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你们不要担心我,至于他的身体,二哥,你可以告诉娘,我这么些年也不是白学医术的,我有把握能治好他,不过,这件事还需保密,毕竟说出去谢府嫡女竟然学医,到时候指不定豪门大户的当家主母怎么笑话我呢!”
谢文庭像是不相信似的,再次问道,“小妹,你确定?确定能治好王爷?能让他像正常人那样走路吗?”
谢一雪点点头,环顾了四周一眼,俯在谢文庭耳边道,“其实他得的并不是什么病,而是中毒了,因为中毒太深,所以才导致他不能站起来。只要假以时日把他身体内的毒素解了就好了,自然能像常人一样站起来。”
谢一雪本想着把这番话说出来宽慰谢文庭的心,让他不要一直担心自己。谁知弄巧成拙,谢文庭听完小妹的话,反而更加担心谢一雪。
他刻意放慢脚步,眉头紧蹙,询问道,“小妹,我看景王府也不是那么安全,不然你还是回谢府来吧,堂堂的一国王爷在自己的府邸竟然都能被人下毒,由此可见下毒之人心思深沉,你太单纯了,景王府不适合你。”
谢一雪抬眸看着谢文庭因紧张满脸愁容的样子,扑哧一声乐了,打趣道,“二哥,你把你小妹想的也太单纯了,好歹是从谢府出来的嫡姑娘,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再说了,你别忘记了,我的医术很好,不管是下毒还是什么,我相信依着我的医术定然会破解掉的。”
顿了顿,谢一雪又道,“再说了,我若是真的来了谢府,到时候外面的人指不定背地里如何说我们谢府呢,且不说别人,就说你和大哥,当心日后连嫂子都给娶不回来。”
谢文庭浅笑,打趣道,“你啊,还真是说对了。大哥这一走,未来大嫂也不要了,直接就这么走了,夏府的嫡子昨天还特意来我们府上问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你们怎么说的?告诉他实情了吗?”
谢文庭叹了一声,“能不说吗?说了实话大不了就是他们心里有气,发顿火罢了,若是说了假话,最后问题更加严重,到时候被他们知道实情了,我们岂不是更加亏欠夏府?”
“那他们怎么说的?湘姐儿埋怨大哥了吗?”
谢文庭摇摇头,“湘姐儿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夏伯父和夏伯母对于大哥这次离去颇有微词,就连夏钦也是。”顿了顿,又道,“他们是外人都有微词,更别说娘和祖母那边了。这几天娘没少在我耳边说这事,说的我头都大了。不过,幸好,你回来了,到时候你替我遮挡点,让娘不要总是说我了,我也可冤枉了,大哥事先也没和我商量,我也是在他接到圣旨后才知晓的。那会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除了替他隐瞒还能干什么?总不能在你大婚的时候说出去吧?本来娘送你出嫁就够伤心了,突然再告诉她,她儿子要上战场了,那还不得要她的命啊”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旁的顺子已经把景王爷从马车上背起来放到轮椅上了。谢一雪朝谢文庭使了个眼色,她自己快步迎了上去,抓住轮椅的把手,谢文庭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来了啊。”
景王爷微微颔首,浅笑道,“不知二哥刚刚和雪儿说了什么高兴的事,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也想听听。”
谢文庭暗地里朝着谢一雪使了个眼色,含笑道,“改天吧,改天和你说,时间也差不多了,祖母和娘都等急了,我们快点进去吧。”
顺子装作看不懂谢文庭和谢一雪的眼神交流,低垂着头跟在景王爷的身后。
谢一雪一听谢文庭的话,便知他这是不想多说,故意岔开话题。为了缓解气氛,谢一雪佯作吃惊道,“是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快点进去吧,免得祖母和奶担心。”
话落,谢一雪推着景王爷和谢文庭一前一后的进了老祖宗的福禄园。
因着今日是回门,算是大日子,再说谢一雪嫁的又是当朝最尊贵的景王爷,借他们三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不给当朝王爷的面子,所以,东苑和西苑的人都来了,原本宽敞的正厅此时密密麻麻坐了好多人,人太多倒是显得正厅地方小了些。
一般回门都是会让新女婿跪在蒲团上认亲,因着她嫁的是当朝最尊贵的景王爷,景王爷身份尊贵,她们这些人自然不敢受王爷的大礼,再者,景王爷的腿不方便,自然就把这一向礼给免去了,就让他坐在轮椅上代替跪在蒲团上认亲。
按说出嫁的姑娘也该跪在蒲团上,但是谢一雪和旁的出嫁女不一样,她是景王妃,一入府便有一品诰命,她的品阶比在场的女眷都要高,依着尊卑来说,她不需要向在场的人行礼,反之,她们这些无品阶或者品阶比自己低的,都应该向自己屈膝行礼。
谢一雪推着景王爷走进了,老夫人苏氏颤颤巍巍的朝着谢一雪屈膝行礼,谢一雪一个闪身,把礼避了过去。
第237章 回门(二)
谢一雪迎了上去,伸手搀扶着老夫人苏氏把她扶到了身后的太师椅上。谢一雪皱眉埋怨道,“祖母,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这真是折煞我了!”
苏氏好笑的望了眼谢一雪,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满是慈祥,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呵斥和宠溺,“你这个孩子,什么折煞不折煞的,你的品阶比我们高,依着规矩,我们自然是该向你行礼,这没错。”
谢一雪默不作声,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谢一雪立在景王爷身旁,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听着老祖宗向景王爷介绍家里的人。
因着是回门,谢一雪自然是备好了回门礼,谢一雪朝着顺子使了个眼色,顺子从门外带着六个小厮进来,每个小厮手里都捧着一个雕刻的精美的黄梨木匣子。
“我知晓祖母向来喜欢礼佛,这盒子里的佛珠是太后娘娘赐给我的,祖母也知晓孙女想来不喜欢礼佛,所以,孙女借花献佛,便把这串佛珠献给祖母。”
苏氏一听这串佛珠是太后娘娘戴过的,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一朵花了,连忙说道,“这佛珠是太后娘娘赏赐给你的,你转给祖母,这算什么?佛珠这东西不像别的,带着些许的灵气,这东西带在身上对身体好,你呀,应该自己收着。”
“好东西自然要送给识货的人,祖母应当知晓,孙女自小便不喜欢这东西,这东西对于孙女来说,就是一串佛珠,孙女哪里知道它有没有灵气啊。所以孙女把它送个祖母,孙女知道它在祖母手里一定比在孙女的手里发挥的作用大。”
话落,谢一雪朝着身后的蕊梅使了个眼色,蕊梅接过黄梨木匣子走到主位上递给老夫人苏氏,苏氏知晓自己推辞不过,再者,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串佛珠,也就没有再多加推辞便收下了。
“我知晓爹和大伯最喜欢黄玉砚台,正巧王府有两台黄玉兰花砚台,还望爹和大伯不嫌弃才是。”
谢一雪话落,亲手从小厮手里打开黄梨木匣子,取出两台橙黄橙黄的砚台,砚台的尾端栩栩如生的雕刻了两朵兰花,工匠雕刻的极为巧妙,近距离连兰花经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谢云峰面带笑容,连忙说道,“真的是黄玉砚台?这可是好砚台啊,百年一遇,我可要好好欣赏一番才是。”
对面坐着的谢云林倒是没有像弟弟谢云峰似的那么直白的说喜欢,但是脸上的喜悦说明了他也是极为喜欢的。
谢云林往日严肃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少了一丝严肃多了些和气,“你也不容易,有心了。”
随后谢一雪把事先准备给叶氏的牡丹双面绣屏风,给大伯母的一套金镶玉首饰,给几个兄弟各备了一套文房四宝,给几个庶妹准备了两支金簪,两朵珠花。
过了小半个时辰谢一雪才把备好的回礼送完,随后大家和和睦睦的聚在一起吃了午膳,又坐着说了一会子话,直到老祖宗乏了,谢一雪和景王爷还有谢文庭才去了蔷薇苑。
一进正厅,景王爷便朝叶氏喊了声,“娘!”
叶氏的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按理新女婿不能喊娘,应当喊岳母才是,不过碍于景王爷的身份地位,也没人说合适不合适,再者,娘比岳母听起来更加亲切,景王爷这才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娘。
叶氏眼含泪花的应了一声,“唉,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雪姐儿嫁给你,委屈你了。”
谢文庭听到母亲的话,瞪大了眼睛,随之便是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道,“娘真是眼花了,他一个残废怎么能配上如花似玉身体康健的小妹?”
谢一雪倒是对叶氏这句话没说什么,反倒是刚刚景王爷喊娘的时候,引得她一阵侧目和不解。
景王爷并不是没有母亲,太后就是他的母后,他又怎么会屈尊降贵把岳母喊成娘呢?
景王爷连连摆头,提起谢一雪,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眸猛地亮了起来,如玉的脸庞泛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眉间的美人痣犹如女儿手臂的朱砂一般,嫣红纯粹,浅笑道,“娘,你说错了,应该是我庆幸,能娶到雪儿这么好的姑娘,嫁给我才是委屈她了。”
叶氏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感叹道,“你啊,是个好孩子,是雪儿配不上你,她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是什么性子的人我还能不知道吗?她那般的性子能碰到你,实在是她幸运。”
谢文庭朝谢一雪使了个眼色,随后谢文庭不顾叶氏在身后呼喊,硬是推着景王爷出了房门,名曰其名,俩人好久不见了,叙叙旧。
谢一雪暗地里俏皮的眨眨眼,她从来没听说过二哥和景王爷相熟,既然从不相熟又何来叙旧一说?
许是没了外人在场,叶氏也不压抑自己的情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谢一雪心知娘这是想起大哥来了,走到叶氏身旁,主动把叶氏揽入自己的怀里,轻拍叶氏的背部,安慰道,“娘,你别哭了,大哥在南疆一定会好好的,你就放心吧。大哥是什么性子的人,你这个当娘的还不清楚吗?当初是他来不及告诉你,我听说就在我成婚的那一天,大哥才接到圣旨,大哥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他若是告诉你了,你指不定该怎么难过呢!”
顿了顿,又道,“再者,哪天正好是我成婚的大好日子,大哥肯定是不想因为他一个人而破坏了我成婚时的喜悦,所以他才不告诉你的,娘,你这样,让大哥知晓了,他在南疆又该如何安心打战?你想想大哥,大哥现在还未娶亲,娘,你要往前看,你看,大哥多喜欢湘姐儿啊,皇命不可违,所以,你要替大哥守好湘姐儿才是,免得等大哥从南疆回来了,湘姐儿嫁人了,到时候大哥才真是哭都没地哭去。”
叶氏扑哧一声被谢一雪逗笑了,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谢一雪的额头,含笑道,“你啊,就属你鬼灵精怪,不过你说的也对,我要替你大哥守好湘姐儿,免得他回来了,一看媳妇没了,到时候埋怨我。”
第238章 丢还是不丢
谢一雪倚在叶氏的肩膀上,应道,“所以啊,娘,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可要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说的不好听点,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湘姐儿被夏伯父逼迫的嫁给了别人怎么办?那大哥回来真是想哭都没地哭去。”顿了顿,又道,“再说了,还有二哥,你看二哥整日里吊儿郎当的,他年纪也不小了,娘,你也要提前给二哥物色合适的正妻才是。这些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哪件不需要娘你操心?你若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病倒了,这些事情你放心交给府里哪个人?”
叶氏嘴巴蠕动,到底是动了动没有说出口,她心里也在反问自己,自己若真是病倒了,这些事情能交给谁?交给谁自己才是最放心的?
答案是交给谁都不放心,府里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谢一雪一看叶氏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内室也没有别人,谢一雪毫不留情的开口戳破了叶氏的幻想。
“娘,你是不是想说府里有祖母,还有柳姨娘?你想过吗?祖母虽然是我们的祖母,可她平日里对我们的宠爱,你也知晓,也别怪女儿说话心太狠,她那是宠爱吗?她这个样子就像是养了条宠物,想起来了对自己的宠物好点,想不起来,就让宠物自生自灭,索性她没有爹做的那么过分,因为她看重谢府的脸面,她怕传出去被外人说堂堂的高门权贵,竟然如此的嫡庶不分,为了她的脸面,最起码表面功夫祖母会做的很好,让人挑不出错来。”
“再说,娘,你又不是不知晓,自幼祖母和爹更疼的就是柳姨娘生的那一双儿女,依着祖母对松哥儿和珠姐儿的疼爱,她们的要求她不说有求必应,但也离有求必应差不了多少。还有柳姨娘,她一个妾侍,她能做什么?能替你去府上下聘吗?到时候夏府的人不让门房把她赶出来就是好的了。还有,柳姨娘自私自利,只为自己孩子筹谋的性子,娘,你真的放心她替你张罗大哥和二哥的事情吗?柳姨娘心眼最多了,万一她做出什么对大哥、二哥不利的事情,那时候可真是得不偿失。”
谢一雪又怕自己话说的太过会刺激到叶氏,明媚的小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表情,“娘,女儿说这么多也是为了你好,且不说府里其他的事情,单是大哥和二哥的事情,除了你这个当娘的会替我们真心着想,其他的人不存怀心思害大哥二哥就是了,你还指望他们替大哥二哥操劳?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毫无芥蒂的对庶出和嫡出一视同仁。”
“娘,你不会怪女儿说话难听的吧?女儿说的可是事实,你扪心自问,她们真的能代替你吗?或者,她们真的能毫无芥蒂的替大哥、二哥筹划吗?他们不使坏就是好的了!”
叶氏安抚的轻拍谢一雪的手背,脸上的笑容多了些释然,“你这孩子,你是娘的女儿,娘又怎么会怪你呢?娘只是觉得心酸,难为你这孩子了,同样都是孙女,你祖母真是……唉,算了,娘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娘一定会很好的照顾自己的,娘还要看你们娶妻生子呢,娘一定会好好的。”
有了叶氏的保证,谢一雪心里那抹不安虽然没有那么强烈了,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正巧这时,谢文庭推着景王爷进来了,谢文庭看着叶氏的气色好了许多,便知谢一雪这是已经劝过娘了,他朝着谢一雪伸出一个大拇指的动作,谢一雪俏脸如花,得意的扬了扬眉头。
景王爷面对着谢一雪,倒是把谢一雪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心里微微诧异,好奇身后的谢文庭到底再和自己的小妻子打什么哑谜,倒是对面的叶氏,因着面对着谢文庭,倒是把谢文庭和谢一雪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她心里清楚,这是两个儿女在关心自己,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种感觉酸酸的,涩涩的,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暖。
俩人又在蔷薇苑里坐了会,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谢一雪这才推着景王爷去福禄园告辞。
俩人进了福禄园,便看到坐在下首的谢宝珠,不难看出,谢宝珠出现在这里有什么旁的目的。只肖一眼谢一雪便知,她是精心打扮后才来福禄园的。谢宝珠身穿鹅黄色对襟儒裙,头上戴了今天自己送的珠花和发簪,脸上的妆容明媚动人,既有小姑娘的活泼俏皮,又不失稳重。
看到自己和景王爷,谢宝珠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屈膝行礼,“珠姐儿见过姐夫,姐姐。”
谢一雪倒是想让她多站会,碍于坐在太师椅上老祖宗的压力,不得不违心道,“原来是小妹啊,快快起来,小妹今天一打扮,我都快认不出了,珠花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小姑娘戴比较合适,反倒是衬得小妹娇媚可人,活泼俏皮。”
谢宝珠被谢一雪这么一夸,本就害羞的她脸色更是绯红,抬头欲言又止的望了眼谢一雪身旁的景王爷,纵然听丫鬟们说过好几遍景王爷长得是如何惊为天人,可看到真人的时候还是被惊艳了。
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倒是显得冷酷不好接近,可谢宝珠早就从丫鬟口中得知,景王爷对自己的嫡姐很好,她自幼比嫡姐更加出众,她自信,景王爷若是看到自己的美貌,定然会为之倾心,所以,她才背着姨娘和三哥,偷偷来福禄园里给祖母请安,为的就是让景王爷能看清自己的长相。
谢宝珠又朝着景王爷抛了个媚眼,紧跟在其身后的顺子低垂着头,强忍着笑意。
顺子心里暗道,“这些女人就是不死心,看到爷的相貌就动心了,殊不知爷的相貌极具欺骗性,以往爷对这种女人都是一个办法,那就是有多远丢多远。”想到这里,顺子又有点担忧,眼前的人是王妃的庶妹,若真是爷让自己把她丢出去,自己是丢还是不丢呢?
第239章 不是故意的
谢一雪抬眸打量了眼谢宝珠的样子,便知她这是春心萌动,她佯作看不懂的样子,端起桌上的茶盏送入口中浅抿一口,眼角的余光却时刻把视线放在谢宝珠身上。
谢宝珠暗地里看了眼谢一雪,发觉谢一雪在喝茶,心里乐开了花,她就知道景王爷并不喜欢谢一雪,要不然,谢一雪怎么会容忍自己在景王爷面前露脸?
想通了这点,谢宝珠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柔弱的腰肢扭动的更加柔若无骨。
谢宝珠发嗲的看了眼谢一雪,娇滴滴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责骂,“姐姐,你怎么能不管姐夫呢?你喝茶也要给姐夫端一杯才是,你这样像什么话?”
谢宝珠边数落着谢一雪,边走到景王爷的轮椅后,未等顺子伸手紧握轮椅的把手,谢宝珠反倒是瞪了顺子一眼,眼疾手快的伸手握着把手把景王爷推到一旁,端起桌上放置的茶盏递给景王爷。
顺子看的仔细,哪分明不是丫鬟给王爷上的茶水,分明是王妃庶妹喝了一半的茶水,她现在端给王爷,她这是欺负王爷看的不仔细吗?
顺子张口就想质问,触及到坐在轮椅上自家王爷冰冷冷的视线,想了想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谢宝珠娇羞的端起放置的茶碗端给景王爷,景王爷冷冷的瞥了眼一脸娇羞的谢宝珠,眼神冰冷刺骨,像是看待死人一样,看着谢宝珠,一时之间,谢宝珠手里端着的茶盏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夫人苏氏看不太清楚底下小辈们之间的波涛汹涌,她只知晓自己疼宠的孙女此时正端着茶盏欲递给景王爷,可不知为何,景王爷一脸的不情愿,反倒是不愿意接。
苏氏看了眼一旁一幅受委屈的谢宝珠,心里顿生怜惜,笑嘻嘻的打圆场,“景王爷,你尝尝,这是上等的碧螺春,今年的新茶,看看这味道怎么样!”
本来谢宝珠想着自己的小动作被景王爷知晓了,打算放弃呢,可听到主位上祖母的话,她便又重新燃起了斗志,她暗想,祖母一定是知晓自己是喜欢景王爷的,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达成自己心中所想。
坐在主位上的苏氏丝毫不知晓自己刚刚善意的提醒在自己宠爱的孙女心里已经成了欲成人之美,成了支持她这么做的人。
端着茶水的谢宝珠只要一想到祖母也支持自己这么做,脸庞便微微发烫,脸上满是娇羞。
景王爷不予作答,把头撇向一旁,正巧看到自己的小妻子好奇的看着,虽然脸上仍是一本正经,可眼睛里分明是一脸好奇,看到这一幕,景王爷只觉得自己原本暴躁的念头渐渐的平息了,看着自己的小妻子这般,他反倒是觉得好笑,尤其是她想笑却有不能笑,想问却又不能问的样子,着实是有趣。
景王爷心情倒是好了,可一旁保持着一个姿势的谢宝珠心里犹如看到什么大事一样,那双笑意吟吟的眸子如淬了毒一般,狠狠的瞪了眼谢一雪,心里暗骂道,“假清高装模作样!”
谢宝珠柔柔的声音响彻景王爷的耳边,“姐夫,今年的碧螺春,你还没尝尝呢!”
景王爷自动把谢宝珠这个人彻彻底底的无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噙着一丝笑容,看向对面的谢一雪,眼里满是宠溺,试探性的问道,“喝完了吗?喝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回去的太晚,申伯会担心的,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回去吧。”
谢一雪听到景王爷说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谢宝珠,果然,谢宝珠眼里满是憎恨,看向谢一雪的眼里满是怨恨,本来还想着看好戏的谢一雪,看到谢宝珠这个样子,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反倒是顺了不少,笑意吟吟道,“好啊,那我们回去吧。”
谢一雪朝着谢宝珠露出挑衅的笑容,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朝着坐在上首的苏氏言辞恳切道,“祖母,时间不早了,我和王爷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