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也好办,虽然有禽流感,也不能一直不吃。土鸡蛋也用塑料盒包成精品。一盒十五、十八,三十个都行。这样散养的农户的鸡蛋和鸭蛋就解决了,对吧?”
书记想了想:“塑料盒得用模具吧?”
“是呀。但这以后也可以用,又不是只应付一时。这样一来想买土鸡蛋的人也不用下乡。虽然贵点,他们也乐意。你们想想吃得起土鸡蛋的都什么人?”
县长道:“您这样的。”
“我可不是让你调侃我。”梁好运佯装生气。
县长笑了:“继续,说慢点,我记下来。菜呢?别看那些只会种菜的老百姓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精着呢。”
“那我们还是往精了做。”梁好运道。
县长好奇:“大白菜也可以?”
“都可以!”梁好运道。
听说梁好运过来,慌忙赶过来的副县长立即给她搬张椅子,让她坐下慢慢说。
梁好运:“首先联系市区各大超市。”
副县长摇头,“这事我们想过。那些超市经理没点回扣根本不给我们上货。”
梁好运:“先不说这个。我记得有两个蔬菜交易市场?那就腾出一个做精品。好比金针菇,我们定做一些一次性塑料盘,或者泡沫盘,然后把收拾干净的金针菇分成半斤或一斤一份放上去,用保鲜膜包起来。进超市买菜的人不差钱,反之他们的时间宝贵。看到这种拿回家冲洗一下就可以下锅的菜,是选这样的,还是选需要自己一点点收拾的?”
县长算了一笔经济账:“这不便宜。”
“不差钱的人不差那点钱。”梁好运想了想,“我们也可以挑出精品供给酒店。比如颜色很好看的西红柿,粗长差不多的黄瓜,用纸箱装,外面写着精品什么什么。
“酒店需求量大减,可我们的菜价上去,一样能赚钱。你们不用担心酒店卖不出去。客人要是知道原材料价格低,反而觉得跌份儿。挑剩下的也别浪费,打包给超市,超市可以当成平价菜来吸引消费者。”
梁好运对“菜篮子”不是很懂,她说的不过是上辈子见的,“暂时不想弄模具,你们就先用保鲜膜,定做纸箱。你们觉得呢?”
几人相视一眼,保鲜膜便宜,倒是可以试试。
梁好运:“你们挑两家相隔不远的大超市。同行是冤家,这家刁难,另一家肯定要。不过这事说起来容易,其实不好办。首先得有个蔬菜标准,比如黄瓜,直不直溜,农药残留,等等,让农户自发组织可不行。”
书记问:“我们还得成立个公司?”
“不是有县国资委吗?我记得那两个蔬菜市场就属于国资委。”梁好运问。
几人恍然大悟。
县长道:“您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怎么把他们给忘了。县里事不多,他们快闲发霉了。”
“标准不好定的话,可以去酒店找厨师了解一下他们的需求。”梁好运想了想,“酒店和超市都要货,还不能解决就找大学食堂。十年前你们去大学,人家肯定不想理你们这些穷亲戚。现在不一样,你们都成了全国示范县。
“你们也给人家想想菜单。比如平菇和鸡蛋多,就让他们做平菇炒鸡蛋。这事必须你们县里出面。由着农户,我估计账都要不回来。”
副县长点头:“确实。他们赖账,我们有的是法子。”
“我再次提醒你们,这不是个小工程。”
几人表示知道。
“我就先回去了。”梁好运起身告辞。
书记让秘书跟梁好运去一趟。
她的资料公司就有,需要什么资料,秘书一次办好也省得来回跑,耽误彼此的时间。
梁好运把她个人的事处理好,就去研发部。不过也没忘提醒门卫,要是有个姓曹的女人找她,先带她去办公室。
然而直到梁好运晚上下班也没人找她。
梁好运很失望,当晚给楚兜兜打电话询问,他班主任跟不跟班走。
楚兜兜的回答是,班主任都跟班走。梁好运放心下来,端的怕他到初三,班主任换成那个姓曹的。
张跃民也忍不住说:“这事也就是兜兜。换成父母只是普通工人的孩子,有你撑腰,在学校见着那老师也得绕道走。”
“她可能真以为兜兜家要么中产,要么父母也就是七品芝麻官。”梁好运道。
张跃民想到他表姐夫才升任副市长,虽然有在电视里出现过,可是帝都电视台。没空看帝都台新闻的人不一定知道有个姓楚的副市长。毕竟帝都有好些个副市长。
张跃民点头:“也好,省得她回头知道了再巴结兜兜。”
“骨气这么硬,不可能吧?”梁好运问。
张跃民嗤笑一声:“关键她情商低。情商低的人干出什么来都不奇怪。”说着起身,“我去冲个澡。你呢?”
“你先去。我也得洗洗,一身臭汗。”梁好运去卧室给他拿衣服,看到小王正在摘木耳菜,给张爷爷煮面条。梁好运想起她老家乃关中,继而想到同处中原的江北县。
梁好运把衣服给张跃民,就给江北县政府去个电话。
县领导班子还是那些人。他们今年其实可以动一下,但不是进省城,而是去市里。挂个副市长之类的,还不如当地方一把手。熬个几年,政绩突出,保不齐就能调到省城。
江北县领导班子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梁好运把她在平安县政府谈的事告诉书记,不过也有提醒他保密。
书记也知道这事一旦走漏风声,就是别人的政绩。电话里承诺,他们悄悄进行。别人问就说帮梁好运的分公司忙活。
江北县出了政绩,又不可能算在她梁好运头上。梁好运把她知道的说了,才不管后续如何。
张跃民冲澡快,这么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梁好运皱眉:“你洗头了没?”
“洗了!”张跃民打开门,“请,梁总!”
梁好运气笑了,嗔道:“一边儿去。等等,喊他俩回来写作业。饭后再玩儿。”
“是,夫人!”张跃民敬个标准的军礼,梁好运又想踹他。
张跃民赶在梁好运出脚前快速遁走。
两个小孩玩的正开心,如何愿意,进门就嘟囔爸爸坏,要找妈妈评理。
张跃民指着卫生间:“正好,妈妈在里面洗澡,去吧。”
二丫头才不要洗澡,气咻咻往屋里去。
张跃民大步跟进去陪孩子一起写。
两个小不点很懂适可而止,尤其爸爸盯着他们,那肯定得好好写。否则等妈妈出来,迎接他们的一定是鸡毛掸子。
张跃民说话算话,俩孩子饭前写好,饭后,张跃民看着他俩玩到八点半。洗了澡,九点钟犯困了,准时上床睡觉。
俩孩子醒来就先找爸爸妈妈,梁好运和张跃民的生物钟跟着他俩,也不敢熬夜,十一点前一定睡觉。不过也有个前提,张跃民不需要加班。
好在张跃民这几年虽然跟白领一样忙,周六周日还时常加班,但他还不至于九九六。
一家几口都有事做,时间过得特别快。
不知不觉迎来三伏天,楚兜兜放暑假了。
刚放暑假,大表姐也没拘着楚兜兜。楚兜兜在张家逍遥几天,开始做暑假作业。
张跃民觉得孩子不能死读书。送俩孩子去学画画,也把他带去换换脑。
楚兜兜的父母都忙,他在张跃民这里没一味地玩儿,他爸妈也没让他回家。然而他爷爷奶奶想小孙子。
每隔十天,楚兜兜回家住两天。结果这么来来回回,不知不觉暑假快过完了。
楚兜兜有按时完成暑假作业,还学会素描。
张家伙食虽然很好,因为有两个停不下来的小孩闹腾他,楚兜兜每天被他俩拉着这里跑那儿玩,没胖反而还瘦了黑了。
楚家老两口不信张跃民虐待他。仔细瞧瞧孙子,精神了。不像以前,进门就无精打采。
楚爷爷好奇:“在你表舅家玩的开心?”
“瞧爷爷这话说的,好像我一个暑假都在玩儿。”楚兜兜直觉话里有陷阱。
楚爷爷指着他的小脸:“你这张脸,我一看就知道没少往外跑。你的作业还能按时完成?我记得你说过,除了暑假作业,还有试卷,还有单词抄写,课文抄写。不少啊。”
“怀疑表舅帮我写?怎么可能啊。”楚兜兜说出来,自个也奇怪,没少玩,他居然也把作业做完了,“我写作业的时候心无旁骛效率高。对了,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纸。
楚奶奶面带怀疑的接过去,看到纸上的画惊得睁大眼睛,“这是,这是你爷爷?”
“我看看。”楚爷爷赶忙找他的老花镜,仔细看看,真是他。不过不是很像,“你画的?”
楚兜兜点头:“一个月成果。”
老两口稀奇得很,作业完成,还学会画画。
“你表舅家一天有四十八小时?”楚爷爷奇了怪了。
楚兜兜起初没注意,现在想想,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真要说,好像更充实。每天忙个不停,然而并不累。
“我表舅是老师,很懂合理利用时间。对了,我英语口语都进步了。”楚兜兜对此很得意,他很偏科,英语最弱。
楚爷爷佩服:“你表舅不愧是大学教授。让你爸妈教,不把你打个半死,也能把你骂个半死。”
“那当然。表舅懂得多,能陪我写作业。我妈,我问她,她除了说我笨,就让我自己想。我要是会还用得着问她。”楚兜兜说起往事就生气。
楚奶奶心疼孙子:“咱不说不高兴的。吃不吃西瓜?去切一个。”
八月下旬的天依然很热,楚兜兜很想吃解渴的,切一小半,仗着父母不在,用勺子挖着吃。
老人认为能吃是福。
楚家老两口瞧着孙子胃口这么好很是高兴。
大小子和二丫头可没这个待遇。说白了还是他俩胃口小,半个瓜兄妹俩吃不完。张跃民想吃,会允许他俩挖着吃。他不想吃,不许他俩这么祸害。
两小只索性不吃,等妈妈回来。
下午,梁好运下班回来,俩孩子难得跑着迎接妈妈。
无事献殷勤,肯定别有目的。
梁好运好奇他俩在家能有什么事。
“这么想妈妈?”
大小子使劲点一下头:“妈妈,吃瓜!”
梁好运挑眉,找张跃民,什么情况。
“切一半,用勺子挖着吃,念叨半天了。”张跃民很不客气的拆穿他们,“跟我说娇娇家天天这么吃。我刚才出去问何大妈,人家压根没这么吃过。”
两小只齐刷刷看爸爸,他什么时候去问的。
张跃民:“扔垃圾的时候。”
“妈妈,爸爸太坏了,不要和他玩儿。”二丫头抓住妈妈的手往屋里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