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说我恨他们。”张跃民道。
梁好运小声说:“爷爷奶奶不是那种人,自然认为没有父母不爱孩子。不说别人,就说我那大伯大妈,恨不得我和奶奶去死,事情牵扯到他们闺女,不一样把事揽到自个身上。爷爷奶奶肯定觉得他们那样的人都不舍得委屈孩子,你父母一定有苦衷。”
“你希望我认?”张跃民一听到“苦衷”二字就烦,不想跟她掰扯。
梁好运微微摇头。
张跃民很意外,“那你还说?”
“你现在答应下来,回头认不认还不全在你自个?”梁好运冲他招招手。张跃民附耳过去,“你之前说什么先进工作者。起码得十年吧?不说爷爷奶奶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十年后还让你认?”
张跃民想想,“这倒也是。人是在不断变的。”忍不住抱住梁好运,“还是我媳妇聪明。一个拖字全解决了。”
梁好运推开他,上床睡觉。
张跃民立即拉灯。
翌日周日,刘向东也得回去跟家人团聚,公司没人也没事,梁好运就没去公司。不过也没能闲着。趁着天气好,把厚被子拿出来晾晒,衣服鞋刷刷洗洗,又把家里打扫一下,然后去做午饭,结果累得午饭没怎么吃。
随便垫吧两口,就去睡午觉。
午睡醒来,俩人才把饭菜热热吃了。
饭后,梁好运舒服的一动不想动。张跃民把她拉起来。
梁好运拿眼睛问他。
张跃民:“送我去站牌。”
“你几岁了?”梁好运对此很无语。
张跃民道:“这个你甭管。回来再睡,晚上让爷爷奶奶做饭。反正冰箱里有面条,晚饭好做的很。”
梁好运另一只手撑着膝盖站起来,“我觉得你也该买辆摩托车。”
每次回来都要转好几次车,张跃民也嫌烦。可他们学校没人骑摩托。又不能放在没装修好的新家,晚上没人住,根本放不住。
张跃民道:“你要是不办厂,明年就买辆小汽车。”
“我还是送你去站牌吧。”梁好运瞬间精神。
张跃民哭笑不得。
梁好运朝他身上捶一下:“笑个鬼啊。”
“好好,我不笑。”张跃民道:“下个月堂屋就差不多了。我周末就不回来了,你也过去,咱俩把房子打扫一下就可以去看床了。”
梁好运:“一张床?”
张跃民把他的打算说出来,“先添床和几条被子,其他的等住过来再置办。否则屋里摆满了东西打扫都麻烦。”
梁好运也是这么打算的,想说什么,看到站牌的人,不由得停下。
“咋了?”张跃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想骂娘,“她怎么在这儿?”
梁好运:“你前年复读的时候她也在县里复读,说明也是这边的人。”
“也对。”张跃民一时间忘了,又看一眼等车的段艺凡,看了看腕表,将将四点:“先去一中那边。”
梁好运愣了一瞬间,“去哪儿?”
“买几个肉包子,留我到学校吃。回来车也该走了。”张跃民朝站牌那边努一下嘴,“坐下一班。或者,明儿早点去。”梁好运:“你不是说明天上午有课?你骑车载我到市里吧。那边车多。车上味道重,还不够恶心人的,咋吃包子啊。要是不吃,等到学校也该凉透了。”
张跃民想想也对,俩人就回去骑车,经过站牌都不带停的,自然也没看到段艺凡死死瞪他。
梁好运眼角余光看到了,倍感好笑,忍不住戳一下张跃民的腰。
张跃民哆嗦了一下:“干什么?”
“你在学校复读那年也不小了,她没有十九也该满十八岁了,既然有意,干嘛不追?”
张跃民怀疑风大耳背:“我追?”
“她追你啊。”
张跃民啧一声:“怎么可能。”
梁好运又忍不住戳一下。
张跃民攥住她的手:“再戳换你骑。”
梁好运之前不会骑车,张跃民不在家她去哪儿都不方便,逼的没法子,只能把这个捡起来。不过让她带人绝无可能。否则只有一个结果,人仰车翻。
“你敢坐我就敢起。”
张跃民不敢接茬。
梁好运露出了笑意,“因为什么?女孩子的矜持?”
“可能也有盲目的自信吧。”张跃民当时一心考大学,懒得管别的,哪知道她咋想的。他后来之所以知道,还是同学说的。
梁好运见问不出来,改问:“现在你们班有没有——”
“没有!别瞎想,我们班全是男生。”张跃民忙说,“未来四年都不可能有。”连忙转移话题,“我听说可以提前毕业,我打算咱们的房子装修好,得空了就找老师问问这事。”
梁好运:“然后自己创业?”
说起这个,张跃民迟疑道:“听说有几个师兄打算弄软件公司。不过也有人说他们嫌国内太落后,打算去漂亮国。我这刚入学,啥也不懂就没问。”
梁好运道:“人都有慕强心理,崇洋正常,确实比咱们强。不过我是觉得只要是金子,在哪儿都一样。咱们又不是买不起电脑。。”
作者有话要说: jj抽起来真丧心病狂,把我的号锁好几个小时,理由是我登不上去还频繁登录。
第23章 招工
张跃民也是这么想的,并非他盲目自信。
计算机是新兴产业,国外也在发展阶段。在他看来适合从事这行,国内学的知识足够用。没那个天赋,在国外待十年也是个平平无奇的码农。
这些天听同学对国外的向往,张跃民心中没有丝波动,“房子修好就买电脑?”
“我们住进去再买。”梁好运道“床和衣柜都是新的,总要通风晾晾。”
张跃民算下时间:“岂不要到年后?”
梁好运下意识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道:“正月十五之前能搬进去。我想过了元宵节再搬。”
张跃民想到他爷爷奶奶,道:“回头让刘向东开车,车拉过去。”
“你有没有跟刘向东说我想弄个食品厂?”
张跃民这些天学校新家两边跑,偶尔还有去建材市场和公司,哪有空跟他聊这个。
“不急。钱收回来再说。”张跃民跟梁好运结婚不过几个月,谎话扯了箩筐,怕梁好运不信,补句,“他有了钱不敢乱用,像买房这种事都会先问问我。”
梁好运问:“以前穷怕了?”
张跃民点下头。
“那他能同意跟咱们合办食品厂吗?”梁好运很担心。
张跃民如果没考上大学,还是帝都大学,纵然表现的聪慧过人,刘向东也不敢押上全部家产跟他混。
偏偏没有如果,梁好运也用帮村里人卖衣服证明她是做生意的料。十月底,张跃民得闲,找刘向东聊办厂的事,刘向东只问个问题,生产出来往哪儿卖。
梁好运也在,张跃民就让她来回答。
梁好运的计划是两条生产线,八宝粥和方便面。
这两样国内虽然有,然而并不多,尤其是八宝粥,北方市面上几乎看不到。这两样易携带,保质期长,经得起长途运输。再说了,国内不好卖,也可以卖给毛子。
毛子的经济还得好几年才能缓过来,这几年足够他们打开国内市场。
梁好运把她的打算说出来,又对刘向东说:“我这些天闲着没事弄了个企划书,回头你看看。”
刘向东:“还回头干啥。明儿就拿过来。”
梁好运转向张跃民。
张跃民:“明天拿过来,你们商议,商议好了支会我声就行了。你们的公司,我以后尽量不参与。”
刘向东先不乐意:“为什么?”
“你们事事问我会产生依赖。我有自己的事业,开始两年帮你们,往后可没空。再说了,我现在还是学生。”
刘向东禁不住说:“你以后不跟我们起干?”见他点头,“就我们俩?这哪行啊。”
现在国家还包分配,找个中专生都难,他和梁好运个高中过得浑浑噩噩,个初中毕业,张跃民不帮忙他们搞不起来啊。
张跃民看过梁好运的企划书,“好运行。再说了,开始事不多,上了正轨就好了。届时也好找人。”
刘向东还是不放心,“我出多少钱你出多少钱?”
张跃民点头。
刘向东:“那行!”
要完蛋大家块玩完,他有个作伴的,不怕!
翌日,梁好运把企划书给刘向东。
刘向东目三行,看到最后连如何打广告,在哪儿登广告,用什么吸引消费者都写的清二楚,刘向东猛的合上,朝桌子上拍——干!
办厂不是装修房子,可以点点来。前期投入很大,刘向东和梁好运兵分两路,路看家算计钱,路倒货。
大学放假早点,张跃民放假,就换刘向东回家休息,他和梁好运个去送货,个看着公司。
腊月中旬,两口子回到家,就看到张忠武、张保栓等人都在。
进了腊月不是下雨就是下雪,不好出摊,这几个月张保栓等人在市里卖东西也没闲着,没少找人打听毛子的情况,有了心理准备,也能接受白走趟,就问张跃民能不能带他们块去。
带他们上火车,张跃民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他们没跟毛子打过交道,到时候还得他帮忙。他弄那么多货,腾不开手啊。
张跃民:“护照办了?”
“啥玩意?”张保栓没听清。
张跃民叹气:“没护照咋过境?”
“毛子离咱们这么近也要?”张保栓诧异。
这话说的,张跃民不知道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