一声,随后,又无可奈何地冲这些土著野人笑笑,再做个帮忙抬起小男孩的手势。
可惜,没有一个人懂得他的意思!
经历了一场不对等的打斗,死伤无数后所剩无几的土著人都有些发懵,他们都怔怔地站在原地,不解地看着柯寒,不过,很明显,他们对柯寒多了一层敬畏与仰慕,并且,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们对柯寒敬畏很深。
柯寒蹲着守在小男孩的身旁,他焦急地想着对策。
没错,这一刻,所有曾经对柯寒他们怀有敌意的土著野人们被柯寒吼得都愣了一下,同时,哭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柯寒感觉自己在土著人的面前也渐渐地有了威严,此刻的心情是骄傲加得意,就不免心生感慨,同时,也愈加地谨慎起来。
对自己的形象和工作态度,柯寒从来都是严格要求。眼下,他对自己的要求又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面,那就是:切不可丢了咱汉人的光辉形象!
稍息了一会儿,柯寒才从得意的神色中慢慢地缓过神来。
面对伤痕累累的小男孩,柯寒心急如焚,清创去污是现在最最要紧的事情,如果让伤口感染了,后果则不堪设想,成年人尚且难以忍受的痛苦,又岂能让 一个小孩长久地承受?
其实,柯寒也十分清楚地知道,刚刚西奴国的士兵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奇功异能,被吓退了,但不保证,他们从此就不再来犯,应该早作打算,早作安排,才能更安全!
柯寒一面心头想着这事,一面就急着要对小男孩施救,这时,他偏过头去,却看见小老头王三让在对岸盯着河水发呆,不免光火,嚷道:“小老头,你要干啥?你到底愣着想要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快点!!”
小老头丝毫不为所动,他仿佛成了一块木雕,依旧故我地站在原处,动也不动,直愣愣地盯着清澈的河水发呆。
难得遇到一次烦恼的柯寒,这一刻,再也无法牛叉地支使因为无法与土著野人沟通而心焦不已,偏偏这个翻译王三让也不争气?
这时,顺风岛这边,被隔开的一群土著人又都重新聚集到了一起,他们都叽叽喳喳地嚷个不停,刚刚看到柯寒从眼前飞身过去,到了对岸他们的属地上,救了他们的小太子,便大为感动,在他们的眼中,柯寒全然就是神人一个!
被邵冲领着的顺风岛护卫队监视了的土著野人,态度也完全发生了变化,他们恳切地望着邵冲,试探着下水准备趟过河水。
邵冲和他的弟兄们见柯寒救下了野人族里的小男孩,自然也要效仿一下他们老大的大度与仁慈,便也默然认可了土著野人淌水过河的合理性,不再阻拦这些野人的集体过河行动,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