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人眼里,新科状元,而且是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将来的政治前途必定是光明璀璨的。
只要不犯大错,也能平步青云。若是能押中几次宝,站对几次位子,那更不用提。
但一旦娶了公主,这一大好的政治前途便丧失了。为了避免外戚干政,皇帝还会特意将驸马放在闲职上,严防驸马手中掌权。
不仅如此,还带来了一系列的麻烦。比如平时啪啪啪,还得写啪啪申请书,得到批准之后才能承欢一晚。再比如娶小妾,也得求公主恩准。
历史上公主给驸马一片大草原的案例也比比皆是,这对一个在男尊女卑的社会中成长起来的男子来说,几乎是无法忍受的。
如果说绿帽和啪啪还能忍受,那么父母就是无法退步的底线了。公主身份高贵,不能给婆婆公公下跪,反而是公公婆婆要向公主下跪。
是可忍,孰不可忍。
用一生光明的前途,换来了一个太岁爷在自己身边膈应,这种赔本儿买卖,谁受得了?
当然了,若说是平民百姓,还是有大把大把的人愿意的。至少来说,还能天天吃饱喝足,还能上朝,出门在外,也是皇亲国戚,人人崇敬。
但一个状元,或者即便是进士,也不会愿意娶公主的。一般来说,皇上嫁女儿,只是政治婚姻。要不然在科名低的里面,挑选一个年轻进士嫁了,绝不会耽误状元这等人才的。
可如今,皇上却赐婚陈初六。这在外人看来,白白糟践了一个好状元。但实际上,以上那些烦恼,对于陈初六来说,一概不存在。
不能啪啪啪?还要写申请书?赵雅都怀上孩子了。不能取小妾?没那回事儿,大婚之日,就要娶小妾,而且一次娶仨!
爹妈向媳妇行跪礼,反了她了,媳妇就是媳妇,别说皇帝的女儿了,就是玉帝的女儿,到俺们陈家也得孝敬父母。
实际上,赵雅在陈家这些年,从来没让周氏陈父行过礼。相处久了之后,反而她越来越像个贴心的小媳妇。虽然家务活不干吧,但买东西的时候,总想着给周氏陈父带一点体己的货。
而盼儿巧儿和王雨溪,嫁给陈初六为妾,也是赵雅点头了的。当然,陈初六还得花点时间,去说服皇上那边。
这些都是小事,因为皇上赐婚陈初六,可不是为了耽误陈初六,反而是因为太后在背后想拉拢陈初六。
陈初六不是那种夫凭妻贵的无用女婿,而是有大才,大名望的三元状元!
皇上赐婚,已经是十分恩宠了。可不止如此,接下来了周氏、陈父、周九等人,也是各有赏赐不等。
状元郎很快便要大婚了,礼部开始筹办这一次婚礼。汴京城中,也是津津乐道。
八王爷离京许久,现在也回来了。周王府,大内之中,俱是张灯结彩。平常大户人家完婚的礼仪,便是多到烦人,但今日陈初六才知道什么叫数不尽数。
公主下嫁,要设议伏、行幕、步障、水路。说白了,也就是挂彩联,遮挡墙,警戒线。而水路最为麻烦,要街道司兵级别的官员数十人,为状元和公主拿着扫具,和镀金镀银的水桶洒扫。
要设檐床数百张,铺设卧房,用紫衫卷脚幞头。天武官抬舁宫嫔数十,皆真珠插吊朵玲珑簇罗头面,红罗销金袍帔,乘马双控双搭青盖前导……
总之吧,这一堆的礼仪礼节,把礼部的人都累的够呛。陈家的人反而轻松了,因为不知道啊。
谁叫你们皇家嫁人规矩这么大,谁立的规矩,谁去承担去。成婚之前一晚,陈初六偷偷来王府里,找到赵雅。
此时,王雨溪等人也是等候在此处。明日出嫁,一并出行。王贯之王肃之等人,才有机会踏入八王爷的府邸。
赵雅的肚子,已经是微微有些凸起了,陈初六摸着赵雅的肚子:“怎么就中了呢。”
“你说的是你的状元,还是孩子?”
“当然是孩子……其实,都有。”陈初六笑了笑道:“我才二十岁啊,英年早婚……”
赵雅掐住陈初六的耳朵:“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还嫌女人不够吗?哼,雨溪,盼儿,巧儿,你们男人又皮痒了!”
“没没没,我的公主大人,你别置气,都怀了孩子了。”陈初六赶紧讨饶。
“好了,夫君,官人,老……老公,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四个,就光明正大,大大方方的做你的女人了。”赵雅低着头,拉着陈初六的手,和三女一起送到门口,依依不舍。
别看这么些日子了,陈初六可没有一点吃厌了的感觉,反而是越吃越想吃。在门口了,双方还温存了片刻。
当然,这一切都是不符合礼部规矩的。但赵雅身边的,都是她自己的人,礼部又怎么能知道这些呢?
次日清晨,汴京万人空巷。八王爷送亲,皇上圣旨护亲,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前面开路。
状元郎结婚了!
一万个女子哭死在闺房里,陈初六的女友粉唰唰唰就往下掉。从此以后,爱豆是别人的了。
赵雅来到陈府,命人撒下谷、豆、钱、果、草节等物,陈府门前,孩童们争相捡拾。这是“撒谷豆”,可杀厌青羊等恶神。
接着“杜门”,然后“从虚帐”,“坐富贵”。八王爷等送亲的,喝三杯酒之后,便匆匆离开,谓之“走送”,不像后世,要吃饱喝足再走。
陈初六与赵雅行三拜之礼,但随后并没有激动人心的入洞房。汴京官员多,三元状元和公主的牌面大,不少朝中重臣都是来到,或者派人来了,陈初六得去一一敬酒。
说实话,陈初六的喝酒,也是二把刀。一圈酒敬下来,也是顶不住了,再喝就只能以茶水充数了。
直到下午,宾客尽去,下人们把厅堂打扫干净,陈府方才回归平静。陈初六呕吐了一会儿,漱了漱口,方才跌跌撞撞,来到卧室。
此时,还听见里头有老婆子传授经验:“公主殿下,若是驸马爷行房时有抽出之装,可拔出簪子扎他屁股。”
陈初六无语至极,这是治马上疯的办法。咳嗽了一声,里头老婆子道:“哎呦,驸马爷来了,老婆子走了。”
陈初六走了进去,揭开赵雅的盖头,一句话问道:“饿了吧?哈哈……”
“嗯,好饿!”
“傻瓜,你不知道自己吃一点就行,听那些俗礼做什么。”
“夫君你也傻,你喝这么多酒做什么,你又不胜酒力,以水代酒嘛。”
“我这是高兴。”
“我也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