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事情却是并没有就此打住,因为有了这件事情,阮大铖和朱国弼之间走动的频繁了。
在阮大铖的威胁恐吓,还有刻意挑唆下,朱国弼便是被拉上了阮大铖的船,一起去共图所谓的“大事”了。
此时朱国弼回到家,一见朱见真还有心情在那里风流,顿时便是变了脸色,怒道:
“你这兔崽子,还在这里快活,坑的老子半死,看老子不打死你!”
也没有抽出腰间的佩刀,朱国弼只是抡起拳头,去打朱见真。
至于腰里的刀,朱国弼那是不敢拿出来的,毕竟刀剑无眼,一旦没了轻重准头,把朱见真给伤着了捅着了,那可就要叫天了。
不得不说,为人父母的,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对待孩子,也是分轻重的,别看骂得凶,打得凶,其实都没什么事。
朱见真被朱国弼打的大叫大闹,只把整个朱家府邸吵得鸡犬不宁。
在吵闹中,一夜过去,第二天,南京京城,皇宫。
宠臣张广延终于是带着他新近排练的一出戏曲,成功的再一次得到了弘光皇帝的夸赞。
弘光皇帝被这一出戏深深吸引,就连饭食都不愿意去吃,可见弘光皇帝痴迷到了什么地步。
于是在弘光皇帝的热烈下,张广延带着他的戏班子,为弘光皇帝通宵达旦的演奏,为的当然是尽最大可能取悦龙颜。
但是在一片欢腾之中,却是也有那暗流在涌动。
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太监,他一直在弘光皇帝身边服侍。
他叫张登,别看现在只有二十岁不到,但是却已经是有了十五年的太监生涯,算算,那时候他还不到五岁,就已经,,,
哎,都是苦命人,这些不提也罢。
张登因为刚进宫那会,时常给当头太监搬着一把椅子,以便当头太监随时可以歇息,再加之他的名字里面有个“登”字,所以他有个外号叫“小凳子”。
有些人进宫几年,遇上了贵人,就能出人头地,当上太监头目。
但是更多的人却是注定要在皇宫里面蹉跎岁月,最后直到化作一把灰,抛洒进一口专用的枯井,成为一场空。
张登就是这样,他进宫十五年了,到现在,依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在太监队伍里,他没有一点权势。
但是他很满足,因为每个月,他都可以拿到二两的碎银子,这是他的俸禄,不算低,但也不算高。
在皇宫里面,吃住全包,只要不搞特殊,其实不用花什么钱,所以张登的银子都会原封不动的交给自己的爹娘,改善家里的生活。
但是他自打进宫的第一年见过爹一次,便是再也没有见过了,娘跟他说,说是爹没脸见他。
每次来皇宫门房拿张登的俸禄,他爹都是将张登的娘送到近处,然后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死活不肯进来见一面。
尽管张登再恨过后,便慢慢的认命了,而且也慢慢原谅了爹,但是爹依然还是不来见他。
张登在失落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欣慰,总算还有人把他当亲人,当儿子,他也不是一个孤魂野鬼活在世上。
但是张登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他的爹被人抓了起来,为的是家里大哥被拉去当兵了。
张登进宫了,家里就剩下张登大哥一根独苗,若是张登大哥再有点什么事,那张家也就绝后了。
所以张登爹不肯,和来人扭打起来,最后不但大哥没有留住,被抓走了,张登爹也被抓进了大牢。
这样的变故,对于一个小民家庭来说,就是天塌了,地陷了。
张登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这时候却是有人找到了他,说可以帮他。
张登不管不顾,抓住了这最后的一根稻草,答应只要可以救自己爹出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最后那个人不但是将张登的父亲救出来了,还将张登的大哥也弄回来了。
也就是在那一次,张登阔别十四年,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爹,还有自己娘,和大哥,那一次,张登哭的天昏地暗,但同时又感觉幸福无比。
此时,张登在弘光皇帝后面服侍,身边还有一些人,都是太监宫女。
天黑了,弘光皇帝还是意犹未尽,张登轮到下值,被换了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小门房休息。
进入门房不久,便是有一个人影不敲门,便是进来了,一进来,他就直接转身将房门带上。
张登一惊,刚要开口询问,却是被来人捂住了嘴巴,这时候张登才是看清楚,来人正是那个帮助自己的人。
准确来说,来人只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太监,区别只是他进宫不久,在御马监做事,不像张登一样,有机会在弘光皇帝面前当值。
当然,他也只是帮助张登的一个中人而已,真正的恩人,张登自己也没见过。
“张登,这是贵人给你的,明天晚上子时,你当值的时候,皇爷应还在御花园听戏,你找机会在皇爷面前抛洒,洒完后,别的,你就不用管了。”
“啊?”
张登目瞪口呆,因为本能的,他知道事情似乎是不妙,他不知道为什么恩人会对自己下这样的要求,难道他要造反吗?
想到这里,张登吓得浑身发抖,这样的事情,一旦沾边,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谁担得起?
张登的反应似乎早在来人的算计当中,他道:“此事你不要多想,这不过是些助兴的花粉,为的不过是取悦皇爷,让皇爷更加高兴而已,你照办就是了。”
听到这里,张登才是明白过来,心想这可能是张广延那个人在后面安排的,为的就是要讨好皇爷。
想到这里,张登也就释然了,心说怪不得皇爷这么痴迷他的戏,自己却是听了脑袋混沉,只想睡觉,原来是张广延在背后耍了心计。
张登心情安定,很自然,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将那包药粉给接了过来,
为刚才自己的犹犹豫豫,感到有些内疚,生怕自己的表现传回恩人那里,受到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