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养平?这个人我也不认识……莫非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这是无端端吹来的一股风?”
“哈哈,我猜也是,知应在放榜面前那番高论,的确引人注目啊。若不是我认识知应你,我也会眼红不已啊。”颜子义笑道。
“唔……子义兄,你以为我发表那番高论是想做什么?”
“知应向来不会无的放矢,那番州试第八都是渣渣的言论,恐怕是有意为之。为的是扬名吧?”颜子义笑了笑道:“那《爱莲说》,可是知应你的出山之作?”
“呵呵呵……”陈初六笑而不语。
这时,陈长水吞下一颗红枣,又塞了一个大枣,嘟嘟囔囔道:“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个徐养平,不是今年州试的第五名吗?”
“咦?此话当真?”陈初六问道。
“嘿嘿嘿,少爷考中第五名,我每年留意最多的就是第五名了。”陈长水挠挠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五名就是徐养平。”
陈初六又看了一下那封信,信上说了徐养平指使匡正春在考场上刁难陷害陈初六,但并未说出实据,也没有说出原因。陈初六低头思索了片刻,摇头道:“罢了,我在洪州没什么人脉,想要调查下去,无异于海底捞针。以后多做防备吧……”
“别介啊,少爷,你忘了,我还在洪州城里开了一家店铺呢!”陈长水问道:“走,去我那店铺看看,我找的那掌柜的对下九流的人都熟悉。”
说起陈长水的店铺,陈初六哑然失笑。他第一个月盘下一门面,卖什么呢?陈长水也不知道卖什么,一开始杀猪卖肉,但当时是六月,没有井,猪肉第二天就臭了。
第一个月就亏了,第二个月学着别人去养竹鼠,竹鼠钻洞跑了,然后他又去学人家做煎饼果子,听说做煎饼果子月入过万啊,结果遇到了城管。别说月入过万了,还被罚了三百,摊子都收了。然后又去阿拉斯加捕蟹,去迪拜捡垃圾,去东欧找嫁不出去的美女……
反正吧,就没一件事做成了的。一直亏了半年,他实在不好再可口陈初六的伙食费了,就干脆放弃,在街上拎了个唱曲讨钱的人过去,让他看着店铺。说任由他经营……
店铺就剩下了四壁,还经营个屁?
陈初六笑道:“你也好意思说自己开过店,要是我就说是做了善施,白给别人吃住。”
陈长水挠挠头:“少爷,我黑子不是做生意的人。不过,我跟那掌柜的倒是对路,他唱的小曲儿我也喜欢。”
“行吧,我也去看看你那个地方。”陈初六转头又道:“子义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这黑子兄弟,虽说做生意不行,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嗯,我也觉得长水兄弟憨厚实诚,是个好人。”颜子义点点头,但实际上,他还是有些公子气息的,下人嘛,再怎么厉害也是下人,他是看不起的。
于是,一行人就来到了陈长水开的店铺。到这里一看,陈初六傻眼了,这是什么店铺?这合着是洪州丐帮总部吧?
只见破旧的门后面,满地的鸡毛,鸡毛里面躺着许多衣衫褴褛的人,以一种黯淡的眼光打量着门口的三人。陈长水:“你们掌柜的呢?”
“掌柜的屙屎去了……”里面的人好不知委婉的回到。
等了一会儿,一个半老的人匆忙走了出来,远远地就喊道:“哎呀是恩人啊,恩人来了,小的给你磕头了。”
“呸,你这老小子,把我的铺子折腾成这样!”陈长水抬腿就是要踢去。
“恩人饶命,小的也是没办法啊,没本钱,只好收点鸡毛做鸡毛店了。嘿嘿,住在这里的人,可是不见得,恩人要是想做什么不见光 的事情,尽管吩咐老秦便是。”
“老秦,你别说大话,我让你调查一个人,你能做到吗?”
“谁?尽管说来……”
“这次州试第五的徐养平!”
“好说好说……”掌柜的走到店里面,朝那些人喊道:“你们有谁知道这个徐养平啊?”
那些人低头的低头,睡觉的睡觉,似乎没听见老秦的话。陈初六拿了一吊钱递过去,支了支手,那些人才慵懒的一个个回了起来。
“徐养平啊,我知道,筠州人氏,今年二十六了。”
“前几天去醉春楼,找了一个叫烟柳的姑娘……”
“好像欠下一屁股债,债主最大的姓赵……”
“要是小公子想问别的,咱们再去打听。要是想让我等去教训教训他们,五百文钱,一切都搞定。”
陈初六拿了六百文钱,叫到那老秦手里:“教训教训那个徐养平,再把那个姓赵的人调查出来。”
“这位公子是……”
“你看不出来吗?这是我家少爷,这店铺都是他家的,你给我做事,就是给他做事。放心吧,跟着我家少爷,保准你有吃有住。”
“别别别,我们这等人,不跟谁,怕污了谁的名声。”老秦回到:“但您放心,您的事,我们都办妥当,别人找寻你,我们只字不说,这是俺们的规矩。”
颜子义翘了翘大拇哥:“知应,长水兄弟可是捡了漏,这是一个好地方啊,以后你就什么消息都知道了。”
陈初六点头,吩咐完毕,便离开了。数日之后,徐养平在家里魂不守舍的等着,忽然门被踢开,进来了一伙凶神恶煞之人,无缘无故将他拉到了打了一顿。他背后的赵家,也无故失火少了间房子。
有个赵家的人找上徐养平,询问前后两件事情的关系。徐养平直言不知,那姓赵的人丢下一点钱,便离开了。而不久之后,陈初六就知道了是谁在操纵。
好久不见,赵有钱。
数年前,赵有钱被赶出县学。数年之后,没想到赵有钱真成了有钱人。洪州府中,做起了制陶贩陶的生意,也不知他是得了什么契机,竟然暴富。在城中买房买地,如今家境也不比陈家差多少了。
那日放榜去下注,见到了陈初六放豪言,他便找到了欠自己钱的徐养平,威胁徐养平去找一个和陈初六有旧怨的人陷害,那便是匡正春了。一来二去,这便是考场上陈初六试卷掉落的起因。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陈初六。精心布局的事情,却没有起到一点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