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撰,《五典》中言及高辛之语是哪一句?”
“《五典》已然失佚,可用《尚书·舜典》言。高辛聪以知远,明以察微。顺天之义,知民之急。仁而威,惠而信,脩身而天下服”
“八索乃是哪八索,在下有些记不清了,陈修撰赐教一下。”
“赐教不敢当,八索乃是绳,法,独,尽,搜,牵,须要,涕流。”
“陈修撰,这一典故出自何处,在下……”
“《九坟》之中的典故,《连山易》中亦有。不过这两本书乃是上古失传之书,后人所传 ,多为冒名之作。”
“了然了然,还有此处,他言……”
……
总之,右文殿有了陈初六的存在,便如同多了一个移动图书馆,有啥不明白,拿陈初六百度一下,立马知道。
对于什么古籍,陈初六熟记于心,也不知道同样的脑袋,为啥陈初六就能记得这么多。
皇陵大概修缮完毕了,修《真宗实录》也得加快进度。陈初六这几日都加班到八点,回到家里,吃个饭洗个澡,就只够打一炮了,然后睡觉,没别的时间。
陈初六除了本事大之外,背景和名气也是不小。如今整个右文殿已经是知道,太后心里有着陈初六,皇上吓到了是陈初六去安抚好的。陈初六还是洪青阳那个老头的徒弟,更是首相冯拯的座上客。
这种人不横着走都算是客气了,而陈初六却还彬彬有礼,真不愧是谦谦君子。右文殿中众人,除了卢惟孝和宣良还没巴结陈初六外,其余人可都是笑脸面对了。
当然了,还有蔡齐,一副清高模样,仿佛全天下就他一个人醒着,别的人都是醉生梦死。陈初六也不理他,由他去吧。
这一日,陈初六接了好几本偏僻的实录要修。这就如同考试遇到了冷门题,哪怕是陈初六这等人,也一时间记不起来。只好去在翻找太祖太宗二朝修的实录,好作为参考。
太祖太宗二朝的实录浩如烟海,陈初六这么去找,莫若大海捞针。这一两天,全在看书了,一个字也没写。
这一日,揉揉疲惫的双目,做一下眼保健操,挣开眼睛,却见那蔡齐转身出去,走去了卢惟孝的堂中。
蔡齐虽然不舔陈初六,但对其余学士,那叫一个舔上了天。奉茶拍马屁,用尽了手段。
至于舔的效果,也是不凡。这十几天来,他虽然跑上跑下的,但却比这些苦苦抄书的人要轻松一些。
修《实录》不分功劳大小,参与者皆有功,他这样当混子,右文殿中对他可颇有微词。可这微词也没用,人家在学士身边,还署名了好几本书,可谓是风光无限啊。
“咳咳,这大热天的,在这和屋子里书都看不下去。”
“谁说看不下去了,你瞧陈修撰,多么认真?”
陈初六闻言放下书本,笑道:“惭愧惭愧,本官也看得不认真,扫略一遍罢了。对了,我还忘却了一件事情。”
“陈修撰有过目不忘之能,也能忘事?”一名修撰打趣道。
“哈哈哈……我这脑袋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出来的嘛。”陈初六笑了笑回到:“我那天放衙回去,买了几样东西,可以降暑降温,忘记带来了。”
“哦?我等只知蒲扇凉席刨冰绿豆可以降暑,但不知陈修撰话中是何物。”
“唔……此物倒是满大街都是……诸位稍等,此时正好快到了用饭时间,我再到街上买一些便是。”陈初六拱拱手,来到值公堂里面,今天是薛学士值公,陈初六想早退一点自然很简单了。
来至东华门外,此处是接近皇宫最近的街市,来往之贵人多,商品最齐全。宫内的伙食还可以,吃多了也腻,陈初六在官袍外头套了一件白衫,找个酒楼吃喝一顿。
又去找了个偏僻的泥瓦坊,这里有很多瓦罐,陶罐,没有上釉的那种。这种瓦罐陶罐,基本只有穷人才买。陈初六到了这里,大手一挥,全要了。
载着一车瓦罐陶管,来到大内,守卫都吓坏了。一个个查看,确认没有藏凶器之后,才放陈初六进来。
陈初六嘱咐那些门外,他家下人还会送一车过来,到时候检查什么的随便,送到右文殿便可。那些守卫认得陈初六,自无不可。
陈初六便拿着这些瓦罐,回到右文殿。一个人肯定是抬不进去了,堆在门口,正准备进去叫人出来抬。可走到卢学士门口时,却听见里头传来“陈初六”三字,不由得驻足停下了。
看卢学士的公堂,这大热天的竟然关门,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呢?背后议论我?陈初六冷哼一声,手放在耳后,细细听了过去。
“卢学士,你可不知道,那陈初六放着一堆公文未写完,中午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是蔡齐的声音,只见蔡齐又道:“不止如此,陈初六昨天到今天,只字未写,光顾着与别的修撰聊天喝茶。如此怠慢公事之人,若不加惩处,何以服众?”
蔡齐继续“大公无私”地道:“陈修撰偷懒,下官忙一些也就罢了,无所谓,为朝廷尽忠,可下官却替卢学士叫冤。”
“为本官叫冤?”
“是啊,这《真宗实录》修一笔也有功,那陈初六如此懒惰,当时候与大家同等立功。那些修撰岂不会在背后骂卢学士不公,偏袒谄媚皇亲?”
屋内,卢惟孝的脸色冷了下来,蔡齐知道这老头最爱惜明头,此时是说到了他心坎上。而屋外,陈初六的脸也黑了下来。
他自来了右文殿,何尝偷过一次懒?右文殿中那些难度较大的,都是陈初六出手解决的。喝茶聊天?那是陈初六在教别的修撰怎么写!
好个蔡齐,竟然敢颠倒黑白,在背后中上我。好啊,你这官当到了头,只可惜你寒窗苦读考来的状元!
陈初六扫了扫袖子,回到自己桌子上,等待卢学士和那蔡齐来斥责自己。果不其然,等了没一盏茶功夫,卢惟孝黑这个脸,带着鼻孔朝天洋洋得意的蔡齐来了。
“哦?陈修撰,你回来了?!”蔡齐有些惊讶,随即平复下来,冷笑道:“也好,可与你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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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在郴州资兴的煤矿里参加生产实习,要跟班劳动,我挖完煤回来写不了多少,哭死。