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女人扬手就将杯子啪一声搁在一旁的茶几上，怒气冲冲道：“白璐，你嚣张什么？你敢说你绝对没有靠梁总来上位吗？呵！真是可笑，ec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当了那么多年的秘书，说好听点是秘书，难听点还不过就是端茶送饭的活？竟然也想着来我们设计部插一脚？就你这样的土包子，别说是洋墨水了，让你当年的确是毕业于建筑设计那又怎么样？现在社会靠的都是实际经验，你有吗？你什么都没有就敢空降下来，还敢和我们一起搞市委大楼的设计，你也不那面镜子照照你自己，你有几斤几两你掂量过了么？”
话说得如此难听，白璐却是连噎都没有被噎住。
她眸光笔直得就像是利箭，不卑不吭地和这么多的女人对视着，每个一字都是坚定有力的，“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不过至少我不会在人背后嚼舌根，这种行为很没品。当然你们说我什么都不重要，至于我到底有没有实力，其实也不是你们说了算。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说我不要紧，不要再牵扯上梁总，他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你们这么说我，别以为是抬高了梁总，其实你们是在侮辱他。”
白璐一口气说完，转身就准备走，却不想身子才一动，整个人就僵住了。
茶水间门口，梁非凡背光而立，嘴滣微微抿着，却是有上翘的弧度。他脸上没多少表情，可是那双最是动人心魄的眼睛，此刻却是直勾勾的凝视着白璐。
而站在他身后的还有一脸菜色的设计部总监。
看着那李霆慎神色尴尬的样子，她就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话，十有八…九梁非凡都听到了。
她心一抖，无端端的就心虚起来。
“梁总……”白璐紧了紧手中的空水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
不过比起白璐此刻的局促，身后那几个长舌妇显然更是不安。
刚刚和白璐叫板最凶的女人，这会儿一点底气都没有了，拿起茶几上面的水杯就想离开，“梁总……总监，那个……我们就先去工作了。”
底下几个女职员自然也不敢多待，一个个都准备闪人。
“不用着急。”
梁非凡依旧是稳稳地站在门口处，似乎并不打算放任何人走，他双手负背，暖暖的阳光从他背后的窗口洒进来，像是给原本就气度不凡的男人镀上了一层金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温越到耀眼。
他只说了这么四个字，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梁非凡语气淡淡的，还是那种白璐所熟悉的调子，“既然我来了，有些事情就和大家说一下。因为你们设计部一直都拿不出一个让我十分满意的设计方案，所以我才让我的秘书下来帮你们。当然，你们都是专业人士，而我的秘书虽然以前毕业建筑设计，不过如同你们说的，她已经不接触这一块很久了，突然空降到你们团队中来，你们会不适应这个我能理解。但是我想我梁非凡看人的眼光还不至于那么差，白秘书她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大家还是看过她的设计图再来下定论，有问题么？”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护着白璐。
而且还是护得那么明显。
白璐心头大跳，她轻轻的咬着自己的滣，水滴滴的眸子带着感激的光看着梁非凡。
而底下其他几个女职员，这会儿等于是自打脸，一个个面色五彩缤纷，连眼神都不敢忘梁非凡脸上瞄。
“……没、没问题。”这话还是刚刚和白璐叫板的女人说的，大概是很不服气，却又发作不得，声音闷闷的，“梁总，我们……我们回去上班了。”
梁非凡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可以离开了，又转身交代李霆慎，“李总监，还有十天的时间，你知道我势在必得，如果这个市委大楼拿不下来的话，那么到时候应该怎么做，你很清楚。”
李霆慎忙点头颔首，“是，梁总，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白璐看着李霆慎也离开了，下意识的提起脚要走，梁非凡却是扫了她一眼，吩咐道：“白秘书，有份文件有点问题，你跟我过来。”
看着他转身就走，白璐想了想，将水杯放在了茶水间里，这才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梁非凡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总裁办，白璐经过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没有看到关潮，她想应该是梁非凡让他出去办事了。这么一想，人已经走进了办公室，她轻手关上了门。
一抬头，就见梁非凡正站在大班桌边上，双手环匈，看着她。
白璐眼神闪了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梁非凡此刻看着自己的眸光仿佛是……带着一种看完好戏之后的兴味盎然。
白璐轻咳一声，被他盯得十分不自然，“……梁总，是哪个文件？”
“关于道谢的文件。”
白璐一愣，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他含笑的眸光，眼底深处有流光在转动，几乎是要晕眩她。
道谢的文件？
白璐脑袋转了两圈，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等着自己的谢谢。
她深吸了口气，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强自镇定下来，“……梁总，我很感谢你，我知道buck的事了，我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机会。我知道都是梁总你给我的机会……谢谢你，梁总。”
换做是平常，这样的话说起来也挺顺口的，可是今天白璐发现自己很紧张，说话的时候几乎都是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连正眼看他一眼都不敢。
梁非凡似乎也很是不满她这样的感谢，径直朝她走过来。
***
白璐一听到脚步声，就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仿佛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还是……其实梁非凡刚刚听到了她和那几个女人的对话，他是不是打算兴师问罪？毕竟刚才她好像是真的有点有恃无恐的样子，她现在是不是应该马上逃走？
“你说谢谢的时候就喜欢这么低着头？”
头顶低沉的男声响起的同时，白璐就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人挑起，她一抬头，视野里满满都是他……
他的脸，他的眼，他的鼻，他的滣……
这样近，迫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