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那么的蓝,白云是那么的白,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啊!陈初六被松了绑,手中拿着三根吓人的荆条,笑着走了过去:“族长啊,各位啊,我一定会用力的!”
“聋了你的耳朵啊,道长说的轻鞭,轻轻的鞭打!”
“哎,族长,注意啊,现在可是金童在此!”
“哦哦哦,弟子知罪。”
“唔……”陈初六点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嘿嘿,既然你们喜欢装神弄鬼,那本金童就在这里装一装吧!
老道在陈初六跟前念了一遍什么东西,说是什么劳什子金童咒,陈初六一句听不清,更别提记住了。记不住,装神弄鬼就没效果,所以……嗯,就唱个歌吧?别的不太适合,唔,就给大家喊个麦?
说干就干,就在人群虔诚的目光中,朗朗乾坤,昭昭日月,陈初六咳嗽一下清清嗓子,低沉的喊道:“一人我饮酒醉,笑把那佳人成双对,两眼是独相随……”
“这……”
“这念的是什么?”
“不知道啊,还挺好听的……”
“兴许是仙人的咒语?”
周围人交头接耳起来,族长趴在地上,老泪纵横:娘的,老师傅失手了啊。
陈初六看到老道脸都憋红了,眉毛胡子一颤一颤的。喊了约十几句,陈初六也就装作被什么上了身一样,换了个故作深沉的声音道:“大胆妖孽,竟敢来陈庄捣乱,看我不收了你!哪里跑!”
陈初六高高举起荆条,把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轻轻的落下。他岂不知要是打重了,就过了度。
荆条一次次落下,很快,四十九下便已经打完了。陈初六却在这时,继续开始装神弄鬼起来。
他沉吟一下,念了几句诗云子曰之内的话,最后指着那个老族长道:“老头,我乃九天金霞仙童,如今奉命下来除妖,霞光赐你福如海,霞光佑此地免祸患。不过,我临凡的这具肉身炉鼎,乃是我的香台道场,若是他受到了损害,尔等皆受天罚!万望熟思!”
众人听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他们不会认为小孩还是平时看着长起来的,前天还光着腚四处跑的陈初六会编造出这么一通话。如此一来,能解释得通的,便只有真有金童上身了。
“弟子遵命……”老道带头对陈初六行礼,而周围的人,看到这个,也都跟着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大头。
老族长趴在地上,连惊带吓,也是去了半条命,被人刚扶起来。
院门外,一个妇人惊呼的声音传来:“啊,蛋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在……”陈初六顿了顿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娘,我怎么在这里啊?”
这个时候,自然得装作一无所知。
陈父和周氏赶紧跑了进来,抱住陈初六,上上下下检查了,无有大碍。刚才族长家的伙计,把陈初六抢走了,周氏撒泼打滚也没夺回来,赶紧去地里匆匆忙忙找来陈守仁,又叫了一些好的邻居,这时才闯了过来。
看到陈初六没事,二人掉在嗓子眼的心算是放下了,妙羽道长走了过来解释道:“二位无急,贫道只是借令郎之躯,请了金童临凡而已,他们会错了意思。令郎得此福分,今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氏才不管前途不前途呢,只要陈初六没事就好了。陈初六却想起了什么,大声喊到:“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族长和这个牛鼻子让我当金童,他们还说了,要给我好多吃的喝的,鸡鸭鱼肉,还有一千文钱呢!”
族长脸顿时黑了下来,他什么时候说过要给钱了?但金童的话他却一字一词都记得,不敢悖逆,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我等下就派人送去!”
陈初六得逞似的贱笑了起来,老族长见了,于是脸更黑了。族长本来是想借此机会,打压陈初六,然后趁机重提交粮纳税的事情。可现在,看那些村民的情况,仿佛更加拥护陈初六了。
好啊,既然神治不了你们,那我就去把官请来,看你们敢不敢作对。
众人散去之后,族长偷偷叫了几个人,前去了洪山集。这一幕,刚好被小黑子他爹看到了,便跑到了陈守仁家里喊道:“不好,守仁大哥,我看见那族长去了洪山集,定是去找他那女婿赵洪去了。”
“赵洪是谁?”
“你不知道,赵洪是族长的女婿,赵洪的表叔又是县衙里司户大人的表兄,似乎大人正是负责秋税征收啊!”
“这等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能有什么用?”
“那可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民不和官斗。”陈牛劝道:“守仁啊,你们虽然不用交税了,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躲一躲吧?”
“唉……能躲到那里去?”
一家人举足无措的时候,门外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有人在家吗?”
陈初六眼前一亮,这不是李云平嘛,李云平可是县令公子啊!
“嘿!李云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陈初六迎了出去。
“啊啊啊啊!陈初六!!!你怎么在这里!!!”李云平也是一脸惊喜,赶紧跑了过来,二人简单的相互说了几句话,周氏等人问道:“蛋儿,这个公子哥儿是谁?”
“这叫李云平,是我在学堂里认识的。”陈初六笑道:“他还是我们临川县县令的儿子!”
“什么?县令儿子!”
那三个大人,都如同见到了洪水猛兽,又好像看到了泰山崩塌了,如呆鸡一样愣在当场。
李云平深施一礼道:“大伯,大婶,侄儿这厢有礼了。”
“啊哈哈哈……”周氏摸了摸发烫的脸道:“我没听错吧,县令的儿子喊我大婶了……”
“我没听错吧,他喊我大伯了。”陈守仁木木地道。
“呵呵呵……”李云平笑了笑,陈初六一家子便忙活了起来,把凳子擦了五遍,才肯让李云平就做。看周氏和陈初六那表情,仿佛李云平来了,这房子就放光了一般。而陈牛则更菜了,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生怕说错了话,涂抹星子伤到了县令的儿子——这个他见过的最牛b 的人。
陈初六被晾在了一边,都快干了。
不过,他看着李云平,心中却来了计策。
比关系,你女婿的表叔的表弟能比得过县令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